056 石女

　　
可是刚刚，宫少爷提起此事的时候，王爷不是一脸漠不关心，眼下这是怎么了？突然改变主意了？
“让你去做就去做，什么时候这般话多了？”萧译瞪了她一眼。阿七连忙点头，转身跑走。
一连几日，国公夫人寻各种由头，找沐染儿去府中做客。沐染儿担心国公夫人耍什么花招，干脆对外称病，在屋子里窝了起来。
不过，这一招虽然打发了国公夫人，可是也变相的将自己关在了家里。
一日两日还好，时间久了。沐染儿就有些坐不住了。
“好秋叶，我就出去一会，我乔装打扮，如此一来，旁人认不出我来的。”沐染儿想出门。秋叶挡在门口，找各种借口不让他出去。沐染儿扯着他的袖子，说着好听话。
“小姐，不是奴婢不通情达理，小姐昨天，自己也说了，国公夫人不好对付，这几日要多加小心。小姐自己说过的话，眼下可是都忘了？”
“我自然没忘。我当初说这些话的时候，以为沐颜能尽快将此事解决了，谁知道她办事这么墨迹，都几日了，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以前她对付我的时候，不是挺能折腾吗？怎么眼下，关键时刻，就开始掉链子了？”
沐染儿气恼，“要不然，我亲自去叮嘱他，让他尽快动手？”
“小姐，你也说了，二小姐与你不对付，你若是真的跑去，二小姐怕是真的什么都不做了。小姐，我的好小姐，你就再忍忍吧。很快了。”
秋叶扶着沐染儿回房间，沐染儿趁机从秋叶手边溜走。
“小姐……”秋叶去追，院子里哪里还有沐染儿的身影。
沐染儿离开国公府，偷偷溜去大理寺。担心被人看到，扯着袖子挡住脸，躲躲闪闪往里走时，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对不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抬头看去，却见萧译站在对面。沐染儿惊讶的笑道，“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本王问你才是。你眼下身为大理寺的衙役，无故旷工，可是不想做了？”
“王爷，你手下留情啊。我不是不相干，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有心无力啊。”沐染儿解释。
萧译冷哼一声，“忙什么？忙着成亲？本王怎么不知道，沐姑娘这般恨嫁？”
“我不很嫁，谁说我恨嫁了……”沐染儿回过神，盯着萧译，一步步走上前，“王爷，你是不是吃醋了？”
萧译不自在的看向一旁，“莫要胡说，本王只是担心你这般玩忽职守，耽误大理寺的正事。大理寺从来不养闲人，若是沐小姐只是来这里玩玩，日后还是别来了。”
“我才不是随便玩玩，对于查案我是认真的。王爷可以说我其他，但是对此事，王爷不能这般仅凭你一个人的言论，就盖棺定论。”
沐染儿不满，“我原以为，我几日不来，王爷对我总有些许的想念，就像我，明知道眼下不是出来的最好时机，但是因为王爷，我还是出来了。可是王爷呢，一句好听话没有，张口就想让我离开，王爷就这般讨厌我吗？”
萧译不解，以前他们也经常这般斗嘴，今日她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慌乱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时，王府管家跑进来，“王爷，不好了，段姑娘突然晕倒了，王爷赶紧回去看看吧。”
晕倒了？“可是病了？”萧译一动不动，“病了就去找大夫，本王又不是大夫，你来找本王也是于事无补。”
“段姑娘昏迷之前，一直叫着王爷的名字。奴才这才……”管家解释，“段姑娘如今名义上也是未来的滇南王妃。这个时候，王爷若是不出现，会不会不太好？”
沐染儿也是这么想的。见萧译不为所动，沐染儿犹豫之后，上前劝说。
“王爷，你还是回去看看吧。若是段姑娘真有什么事情，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王爷是有口难言。”不管今日之事，是不是段云儿在耍什么手段，回去看看，总是无碍的。
萧译皱眉，“你希望我回去？”
什么叫她希望他回去？那是他的府邸，段云儿要是真出什么时候，第一个被牵连的便是她。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她又在生什么气？
“旁人在我眼中，无足轻重，我只是不希望王爷因为旁人的阴谋，牵扯其中。”
萧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随后点点头，“你陪本王一块过去吧。”
“这不太好吧。”沐染儿也想去，可是若是她出门的消息传出去，明日她怎么敷衍国公夫人？
“坐马车回去，不会被人发现的。”萧译解释。
沐染儿猛地抬起头，“所以，你知道……”想起刚才她说的那些话，瞬间明了，“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冷眼旁观，什么都，没做。
沐染儿这一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王府。段云儿已经醒了。这会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看到萧译，强撑着起身。却在快起来的时候，倒下去。萧译似乎没看到一般，任由他倒在床上。
段云儿委屈，“王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突然就病了。刚才下人寻了大夫，大夫也差不多什么大碍。王爷，我会不会得了什么不好的病。王爷……”
“我这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与你在一块，若是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王爷能不能将我留在王府，就算是妾室，外室，只要能入萧家祖坟，世世代代，陪着王爷，我也心满意足了。”
沐染儿笑着走上前，“段姑娘恐怕不知道京都的规矩，想入族谱，进祖坟，只有正室才有这个待遇。侧王妃，都不能入族谱，死后陪在王爷身边，更何况，段姑娘要以什么妾室，外室的名义……”
“段姑娘刚才不是一直在咳嗽，眼下咳嗽好了？”
段云儿看到萧译太过激动，一时间忘记咳嗽了。萧译都没说什么。沐染儿却不依不饶。段云儿不满，“沐姑娘怎么过来了？”
“我与王爷一块回来的，听说段姑娘生病了，我专门来看段姑娘的。不过看段姑娘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欢迎。”沐染儿笑笑，继续说道，“段姑娘哪里难受，虽然不如大夫精通医理，一些简单的病症，还是可以看的。”
“多谢沐姑娘好意。刚刚吃了药，眼下好多了。”段云儿再次起身。这一次，她学聪明了，不往床上倒，而是往萧译怀中倒去。
沐染儿见状，抢先一步拉过萧译。然后在段云儿倒下之前，抱住她。
