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天平
水帘后方，李衍同沃杰席地而坐。水帘隔绝了视线，“轰隆”的水声足以掩盖二人的话语声，正是密谈的好去处。
李衍随手掏出两坛酒，递给沃杰一坛道：“你喝酒吗？”
沃杰拍开了泥封道：“杀人之前我一滴酒也不会喝。不过杀人之后，你想喝多少我都陪你。”
李衍痛饮一口道：“我刚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纳闷。虎毒不食子，清算余孽，郑瀚洋应该也不至于对自己儿子下手。没想到，杀郑荣泽的人会是你。”
沃杰摇头道：“可惜我只杀了一个郑荣泽。”
李衍诧异道：“四年多以前，你说你要去报仇，你的仇人，是郑荣泽和郑靖良？”
李衍问出这句话后，又再饮了一口酒。除了郑荣泽为了夺权以外，到底得发生个多么离奇的故事，才能和郑靖良结上仇？
沃杰感受着酒的苦涩在嘴里化开，将满口的烈酒喷在身上的伤口之上。他没有回答，而是皱眉问道：“你那酒管够吗？”
李衍点了点头，又掏出了五六坛酒道：“我不信你能喝完。”
沃杰笑了笑，直接把酒自头顶倒下，冲刷着新添的数道伤口。在酒精的冲刷之下，伤口渐渐发白，而沃杰也是因为痛苦，展露出了一股轻松的笑容。
肉体的疼痛，能缓解心灵的痛苦。这也是为什么有人在痛苦的时候喜欢以头抢地，喜欢用烈酒折磨五脏六腑。
沃杰将每一处伤口都用酒精冲刷到没有知觉后，这才缓缓说道：“他们俩和我有什么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和我有仇。我只知道，我的父母死于郑国铁骑之下。这个仇，我只能找郑瀚洋报了。我现在杀不了郑瀚洋，只能杀他的儿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欠你一条命。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郑靖良，但我明说了吧，我是康王手底下的人。如果你要杀我，等我喝完这坛酒。”
李衍听完沃杰的话，神色骤变，奚落道：“杀你？你跟个废物一样，有资格让我杀你？如果你还想报仇，就应该把后半句话憋在心里，忍辱负重活下去。”
沃杰微微一愣，提起酒坛子便欲痛饮。李衍一掌拍碎了他的酒坛，冷冷道：“废物不配跟我喝酒。”
沃杰听完李衍的话，并没有发火，自嘲道：“对！你说得对！我是个废物！”
李衍冷哼道：“哼！你可知道我的仇人是谁？”
沃杰颓然道：“不知道。”
李衍狠狠道：“楚国三大供奉，被我师父杀了一个，废了一个。我发过誓，要屠尽楚国皇室满门！你可知道，我身后的棺材里是谁？”
沃杰微微动容，比起杀掉郑瀚洋来说，李衍的担子显然更重。他问道：“李兄你说。”
李衍眼眶微红，他已许久未曾敞开心扉过，带着哭腔道：“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因为我曾经是个废物，她带着我强行穿越赤沙大漠，成了活死人。”
沃杰久久无言。李衍继续说道：“你说我应该怎么样？不管不顾地举着把剑往天恩城冲？连仇人都见不到，就死在楚青尧的狗腿子手里？然后说什么死得其所？求个痛快，谁他妈不敢呢？敢死的是废物，敢活下去的才是真男人。”
沃杰沉默了许久，抬起头。他抓过一坛酒，缓缓道：“我懂了，在杀掉郑瀚洋之前，我不会再冲动了。现在我配和你喝酒了吗？”
李衍默默饮了一口酒，表示默许。沃杰灌了一大口酒，继续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李衍冷笑道：“你要听吗？听完之后，如果发现你不能和我一个战线，我会毫不犹豫地在这里杀了你。我欣赏你有仇必报的性子，但我的复仇大计，绝不能因为你出现一些不确定因素！”
沃杰无所畏惧地说道：“只要你也想杀郑瀚洋，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李衍点了点头，复仇的眼神不会骗人。他缓缓说道：“我潜入郑国，只是想扶持郑靖良做傀儡，日后南下攻韩，最后集两国之力打下楚国。想凭借匹夫之勇屠尽楚国皇室，短时间内……短时间内不太现实。现在我已经获得了郑靖良的信任，要操纵他，郑瀚洋就必须得死！”
李衍说话间微微停顿，因为想到了以一己之力覆灭越国皇室的岳亭川。若是有他那般的力量，李衍一定会选择最为痛快的方式，单枪匹马杀进天恩城。
沃杰闻言，微微一愣，问道：“蒋华生这么久都没传出消息，是不是已经投靠了郑瀚洋？”
李衍并没有隐瞒，点了点头道：“对！康王他被算计了。怎么？你要给康王报仇吗？”
沃杰冷笑道：“报仇？他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弄死郑瀚洋。我要是死了，恩怨就来世再算；我要是成功杀了郑瀚洋，那就不欠他什么了。”
李衍并没有觉得沃杰冷血，只因为以后的自己，会变得比他还要无情。况且在这个纷乱的世道，沃杰和康王之间的情分，只是以利益为桥梁的互相利用罢了。
