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温水
郑寿昌长吸了一口干燥而炎热的口气。他早已换上一身粗布短衫，快步疾行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之上。八王的封地之上，所有的传送阵都被停用。他相信以他的脚程，至少可以比康王早一天到达王府。策反蒋华生，一天如果不够的话，那再多一个月的时间也无济于事。
郑寿昌疾驰而去，不久后便到达了王府附近。根据郑瀚洋拿到的情报来看，蒋华生的住所应该就在康王寝宫附近。其实这一点，稍加推断也能猜到。蒋华生需要贴身保护康王，康王也同样需要一直监视着他。若是让他有机会接触到郑瀚洋的人，保不准那天就会在恩威并释之下倒戈。
郑寿昌采取最直接的方式，释放出强大的神魄力量，笼罩了整个王府。他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蒋华生不答应的话，自己离开郑瀚洋的消息便会传出去。那自己就不能在这里继续逗留，必须马上赶回泉阳城了。蒋华生最近几年才晋入的玉花境初期，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二人都不以命搏命的话，缠斗个一两天并不是难事。事后蒋华生要跑，自己也没有太大把握能留下他性命。
郑寿昌的神魄力量只释放了一瞬便收回，哪怕这附近元婴期圆满的强者有所感应，也只会以为是蒋华生在运功而已。这一瞬间，足够向同为玉花境初期的蒋华生表明自己的意图。
没有反应！难道？蒋华生不在王府？或者是乔装打扮隐藏了气息混在了觐见的队伍之中？
郑寿昌心底一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若是这样的话，郑瀚洋就有危险了。在郑瀚洋和八王吃完最后一顿午餐后，郑瀚洋就装作抱恙回到寝宫休息，郑寿昌则是快所有人一步离开了泉阳城。在这之后，泉阳城里发生的事，郑寿昌一概不知。
“一，二，三，四……”
郑寿昌在心底默念着，打定主意，数到“十”若是还没有任何反应，他就马上直奔泉阳城。虽然他心底也知道，若是自己和郑瀚洋中计了的话，这时候再往回赶也是于事无补了。
“嗡！”
在他数到“九”的时候，一道强大的气机呈直线自康王寝宫西南角传来。郑瀚洋长舒了一口气，知道郑瀚洋此刻绝对安全了。
若蒋华生将气机向整个王府扩散，王府内所有的元婴期强者都会反应过来，先前那一道神魄力量并不是来自于蒋华生。那等待郑寿昌的，除了逃命之外不会有第二条路。双拳难敌四手，当初黑莲对抗和自己实力相仿的无尘，外带其他四个元婴期圆满，尚且需要碎去莲影。车轮战自是不怕，群起而攻之的话，任何一道无意间受到的小伤都会引起雪崩效应。
郑寿昌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既然蒋华生只用了一道气机告知方向，那自然表示他也有想交涉的意愿。既然有得谈，那倒不倒戈，只是看条件给的够不够优渥了。郑国皇室能给得起的筹码，相信绝大多数玉花境初期的强者都难以拒绝。
郑寿昌身形如电，眨眼间便穿越重重门卫，往西南角那道半开着的门射去。在他进门之后，门悄无声息地缓缓关上，众多门卫只感觉一阵风拂过，根本没发现异状。
“你是郑瀚洋的人？”
蒋华生挥手间，便点亮了房间内的所有灯。房间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床上只有洁白的被子和床单；一张桌子，只有四条腿和一个桌面，没有雕刻任何花纹，摆放了一个粗瓷壶和两个粗瓷杯；桌子下方，是两个朴实无华的木凳。
蒋华生看起来年近六十左右，头发尚黑，只是两侧垂下来的鬓角发白。他并不是个贪图享乐之人，身上穿着和农闲时候的乡下人并无二致。
郑寿昌点了点头道：“是。你直接说你的条件吧。你给康王做的所有事情，我们这边都可以不再追究。”
蒋华生微微一笑：“我叫钟永新，我师父叫通炎彬，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燕国上一任皇帝，是被我和我师父杀的，我师父也死在了当场。郑复康答应我的条件，就是继位之后攻打燕国。”
郑复康，是康王的名讳。郑寿昌意味深长地望向蒋华生，从看到他房间陈设和衣着打扮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眼前这人并不会被金钱打动。然而他也没有料到，蒋华生开口便是这般条件。
郑寿昌考虑了一会儿，问道：“还有别的条件吗？”
蒋华生阴阴一笑道：“听你的口气，是要答应了？”
郑寿昌思索了会儿道：“要打燕国可以，但你要当先锋。”
惜命是这些高手的共性，如果和郑瀚洋无关的话，郑寿昌同样也惜命。既然如此，那不如让蒋华生打先锋。以他的立场，没有拒绝的理由。
若是成功，那是皆大欢喜。若是他战死的话，就没必要履行对他的承诺了，给点赔偿，和燕国休兵罢战便是。这个代价，拉拢蒋华生，谈不上赚，也算不上亏。
