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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画中恶魔

小说:深夜异闻作者:别拿粘豆包不当干粮字数:2000更新时间 : 2021-12-06 20:09:49
一个多小时来,牡小宇吃力地跟在陈江晨身后,躲躲闪闪的,非常害怕陈江晨会发现他。

  他们到了一个类似于工地的地方,这里很多楼都被拆了。

  巨大的已经断裂的天花板,落在地上,摇摇欲坠的墙体,看起来很可怕。

                一只飞速疾行的猫。打乱了他的节奏。

  他只是被吓了一跳,陈江晨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于是,他孤身一人,开始了茫然地搜索。

  终于,他来到一栋巨大的圆柱形的楼下,在楼下继续搜寻着,希望能找到陈江晨的身影。

  他听到一些动静,好像楼上有人在说话。

  抬起头,他隐约看到这栋楼的楼顶有人影,上面站着人。

  突然,他听到“噗”的一声,就像西瓜从高空摔落的声音。

  有东西从楼下掉下,落在他身畔的水泥地上。

  他慌张地看了一眼楼上,发现上面没有人,而地上却好像躺着一个人。

  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发现地上果然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脑袋摔破了,流了很多血,就好像一个摔破的鸡蛋。

  即便如此,他也看得出来,那个人是陈江晨。

  牡小宇吓得脸色苍白,吓得连连往后退。

  而此时,那栋坟墓似的圆柱形大楼里,传来风吹来的呜呜声,宛如鬼魅在夜里哭泣。

  ……

  牡岚不知道自己躺在床上睡了多久,总之,从得知儿子陈江晨出事后,她便感觉心力交瘁了。

  这几天,她哪里也没有去,就一直呆在家里,心急如焚地等消息。

  家门口一直有执法者,邻居们也在说三道四,胡乱猜测。

  他们甚至说,儿子陈江晨,就是最近那桩命案的凶手。

  幸好,陈如娇的母亲陈晓芬,在这种时候从老家赶来,至少她不用去医院照顾陈如娇,即使她有心,也没有那个精力。

  她没想到儿子会做出这种事情,居然绑架牡小宇,还刺伤了陈如娇。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处于什么目的,有什么苦衷?

  知子莫若母,牡岚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一个优秀的人,却也没那么可怕,至少不会十恶不赦。

  前一段时间,陈如娇告诉她,儿子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她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可是,现在她真的有点说不准了。

  这几天,她一直关注着新闻,可是,他们没能找到他,他也没有回来。

  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多么想见他一面,抚摸他的脸庞,告诉他,无论犯了什么错,不要去选择逃避。

  她会让他去自首,去向执法者说明一切。

  牡岚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很累,仿佛昨夜没有睡觉似的。

  她发现自己的睡衣有点脏,上面有很多污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晚,她发现自己有件睡衣不见了,她明明记得,那天换了衣服之后。

  自己把睡衣放在卫生间里的洗衣篮里,后来就一直没有见到那件睡衣了。

  她打开门,走向客厅,发现茶几上盛水果的玻璃盘子被人打碎了,碎片在垃圾桶里。

  陈如娇的母亲陈晓芬,是她丈夫的妹妹,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听到客厅的动静后,从厨房走了出来。

  这个消瘦的女人看到牡岚后,显然有点局促不安,用围裙擦了擦手,“嫂子,你你醒了。”

  “怎么了。”

  牡岚看着她,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陈晓芬惊讶地盯着她,“你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

  “什么事?”牡岚疑惑地问。

  “你真的忘记了?”

  牡岚试着回想,希望能想起什么,可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直接告诉我吧!”

  陈晓芬脸色变得更加不安,仿佛陷入了非常痛苦的回忆。

  “昨晚午夜的时候,我被客厅的动静惊醒。”

  她停了下来舔了舔嘴唇,“我还以为有小偷进来了,结果,我打开房门,走出去一看,却看到大嫂你在厨房,而且厨房还没开灯,阴森森的。”

  “我在厨房?”

