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三人事、拿两人钱

　　
之前胡管家说的，可是只负责庄主的一天两餐啊。
“好。”柳如霜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她又一想，那庄上其他人也是要吃早饭的吧，那她是以两人份工钱，接下了三人工作量的每天三餐任务了？
就她一个人？那她有休假吗？薪酬到底是多少啊？
能不能让庄主以后和庄里其他人一起吃饭啊？用同一份菜单也好啊。
但她不敢再问庄主这些细节，有事情找主管，哪有找老板来学习工作条例的？
于是她心里苦哈哈、面上却不再说什么，又继续匆忙而有序地赶着最后两道菜。
“明天早上你看着办吧。”
林天良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他放下茶杯起身，搁下一句话后便板着脸走了。
柳如霜只来得及看到他似乎有些不高兴的侧脸，不由惊讶。
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刚才还在微笑，刚谈好工作又提了要求，高兴的应该是他才是呀。
真是个傲娇老板，喜怒有些无常啊，以后可要小心些应对了。
这次走进厨房的是另一个丫环，她把剩下的菜端走时还催促了一声，让柳如霜也快一点。
吃得快的都快吃完了。
但没人抱怨柳如霜的饭菜太晚，大家已经都知道那俩厨娘被庄主赶走的事了。
一个小姑娘临时接掌一个大厨房，都是干活的，自然能理解。
柳如霜把最后一道菜分做两碗装了，洗了手脸，匆匆收拾了一下灶火，就端了菜走出去。
饭堂就在厨房旁边的偏厅里，小弟小妹已经吃完了饭，正走出门要来找她。
“你们就在院子里玩一会儿，姐姐先去吃饭。”柳如霜叮嘱他们。
“知道！”小弟小妹异口同声，怕耽搁姐姐吃饭，没有说他们口渴了。
柳如霜把菜先送去大饭桌，对于一桌十几人的注目，她丝毫不惧，而是坦然微笑地打起招呼。
“我是柳家村的柳如霜，父母双亡，被兄嫂赶出家门，所幸有厨艺傍身，在庄上得到庄主和管家的关照，现在是庄上的厨娘。”
“毕竟年纪小，能干的活儿是有限的，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各位明言，如霜定当努力做好自己的份内事。”
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柳如霜干脆抢先主动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以免他们在别处听到闲言，再拿有色眼光来看她，甚至对她抱有敌意。
由她亲口说，总能抢占一丝先机，博得一丝同情也好。
大饭桌这边都是男子，大家没想到她会这么介绍自己，一时看向她的目光皆是晦暗不明、复杂难言。
“你就是柳家村那个克父克母还被退了亲的丫头呀？”
小饭桌那边，一个丫环突然惊愕地开口。
“姐姐，你可知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有父母与无父母的差别？”
柳如霜放下菜碗，便转身朝小饭桌那边走去。
虽然心里生气对方说话刻薄，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是不惊不怒也不惧。
众目睽睽之下，她一脸坦然地看着那个表情怪异的丫环。
她再怎样也是自由身，一个卖身为奴的人也敢来嘲笑她处境？知道自己姓名出身、父母是谁、家乡何处吗？
“父母不在了，两房兄嫂要分家，谁也不愿意养我和小弟小妹这样的只吃饭不能干活的人，随意抹黑中伤再找了由头赶我们出门。”
“很难理解么？”
柳如霜将最后一碗菜放在小桌上，然后目光澄澈地盯着那个说话的丫环。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又没说你什么，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与我何干！”
那丫环被盯得不舒服，拉下脸来不高兴地嘀咕着。
“呵呵，我今天第一回上工，庄主已许我一人主掌厨房，以后大家的三餐将由我负责。”
“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和我说，一切以实际情况应变为主，都是为了把活儿做好，但若有怠慢之处，如霜先行向大家致歉，还请包涵。”
柳如霜淡笑一声便转开了目光，又朝大桌那边看过去，坦然提醒大家。
再看不起她这个厨娘，以后为了自己好好吃上饭，最好也别来挑衅她这个掌着大厨房的厨娘。
她不觉得自己应该向这几个丫环示弱，若她们找茬她也不打算退让，也就无需处处讨好她们。
因而，她只转身向大饭桌那边的十几人说了客气话。
因为那边有外面做事的人、有庄主身边的人、有看守庄子的人，甚至还有管事。
而从送饭给庄主的是小厮来看，庄主身边伺候的人也应是小厮，而非这几个丫环。
“丫头你辛苦了，赶紧坐下吃饭吧。”
果然，在她说了这些话后，一个中年管事便开了口。
虽谈不上多温和，但目光已无探究或疑惑，只是平静地发了话。
“好。”柳如霜连忙微笑点头，便在小饭桌坐下，王婶给她递来碗筷。
那四个丫环则是神色各异地埋头夹菜，没有人再多嘴说什么了。
至于她们心里怎么想，柳如霜并不在乎，要表现的、要表态的都已经做过了，也不想多作纠缠。
她来在最后，吃饭却非常快。
她端上饭碗便给自己夹了些菜，不像其他人那样边吃边聊，而是埋头安静地吃着。
来到这世界的第一碗像样的饭，她吃得很香，动作迅速但举止却丝毫不粗鲁。
胡管家在饭堂门外站着，刚才柳如霜的话他也听进了心里，不过他没有进去。
庄子上人口并不多，关系本来也不复杂，但没想到的是，仅仅是新来了一个小厨娘，就能搅动这庄子里平静的水面。
还好小厨娘看来并不好欺负，以后在庄上能否自保，就看她自己的了。
柳如霜不是最后一个吃完饭，她甚至在两个丫环之前放下了饭碗，就吃了一碗饭。
“各位慢吃，我先去找小弟小妹了。”柳如霜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翠儿，你以后让着她些，不说别的，她做的菜真的好吃，得罪她没好处。”
身后，传来一个丫环的低语声。
“那又怎样，明明年纪比我们小还一身寒酸，凭什么说话这么嚣张？一个厨娘而已，竟然还敢威胁我们？”
先前与柳如霜差点冲突起来的丫环，不服气地说。
她的声音略大一点，有些忿忿不平，却也让其他还没走的人都听见了，纷纷看向她。
柳如霜则是假装没有听到。
她脚步未停地走出饭堂，就看到胡管事正在院子里和她家小弟小妹说话，连忙走了过去。
“管家大叔，我做的菜可还合胃口？”柳如霜笑吟吟地看着胡管家。
“丫头，你是来求夸奖的么？”胡管家看向她，笑呵呵地调侃道。
“我婆子也夸好吃，还多吃了一碗饭呢。”
“哎呀，那饭后可要多花半个时辰走动一下呢。”柳如霜故作惊讶地开口，心里却是有些得意的。
她向庄子里的人证实了自己的厨艺实力，工作岂非更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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