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互利而已
柳如霜听明白了，这是为柳杨氏家里人来说情呢，可她能通融吗？
“别处也罢了，成衣作坊可容不得半点马虎，不能没了威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恐怕杨氏那恶妇还很得意，看呐，她差点就害死了别人也不过是挨了顿打、博些骂名罢了，还不是啥事儿没有！”
“若今天对她家松了口，还有一家呢？罪名相应小很多呢，若一道也放过了，赵氏和郑氏肯定也按不住吧。”
“我那两个哥哥至今也没将她们休掉，这就是他们的态度。”
“到时跑来找我劝和的人肯定很多，都希望我做个任他们搓圆捏扁的善良人吧，那时我还有威信管事吗？”
“我唯一能让一次人情给叔的，就是你安排他们家的男子在山头、田里干活，你们觉得可行就不用特地报我，我也装作不知。”
“但想进庄子、想在作坊做工，绝对不许，因为我不能留下隐患，在某个时候毁了我的作坊。”
她没有直接一口拒绝，但也将问题顾虑说明白了。
这样柳福贵就算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心里也容易接受一些。
柳如霜心中清楚，现在不是当初刚到庄上做厨娘的时候，可以任性朝村里撒气发火。
现在她要靠着村里的人手，实现她作坊的蓝图。
而用村里人手，最直接的理由就是，居住近而不用承担食宿成本，又有村长他们出面约束和挑选人手，减轻了用人负担和风险。
互利而已，就犯不着诉说自己的委屈，所言所行都是工作上的事了。
柳福贵见她还是有所退让，即便是给他自己的人情，那也是面子，当下心里便痛快了许多。
连忙保证：“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你长河叔和正华哥为人正派本份，不会生事的。”
“他们家里一下丢了这么多出路，如今日子难过得很，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明知你提了规矩还想说一说的。”
“你给了他们活路是你的善良，回头我会与他们细说清楚，正华媳妇也是老实本份的，这次可惜了。”
柳福贵之后的话，柳如霜都没有吭声儿。
一旁柳耆老见状，连忙又拿出两份名单，柳福贵一见，立刻停了这个话题，转而拿过那两份名单给柳如霜。
“这次挑了十二个小子，既然你有意培养人手，自然挑的是读书成绩还算不错，做事用心、为人也机灵有礼的。”
“那些还没醒事的虽说也想来，放在第二批看他们表现了，若你以后还要这样人手，再用他们，单子也一并给你备着了。”
“这是八个丫头，也是挑的做事积极主动、手脚勤快的，有的性子伶俐，有的腼腆内向些，木讷点的也有两个，也就是不擅长与人找交道吧。”
“别轻看了这些小的们，都是我们仔细挑的，所以人不算多，年纪都与你差不了几岁，应该都认得的。”
“好，叔把名单都放在我这里，回头我再看看，合意的会通知，让大家也莫着急，其实这两批人，我目前也没有明确的活儿做。”
“叔你也看到了，庄主又出门了，几处事情都在同时做着，庄子上我也还在理着，只能先解决一件算一件了。”
“叔别着急，这些天多费心山头的活儿，山脚那边合适的时候，宋管事和柳杰会通知建作坊的。”
柳如霜可不会当场拍板这些事情，于是又说了一些客气话安抚柳福贵和柳耆老。
她的态度一直很谦逊且不拿管家身份说事儿，显得低调又知礼。
这让柳福贵与柳耆老觉得体面，也觉得这丫头当了管家，反而拉近了柳家村与田庄的距离。
过往胡管家在时，就只是简单的用工关系，现在到有了串门儿般的自在轻松。
若这想法是他们新的认知，那么接下来柳如霜的话，就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了。
如霜丫头留他们在庄上吃饭！
不、不，这是庄上的管家如霜丫头，在留他们在庄上吃饭啊！
他们为了村里劳力与庄上的做工机会，多次来过田庄，能讨得一杯茶已是极限，还从来没有在庄上吃过饭呢。
今天伙计们从县城回来了。
柳如霜感念他们当初去县城忙到这次回来，是连日奔波也很辛苦。
就让四喜去村里买了肉和鸡回来，让厨房做上一大盆红烧肉焖干豆角和豆笋，再炖上一大锅冬菇鸡汤。
再加上麻婆豆腐、红烧茄子、炒地三鲜等几个小菜，也有份量很足、油水也足的八大碗。
留两个客人吃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等他们谈完事情也到了可以摆桌吃晚饭的时候，柳如霜没有迟疑就留了柳福贵他们吃饭。