李衍长叹道：“现在计划卡在了弄死郑瀚洋这个点上。只要他一天不死，我就一天没有办法攻韩。”
沃杰笑道：“不！不一定！或许郑瀚洋可以晚一点死。我认识蒋华生，他被拉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郑瀚洋答应了他，进攻韩国。”
李衍眉头一皱，大脑开始飞速旋转起来。沃杰在听完自己计划之后，并没有隐瞒任何信息，甚至还提出为了实施计划，可以让郑瀚洋晚点死。看样子，他是彻底可信了。
李衍推心置腹道：“哦？那这样也好。那就等郑瀚洋攻下韩国之后，再杀他？”
沃杰无所谓道：“我这条命卖给你了。什么时候杀郑瀚洋，你决定就好。只要能在他寿终正寝之前，让我亲自动手就行。”
李衍默默笑道：“你今年多少岁了。看你实力，应该是筑体期大成？”
沃杰露出了手上的经脉道：“嗯。我现在二十岁，三十岁之前应该能到达元婴期初期，这是杀郑瀚洋所需的最低实力。还有十年，我等得起。”
沃杰眼里也是有了些许憾色。若还有在康王府时那优渥的修炼资源，哪里需要再等十年。
李衍摇头一笑，翻手便掏出了一瓶浓缩火葵汁道：“我让你忍辱负重，但也没让负重十年啊。十年太长了，你不着急，我着急。两年之后，你二十二岁。两年之内，我一定要拿下韩国。这药用完了的话，你找我要就行。”
沃杰狐疑地拿过药瓶，轻轻嗅了一口，便牢牢塞上瓶塞，生怕水滴溅入瓶内。他如获至宝地将瓶子收入芥子，坚定道：“两年？如果这东西不间断的话，两年时间有点多了。”
李衍继续说道：“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一本圣阶下品的功法和一本下品圣术。”
沃杰眼里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冷冷道：“韩国皇都沦陷之日，就是郑瀚洋授首之时。”
李衍不置可否地喝了口酒，伸了个懒腰道：“这段日子真累，刚好可以休息下。说实话，动脑子比动武还辛苦。怎么打韩国就交给郑瀚洋了，我安心给他打打工得了。话说，你这脸刚才有被人看见吗？”
沃杰闻言，掏出自己的匕首，没有丝毫的迟疑，飞快在脸上划了数十刀，再一坛烈酒泼上，顿时伤口外卷，再也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
沃杰冷冰冰道：“这样的话，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沃杰了。”
李衍很是欣赏沃杰的果敢。虽然自己也不在乎面貌，但若是要毁容，多少也会考虑许久。李衍丢出一瓶伤药道：“涂上吧。你划成这样，这药肯定不会让你容貌复原的。”
沃杰涂上了药，整个脸上结出一个巨大的血痂，看起来就像地狱中的鬼怪一般。他的内心早已被仇恨侵蚀，手中沾满鲜血的匕首转了一圈，冷笑道：“复原了也没事，再划就是了。”
李衍当然知道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点了点头。在这个世界上，实力是一方面，势力同样也很重要。若是有了一些帮手，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得更加高效快捷。毕竟现在许多做法，容易出岔子不说，还真有点费门客。
李衍点了点头道：“行。我如今在靖良府的身份是郑靖良的门客，叫做应天命，师门祭剑谷在大约三年前被韩国灵音寺以诛灭邪教为由灭了。你现在，就是我失散多年，幸存的师弟应天途了。”
沃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身份。容貌都说毁就毁，身份在他眼里早已是无足轻重的东西。他问道：“师兄，你需要我做点什么？”
李衍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目的：“操纵别人，始终不如培养自己的势力。从今以后，我们这个组织就叫‘天平’。你先去赤沙大漠上边那块无主之地一个叫黄石镇的地方，躲一个月风头之后我会联系你。这瓶火葵汁，应该勉强够你用一个月，我身上也没有多的。”
沃杰皱了皱眉问道：“哦？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莫非师兄还想着匡扶人间正义？”
李衍轻蔑一笑道：“匡扶人间正义？谁力气大，谁就是砝码。谁力气大，谁就有资格去称量别人。”
“我想称一称，楚国重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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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随手掏出两坛酒，递给沃杰一坛道：“你喝酒吗？”