  “你手上拿着切肉的刀,正在剁一块排骨……”

  “不可能,我怎么会……”

  牡岚的脸变得铁青,她想起自己睡衣上面的污渍,好像是溅在上面血迹,又闭起了嘴。

  “我还以为你要做饭,就打开了灯,想帮忙。我叫了你好几声,可是你不理我,于是……”

  “怎么了?”

  “你拿着刀,瞪着眼睛,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了,你慢慢地向我走来,嘴里叫着大哥的名字,还有江琳和江晨的名字。”

  牡岚的脑海里,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她做了这种事情。

  不过,她想,自从五年前她的丈夫和女儿死后,她一直有梦游的习惯,也许她只是梦游了。

  一般来说,她会忘记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没有伤害你吧?”

  陈晓芬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你没有,只不过,你吓了一跳,我差点就报警了。不过,后来,你扔下手中的刀哭了,也许哭得太伤心了,然后就在地上晕倒了。”

  牡岚听到陈晓芬的描述,不禁又想起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想起现在已经不知所踪的儿子,感觉自己有点活不下去了。

  一年前,她的母亲死了,前一段时间,她的弟弟死了,几天前,弟媳也差点死了。

  她在这个世上所剩的不多了,只希望儿子能够平平安安读完大学,以后找份稳定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然而,现在儿子也出事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陈晓芬去开门。

  “你好!”

  门外站着一个优雅的女人,说话的声音很热情。

  “你找谁?”

  “这里是牡岚的家吧?”

  陈晓芬点了点头。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姓吴,请问她在家吗?”

  陈晓芬心想,原来是医生啊,正好牡岚也需要医生了。

  “嫂子,有一位姓吴的医生来找你。”

  陈晓芬将门留了一条缝,转身对牡岚说。

  牡岚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见什么心理医生,让她走吧!”

  门外的吴医生,当然也能听到牡岚说的话,觉得有点遗憾。

  本来,今天一大早她就看到新闻,说是陈江晨已经跳楼自沙身亡了,还想来看望一下牡岚,却没想到会吃闭门羹。

  吴医生笑了笑,对站在大门另一边的陈晓芬说,“既然她不愿意见我,那我先走了。”

  她转过身,却又停了下来,低声说,“记得,千万别让她看今天的新闻。”

  说完,她就离开了。

  陈晓芬听到这句话后,有点不知所措,不明白这位女医生为什么要叮嘱她,不要让牡岚看今天的新闻。

  关上门后,牡岚已经走进卧室了。

  陈晓芬敲了敲牡岚的房门,对牡岚说,“嫂子,再过一会儿,我得去医院照顾如娇了。”

  牡岚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去吧!”

  她停顿了一会儿,用愧疚的语气说,“晓芬,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小晨为什么会对如娇做出这种事情,但是,无论如何,我真的对不起你和如娇。”

  陈晓芬摇了摇头,“嫂子,别这么说,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晓芬说完就去了厨房,她用保温饭盒装了点鸡汤,打算带到医院给女儿陈如娇喝,另外,她还给牡岚留了一点。

  陈晓芬提着鸡汤从厨房出来,发现牡岚已经关上了房门。

  她以为牡岚在睡觉,就没再打招呼了。

  牡岚听到了吴医生对陈晓芬说的话。

  “记得,千万别让她看今天的新闻。”

  为什么她会说这句话,不能看今天的新闻?

  难道,今天的新闻和儿子有关?

  一想到这些,牡岚就跑到电视机旁,用最快的速度打开电视机,将节目调到新闻台。

  她紧紧地把遥控抓在手里,紧张地望着电视屏幕。

  屏幕里,画面定格在一栋破楼前。

  她看到了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十几名建筑工人围在警戒线外,镜头晃了一下,她还看到很多名执法者,还有警车。

  接着,几名穿着白色大褂的人,抬着一个担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人,被白布盖住,一只伸在白布外面,她看到手臂上的紫色胎记。

  遥控器从她手里摔下,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她听到新闻主播的独白,说的明明是她的儿子。

  “记得,千万别让她看今天的新闻。”

  牡岚感觉天地都在旋转,世界被浓黑的烟雾环绕,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女儿在鲜血淋漓的浴缸里,睁开眼睛,爬了出来,对她微笑。

  “妈妈,快过来吧,我们一家就团聚了。”

  她的丈夫也出现了,用手搂着女儿的肩膀。

  “我们等了五年了,儿子也来了,你还在等什么呢?”