还让四喜去把庄主的酒拿来一小坛子，大约也就是一、两斤装的坛子。
上回胡管家离开前她也让拿了。
后来和林天良禀报，林天良没有怪她，还说有必要时让拿哪一种酒，这个四喜自会知道。
三个管事招待柳福贵和柳耆老喝酒，伙计们和几个小厮也得了两杯，喜滋滋地喝着，内心觉得还是如霜姑娘当管家好。
柳杰和汪阳仍是只得一杯，柳如霜不许他们喝酒。
一顿好酒好菜招待之后，柳福贵和柳耆老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从这时候起，不管是柳福贵他们还是柳家村其他人家，都真心觉得，田庄还是如霜丫头当管家更好。
只有如霜丫头当着管家，他们的赚头和可发展性才会更多，也更有“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亲近感。
当然，柳如霜要的就是这结果，丑话好话都在前头说了，又适时妥协以示人情。
以后，都上了她赚钱大船上的人，都会小心而努力地维持这艘大船航行，而不用她成天费心、担忧这艘大船会不会漏水、翻船。
庄里庄外的人心，被她轻易握在手中。
第二天早饭后，她到东边建屋的地方又看了进度和施工情况，见杨管事和王管事都在这里盯着，就把汪阳叫进庄里。
洗衣院子，几个小姑娘都聚在这里洗衣裳，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王顺和周发正在给她们把水缸装满。
四喜则在柳如霜小院里扫院子、挑水，自己找事儿做，顺便照看已经能用笔墨习字的柳如寒和柳如雪。
柳如霜带着汪阳过来，搬了张方桌往院子里一搁，又回小院拿来几份名单。
“都是咱们村里的人，你们看看这名单上的人可是品行端正的，家里边可有什么不妥当的？”
小姑娘们一听，衣裳也顾不上洗了，呼哗哗地围了过来，就在桌前看了半天，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们可不识几个字。
柳如霜便让汪阳逐个念给她们听，先拿出来的当然是最重要的成衣作坊的人手名单。
柳如霜自己从原主记忆里搜寻了一些，却并不健全，只能通过这些已经相熟的小姑娘们的看法来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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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处也罢了，成衣作坊可容不得半点马虎，不能没了威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恐怕杨氏那恶妇还很得意，看呐，她差点就害死了别人也不过是挨了顿打、博些骂名罢了，还不是啥事儿没有！”
“若今天对她家松了口，还有一家呢？罪名相应小很多呢，若一道也放过了，赵氏和郑氏肯定也按不住吧。”
“我那两个哥哥至今也没将她们休掉，这就是他们的态度。”
“到时跑来找我劝和的人肯定很多，都希望我做个任他们搓圆捏扁的善良人吧，那时我还有威信管事吗？”
“我唯一能让一次人情给叔的，就是你安排他们家的男子在山头、田里干活，你们觉得可行就不用特地报我，我也装作不知。”
“但想进庄子、想在作坊做工，绝对不许，因为我不能留下隐患，在某个时候毁了我的作坊。”
她没有直接一口拒绝，但也将问题顾虑说明白了。
这样柳福贵就算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心里也容易接受一些。
柳如霜心中清楚，现在不是当初刚到庄上做厨娘的时候，可以任性朝村里撒气发火。
现在她要靠着村里的人手，实现她作坊的蓝图。
而用村里人手，最直接的理由就是，居住近而不用承担食宿成本，又有村长他们出面约束和挑选人手，减轻了用人负担和风险。
互利而已，就犯不着诉说自己的委屈，所言所行都是工作上的事了。
柳福贵见她还是有所退让，即便是给他自己的人情，那也是面子，当下心里便痛快了许多。
连忙保证：“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你长河叔和正华哥为人正派本份，不会生事的。”
“他们家里一下丢了这么多出路，如今日子难过得很，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明知你提了规矩还想说一说的。”
“你给了他们活路是你的善良，回头我会与他们细说清楚，正华媳妇也是老实本份的，这次可惜了。”
柳福贵之后的话，柳如霜都没有吭声儿。
