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退路
时间就像个旁观者，它冷眼看着世人历经红尘劫数，尝尽人生百态，却不闻不问。
只因所有的选择和结果，都只能自己来承担。
顾停雨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一场悲惨收场的舞台剧，她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因为握得太紧，那些细细的青色血管，已经凸显在皮下，骨节泛白，血液仿佛都凝固在了指尖。
陆沉始终未再发声，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
他是个聪明又沉得住气的男人。
顾停雨轻轻地道:“对我来说，你永远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从小保护我到大的哥哥。”
顾晨阳咬牙挤出一字一句:“顾停雨！在我这里永远不可能！我永远不会祝福你！我没那么大方！”
再好脾气的男人，面对感情也有不理智的时候。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
顾停雨抓住了他的手臂，低声说:“你去哪？”
顾晨阳霍然驻足，回过头狠狠地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冰冷的字:“这里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顾停雨浑身一颤，一点点松开了他的手臂。
顾晨阳立马像躲瘟疫一样，快速往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脚步一停，又咬了咬牙，说了句:“母亲的忌日快到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说完，才又加快脚步离开。
陆沉轻轻拥住了顾停雨。
“阿沉，对不起。”她不安地道歉。
“落落，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陆沉倒是没有计较。
顾停雨努力地笑了笑，嘴角的笑意怎么看都有些牵强。
显然是不想让他觉得为难。
“落落，这事真不能怪你，早晚的事儿。”他轻轻抚着顾停雨的肩头，语调平静柔和。
顾停雨担忧地问:“我只是担心他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不会的，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他还不至于做出太过分的事。”陆沉不甚在意的样子，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而且他总要顾忌你的。”
“嗯，”顾停雨稍稍安心了些，弯了眉眼。
有些事情，纵使怎样小心翼翼的控制，也阻挡不住潜滋暗长。
陆沉看着她眼中流光溢彩的笑意，有一种痛在心口渐渐蔓延向四肢百骸。
见他脸色不好，顾停雨很快敛了笑，低低地说:“身为妹妹，我确实挺不称职的。”
她忽然觉得难过，以前有什么好东西，最先想到的只有陆沉。
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为顾晨阳留有一丁点儿位置。
灯光有些刺目，她看着默默离去的顾晨阳，背影孤寂，眼眶泛酸。
顾停雨第一次意识到，或许这个哥哥只是表面强大，其实他比任何人都需要关心的。
“你在担心他？”陆沉问。
顾停雨收回目光，躲闪着，嘀咕了句:“我真的没关系，你知道的，我早已经习惯了。”
陆沉心里难受，轻轻拥住她:“落落，我习惯不了。”
他嗓音很低，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头顶。
“其实，今天我是故意惹怒他的，但是我没想过他会就这样离开。”陆沉凉凉地说，“我被他吓到了，很怕他会再有其他举动。”
“你什么意思？”顾停雨问。
陆沉看了她一眼，说:“我只是猜测，他有些不理智，但愿我想多了。”
顾停雨锁紧了眉头，立马猜测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谁告诉了你什么？”她问。
陆沉摇头。
“不想我担心？”她继续问。
陆沉依旧摇头。
“那就是他自己说过什么。”顾停雨猜了出来。
陆沉惊讶地望着她。
“他到底有没有讲过？”顾停雨迫切地想得到答案。
她骨子里是相信顾晨阳的，但他的行为又太奇怪。
“没有。”陆沉淡淡地说出来。
这就是他对顾晨阳能容忍的最后一丝余地。
顾晨阳本质不坏，奈何被感情所困。
顾停雨释然地松了口气。
在心情大起大落过后，就是深深地无力感。
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助顾晨阳。
如果对着她发泄，能让他好过些，她愿意。
顾停雨自嘲道:“他只有对我才这样，对别人都很客气。我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越亲近的人越容易互相伤害呢？”
陆沉抿着唇，眸子的愠意还未散去。
“落落，不管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是他做的不对。”他说，“还有，以后躲开他行吗？”
顾停雨点了点头。
