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我恨他
顾停雨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忍不住笑了笑，“爸爸，如果你只是爱过她，就不会一直不再娶，更不会走今天的地步。”
“落落，我承认自己很没用，迈不过去这道坎。但我爱她没有假，再如何不好，她始终是生下你的母亲。”沈嘉俊的语气已然降至冰点。
顾停雨干笑了声，讽刺道:“生下我又怎样，她算什么母亲？”
“她是你母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沈嘉俊语调淡淡地说。
顾停雨彻底没话说了。
“早点休息吧。”她无力争辩，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然而沈嘉俊喊住了她。
“落落。”他轻声唤她。
顾停雨没有出声，却也没有挂断电话。
她静默地听着细细的电流声，隐约还能听到对面的呼吸声。
沈嘉俊很久没出声，情绪不明。
她微微皱了皱眉，无奈打破了沉默，轻声道：“爸爸，还有事吗？”
沈嘉俊这才回了神，低低地叹了声。
父女两人就那么僵持着，彼此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沈嘉俊才再次发声，嗓音沙哑的像被沙纸打磨过：“落落，对不起。”
顾停雨浑身一颤，生生地僵在了那里。
他知不知道，她并不需要什么对不起，她只想要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
但是说什么做什么都太晚了，现在都已经不需要了。
然而当她鼓足勇气想说些什么，想起父亲伟岸却萧索的背影，心头一窒，又将所有话语咽回了腹中。
结束通话后，顾停雨推开卧室门走进去，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陆沉，他正拿着一本书，那是她带回来打发时间翻阅的。
“落落。”陆沉掀起眼皮打量着她。
顾停雨来到他的面前。
陆沉打量她一瞬，问：“给谁打电话了，沈承郁吗？”
顾停雨不舒服地皱起眉，轻声说：“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出来。”
这话刺激了陆沉，他蹙眉盯着她，破釜沉舟道：“落落，你现在是因为他跟我赌气？还会烦了我？”
顾停雨没说话，努力克制着坏情绪。
“所以后悔跟了我？”话说到最后，他语气里明显压抑愤怒。
到底还是忍不住。
顾停雨扯了扯唇，自嘲道：“你又质疑我，既然不相信你，为什么不趁早分开？”
陆沉瞬间白了脸，不由握紧了拳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停雨不计较还好，一旦计较上了，出口的话，十句有八句，必定伤人见血。
“陆沉，很早之前我就说过这话，既然不能好好在一起，那就分开，我惧怕你这样的喜欢。”顾停雨压着嗓子，颤声说道：“还记得吗？如果对我没有信心，就不要再来打扰我，我宁可守着自己过一辈子。”
陆沉有些头昏目眩，是的，她说过的。
他以为那只是一时的气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我不想让自己过得那么可怜。”顾停雨静静地望着他，坚定不移地说：“长辈的事情我们无权评判是非对错，也无力改变什么。但是，不要让悲剧延续到我们好吗？”
陆沉红着眼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外走。
“阿沉，不要再这样好吗？”顾停雨盯着他的背影说出来，她抓了抓头发，“我真的很累。”
陆沉猛然转过身，冲着她自嘲道：“我怕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发现也不是非我不可。”
顾停雨没忍住轻笑出声，“阿沉，你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陆沉被她的话刺激的涨红了脸，又来到她面前，无声盯着她。
顾停雨无动于衷的站在那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沉眼神挣扎，内心更是天人交战，似乎在揣度她话里的意思。
“但是我很喜欢。”她补充了句。
陆沉垂眼，望着她，顿时心软了。
他又惊又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停雨没有看他，她闻着那股淡淡的清香，可是不可避免的心口一紧。
下一秒，陆沉一用力，将她抱紧在怀里，“落落，谢谢你。”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
顾停雨却被他的气势震慑的发傻。
片刻后，她抬头看着陆沉轻轻笑开，眉目绽放，仿佛花开。
