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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番外一 对话置顶-5

小说:宋雨樵乔宇颂作者:猫大夫字数:0更新时间 : 2020-02-03 01:29:03
大年初一的上午,顾老师的儿女们回家拜年,几家人似乎是相约前来,在走廊一阵招呼,把宋雨樵吵醒了。

        他们的问候声让宋雨樵想起远在岳塘的父母。年前,宋雨樵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可惜当时没有确定能回来的时间,所以父母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宋雨樵已经回到析津。

        考虑过后,宋雨樵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不知该问些什么倒是其次,他只担心周美琪向他问起乔宇颂。现在二人没能见面,宋雨樵无法断定之后的走向,似乎怎么说也不会对。

        电视正在重播除夕夜的春晚,正是开始的部分。

        宋雨樵把电视打开,开始满屋子地瞎转悠,看看这乍一看和两年前没什么两样的房子,和两年前比究竟有哪些诧异,像是从前很流行的一款游戏——“找不同”。

        在乔宇颂从前给他发的信息里,宋雨樵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客厅的加湿器是新买的,去年新出的型号;

        从前宋雨樵一直使用的碗是一只清水烧,在前年的某一天被乔宇颂不小心打碎了,碗柜里有一对手工制作的陶碗,宋雨樵以前没有见过,取出一看,和从前那只碗出自同一位作者;

        他没有找到乔宇颂去年买的那束迎春花,或许是干枯以后被丢掉了;

        客厅的书架上放了几本书,关于地理和旅行,让他感觉乔宇颂想去很多地方。

        家里的虹吸咖啡壶是新的,宋雨樵翻遍聊天记录,找不到乔宇颂更换的理由。

        他用这只新的咖啡壶煮了咖啡,发现家里的咖啡豆换了品种。

        给乔宇颂打那通电话以前,宋雨樵曾想过休假回来的这几天该和乔宇颂做什么。他曾经把这四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很快又嘲笑自己,等见到乔宇颂时,这些计划说不定全部都会推翻,只想做那些乔宇颂想做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嘲笑显得比当时更讽刺。

        因为所有的安排果真全部都没有实现,除了初三那天,他得和乔宇颂谈一谈该如何分手,其余的时间,他全不知道该怎样打发。

        分手该做些什么呢?

        距离宋雨樵上一次分手,已经相隔太多年。他已经忘记当时是什么感觉。这让宋雨樵有点儿害怕,担心再过几年,他也会忘记这一次是什么滋味。

        不过,有一件事,宋雨樵记得挺清楚。那就是由于他和顾晦之常到对方的家里住,所以彼此的家中都留着对方的一些东西,要分手那会儿,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现在,宋雨樵再看乔宇颂的留言,再看屋内的东西,不免怀疑乔宇颂花几个小时的时间能不能把属于他的东西全搬走。

        家里没有大纸箱,初二的上午,宋雨樵驱车前往单位,向门卫打听过后知道试验中心应该能找到废弃未处理的大纸箱。

        到了试验中心,宋雨樵好不容易找到有人上班的试验场,终于拿到五个大纸箱,在他们的帮助下,把折叠压扁的纸箱放进车尾箱。

        他想在搬家公司的人来以前,先把乔宇颂的东西都收捡完成,这样乔宇颂要拿走时,会方便许多。

        可是,当把这些纸箱搬回家里,打开衣橱,看见里面挂的衣服里有一半是自己的,宋雨樵忽然感觉气闷。他很难呼吸,只好在床的一角坐下。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宋雨樵想到不该把衣服放进曾经装过试验仪器的纸箱中。他在全年无休的电商平台上订购了两个大号的收纳箱,得翌日才能送到,他不得不选了加急配送。

        等到深夜电商平台的配送员将那两个大收纳箱送上门,宋雨樵已经把屋子里除了衣服外属于乔宇颂的东西收拾得七八成。

        他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放进纸箱中,发现还挺多。

        这让宋雨樵想不明白。

        按理来说,乔宇颂住进来前,家里什么也不缺,所以乔宇颂往家里买的东西越来越多,屋子应该越来越满才对。可是,除夕那天宋雨樵回来时,并没有那样的感觉。反倒是现在他把东西收拾进纸箱里,屋里显得空了很多。

        怎么会这样呢?