沃杰拍开了泥封道：“杀人之前我一滴酒也不会喝。不过杀人之后，你想喝多少我都陪你。”
李衍痛饮一口道：“我刚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纳闷。虎毒不食子，清算余孽，郑瀚洋应该也不至于对自己儿子下手。没想到，杀郑荣泽的人会是你。”
沃杰摇头道：“可惜我只杀了一个郑荣泽。”
李衍诧异道：“四年多以前，你说你要去报仇，你的仇人，是郑荣泽和郑靖良？”
李衍问出这句话后，又再饮了一口酒。除了郑荣泽为了夺权以外，到底得发生个多么离奇的故事，才能和郑靖良结上仇？
沃杰感受着酒的苦涩在嘴里化开，将满口的烈酒喷在身上的伤口之上。他没有回答，而是皱眉问道：“你那酒管够吗？”
李衍点了点头，又掏出了五六坛酒道：“我不信你能喝完。”
沃杰笑了笑，直接把酒自头顶倒下，冲刷着新添的数道伤口。在酒精的冲刷之下，伤口渐渐发白，而沃杰也是因为痛苦，展露出了一股轻松的笑容。
肉体的疼痛，能缓解心灵的痛苦。这也是为什么有人在痛苦的时候喜欢以头抢地，喜欢用烈酒折磨五脏六腑。
沃杰将每一处伤口都用酒精冲刷到没有知觉后，这才缓缓说道：“他们俩和我有什么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和我有仇。我只知道，我的父母死于郑国铁骑之下。这个仇，我只能找郑瀚洋报了。我现在杀不了郑瀚洋，只能杀他的儿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欠你一条命。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郑靖良，但我明说了吧，我是康王手底下的人。如果你要杀我，等我喝完这坛酒。”
李衍听完沃杰的话，神色骤变，奚落道：“杀你？你跟个废物一样，有资格让我杀你？如果你还想报仇，就应该把后半句话憋在心里，忍辱负重活下去。”
沃杰微微一愣，提起酒坛子便欲痛饮。李衍一掌拍碎了他的酒坛，冷冷道：“废物不配跟我喝酒。”
沃杰听完李衍的话，并没有发火，自嘲道：“对！你说得对！我是个废物！”
李衍冷哼道：“哼！你可知道我的仇人是谁？”
沃杰颓然道：“不知道。”
李衍狠狠道：“楚国三大供奉，被我师父杀了一个，废了一个。我发过誓，要屠尽楚国皇室满门！你可知道，我身后的棺材里是谁？”
沃杰微微动容，比起杀掉郑瀚洋来说，李衍的担子显然更重。他问道：“李兄你说。”
李衍眼眶微红，他已许久未曾敞开心扉过，带着哭腔道：“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因为我曾经是个废物，她带着我强行穿越赤沙大漠，成了活死人。”
沃杰久久无言。李衍继续说道：“你说我应该怎么样？不管不顾地举着把剑往天恩城冲？连仇人都见不到，就死在楚青尧的狗腿子手里？然后说什么死得其所？求个痛快，谁他妈不敢呢？敢死的是废物，敢活下去的才是真男人。”
沃杰沉默了许久，抬起头。他抓过一坛酒，缓缓道：“我懂了，在杀掉郑瀚洋之前，我不会再冲动了。现在我配和你喝酒了吗？”
李衍默默饮了一口酒，表示默许。沃杰灌了一大口酒，继续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李衍冷笑道：“你要听吗？听完之后，如果发现你不能和我一个战线，我会毫不犹豫地在这里杀了你。我欣赏你有仇必报的性子，但我的复仇大计，绝不能因为你出现一些不确定因素！”
沃杰无所畏惧地说道：“只要你也想杀郑瀚洋，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李衍点了点头，复仇的眼神不会骗人。他缓缓说道：“我潜入郑国，只是想扶持郑靖良做傀儡，日后南下攻韩，最后集两国之力打下楚国。想凭借匹夫之勇屠尽楚国皇室，短时间内……短时间内不太现实。现在我已经获得了郑靖良的信任，要操纵他，郑瀚洋就必须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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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杰闻言，微微一愣，问道：“蒋华生这么久都没传出消息，是不是已经投靠了郑瀚洋？”
李衍并没有隐瞒，点了点头道：“对！康王他被算计了。怎么？你要给康王报仇吗？”
沃杰冷笑道：“报仇？他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弄死郑瀚洋。我要是死了，恩怨就来世再算；我要是成功杀了郑瀚洋，那就不欠他什么了。”
李衍并没有觉得沃杰冷血，只因为以后的自己，会变得比他还要无情。况且在这个纷乱的世道，沃杰和康王之间的情分，只是以利益为桥梁的互相利用罢了。
李衍长叹道：“现在计划卡在了弄死郑瀚洋这个点上。只要他一天不死，我就一天没有办法攻韩。”