一旁柳耆老见状，连忙又拿出两份名单，柳福贵一见，立刻停了这个话题，转而拿过那两份名单给柳如霜。
“这次挑了十二个小子，既然你有意培养人手，自然挑的是读书成绩还算不错，做事用心、为人也机灵有礼的。”
“那些还没醒事的虽说也想来，放在第二批看他们表现了，若你以后还要这样人手，再用他们，单子也一并给你备着了。”
“这是八个丫头，也是挑的做事积极主动、手脚勤快的，有的性子伶俐，有的腼腆内向些，木讷点的也有两个，也就是不擅长与人找交道吧。”
“别轻看了这些小的们，都是我们仔细挑的，所以人不算多，年纪都与你差不了几岁，应该都认得的。”
“好，叔把名单都放在我这里，回头我再看看，合意的会通知，让大家也莫着急，其实这两批人，我目前也没有明确的活儿做。”
“叔你也看到了，庄主又出门了，几处事情都在同时做着，庄子上我也还在理着，只能先解决一件算一件了。”
“叔别着急，这些天多费心山头的活儿，山脚那边合适的时候，宋管事和柳杰会通知建作坊的。”
柳如霜可不会当场拍板这些事情，于是又说了一些客气话安抚柳福贵和柳耆老。
她的态度一直很谦逊且不拿管家身份说事儿，显得低调又知礼。
这让柳福贵与柳耆老觉得体面，也觉得这丫头当了管家，反而拉近了柳家村与田庄的距离。
过往胡管家在时，就只是简单的用工关系，现在到有了串门儿般的自在轻松。
若这想法是他们新的认知，那么接下来柳如霜的话，就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了。
如霜丫头留他们在庄上吃饭！
不、不，这是庄上的管家如霜丫头，在留他们在庄上吃饭啊！
他们为了村里劳力与庄上的做工机会，多次来过田庄，能讨得一杯茶已是极限，还从来没有在庄上吃过饭呢。
今天伙计们从县城回来了。
柳如霜感念他们当初去县城忙到这次回来，是连日奔波也很辛苦。
就让四喜去村里买了肉和鸡回来，让厨房做上一大盆红烧肉焖干豆角和豆笋，再炖上一大锅冬菇鸡汤。
再加上麻婆豆腐、红烧茄子、炒地三鲜等几个小菜，也有份量很足、油水也足的八大碗。
留两个客人吃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等他们谈完事情也到了可以摆桌吃晚饭的时候，柳如霜没有迟疑就留了柳福贵他们吃饭。
还让四喜去把庄主的酒拿来一小坛子，大约也就是一、两斤装的坛子。
上回胡管家离开前她也让拿了。
后来和林天良禀报，林天良没有怪她，还说有必要时让拿哪一种酒，这个四喜自会知道。
三个管事招待柳福贵和柳耆老喝酒，伙计们和几个小厮也得了两杯，喜滋滋地喝着，内心觉得还是如霜姑娘当管家好。
柳杰和汪阳仍是只得一杯，柳如霜不许他们喝酒。
一顿好酒好菜招待之后，柳福贵和柳耆老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从这时候起，不管是柳福贵他们还是柳家村其他人家，都真心觉得，田庄还是如霜丫头当管家更好。
只有如霜丫头当着管家，他们的赚头和可发展性才会更多，也更有“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亲近感。
当然，柳如霜要的就是这结果，丑话好话都在前头说了，又适时妥协以示人情。
以后，都上了她赚钱大船上的人，都会小心而努力地维持这艘大船航行，而不用她成天费心、担忧这艘大船会不会漏水、翻船。
庄里庄外的人心，被她轻易握在手中。
第二天早饭后，她到东边建屋的地方又看了进度和施工情况，见杨管事和王管事都在这里盯着，就把汪阳叫进庄里。
洗衣院子，几个小姑娘都聚在这里洗衣裳，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王顺和周发正在给她们把水缸装满。
四喜则在柳如霜小院里扫院子、挑水，自己找事儿做，顺便照看已经能用笔墨习字的柳如寒和柳如雪。
柳如霜带着汪阳过来，搬了张方桌往院子里一搁，又回小院拿来几份名单。
“都是咱们村里的人，你们看看这名单上的人可是品行端正的，家里边可有什么不妥当的？”
小姑娘们一听，衣裳也顾不上洗了，呼哗哗地围了过来，就在桌前看了半天，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们可不识几个字。
柳如霜便让汪阳逐个念给她们听，先拿出来的当然是最重要的成衣作坊的人手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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