  烟雾中,出现儿子的身影,他笑得很灿烂,露出一种从所未有的轻松表情。

  半个小时前。

  小李停下车,往牡岚家走去。

  他一直在查林盛屿所交代的事情。

  昨天下午见过施晓玥后,他打算来见一见牡岚。

  他想,既然牧峰曾经怀疑过他母亲的死或许和方玉萍有关,想必他会把自己的猜想告诉给牡岚。

  总之,不管怎么样,他必须见见牡岚。

  走到牡岚家门口后,他看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站在牡岚家门口,自称是一名心理医生。

  但牡岚好像不想见她。

  原本,小李也没有和这个女人说话,不过,这个女人看见他也去牡岚,便拦住了他。

  “你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像一名执法者。”她优雅地笑了笑。

  小李听到这句话很高兴,更加挺起了胸膛,表现得英姿勃发。

  “是,我是一名刑警。”

  “你是来找牡岚的吗?”

  “怎么了,你也来找牡岚?”

  女人点了点头,拿出一张名片,“我姓吴,是一名心理医生。”

  小李收下名片,看了一下,放进自己的口袋。

  “如果你没事的话,我还有事情。”他笑了笑,迈开双腿,想往前面走。

  “等一下!”

  小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一脸疑惑地望着吴医生。

  吴医生笑了笑,看了一眼牡岚家的门,“可否借一步说话,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他们走到离牡岚家不远的一个小巷子里。

  吴医生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开新闻,找到陈江晨的照片,“前几天我见过他,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陈江晨,你真的见过他?”

  “真的,前几天他来过我的诊所。”

  这意味什么呢?陈江晨去过一个心理医生的诊所。

  “很遗憾,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那天他们来找我,是否和现在发生的事情有关。”吴医生语气忧伤的说。

  “他们?”

  “是啊,陈江晨曾经和另外一名女孩来找过我。”

  之后,吴医生告诉小李,陈江晨来找她的目的,是为了问牡岚的病情。

  但处于保护患者的隐私,她没有告诉小李牡岚的病。

  “现在,我不耽误你时间了,不过日后你有什么要问的话,随时可以来我诊所找我。”

  而此时,陈晓芬已经从牡岚家打开门,并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李和吴医生谈完后,再次走到牡岚家的门口。

  他敲了敲门,结果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在门的那边,牡岚面部毫无表情地关上了厨房的门。