        他只是把这间屋子恢复成乔宇颂没来以前的模样,为什么看起来却是不完整的?难道这就是这套房子本来的面目吗?

        当他把乔宇颂的衣服从衣橱取出,放进收纳箱,面对空出一半的衣橱,他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乔宇颂买的那对清水烧,宋雨樵从使用程度上判断哪一只是乔宇颂平时用的。他把那只碗用厨房纸包裹了几层,放在其中一只纸箱的顶层。

        放满杂物的纸箱看起来不能安置这只碗,宋雨樵从另一只纸箱里拿出那只维尼熊毛绒玩具放进装杂物的纸箱,让维尼熊捧着这只碗。

        这样一通忙碌以后,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跨过零点。

        安静的房间里,手机突然响起提醒睡眠的声音,把宋雨樵吓了一跳。

        他拿起手机,在通话记录中那无数个未接去电里选一个,打了出去。

        和前几次的声音不同,是等待接听的声音。

        毫无征兆地,宋雨樵开始心慌。他抓着衣襟,往心口揉了揉,但这动作只是徒劳。

        没多久,电话通了,乔宇颂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像那天在电话里一样:“喂?”

        “喂?”宋雨樵的喉咙紧得有些难受,“你回到析津了?”

        乔宇颂回答得很简略:“嗯。”

        宋雨樵皱眉,想了想,问:“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电话那端先是没有声音,后来,乔宇颂做了一个深呼吸,宋雨樵听得清清楚楚。

        但他的声音依旧冷漠,说:“上午吧,早点儿去,也好把东西搬走。九点可以吗?”

        “好。”宋雨樵的大脑一片空白。

        “行,那到时候见。”乔宇颂说完,挂断了电话。

        心慌的症状没有在电话挂断后消除,宋雨樵抓了抓拳头,十指冰凉。

        呆坐片刻后,他起身往玄关走。

        确认门锁系统内还保存有乔宇颂的虹膜信息后,宋雨樵松了一口气。

        临睡前,宋雨樵一直觉得气闷,他不得不将窗户大开,但这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在床上蜷缩一团,终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当他醒来时,他发觉情况似乎变得严重了。

        宋雨樵的头胀痛得难受,浑身没有力气。

        他好不容易下了床,在茶几下找到家用医药箱里的耳温枪,测过后确认自己发了高烧。

        他蹲在地上,拿着耳温枪,一不留神发了呆。

        一阵突如其来的朔风把宋雨樵吹倒在地上。

        宋雨樵趔趄着爬起,回头望向窗外。

        一夜之间,窗外的楼房全被白雪覆盖,鹅毛般的飞雪在空中如柳絮般乱舞,还有不少雪片飞落进屋内,被地热融化成一滴滴的水,汇聚成滩。

        宋雨樵望着这些飞雪出神,忽然听见身后有开门声。

        他蓦然回头,看见乔宇颂走进屋里。

        乔宇颂见他穿着睡衣坐在地上,顿时呆住。几乎是同时,乔宇颂感觉心脏突然间紧缩了似的,有一种紧促的疼。

        “你……”乔宇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当他看见客厅里摆放的纸箱,他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面色陡然惨白。

        宋雨樵扶着茶几,费力地站起来,把客厅的窗户关闭,又往卧室走,将那里的窗户也关上。

        虽然没有走近,可是乔宇颂能够分辨出纸箱里的是自己的物品。他的呼吸急促,眼眶很快就不争气地热了,他只能不断地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

        他忐忑不安地打开鞋柜,看见里面没有自己的拖鞋,心猛地往下重重一摔。

        “不进屋吗?”宋雨樵从卧室出来,看他对着打开的鞋柜发怔,说,“拖鞋在你的脚边。”

        闻言,乔宇颂一愣,低头果真看见自己的拖鞋还在。他顿时哭笑不得,为他刚才的不安情绪。

        宋雨樵把他的东西都收拾好,看来已经接受分手的提议。乔宇颂觉得自己特别荒谬和可笑,明明是他提出的分手,为什么当他看见这些纸箱和物品,还是那么失望和难过?

