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清晨天才蒙蒙亮，锦莱就驱车进城。她昨晚一夜都没睡，忙着照顾着被毒瘾折磨得痛不欲生的罕岩柏。好不容易等罕岩柏过了那个劲昏睡过去后，她又蹲在电脑前搜索一切关于戒毒的信息。
其实不用搜她也知道用那些方法可以戒毒，但她希冀着科学的发达昌明已经出现一种立竿见影又痛苦小的戒断方法。失望是理所当然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戒断医院接受系统的治疗。但她舍不得，舍不得罕岩柏活在人们的指指点中。他以前有多优秀，他现在受到的讥讽就会有多强烈。
罕县长的儿子真的吸毒，他以前还是个警察，他舅舅还是因为缉毒死的他竟然吸毒。光想象都让锦莱痛不欲生。
考虑了一晚上，锦莱决定去康复中心给他弄美沙酮。
到的时候时间太早康复中心还没上班，但周围已经蹲满了瘾君子。一个个面色青黄廋得皮包骨，颤巍巍地蹲在康复中心门前的台阶上，见锦莱下车一个个抬起头好奇地打量她。
瘾君子壕无人性可言，他们的打量并不是在欣赏锦莱的美貌。而是算计着，一个穿戴不俗来康复中心的年轻女人，什么时候抢了她最合适。看着那些人慎人的模样，锦莱又缩回车上焦急地等着康复中心开门。
童年的阴影让她对瘾君子很畏惧，看到这么多瘾君子围在门口心底到底还是怕的。可一想到昨晚罕岩柏难受得把自己都要抓出血的样子，她再怕也得忍住。她知道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关心他是不是瘾君子，也没人会关心他将来是健健康康地活着还是因为吸毒过量曝尸街头。
康复中心的大门终于打开，一群瘾君子争先恐后的奔向窗口，指望着美沙酮能解了身上的痛苦。
等那群人心满意足的散去，锦莱才拎着包过去。朝窗口的人道：“我要领美沙酮。”
窗口的工作人员抬头打量她，一脸惊奇。眼前的女孩漂亮并生机勃勃，一点都不象个瘾君子，却来领美沙酮。
他对锦莱道：“这个不能代领，必须亲自过来。”
锦莱淡淡道：“就是我要用。”
工作人员惋惜地递给她一张表格：“你把表填了，把身份证给我复印一下。”
填表意味着她变相地变成一个吸毒人员了，社区会跟踪，派出所会挂上号，以后将会有无穷无尽地麻烦。但此刻她别无选择，咬牙接过表格，掏出笔填好后将身份证一起递进去。
工作人员接过表格复核一下，又采集了身份证和头像，最后将她的身份证和美沙酮一起递出来。锦莱接过刚想走又被工作人员叫住：“姑娘，这个要当场喝了，不允许带出门的。”
锦莱傻了眼，她喝了管什么用，罕岩柏还在工作室等着她回去救命哪。
她嗫嗫道：“我还没吃早餐，等早餐吃了我再喝。”
工作人员态度很坚定：“那你早餐吃了再来领，这个按规定是不能带出门的，你喝完了还得张开嘴让我们检查一下。”说完指了指门口的保安：“不然保安是不会让你出这个大门的。”
锦莱下意识地朝门口坐着的保安看去，身材魁梧、全副武装，手上还握着警棍。这战斗力，她完全没有办法带着这瓶药逃跑。
“锦莱，你怎么在这？”正焦灼的时候背后响起一个惊讶的声音。
听见有人喊自己锦莱反射性一回头，心凉了一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糟了”。
俸岩帮没想到会在自己工作的地方见到锦莱，看到她手里捏着的美沙酮心里咯噔一下。
锦莱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和他打招呼：“岩帮。”
他领着锦莱上二楼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后问：“你怎么在这里。”
锦莱手里紧紧捏着那瓶美沙酮，手背青筋直冒，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一个绝佳的借口：“我来给我阿爸拿药。”
想起锦莱那个三五不时就去玉香婶哪里抢钱的阿爸俸岩帮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瞥了眼锦莱死死捏住的药瓶开口道：“这个不能代领，不用你自己的身份证登记了？”
锦莱点点头。只听见他骂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名声不要了么？”
锦莱嗫嗫道：“我没办法，他不来，我又不能不管他。”