  她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却无动于衷。

  她心里非常清楚,她儿子回不来了。

  于是,她没有任何犹豫地拧开了天然气灶的按钮。

  陈江晨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法医老刘认为,陈江晨极有可能死于自沙。

  在陈江晨身上,警方只发现了一张银行卡,而这张银行卡的主人,却是牧峰。

  值得一提的是,在现场,警方没有找到陈江晨的手机。

  另外,警方发现,陈江晨还欠了一笔网络贷款,目前还没有还款。

  事情突然变得非常清晰。

  按照徐队的猜测,前几天,他们在郭乾坤家里,发现了牧峰的房产证等证件。

  现在又在陈江晨身上,发现了牧峰的银行卡。

  牧峰遇害当天,又是和陈江晨喝了不少酒,他怀疑这是一场蓄意谋杀。

  而且犯罪嫌疑人,就是陈江晨和郭乾坤。

  为了还清网络贷款,陈江晨和郭乾坤合谋,本想趁牧峰喝醉的情况下,混进牧峰所住的别墅里弄点钱。

  可是,他们进入别墅后,却被牧峰发现了,因此发生了肢体冲突,陈江晨失手将牧峰推倒,撞在了茶几上。

  那晚牧峰正好喝了不少酒,然后又回家和方玉萍产生了冲突,被方玉萍砸伤后脑勺,所以不太清醒,自然不是陈江晨的对手。

  至于,为什么牧峰的内体有安眠药的成分。

  徐队认为,应该是牧峰和陈江晨喝酒的时候,陈江晨趁牧峰不注意,将安眠药放进牧峰的酒里。

  一般来说,服用安眠药后,一个小时之后才会起效。

  从陈江晨家,离牧峰家开车四十来分钟就可以到达。

  而牧峰回家待了一段时间,所以有可能离开家后,安眠药的药效,就开始慢慢起作用了。

  也许是牧峰没有完全陷入昏迷,陈江晨和郭乾坤进入别墅后,牧峰有所察觉。

  意外发生后,陈江晨和郭乾坤唯恐事迹败露,所以将牧峰的尸体连着车子一起开进乌浦江里,试图让车子沉进乌浦江里,以此藏匿尸体。

  只是,他们没想到,正好第二天一早有人开船,在乌浦江里打鱼,发现了尸体。

  所以,陈江晨的砂仁动机非常简单,只是为了能获取钱财,还欠下的网贷而已。

  办公室里,林盛屿坐在徐队的办公桌前,紧皱眉头。

  他手上夹着一支已经点燃的香烟,长长的烟灰落在他的大腿上。

  此时,他正在想,第一次见到陈江晨,是在他去找牡岚调查牧峰的案子的时候。

  他记得非常清楚,当时牡岚试图隐瞒牧峰来过他们家的事情。

  是陈江晨无意中说露嘴,告诉他牧峰来过他们家,还和他喝过酒。

  如果陈江晨真的是杀害牧峰的凶手,那么他不可能表现出那种惊讶的样子。

  他也不会直接告诉林盛屿,牧峰来过他们家和他喝酒的事情。

  而且,和牧峰、郭乾坤的案子一样,他们在现场没有找到陈江晨的手机,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林盛屿觉得,陈江晨不太可能是他们要找的凶手,杀害牧峰的应该另有其人。

  “小林呀,你在发什么呆呀?”徐队说。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林盛屿回过神来,将香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你总是疑神疑鬼的,上次你哥哥的确是证据不足,可是这一次作案动机,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徐队歪着头说。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陈江晨就是杀害牧峰的凶手。”

  “那你解释一下,他身上的银行卡是怎么回事?”

  林盛屿一怔,“我无法解释,但是,也不能凭一张银行卡,就认定他就是凶手。”

  林盛屿理解徐队承受的压力。

  目前的局势,的确可以结案,但林盛屿认为,徐队并不是那种人。

  倘若他想直接结案的话,就不会特意和他在办公室里商量那么多了。

  “好,既然你觉得陈江晨不是杀害牧峰的凶手,那么郭乾坤的死,总应该和他脱不了干系吧!”徐队饶有兴致地盯着林盛屿。

  林盛屿摸了摸口袋里的香烟盒,暗自思忖。

  之前他们就已经开会讨论过了。

  按照陈如娇和牡小宇的证词,陈江晨一直对陈如娇有非分之想。

  得知郭乾坤和陈如娇是男女朋友后,非常愤怒,所以对郭乾坤和陈如娇产生了杀机。

  也正因为牡小宇,不小心窥探到了陈江晨的丑恶嘴脸,所以他连牡小宇不放过。

  更让林盛屿气愤的是,陈江晨为了逃脱警方的追查,甚至企图将罪责,嫁祸给自己的哥哥林盛毅。

  对于陈江晨就是杀害郭乾坤的凶手,林盛屿没有太大异议。

  倒不是因为陈如娇和牡小宇的供词,而是那把匕首。

  那把匕首是导致郭乾坤死亡的凶器,也差点要了陈如娇的命。

  匕首的主人,正是陈江晨。

  这是铁证,即使没有陈如娇和牡小宇的证言,陈江晨也难辞其咎。

  如果他不是凶手,他为什么要绑架牡小宇,又为什么要伤害陈如娇,更为什么要嫁祸林盛毅?