蒋华生点头道：“好。很有魄力！那我直说吧，刚刚那些话只是试探你而已。我本名孙明诚，真正的仇人是韩质，但他已经被十殿阎罗的转轮王杀了。你既然能答应帮我打燕国，那改成打韩国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当然，我可以做先锋。”
蒋华生这一手可谓是谨慎至极，若是一开始就表明自己身份，谈崩之后郑寿昌大可以告知韩国，让韩国来对付自己。如今韩国两股政权都想着证明自己才是正统，这种替先皇报仇的机会，两边都不会放过。
郑寿昌微微动摇了一下，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答应蒋华生。蒋华生能想到的，在他表明身份之后，郑寿昌同样能想到。若是让韩国动手，自己这边少一个玉花境强者不说，还可能促成韩国政权的统一。况且韩国如今两边各自为战，有蒋华生打先锋的话，郑国胜算少说也有七成。真正让郑瀚洋忌惮的，还是虎视眈眈的燕国和梁国。
“可以。但一定要等到时机成熟之后。”郑寿昌提出自己的最后一个条件。
“好！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蒋华生笑着道，“这个条件你不必答应，因为我不说你们也会去做。”
“郑复康对我有恩，背叛他有点忘恩负义。以后若是见到他，我难免会良心不安。”
“所以，你们找机会杀了他吧。”
......
“蒋先生。”
康王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寻找蒋华生。计划有变这种事情，第一时间还是得告知他一声。毕竟蒋华生，才是自己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门开了，康王进门，抽出一张凳子坐下，缓缓道：“可能计划有变了。”
蒋华生暗暗一笑道：确实计划有变了。帮你篡位能不能成功暂且两说，事后凭借一个不再统一的郑国去攻打韩国。我为什么不选择直接选择站在郑瀚洋身边呢？虽然你对我有恩，但现在为了报仇，我也只能不择手段了。
“哦？你说。”蒋华生不着痕迹，表现出惊讶和失望的表情问道。
……
“报！将军！皇帝下令，派皇都军副将杨迁出任督军！”
帐内，镇远将军正襟危坐，听到这一声急报，眉头微微一皱道：“派几个副将去陪他喝酒，不管你们用什么理由，接风酒也好，下车酒也罢，能拖多久拖多久。我去一趟王府，他要找就说我不在军中。”
……
“这……是什么意思？”康王面上似有愠色，不悦道，“先是赐婚，再是派人来我凉方军担任督军，你说下一步会是什么？”
镇远将军也是面带疑色，猜测道：“会不会是我们计划暴露了？赐婚只是郑瀚洋的缓兵之计？”
与其说康王不信镇远将军的话，不如说他不愿相信。人都是抱有侥幸心理的，他自然也不例外。他试探着问道：“你说，他只是想安插个督军吗？”
镇远将军摇头道：“应该不是。依我看，他是想让自己的人取代我的位置。”
“报！议政大臣求见！”
康王只觉头疼欲裂，宣到：“进来。”
议政大臣进来之后，第一眼便看见了镇远将军，疑惑道：“你……”
康王恼火地打断议政大臣寒暄的势头，问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议政大臣点点头道：“皇宫那边派来了个叫许祁的，郑瀚洋的意思是给他增设一个议政副使。”
康王气得来回踱步，一巴掌拍断了茶几，怒道：“胃口不小啊！不光想换我的镇远将军，还想动我的议政大臣。”
“不如……”镇远将军思量再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考虑，“宜早不宜迟，直接让蒋先生动手吧。只要你们那边一得手，我这边率凉方军直接往泉阳城慢慢压过去。皇室的人必然投鼠忌器，谅他们也不敢反抗。我这边，只管以战养战扩充军力就是了。”
“不！”康王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既然他敢放我回来，应该还没意识到我们的计划。退一步讲，就算他真的意识到了我们的计划，此举何意？皇宫里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自寻死路呢。”
鲁莽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坏事，过分谨慎同样也不一定是好事。议政大臣听完康王的顾虑，赞同道：“我们这两个位置是不可能让出去的。不如先给这两人空职，不给实权，静观其变。”
镇远将军一脸不赞同的表情，而康王则是微微眯起了眼道：“这样也好，局势还……”
“报！皇宫那边派人来担任祭酒。”
康王话说一半，又传急报。他微微一笑道：“祭酒？这是想干嘛？”
又过了一会儿。
“报！皇宫那边……”