俸岩帮深深呼出一口气后道：“你的资料我会帮你抹了，药的话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用别的已经登记过的人员资料领。”
愁了一晚上的事这么轻松就解决了，锦莱不由得喜笑颜开：“真的么，会不会太麻烦你啊？谢谢你啊！”
俸岩帮因为眼前这张笑靥失了神，锦莱一直是他年少时的梦想，他阿爸知道他的心思还去提过亲。但那时锦莱钟情罕岩柏，任何男人都不看在眼里。罕岩柏失踪的时候他暗暗高兴过，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但锦莱却象吃错药一样，苦苦等着那个音讯渺茫的男人。慢慢地他的心也淡了，但他在心底还是希望锦莱好的，不忍心看她过得困苦，也不忍心看她为难。
从康复中心出来锦莱雀跃万分，有了俸岩帮的帮忙罕岩柏就可以在家悄悄地戒毒。只要他戒了毒缅甸那些拿命去博的营生也可以不用再做了。要是他看不上自己的小糖厂和小茶山，凭他的聪明劲也很快就能找到合适自己的事情的。
开车去农贸市场特意买了他爱吃的青苔饭团和紫米稀饭，拿回去给他当早餐。又买了新鲜的时蔬和鱼，准备给他做百香果煮鱼，他最爱吃这道菜，就着酸辣可口的鱼汤可以吃三碗饭。
有了好胃口才能有体力对抗接下来的戒断。
回到工作室罕岩柏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眯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见锦莱回来连忙喊道：“快给我解开，我憋不住了。”
锦莱掏出新买的T恤和运动短裤放在床上，一边解铐子一边道：“给你买了衣服，你洗个澡出来吃早餐，有你爱吃的青苔饭团。”
罕岩柏洗漱好的时候锦莱正在二楼的厨房收拾鱼，见他出来对他道：“饭团在桌上，还有紫米稀饭，下稀饭的糖和咸菜我都拿了，你先吃，我把鱼腌上就过来，中午给你做西番莲煮鱼。”
罕岩柏走过来靠在门边看她忙活：“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有烟么，给我来一根。”
锦莱腌好鱼正在洗手，闻言瞪他一眼：“大清早水都没喝一口你就就想抽烟？”
洗好手擦干出来挽着他的胳膊往餐桌带：“你得先吃点早饭垫垫胃，等一下好吃药。”
罕岩柏拿起饭团恹恹地咬了两口就放下：“行了吧？”
才吃这么点锦莱怎么可能放过他，端起紫米稀饭夹了点咸菜进去，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你再吃一点，昨天晚饭就没吃。”
罕岩柏勉为其难地又吃了两口，推开她的手道：“实在吃不下，要吐了。”
见他实在吃不下锦莱也没办法，从裤兜里要出让她心惊胆战一早上的美沙酮递给他：“你把这个吃了，吃了就不难受了。”
罕岩柏看清她手上的东西，瞳孔瞬时放大，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你去哪弄的？是不是去毒贩子哪里买的？”
锦莱被他满面的戾气吓得愣住，回过神连忙道：“不是，不是，是去康复中心领的。”
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罕岩柏冷笑：“你撒什么谎，这东西根本不可能从康复中心带出来。”
锦莱疼得眼圈都红了，辩解道：“真的是去康复中心领的，我有个朋友在康复中心上班，他答应以后都帮我弄。”
罕岩柏丢开她的手腕，烦躁地用手耙了耙头发又问：“你没答应他什么不该答应的要求吧？”
锦莱含着泪揉着被捏疼的手腕，带着哭腔道：“没有，我什么都没答应，我只是跟他说帮我阿爸拿的，他就答应以后帮我弄。”
原以为她长进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是光长脸没长脑子。一脸聪明相，尽干蠢事。看着她一脸委屈罕岩柏想骂又骂不出口，只能冷着声音道：“烟。”
细白的手指捏着烟盒怯生生地递过来，他接住后又咻的缩回去，生怕他又动粗。
火机就在烟盒里，罕岩柏抽出来点了一根，吐着烟雾想着措辞。忆及她的脾气就是不直接把后果告诉她，她就不会认识事情的严重性，决定还是单刀直入算了。
他缓了口气问：“锦莱你知道吗？这东西你朋友私自给你了，他等同于贩毒，你确定要为了我这么坑你的朋友么？”