  如今,陈江晨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面对这种死无对证的情况,事情变得既简单,又复杂。

  很多疑问,也只能随着陈江晨的死亡,永远堕入了地狱。

  正当林盛屿要回答徐队的时候,小李走进办公室,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记得小李一大早就去找牡岚了。

  “徐队,盛屿哥,有重大发现。”

  林盛屿和徐队,都转过头来看着小李。

  小李有点气喘吁吁的,林盛屿去给他接了一杯水。

  “坐下慢慢说。”林盛屿把水递给小李。

  小李一口气把水喝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今天我去找牡岚的时候,遇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

  “什么人?”林盛屿问。

  “是一个心理诊所的医生,据她所说,陈江晨曾去过她的诊所。”小李如实回答。

  刚才还在悠哉悠哉地喝茶的徐队,一听,立即停下喝茶的动作,示意小李继续说下去。

  “你们一定猜不到,是谁带陈江晨去那家诊所的。”

  “小李,你小子就别兜圈子了,赶紧说。”

  徐队拧了拧手上的茶杯,不耐烦地催促道。

  小李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地笑了笑,“对不起徐队,我这就说。”

  他清了清嗓子,“她说是一个女孩子带他去的,虽然她没说名字,但我觉得应该是陈如娇。”

  “陈如娇?”林盛屿惊讶地说。

  “不可能吧。”

  徐队咋了一下舌,脸色有点惊异,随后陷入短暂的沉思。

  “的确是陈如娇。”

  “那你有没有问他们去诊所的原因?”林盛屿问。

  小李耸耸肩,“当时她急着走,我也忙着去找牡岚,就没问。”

  “这事可能对案情有帮助,你怎么不问清楚。”林盛屿责怪道。

  “盛屿哥,你别着急,我有她的名片。”

  小李从口袋里拿出名片,递给林盛屿,“这家诊所离执法局不远,我马上就去找她调查清楚。”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执法者匆匆跑进办公室。

  “徐队,接到报警电话,说是牡岚自沙了。”

  在医院待了几天后,牡小宇又回到了学校。

  昨晚,牡小宇亲眼看到陈江晨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身上的血液,即使在漆黑的夜晚,看起来也是那么的鲜红。

  陈江晨的死,让他深受震动,内心无比恐惧。

  但他听到大楼里传来诡异的风声后,很快就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躲在了一旁的香樟树下。

  他不知道陈江晨为什么会从那么高的楼上坠下。

  不过,他可以确定,陈江晨这么晚来到这个地方,一定是来见什么人。

  倘若他不是来见什么人,为什么大晚上的不好好躲在他家,而是一路上鬼鬼祟祟地来到这个地方呢?

  更何况,他的确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女人的声音。

  他十分肯定,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人。

  只不过,他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有人从大楼里走出来。

  后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出现在案发现场,他不得不急忙离开那个可怕的地方。

  回到林盛毅家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幸好,当时,林盛毅好像还在睡觉,并没有发现他外出过。

  他走进房间假装睡了一觉。

  没过多久,林盛毅就做好早餐,等着他起床,带他去学校。

  在去学校的路上,他就听到车里播放的新闻。

  说是陈江晨已经死了,而且新闻主播对陈江晨的死,有诸多猜测,其中有一种猜测认为,陈江晨应该是畏罪自沙。

  牡小宇也不是很确定,陈江晨到底是不是自沙。

  也许他听到的脚步是幻觉,大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

  事实上,昨晚他很想报警,可是他不敢,害怕说不清楚,也不愿意惹上麻烦。

  也不知道陈江晨为什么会去他家,他有什么目的呢?