“行了！这些五品以下的官职，能拖就拖，拖不了就让他派来的人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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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寿昌疾驰而去，不久后便到达了王府附近。根据郑瀚洋拿到的情报来看，蒋华生的住所应该就在康王寝宫附近。其实这一点，稍加推断也能猜到。蒋华生需要贴身保护康王，康王也同样需要一直监视着他。若是让他有机会接触到郑瀚洋的人，保不准那天就会在恩威并释之下倒戈。
郑寿昌采取最直接的方式，释放出强大的神魄力量，笼罩了整个王府。他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蒋华生不答应的话，自己离开郑瀚洋的消息便会传出去。那自己就不能在这里继续逗留，必须马上赶回泉阳城了。蒋华生最近几年才晋入的玉花境初期，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二人都不以命搏命的话，缠斗个一两天并不是难事。事后蒋华生要跑，自己也没有太大把握能留下他性命。
郑寿昌的神魄力量只释放了一瞬便收回，哪怕这附近元婴期圆满的强者有所感应，也只会以为是蒋华生在运功而已。这一瞬间，足够向同为玉花境初期的蒋华生表明自己的意图。
没有反应！难道？蒋华生不在王府？或者是乔装打扮隐藏了气息混在了觐见的队伍之中？
郑寿昌心底一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若是这样的话，郑瀚洋就有危险了。在郑瀚洋和八王吃完最后一顿午餐后，郑瀚洋就装作抱恙回到寝宫休息，郑寿昌则是快所有人一步离开了泉阳城。在这之后，泉阳城里发生的事，郑寿昌一概不知。
“一，二，三，四……”
郑寿昌在心底默念着，打定主意，数到“十”若是还没有任何反应，他就马上直奔泉阳城。虽然他心底也知道，若是自己和郑瀚洋中计了的话，这时候再往回赶也是于事无补了。
“嗡！”
在他数到“九”的时候，一道强大的气机呈直线自康王寝宫西南角传来。郑瀚洋长舒了一口气，知道郑瀚洋此刻绝对安全了。
若蒋华生将气机向整个王府扩散，王府内所有的元婴期强者都会反应过来，先前那一道神魄力量并不是来自于蒋华生。那等待郑寿昌的，除了逃命之外不会有第二条路。双拳难敌四手，当初黑莲对抗和自己实力相仿的无尘，外带其他四个元婴期圆满，尚且需要碎去莲影。车轮战自是不怕，群起而攻之的话，任何一道无意间受到的小伤都会引起雪崩效应。
郑寿昌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既然蒋华生只用了一道气机告知方向，那自然表示他也有想交涉的意愿。既然有得谈，那倒不倒戈，只是看条件给的够不够优渥了。郑国皇室能给得起的筹码，相信绝大多数玉花境初期的强者都难以拒绝。
郑寿昌身形如电，眨眼间便穿越重重门卫，往西南角那道半开着的门射去。在他进门之后，门悄无声息地缓缓关上，众多门卫只感觉一阵风拂过，根本没发现异状。
“你是郑瀚洋的人？”
蒋华生挥手间，便点亮了房间内的所有灯。房间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床上只有洁白的被子和床单；一张桌子，只有四条腿和一个桌面，没有雕刻任何花纹，摆放了一个粗瓷壶和两个粗瓷杯；桌子下方，是两个朴实无华的木凳。
蒋华生看起来年近六十左右，头发尚黑，只是两侧垂下来的鬓角发白。他并不是个贪图享乐之人，身上穿着和农闲时候的乡下人并无二致。
郑寿昌点了点头道：“是。你直接说你的条件吧。你给康王做的所有事情，我们这边都可以不再追究。”
蒋华生微微一笑：“我叫钟永新，我师父叫通炎彬，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燕国上一任皇帝，是被我和我师父杀的，我师父也死在了当场。郑复康答应我的条件，就是继位之后攻打燕国。”
郑复康，是康王的名讳。郑寿昌意味深长地望向蒋华生，从看到他房间陈设和衣着打扮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眼前这人并不会被金钱打动。然而他也没有料到，蒋华生开口便是这般条件。
郑寿昌考虑了一会儿，问道：“还有别的条件吗？”
蒋华生阴阴一笑道：“听你的口气，是要答应了？”
郑寿昌思索了会儿道：“要打燕国可以，但你要当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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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华生点头道：“好。很有魄力！那我直说吧，刚刚那些话只是试探你而已。我本名孙明诚，真正的仇人是韩质，但他已经被十殿阎罗的转轮王杀了。你既然能答应帮我打燕国，那改成打韩国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当然，我可以做先锋。”