锦莱吓得双眼瞪圆，她这算是.......把俸岩帮给拖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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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搜她也知道用那些方法可以戒毒，但她希冀着科学的发达昌明已经出现一种立竿见影又痛苦小的戒断方法。失望是理所当然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戒断医院接受系统的治疗。但她舍不得，舍不得罕岩柏活在人们的指指点中。他以前有多优秀，他现在受到的讥讽就会有多强烈。
罕县长的儿子真的吸毒，他以前还是个警察，他舅舅还是因为缉毒死的他竟然吸毒。光想象都让锦莱痛不欲生。
考虑了一晚上，锦莱决定去康复中心给他弄美沙酮。
到的时候时间太早康复中心还没上班，但周围已经蹲满了瘾君子。一个个面色青黄廋得皮包骨，颤巍巍地蹲在康复中心门前的台阶上，见锦莱下车一个个抬起头好奇地打量她。
瘾君子壕无人性可言，他们的打量并不是在欣赏锦莱的美貌。而是算计着，一个穿戴不俗来康复中心的年轻女人，什么时候抢了她最合适。看着那些人慎人的模样，锦莱又缩回车上焦急地等着康复中心开门。
童年的阴影让她对瘾君子很畏惧，看到这么多瘾君子围在门口心底到底还是怕的。可一想到昨晚罕岩柏难受得把自己都要抓出血的样子，她再怕也得忍住。她知道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关心他是不是瘾君子，也没人会关心他将来是健健康康地活着还是因为吸毒过量曝尸街头。
康复中心的大门终于打开，一群瘾君子争先恐后的奔向窗口，指望着美沙酮能解了身上的痛苦。
等那群人心满意足的散去，锦莱才拎着包过去。朝窗口的人道：“我要领美沙酮。”
窗口的工作人员抬头打量她，一脸惊奇。眼前的女孩漂亮并生机勃勃，一点都不象个瘾君子，却来领美沙酮。
他对锦莱道：“这个不能代领，必须亲自过来。”
锦莱淡淡道：“就是我要用。”
工作人员惋惜地递给她一张表格：“你把表填了，把身份证给我复印一下。”
填表意味着她变相地变成一个吸毒人员了，社区会跟踪，派出所会挂上号，以后将会有无穷无尽地麻烦。但此刻她别无选择，咬牙接过表格，掏出笔填好后将身份证一起递进去。
工作人员接过表格复核一下，又采集了身份证和头像，最后将她的身份证和美沙酮一起递出来。锦莱接过刚想走又被工作人员叫住：“姑娘，这个要当场喝了，不允许带出门的。”
锦莱傻了眼，她喝了管什么用，罕岩柏还在工作室等着她回去救命哪。
她嗫嗫道：“我还没吃早餐，等早餐吃了我再喝。”
工作人员态度很坚定：“那你早餐吃了再来领，这个按规定是不能带出门的，你喝完了还得张开嘴让我们检查一下。”说完指了指门口的保安：“不然保安是不会让你出这个大门的。”
锦莱下意识地朝门口坐着的保安看去，身材魁梧、全副武装，手上还握着警棍。这战斗力，她完全没有办法带着这瓶药逃跑。
“锦莱，你怎么在这？”正焦灼的时候背后响起一个惊讶的声音。
听见有人喊自己锦莱反射性一回头，心凉了一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糟了”。
俸岩帮没想到会在自己工作的地方见到锦莱，看到她手里捏着的美沙酮心里咯噔一下。
锦莱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和他打招呼：“岩帮。”
他领着锦莱上二楼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后问：“你怎么在这里。”
锦莱手里紧紧捏着那瓶美沙酮，手背青筋直冒，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一个绝佳的借口：“我来给我阿爸拿药。”
想起锦莱那个三五不时就去玉香婶哪里抢钱的阿爸俸岩帮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瞥了眼锦莱死死捏住的药瓶开口道：“这个不能代领，不用你自己的身份证登记了？”
锦莱点点头。只听见他骂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名声不要了么？”
锦莱嗫嗫道：“我没办法，他不来，我又不能不管他。”