段云儿本来以为是王爷，看清楚怀里的人后，脸色大变，一把推开他，“沐姑娘怎么对王府的事情这般上心。不管王爷承不承认，我都是王爷名义上的王妃，还请沐姑娘自重。“
沐染儿惊讶的说道，“段姑娘，你的病好了？”
段云儿刚才太生气，忘记了遮掩。眼下再想装，已经来不及了。
萧译黑着脸，冷哼一声，“段姑娘看来很喜欢扮柔弱，既然如此，以后这个院子，不必再请大夫了。”
萧译说完，转身离开
段云儿委屈，焦急去追，可是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疼得她倒吸气。
沐染儿看着这一幕，摇摇头，“段姑娘，你可以喜欢一个人，因为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段姑娘下次还是别用这种手段了，否则，你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这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王爷，你看着我成为滇南王妃，你不知道有多羡慕。”段云儿恶毒的看过去，“可惜你命不好，只要有我在，你就永远不会和王爷在一起的。”
“刚才我本来还有些同情你，觉得同为女子，我即便不能帮你，也不该在你难过的时候。落井下石，但是眼下，我改变主意了。”沐染儿笑笑，转身往外走去。
段云儿追问，“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微风阵阵，与偶尔飞过的鸟鸣声。
沐染儿询问下人，知道萧译去了书房，也去了书房。书房内，萧译坐在桌前，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王爷在想什么？可是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萧译不说话，沐染儿笑着继续说道，“其实王爷大可不必如此。段云儿或许耍了手段，可是她并未得逞不是吗？”
“仔细想想，王爷也没有损失什么。”
萧译还是不说话。沐染儿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此时，沐颜与凝香在布庄门口，看似在说这话，实则是在等人，直到国公府夫人的贴身妈妈下了马车，两人赶紧往布庄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二小姐，奴婢听说，大小姐马上要与国公府大公子定亲了。”
沐颜状似惊讶后，眉头紧蹙的说道，“大姐可将她的秘密告诉国公夫人了？”顿了顿，又说，“国公夫人想来是不知道，若是知道，国公夫人如何还会再次上门？”
凝香见嬷嬷看过来，故意继续问道，“二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小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此事啊。外人不知道。这些话，本来我是不应该说的。可是……这毕竟是害人的事情，我既然知道，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姐去祸害国公府的少爷？“
凝香越发好奇，“二小姐的，大小姐难道命不久矣？”
“不是不是。你啊，别瞎猜了。”沐颜说完，扭头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看着他们时，继续说道，“大姐啊，是石女。”
凝香一脸不敢置信，旁边的嬷嬷脸色也不太好看。很快嬷嬷东西都不买了，急匆匆离开。沐颜见状，便知道此事是成了。
“真是没想到，此事竟然这般容易。”早知道，她刚才就不必这般担忧了。
凝香有些担心的说道，“二小姐，这些话要是让大小姐听到……”
“她听到了又能怎么样？婚事黄了，她还能吃了我不成？”沐颜不以为然，“行了，你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压在本小姐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清理掉了。走，咱们去逛街。”
嬷嬷回到国公府，直接去了夫人房里，凑在夫人耳边，小声嘀咕一会，国公夫人变了脸色，“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事关女人一生的大事，万万马虎不得？”
女子的名声在重要，也比不上不能生育啊
一个女子，要是不能生孩子，那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子，真是没想到，这个沐染儿，竟然是个石女。
“夫人，奴婢亲耳听到的，绝对不会有假。”嬷嬷不认识沐颜，以为他是府上的其他人。
国公夫人虽然有心想让沐染儿嫁过来，可是也不想因为此事，坏了妯娌的和气。思量再三，去了大房。
“之前啊，我一直想着，就算不这个沐染儿名声不好，她好歹是沐阁老的千金。这身份，配咱家阳儿错错有余，但是眼下，她不能生育这可是大事。大嫂，此事我有什么说什么。你自己好好思量一下，若是你不介意，此事我自然帮你尽心尽力说和。你要是介意，咱们就说其他女子。”
“阳儿再不济，也是国公府的大少爷，可不是外面，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配得上的。”
大夫人就喜欢国公夫人说话，舒服，
“你说的没错，此事确实马虎不得。不如还是算了吧。阳儿再不济，也要有一个嫡出的孩子不是？”
妯娌两人商议好，决定放弃这门婚事。大公子的婚事没有说成，国公夫人继续办宴席。招揽各家千金来府上。这一次，国公夫人没有给沐家下帖子。
沐颜得知此事，跑到沐染儿身边得意。
“前几日也不知道是说说的，国公夫人想找她做儿媳妇，这才几日，国公夫人就不记得你是谁？要我说啊，这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不然，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真是没想到，妹妹竟然也知道这些话。实在是难得。不过，妹妹千万别只是说说，也要时刻牢记才是。”沐染儿笑着站起身，“对了，国公夫人这次邀请妹妹了吧。毕竟妹妹马上就要嫁到东宫去了。”
沐颜  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盯着沐染儿，满脸怒意。
“妹妹最近怎么喜欢上瞪人了，妹妹的眼睛从小就不大，若是瞪眼能让眼睛变大，怕是大家都有样学样了。妹妹，没用的，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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