蒋华生这一手可谓是谨慎至极，若是一开始就表明自己身份，谈崩之后郑寿昌大可以告知韩国，让韩国来对付自己。如今韩国两股政权都想着证明自己才是正统，这种替先皇报仇的机会，两边都不会放过。
郑寿昌微微动摇了一下，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答应蒋华生。蒋华生能想到的，在他表明身份之后，郑寿昌同样能想到。若是让韩国动手，自己这边少一个玉花境强者不说，还可能促成韩国政权的统一。况且韩国如今两边各自为战，有蒋华生打先锋的话，郑国胜算少说也有七成。真正让郑瀚洋忌惮的，还是虎视眈眈的燕国和梁国。
“可以。但一定要等到时机成熟之后。”郑寿昌提出自己的最后一个条件。
“好！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蒋华生笑着道，“这个条件你不必答应，因为我不说你们也会去做。”
“郑复康对我有恩，背叛他有点忘恩负义。以后若是见到他，我难免会良心不安。”
“所以，你们找机会杀了他吧。”
......
“蒋先生。”
康王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寻找蒋华生。计划有变这种事情，第一时间还是得告知他一声。毕竟蒋华生，才是自己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门开了，康王进门，抽出一张凳子坐下，缓缓道：“可能计划有变了。”
蒋华生暗暗一笑道：确实计划有变了。帮你篡位能不能成功暂且两说，事后凭借一个不再统一的郑国去攻打韩国。我为什么不选择直接选择站在郑瀚洋身边呢？虽然你对我有恩，但现在为了报仇，我也只能不择手段了。
“哦？你说。”蒋华生不着痕迹，表现出惊讶和失望的表情问道。
……
“报！将军！皇帝下令，派皇都军副将杨迁出任督军！”
帐内，镇远将军正襟危坐，听到这一声急报，眉头微微一皱道：“派几个副将去陪他喝酒，不管你们用什么理由，接风酒也好，下车酒也罢，能拖多久拖多久。我去一趟王府，他要找就说我不在军中。”
……
“这……是什么意思？”康王面上似有愠色，不悦道，“先是赐婚，再是派人来我凉方军担任督军，你说下一步会是什么？”
镇远将军也是面带疑色，猜测道：“会不会是我们计划暴露了？赐婚只是郑瀚洋的缓兵之计？”
与其说康王不信镇远将军的话，不如说他不愿相信。人都是抱有侥幸心理的，他自然也不例外。他试探着问道：“你说，他只是想安插个督军吗？”
镇远将军摇头道：“应该不是。依我看，他是想让自己的人取代我的位置。”
“报！议政大臣求见！”
康王只觉头疼欲裂，宣到：“进来。”
议政大臣进来之后，第一眼便看见了镇远将军，疑惑道：“你……”
康王恼火地打断议政大臣寒暄的势头，问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议政大臣点点头道：“皇宫那边派来了个叫许祁的，郑瀚洋的意思是给他增设一个议政副使。”
康王气得来回踱步，一巴掌拍断了茶几，怒道：“胃口不小啊！不光想换我的镇远将军，还想动我的议政大臣。”
“不如……”镇远将军思量再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考虑，“宜早不宜迟，直接让蒋先生动手吧。只要你们那边一得手，我这边率凉方军直接往泉阳城慢慢压过去。皇室的人必然投鼠忌器，谅他们也不敢反抗。我这边，只管以战养战扩充军力就是了。”
“不！”康王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既然他敢放我回来，应该还没意识到我们的计划。退一步讲，就算他真的意识到了我们的计划，此举何意？皇宫里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自寻死路呢。”
鲁莽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坏事，过分谨慎同样也不一定是好事。议政大臣听完康王的顾虑，赞同道：“我们这两个位置是不可能让出去的。不如先给这两人空职，不给实权，静观其变。”
镇远将军一脸不赞同的表情，而康王则是微微眯起了眼道：“这样也好，局势还……”
“报！皇宫那边派人来担任祭酒。”
康王话说一半，又传急报。他微微一笑道：“祭酒？这是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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