沃杰笑道：“不！不一定！或许郑瀚洋可以晚一点死。我认识蒋华生，他被拉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郑瀚洋答应了他，进攻韩国。”
李衍眉头一皱，大脑开始飞速旋转起来。沃杰在听完自己计划之后，并没有隐瞒任何信息，甚至还提出为了实施计划，可以让郑瀚洋晚点死。看样子，他是彻底可信了。
李衍推心置腹道：“哦？那这样也好。那就等郑瀚洋攻下韩国之后，再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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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默默笑道：“你今年多少岁了。看你实力，应该是筑体期大成？”
沃杰露出了手上的经脉道：“嗯。我现在二十岁，三十岁之前应该能到达元婴期初期，这是杀郑瀚洋所需的最低实力。还有十年，我等得起。”
沃杰眼里也是有了些许憾色。若还有在康王府时那优渥的修炼资源，哪里需要再等十年。
李衍摇头一笑，翻手便掏出了一瓶浓缩火葵汁道：“我让你忍辱负重，但也没让负重十年啊。十年太长了，你不着急，我着急。两年之后，你二十二岁。两年之内，我一定要拿下韩国。这药用完了的话，你找我要就行。”
沃杰狐疑地拿过药瓶，轻轻嗅了一口，便牢牢塞上瓶塞，生怕水滴溅入瓶内。他如获至宝地将瓶子收入芥子，坚定道：“两年？如果这东西不间断的话，两年时间有点多了。”
李衍继续说道：“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一本圣阶下品的功法和一本下品圣术。”
沃杰眼里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冷冷道：“韩国皇都沦陷之日，就是郑瀚洋授首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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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杰闻言，掏出自己的匕首，没有丝毫的迟疑，飞快在脸上划了数十刀，再一坛烈酒泼上，顿时伤口外卷，再也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
沃杰冷冰冰道：“这样的话，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沃杰了。”
李衍很是欣赏沃杰的果敢。虽然自己也不在乎面貌，但若是要毁容，多少也会考虑许久。李衍丢出一瓶伤药道：“涂上吧。你划成这样，这药肯定不会让你容貌复原的。”
沃杰涂上了药，整个脸上结出一个巨大的血痂，看起来就像地狱中的鬼怪一般。他的内心早已被仇恨侵蚀，手中沾满鲜血的匕首转了一圈，冷笑道：“复原了也没事，再划就是了。”
李衍当然知道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点了点头。在这个世界上，实力是一方面，势力同样也很重要。若是有了一些帮手，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得更加高效快捷。毕竟现在许多做法，容易出岔子不说，还真有点费门客。
李衍点了点头道：“行。我如今在靖良府的身份是郑靖良的门客，叫做应天命，师门祭剑谷在大约三年前被韩国灵音寺以诛灭邪教为由灭了。你现在，就是我失散多年，幸存的师弟应天途了。”
沃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身份。容貌都说毁就毁，身份在他眼里早已是无足轻重的东西。他问道：“师兄，你需要我做点什么？”
李衍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目的：“操纵别人，始终不如培养自己的势力。从今以后，我们这个组织就叫‘天平’。你先去赤沙大漠上边那块无主之地一个叫黄石镇的地方，躲一个月风头之后我会联系你。这瓶火葵汁，应该勉强够你用一个月，我身上也没有多的。”
沃杰皱了皱眉问道：“哦？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莫非师兄还想着匡扶人间正义？”
李衍轻蔑一笑道：“匡扶人间正义？谁力气大，谁就是砝码。谁力气大，谁就有资格去称量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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