俸岩帮深深呼出一口气后道：“你的资料我会帮你抹了，药的话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用别的已经登记过的人员资料领。”
愁了一晚上的事这么轻松就解决了，锦莱不由得喜笑颜开：“真的么，会不会太麻烦你啊？谢谢你啊！”
俸岩帮因为眼前这张笑靥失了神，锦莱一直是他年少时的梦想，他阿爸知道他的心思还去提过亲。但那时锦莱钟情罕岩柏，任何男人都不看在眼里。罕岩柏失踪的时候他暗暗高兴过，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但锦莱却象吃错药一样，苦苦等着那个音讯渺茫的男人。慢慢地他的心也淡了，但他在心底还是希望锦莱好的，不忍心看她过得困苦，也不忍心看她为难。
从康复中心出来锦莱雀跃万分，有了俸岩帮的帮忙罕岩柏就可以在家悄悄地戒毒。只要他戒了毒缅甸那些拿命去博的营生也可以不用再做了。要是他看不上自己的小糖厂和小茶山，凭他的聪明劲也很快就能找到合适自己的事情的。
开车去农贸市场特意买了他爱吃的青苔饭团和紫米稀饭，拿回去给他当早餐。又买了新鲜的时蔬和鱼，准备给他做百香果煮鱼，他最爱吃这道菜，就着酸辣可口的鱼汤可以吃三碗饭。
有了好胃口才能有体力对抗接下来的戒断。
回到工作室罕岩柏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眯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见锦莱回来连忙喊道：“快给我解开，我憋不住了。”
锦莱掏出新买的T恤和运动短裤放在床上，一边解铐子一边道：“给你买了衣服，你洗个澡出来吃早餐，有你爱吃的青苔饭团。”
罕岩柏洗漱好的时候锦莱正在二楼的厨房收拾鱼，见他出来对他道：“饭团在桌上，还有紫米稀饭，下稀饭的糖和咸菜我都拿了，你先吃，我把鱼腌上就过来，中午给你做西番莲煮鱼。”
罕岩柏走过来靠在门边看她忙活：“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有烟么，给我来一根。”
锦莱腌好鱼正在洗手，闻言瞪他一眼：“大清早水都没喝一口你就就想抽烟？”
洗好手擦干出来挽着他的胳膊往餐桌带：“你得先吃点早饭垫垫胃，等一下好吃药。”
罕岩柏拿起饭团恹恹地咬了两口就放下：“行了吧？”
才吃这么点锦莱怎么可能放过他，端起紫米稀饭夹了点咸菜进去，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你再吃一点，昨天晚饭就没吃。”
罕岩柏勉为其难地又吃了两口，推开她的手道：“实在吃不下，要吐了。”
见他实在吃不下锦莱也没办法，从裤兜里要出让她心惊胆战一早上的美沙酮递给他：“你把这个吃了，吃了就不难受了。”
罕岩柏看清她手上的东西，瞳孔瞬时放大，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你去哪弄的？是不是去毒贩子哪里买的？”
锦莱被他满面的戾气吓得愣住，回过神连忙道：“不是，不是，是去康复中心领的。”
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罕岩柏冷笑：“你撒什么谎，这东西根本不可能从康复中心带出来。”
锦莱疼得眼圈都红了，辩解道：“真的是去康复中心领的，我有个朋友在康复中心上班，他答应以后都帮我弄。”
罕岩柏丢开她的手腕，烦躁地用手耙了耙头发又问：“你没答应他什么不该答应的要求吧？”
锦莱含着泪揉着被捏疼的手腕，带着哭腔道：“没有，我什么都没答应，我只是跟他说帮我阿爸拿的，他就答应以后帮我弄。”
原以为她长进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是光长脸没长脑子。一脸聪明相，尽干蠢事。看着她一脸委屈罕岩柏想骂又骂不出口，只能冷着声音道：“烟。”
细白的手指捏着烟盒怯生生地递过来，他接住后又咻的缩回去，生怕他又动粗。
火机就在烟盒里，罕岩柏抽出来点了一根，吐着烟雾想着措辞。忆及她的脾气就是不直接把后果告诉她，她就不会认识事情的严重性，决定还是单刀直入算了。
他缓了口气问：“锦莱你知道吗？这东西你朋友私自给你了，他等同于贩毒，你确定要为了我这么坑你的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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