        反观宋雨樵,却是出奇地平静,就和他一如既往的那样。

        乔宇颂换鞋后走进客厅,绕开摆在客厅里的纸箱,走向沙发坐下。他定了定神,抬头正要朝宋雨樵说话,却发现宋雨樵走进了洗手间。

        “我们赶快说吧。我约了搬家公司十点半。”乔宇颂冲他的背影说。

        宋雨樵拿着拖把从洗手间出来,说:“稍等,我把地板拖干净。”

        闻言,乔宇颂皱起眉头。

        阳台的落地窗户前有一大滩水,乔宇颂想到刚才宋雨樵关窗,心想是外面的雪飘进屋里,雪粒融化的。这么一大滩,真不知窗户开了多长时间。

        只见宋雨樵拎着拖把走到落地窗户前,来来回回拖了好几遍。他的动作看起来十分缓慢,令乔宇颂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想拖延时间。思及此,乔宇颂的不安又出现了。可是,当他看向那些纸箱,心又会沉下来。

        看宋雨樵把拖把拎回洗手间,乔宇颂再一次喊:“可以快一点儿吗?我不想浪费时间。”

        宋雨樵好像应了一声好,又好像没有回答。窗外的风声很大,乔宇颂不太确定自己听清了他的声音。

        宋雨樵也很想让动作变得迅速一些,他想在医药箱里找退烧药,可听见乔宇颂的催促,最终选择回卧室拿了一件毛衣披在肩上。

        “喝水吗?”宋雨樵往厨房走。

        乔宇颂很讨厌宋雨樵这样平静的态度,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被分手折磨得心力憔悴。他忍不住道:“不喝。你能不能快点儿坐下来,我们谈一谈!”

        闻言,宋雨樵的脚步顿了顿。他不得不走到沙发旁,坐进单人沙发里。这沙发在宋雨樵的印象中并不是特别柔软,可他控制不了身体的力气,落座时像是重重地往下摔,头很疼。

        “这两天,我把你的东西收了收,但不确定是不是全了。收出来的,全放在这些纸箱里。”宋雨樵的气息很短,一句话得分成好几节,“里面,有两个布的收纳箱,是你的衣服。

        听着听着,乔宇颂的身体慢慢发凉。宋雨樵所说的收纳箱,乔宇颂依稀能够看见一角。

        经过宋雨樵的收拾,屋子里似乎腾出了一些空间,乔宇颂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九点半,分手真是一件简单的事。他不由得苦笑。

        “咱俩好像没什么好谈的。”乔宇颂自嘲地笑了笑,看见宋雨樵合上摆在茶几上的医药箱,问,“里面有什么东西是我的吗?”

        宋雨樵的动作顿了顿,继续把医药箱往茶几下放,说:“应该没有。”

        “哦。”乔宇颂的十指交叉,紧紧握着,脑袋空白。

        宋雨樵看着他的手,发现他已经把戒指取了下来。

        “你搬出去以后,住哪里?”宋雨樵问。

        乔宇颂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窘促,回答说:“暂时住基地的宿舍,在畅庄。”

        “挺远的。”宋雨樵说着,回头看那几个大纸箱。

        乔宇颂咬紧牙关,俄顷道:“我在网上查过了,不一定非得在原来办意定监护的公证处办撤销,全国的公证处都可以。你回西部城以后也能做撤销,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