她没有太多情绪地道来，“阿沉，我特别讨厌争吵和暴力相向。从小到大，我经历过太多，也看过太多，从心底里恶心这种行为。可是我抗拒不了，也躲不开。”
“我了解。”陆沉说。
第二天，云菲抵达陆家刚好九点多。
顾停雨笑着和她打招呼:“云小姐，你好。”
云菲回以温柔地笑，“你好，我过来接顾总。”
顾停雨望着在草坪上逗孩子玩的顾晨阳，一时无言。
“云小姐，我哥最近心情不太好，他……”顾停雨话说了一半，噤了声。
她怕说多错多。
云菲敛了笑意，淡淡地说:“陆太太，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你要知道，虽然你们是兄妹，但是你不一定有我了解他。”
顾停雨音调平平地说:“那借步讲话。”
她说完，转身往外走。
到了门外，又走出几步才停下来。
顾停雨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云小姐很喜欢哥哥？”
“你别多想，只是单恋。”云菲解释。
大概以为顾停雨不喜欢她。
顾停雨皱起眉，轻轻地说:“云小姐知道我哥的心事吗？”
云菲脸色白了些，还是咬唇点了点头，一双漂亮的眼中，盈满隐忍的泪。
而这些泪折射了她和顾晨阳未来那段飞蛾扑火的情感，以及后来的千疮百孔，红颜薄命。
顾停雨内心震颤，她的平静不过是徒有虚表，脆弱的一触即碎。
云菲很快收拾好表情，神色如常道:“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顾停雨不相信。
她思虑再三，还是说出来，“他很危险。”
话落，云菲整个人晃了下，血气迅速笼罩了脑海，视线里的青石板小路都在虚晃着。
她往边上靠了靠，抬手扶住了一边的墙壁，似乎所有的力气也无法支撑纤细的身体。
顾停雨往前一步扶住了她，“云小姐，你有没有事？”
云菲闭了闭眼说:“我没事，没吃早餐，有些低血糖。”
顾停雨听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放心，我会一直站在他身后，不会让他没有退路。”云菲像是在跟她保证，又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顾停雨张了张嘴，最终又抿紧唇，什么都没说。
“顾总说陆沉等了你十几年，所以，你应该很清楚，有人等，才会有退路。”云菲补充。
顾停雨怔怔地看着她，在心里说:但是你要记得，那个人是否值得你等。
人性自私，她没有说出来。
她私心希望有个人可以为了顾晨阳不顾一切，不管他多坏。
直到后来，云菲离开的时候，她曾一度愧疚不已。
她想，若无今时今日这番谈话，或许云菲不会那么执着，更不会那么傻。
所有一切，不过应了那句:红颜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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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所有的选择和结果，都只能自己来承担。
顾停雨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一场悲惨收场的舞台剧，她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因为握得太紧，那些细细的青色血管，已经凸显在皮下，骨节泛白，血液仿佛都凝固在了指尖。
陆沉始终未再发声，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
他是个聪明又沉得住气的男人。
顾停雨轻轻地道:“对我来说，你永远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从小保护我到大的哥哥。”
顾晨阳咬牙挤出一字一句:“顾停雨！在我这里永远不可能！我永远不会祝福你！我没那么大方！”
再好脾气的男人，面对感情也有不理智的时候。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
顾停雨抓住了他的手臂，低声说:“你去哪？”
顾晨阳霍然驻足，回过头狠狠地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冰冷的字:“这里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顾停雨浑身一颤，一点点松开了他的手臂。
顾晨阳立马像躲瘟疫一样，快速往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脚步一停，又咬了咬牙，说了句:“母亲的忌日快到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说完，才又加快脚步离开。
陆沉轻轻拥住了顾停雨。
“阿沉，对不起。”她不安地道歉。
“落落，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陆沉倒是没有计较。
顾停雨努力地笑了笑，嘴角的笑意怎么看都有些牵强。
显然是不想让他觉得为难。
“落落，这事真不能怪你，早晚的事儿。”他轻轻抚着顾停雨的肩头，语调平静柔和。
顾停雨担忧地问:“我只是担心他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不会的，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他还不至于做出太过分的事。”陆沉不甚在意的样子，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而且他总要顾忌你的。”