“不客气啊。”她也笑了。
陆沉看着她泛着桃花粉的脸颊，心里宛然。
原以为她会责怪他。
不想却换来她的一句安慰。
他的心尖上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猛地疼了下。
暂时他还不能让殷重认罪，所以尽量不会硬碰硬：“放心吧，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
“我知道。”语气毫不怀疑。
陆沉挑眉，笑道:“这么相信我？”
“相信，可是......可是我害怕，我没办法不害怕，他们实在无法无天，太嚣张......”顾停雨睁着大眼睛，努力控制住那股酸胀感，阻止眼泪流出来。
她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情乱糟糟的。
陆沉缄默。
良久，他开了口，“先睡吧。”
顾停雨回到床上，坐下时，瓮声瓮气地说了句：“你忙完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
过了两秒，她又低低地说:“留下来陪我好吗？”
陆沉哑声道:“落落，我需要时间，给我时间好吗？我现在没办法阻止他们。”
他说完，心里一阵紧张，手指一点点用力捏紧，等着她的回答。
顾停雨却久久未语。
陆沉知道难为她了，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赌上所有，来说服自己相信他空口无凭的承诺。
半响，“阿沉，你想什么呢？”软软的嗓音里，弥漫着无奈的笑意。
陆沉捏紧的手指骤然松开。
一瞬间心踏实了。
他慢慢来到她身边坐下，轻轻地说:“我生气时讲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全都是气话。”
顾停雨点头，唇边是温软的笑。
陆沉继续道:“我有时候控制不住心底的恨意，我恨他，对他，我连爸都不想这么称呼他。我不知道跟谁讲，不管跟谁说大概都会认为我大逆不道，没有孝心。落落，他死了，我没得恨了。”
顾停雨听闻，心脏狠狠一震。
“这二十多年来，我从没来没想明白父爱是什么，看到陆麟能跟叔叔像朋友一样聊天，打球，一起喝酒，大声说笑。我真的很难理解父爱是什么？我对那个人除了恨，还是恨。”陆沉第一次不加掩饰显露出对父亲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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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我承认自己很没用，迈不过去这道坎。但我爱她没有假，再如何不好，她始终是生下你的母亲。”沈嘉俊的语气已然降至冰点。
顾停雨干笑了声，讽刺道:“生下我又怎样，她算什么母亲？”
“她是你母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沈嘉俊语调淡淡地说。
顾停雨彻底没话说了。
“早点休息吧。”她无力争辩，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然而沈嘉俊喊住了她。
“落落。”他轻声唤她。
顾停雨没有出声，却也没有挂断电话。
她静默地听着细细的电流声，隐约还能听到对面的呼吸声。
沈嘉俊很久没出声，情绪不明。
她微微皱了皱眉，无奈打破了沉默，轻声道：“爸爸，还有事吗？”
沈嘉俊这才回了神，低低地叹了声。
父女两人就那么僵持着，彼此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沈嘉俊才再次发声，嗓音沙哑的像被沙纸打磨过：“落落，对不起。”
顾停雨浑身一颤，生生地僵在了那里。
他知不知道，她并不需要什么对不起，她只想要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
但是说什么做什么都太晚了，现在都已经不需要了。
然而当她鼓足勇气想说些什么，想起父亲伟岸却萧索的背影，心头一窒，又将所有话语咽回了腹中。
结束通话后，顾停雨推开卧室门走进去，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陆沉，他正拿着一本书，那是她带回来打发时间翻阅的。
“落落。”陆沉掀起眼皮打量着她。
顾停雨来到他的面前。
陆沉打量她一瞬，问：“给谁打电话了，沈承郁吗？”
顾停雨不舒服地皱起眉，轻声说：“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出来。”
这话刺激了陆沉，他蹙眉盯着她，破釜沉舟道：“落落，你现在是因为他跟我赌气？还会烦了我？”
顾停雨没说话，努力克制着坏情绪。
“所以后悔跟了我？”话说到最后，他语气里明显压抑愤怒。
到底还是忍不住。