  或许陈江晨只是去他家偷东西的,他在床底下藏了好几百快钱的硬币,但愿不要被陈江晨偷走了。

  如果有时间,他一定要回家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在学校,他表现得很糟糕,没有一堂课能勾起他的兴趣。

  他的脑子里,都在想陈江晨和妈妈的事情。

  妈妈已经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了好几天,他偷偷听到医生和林盛屿的对话。

  如果妈妈醒不过来,就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就算她醒过来了,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郭乾坤多么希望能不去学校,他想和妈妈待在一起,哪怕隔着病房的厚玻璃,只是远远地望着妈妈。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的时候,林老师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段时间,他只能一直跟着林老师,没人能照顾他。

  林老师告诉他,他想带他去医院看看妈妈。

  林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非常微妙,眼里满是忧伤,却又好像如释重负一般。

  牡小宇怎么会明白,这是林盛毅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去和方玉萍见面。

  这些年,方玉萍一直躲着他,不肯和他见面,哪怕是以朋友的名义喝一杯咖啡。

  牡小宇坐在后座,车却迟迟没有开。

  “小宇,有件事情,我想问你。”林盛毅的心情听起来很沉重。

  牡小宇来不及回答,林盛毅就转身来,递给他一张纸。

  看到那张纸后,牡小宇全身冒出一阵冷汗。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纸。

  纸上的画,是他生日那天画的一幅画,画上是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病床旁边是各种仪器。

  而另一边却站着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魔,恶魔张开邪恶的双翅,挥动手中的尖刀,准备刺向病床上的女人。

  周围是无数的血液和和人骨,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

  旁边还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杀掉,杀掉,是我杀死了她!”

  这幅画,画得很逼真,简直让人过目无法忘怀,甚而有些压抑。

  那幅画原本被他扔了。

  之后被学校保安捡起来,交给了班主任叶老师。

  几天前,叶老师还为此把他叫到办公室问过了他,为什么要画这么一副画。

  没想到,这幅画现在落在了林老师手里。

  牡小宇脸色通红,他把头埋在林盛毅看不到的地方,迟迟没有回答。

  “这幅画是我从叶老师办公桌上看到的,是你的吧?”林盛毅透过后视镜看着他。

  良久,牡小宇坐直了身体,直视后视镜里林盛毅的眼睛。

  “是我的。”他答道。

  林盛毅沉默了一下,“小宇,你老实告诉我,画上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谁?”

  “那是奶奶。”

  “奶奶?”

  牡小宇的话,好似一把锋利的尖刀,一不留神就刺痛了林盛毅的心脏。

  “我经常会做同一个噩梦,每次梦里的场景,都是画里的内容,有人要杀奶奶。”

  林盛毅陷入了沉思,试图找到一个原因,为什么牡小宇会做这样的噩梦。

  当他第一眼看到那张画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一年前,牧峰的母亲,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阵闪电般的光芒。

  一年前,他送方玉萍和牧峰的母亲去医院的时候,牡小宇好像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那天晚上,他和方玉萍在走廊上谈话的时候,牡小宇并不在他们的身边。

  按理说,当时牡小宇一定是在病房里陪着奶奶。

  可是,他记得,当时他去牧峰母亲的病房里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牡小宇。

  如此说来,牡小宇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他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梦见有人在谋杀他的奶奶?

  “那么,那个长着獠牙的恶魔又是谁?”林盛毅试探性地问,避免继续看着牡小宇的眼睛。

  “难道林老师不知道吗?”

  “什么?”林盛毅感觉身体开始紧绷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心里应该知道,要杀奶奶的人是谁。”

  “小宇,我怎么会知道这个恶魔是谁?况且,你奶奶是死于心脏病,怎么会有人要杀她呢?”

  牡小宇盯着后视镜看了好一会儿,嘴里露出一丝笑容,“林老师,我以为你明白,要杀奶奶的人,当然是死神了,画中的恶魔,就是死神。”

  林盛毅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你这个孩子,以后不要再画这种奇奇怪怪的画了。”

  说罢,他用力踩了一脚油门,往医院驶去。

  来到医院后,两人径直走到方玉萍的病房。

  没想到,病房外却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病号服,站着外面,透过厚厚的玻璃,盯着病房里的方玉萍。