“嗯，”顾停雨稍稍安心了些，弯了眉眼。
有些事情，纵使怎样小心翼翼的控制，也阻挡不住潜滋暗长。
陆沉看着她眼中流光溢彩的笑意，有一种痛在心口渐渐蔓延向四肢百骸。
见他脸色不好，顾停雨很快敛了笑，低低地说:“身为妹妹，我确实挺不称职的。”
她忽然觉得难过，以前有什么好东西，最先想到的只有陆沉。
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为顾晨阳留有一丁点儿位置。
灯光有些刺目，她看着默默离去的顾晨阳，背影孤寂，眼眶泛酸。
顾停雨第一次意识到，或许这个哥哥只是表面强大，其实他比任何人都需要关心的。
“你在担心他？”陆沉问。
顾停雨收回目光，躲闪着，嘀咕了句:“我真的没关系，你知道的，我早已经习惯了。”
陆沉心里难受，轻轻拥住她:“落落，我习惯不了。”
他嗓音很低，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头顶。
“其实，今天我是故意惹怒他的，但是我没想过他会就这样离开。”陆沉凉凉地说，“我被他吓到了，很怕他会再有其他举动。”
“你什么意思？”顾停雨问。
陆沉看了她一眼，说:“我只是猜测，他有些不理智，但愿我想多了。”
顾停雨锁紧了眉头，立马猜测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谁告诉了你什么？”她问。
陆沉摇头。
“不想我担心？”她继续问。
陆沉依旧摇头。
“那就是他自己说过什么。”顾停雨猜了出来。
陆沉惊讶地望着她。
“他到底有没有讲过？”顾停雨迫切地想得到答案。
她骨子里是相信顾晨阳的，但他的行为又太奇怪。
“没有。”陆沉淡淡地说出来。
这就是他对顾晨阳能容忍的最后一丝余地。
顾晨阳本质不坏，奈何被感情所困。
顾停雨释然地松了口气。
在心情大起大落过后，就是深深地无力感。
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助顾晨阳。
如果对着她发泄，能让他好过些，她愿意。
顾停雨自嘲道:“他只有对我才这样，对别人都很客气。我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越亲近的人越容易互相伤害呢？”
陆沉抿着唇，眸子的愠意还未散去。
“落落，不管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是他做的不对。”他说，“还有，以后躲开他行吗？”
顾停雨点了点头。
她没有太多情绪地道来，“阿沉，我特别讨厌争吵和暴力相向。从小到大，我经历过太多，也看过太多，从心底里恶心这种行为。可是我抗拒不了，也躲不开。”
“我了解。”陆沉说。
第二天，云菲抵达陆家刚好九点多。
顾停雨笑着和她打招呼:“云小姐，你好。”
云菲回以温柔地笑，“你好，我过来接顾总。”
顾停雨望着在草坪上逗孩子玩的顾晨阳，一时无言。
“云小姐，我哥最近心情不太好，他……”顾停雨话说了一半，噤了声。
她怕说多错多。
云菲敛了笑意，淡淡地说:“陆太太，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你要知道，虽然你们是兄妹，但是你不一定有我了解他。”
顾停雨音调平平地说:“那借步讲话。”
她说完，转身往外走。
到了门外，又走出几步才停下来。
顾停雨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云小姐很喜欢哥哥？”
“你别多想，只是单恋。”云菲解释。
大概以为顾停雨不喜欢她。
顾停雨皱起眉，轻轻地说:“云小姐知道我哥的心事吗？”
云菲脸色白了些，还是咬唇点了点头，一双漂亮的眼中，盈满隐忍的泪。
而这些泪折射了她和顾晨阳未来那段飞蛾扑火的情感，以及后来的千疮百孔，红颜薄命。
顾停雨内心震颤，她的平静不过是徒有虚表，脆弱的一触即碎。
云菲很快收拾好表情，神色如常道:“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顾停雨不相信。
她思虑再三，还是说出来，“他很危险。”
话落，云菲整个人晃了下，血气迅速笼罩了脑海，视线里的青石板小路都在虚晃着。
她往边上靠了靠，抬手扶住了一边的墙壁，似乎所有的力气也无法支撑纤细的身体。
顾停雨往前一步扶住了她，“云小姐，你有没有事？”
云菲闭了闭眼说:“我没事，没吃早餐，有些低血糖。”
顾停雨听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放心，我会一直站在他身后，不会让他没有退路。”云菲像是在跟她保证，又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顾停雨张了张嘴，最终又抿紧唇，什么都没说。
“顾总说陆沉等了你十几年，所以，你应该很清楚，有人等，才会有退路。”云菲补充。
顾停雨怔怔地看着她，在心里说:但是你要记得，那个人是否值得你等。
人性自私，她没有说出来。
她私心希望有个人可以为了顾晨阳不顾一切，不管他多坏。
直到后来，云菲离开的时候，她曾一度愧疚不已。
她想，若无今时今日这番谈话，或许云菲不会那么执着，更不会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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