顾停雨扯了扯唇，自嘲道：“你又质疑我，既然不相信你，为什么不趁早分开？”
陆沉瞬间白了脸，不由握紧了拳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停雨不计较还好，一旦计较上了，出口的话，十句有八句，必定伤人见血。
“陆沉，很早之前我就说过这话，既然不能好好在一起，那就分开，我惧怕你这样的喜欢。”顾停雨压着嗓子，颤声说道：“还记得吗？如果对我没有信心，就不要再来打扰我，我宁可守着自己过一辈子。”
陆沉有些头昏目眩，是的，她说过的。
他以为那只是一时的气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我不想让自己过得那么可怜。”顾停雨静静地望着他，坚定不移地说：“长辈的事情我们无权评判是非对错，也无力改变什么。但是，不要让悲剧延续到我们好吗？”
陆沉红着眼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外走。
“阿沉，不要再这样好吗？”顾停雨盯着他的背影说出来，她抓了抓头发，“我真的很累。”
陆沉猛然转过身，冲着她自嘲道：“我怕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发现也不是非我不可。”
顾停雨没忍住轻笑出声，“阿沉，你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陆沉被她的话刺激的涨红了脸，又来到她面前，无声盯着她。
顾停雨无动于衷的站在那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沉眼神挣扎，内心更是天人交战，似乎在揣度她话里的意思。
“但是我很喜欢。”她补充了句。
陆沉垂眼，望着她，顿时心软了。
他又惊又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停雨没有看他，她闻着那股淡淡的清香，可是不可避免的心口一紧。
下一秒，陆沉一用力，将她抱紧在怀里，“落落，谢谢你。”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
顾停雨却被他的气势震慑的发傻。
片刻后，她抬头看着陆沉轻轻笑开，眉目绽放，仿佛花开。
“不客气啊。”她也笑了。
陆沉看着她泛着桃花粉的脸颊，心里宛然。
原以为她会责怪他。
不想却换来她的一句安慰。
他的心尖上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猛地疼了下。
暂时他还不能让殷重认罪，所以尽量不会硬碰硬：“放心吧，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
“我知道。”语气毫不怀疑。
陆沉挑眉，笑道:“这么相信我？”
“相信，可是......可是我害怕，我没办法不害怕，他们实在无法无天，太嚣张......”顾停雨睁着大眼睛，努力控制住那股酸胀感，阻止眼泪流出来。
她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情乱糟糟的。
陆沉缄默。
良久，他开了口，“先睡吧。”
顾停雨回到床上，坐下时，瓮声瓮气地说了句：“你忙完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
过了两秒，她又低低地说:“留下来陪我好吗？”
陆沉哑声道:“落落，我需要时间，给我时间好吗？我现在没办法阻止他们。”
他说完，心里一阵紧张，手指一点点用力捏紧，等着她的回答。
顾停雨却久久未语。
陆沉知道难为她了，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赌上所有，来说服自己相信他空口无凭的承诺。
半响，“阿沉，你想什么呢？”软软的嗓音里，弥漫着无奈的笑意。
陆沉捏紧的手指骤然松开。
一瞬间心踏实了。
他慢慢来到她身边坐下，轻轻地说:“我生气时讲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全都是气话。”
顾停雨点头，唇边是温软的笑。
陆沉继续道:“我有时候控制不住心底的恨意，我恨他，对他，我连爸都不想这么称呼他。我不知道跟谁讲，不管跟谁说大概都会认为我大逆不道，没有孝心。落落，他死了，我没得恨了。”
顾停雨听闻，心脏狠狠一震。
“这二十多年来，我从没来没想明白父爱是什么，看到陆麟能跟叔叔像朋友一样聊天，打球，一起喝酒，大声说笑。我真的很难理解父爱是什么？我对那个人除了恨，还是恨。”陆沉第一次不加掩饰显露出对父亲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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