  牡小宇看着女人的背影,急忙跑了过去。

  林盛毅看到陈如娇,站在方玉萍的病房外。

  他已经听说了,是陈如娇从陈江晨的手中救下了牡小宇。

  对此,林盛毅有些怀疑。

  他无法信任眼前的女人,她有一种奇怪的魔力。

  看起来无比娇弱,实则是传说中的蛇蝎美人。

  他觉得,或许陈江晨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罢了。

  不然,她为什么会威胁他,害怕他在警方面前,提起他所知道的事情。

  站在一旁的牡小宇,同样露出惊诧的神色。

  他急忙跑到陈如娇旁边,踮起脚,脸贴着病房的巨大玻璃窗,看着病房里躺在病床上的方玉萍。

  此时,护士正在为方玉萍输液。

  “你为什么站在这里?”林盛毅问。

  陈如娇绷着一张脸,望着牡小宇,“我在等牡小宇。”

  牡小宇抬起头,疑惑地回望了陈如娇一眼,“等我等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最好能单独聊一聊。”陈如娇诡异笑了笑。

  牡小宇往后退缩了一下。

  林盛毅走上前去,将牡小宇护在身后,“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和他单独在一起。”

  陈如娇大笑了一声,“算了,牡小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她的语气变得略带一些伤感,“舅她,她……”

  牡小宇右眼一跳,“姑姑怎么了?”

  “舅妈自沙了。”

  一滴眼泪,从陈如娇的眼里流了下来。

  她垂着头,用手拭泪。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陈江晨昨晚刚死,现在牡岚却也在今天自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在这里等,就是为了要告诉牡小宇这个消息吗?”林盛毅问。

  陈如娇拭泪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望了林盛毅一眼。

  转而把手放在病房的巨大玻璃窗上,她盯着病床上的方玉萍,悠悠地说,“我觉得,牡小宇的妈妈,最好也能知道这件事。”

  牡小宇瞪大了眼睛,这个消息让他感到震动。

  “难道你不知道,她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吗?”林盛毅的心里隐有怒气。

  “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应该暗自感到高兴,不是吗?”陈如娇淡然地说。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做了坏事的人,却好好地躺在里面,受到最好的治疗,而没做错事的,却命如草芥。”

  林盛毅冷笑了一下,“你可真是不知羞耻啊。”

  他收住了笑容,变得严肃,“我林盛毅从来不喜欢多管别人的事情,但是,如果遇到实在让我感到厌烦的事情,我也不会甘心委曲求全。”

  “你不会这么做的。”陈如娇似乎胸有成竹。

  “你尽可以试一试。”林盛毅满脸通红地说。

  “只要她还活着,你就不会这么做。”

  “你……”

  陈如娇抿嘴一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牡小宇一眼,转身直接离开了。

  牡小宇看着陈如娇的背影,握紧了双手。

  他能听懂林盛毅和陈如娇说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陈如娇在很多天以前,就向他打听过一年前奶奶去世的事情。

  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她在暗指奶奶的死和妈妈有关,她想利用这件事情,威胁林盛毅。

  牡小宇心里有点矛盾,陈如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她在陈江晨的手里救了他,但是就能代表她一定是个好人吗?

  现在,他仔细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为什么陈如娇会知道陈江晨绑架了他?

  而且那么准确无误地赶在执法者来到之前,救了他。

  之前,牡小宇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来的确可疑。

  总之,虽然他不知道陈如娇是怎么和执法者解释这件事情的。

  但他觉得,那天陈如娇应该和陈江晨有过交流,所以才会知道陈江晨绑架了他。

  恍然间,他又想起昨晚陈江晨跳楼的时候,他看到的人影,还有那些像女人的说话的声音。

  他心里猛然一惊,觉得大楼里的人,会不会是陈如娇呢?

  这个想法,让牡小宇的后背冒出一股冷汗。

  “牡小,你妈妈醒了哦!”

  不知道护士是什么时候从病房里出来了。

  她满脸微笑地看着牡小宇,似乎为妈妈的醒来松了一口气。

  “那我……我能去……”牡小宇激动得语无伦次。

  “当然,你现在就能进去。”护士为牡小宇打开了病房的门。

  牡小宇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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