        虽然有地暖,虽然披着毛衣,但宋雨樵还是感觉浑身发冷。他的嘴巴发干,大约也是发烧的缘故。听完乔宇颂的话,他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听罢,乔宇颂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原本脸上装出的坦然全垮了。他勉强地支撑起一丝笑容,注视宋雨樵的眼睛,说:“是吗?你已经想好了。”

        因为嘴唇干燥,宋雨樵感觉两片唇黏在了一起,开不了口。他点了点头。

        乔宇颂的喉咙疼得很,后悔刚才没向宋雨樵要一杯水喝。他用力抿了一下嘴唇,用力点头,说:“好,蛮好的。”

        看着乔宇颂眼睛里闪烁的水光,宋雨樵愈发觉得冷了。他的呼吸变得不那么顺畅,尽管已经没什么力气,还是得把仅有的力气花在控制呼吸上。

        得赶快吃药了,宋雨樵问:“你要不要看看,还有什么没有收拾的?”

        “宋雨樵……”乔宇颂的心头发热,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面对他发红的双眼,宋雨樵怔住。

        乔宇颂终于没有办法再强作镇定,他痛苦地看着至始至终都这么平静的宋雨樵,问:“你是不是早就等着我说分手了?”

        宋雨樵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作调整自己的呼吸,突然面对乔宇颂的质问,呼吸便立即变得混乱。

        像是排山倒海的势头,宋雨樵随即开始发抖,发热胀痛的眼睛顷刻间便湿润了。他不得不立刻摘下眼镜。

        见状,乔宇颂的喉咙疼得厉害,他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液,夹杂着眼泪的咸和血的腥。他忍着不哭,苦涩地笑道:“收拾这些东西,花了你挺长时间吧?这些纸箱,是从单位拿回来的?还能想到去单位找纸箱……宋雨樵,你要是想分手,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拖着不说,让我留在这里守着,你的心里会比较好受吗?”

        拿着眼镜的手发抖,宋雨樵只好把眼镜重新戴上。他没有料到乔宇颂会这么想,想否认,却想不到否认以后该说些什么。

        “宋雨樵,你说话!”乔宇颂急得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平时你的道理不是一套一套的吗?!”

        突然拔高的声音刺痛宋雨樵的鼓膜,他头痛欲裂,难受地皱起眉头。好不容易,宋雨樵感觉自己缓了过来,但力气却是所剩无几了。

        他虚弱地说:“我从来没有等着你说分手,更没有想和你分手。”

        听罢,乔宇颂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他匆匆地看了那些纸箱一眼,紧张地问:“这些你怎么解释?”

        “我……”宋雨樵提起一口气,却发现如鲠在喉。良久,他颓败地低头,叹气道:“我找不到挽留你的理由。”

        乔宇颂忘了忍住眼泪,反应过来时,泪已经滴在手背上。

        衰败一旦开始,只会愈演愈烈,宋雨樵放弃坚持,有气无力地坐着,说:“上回,你在电话里说‘对不起’。其实,没什么‘对不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曾经说过,只能是试试看,如果你有一天受不了了,想离开,我不会强迫你留下来。”

        乔宇颂怔怔地听着,恍然间想起宋雨樵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他曾说过尝试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办法,而现在,或许已经到了承认失败的时候。

        “可是,”乔宇颂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宋雨樵,你的‘试试’在哪里呢?没错,是我提出的分手,可你很快就把我的东西收拾清楚了。你的尝试在哪里呢?我没有看到。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试着‘强迫’我留下来?就像,就像当初你‘强迫’我接受你的追求一样?”

        乔宇颂的眼泪已经干了,他睁着明净的双眼,目光如火般炽热。面对他的注视,眼泪忽然从宋雨樵的眼眶中滑落。他匆忙摘下眼镜,擦掉泪水。

        见状,乔宇颂更是激动地喊:“你明明知道我还是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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