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陆沉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了抬手，陆麟一把攥住他的手之后，顿时整个儿就那么软了下去。
“哥，你哪里不舒服？”陆麟用力托起他，心里一片兵荒马乱。
“我尽力了，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他，”陆沉无力地靠着他，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陆麟，我要下去，快……”
陆沉脸白如纸，嗓音几不可闻，既有祈求又存着依赖，整个人就像某种瓷器，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这一刻，陆麟恍惚又看到了多年以前那个刚回到陆家的男孩。
他倔强而脆弱，自尊又敏感。
“好。”陆麟的手臂从他背后穿过腋下，紧紧地抱住他才不至于让他瘫倒在地上。
“嫂子，”他看了眼顾停雨，“去帮忙开门，摁电梯，我带他下去。”
眼下这种情况，陆沉别说走了，他连站都站不稳。
顾停雨点了点头，转身往天台出口走去。
陆沉已经处于神智涣散的状态，他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软的像被抽掉了骨架。
“我背你吧”陆麟紧蹙着眉说。
陆沉没有回应，或者他已经无法回应。
但是行为上拒绝了。
大厦的电梯不是直通天台的，陆麟扶着他只能放慢步子，尽量走得稳一些。
他能感觉到陆沉整个人都发软，像被抽掉了骨架，他想这不单单是心理创伤问题了，应该还有对陆海川最后一丝期待的幻灭，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
他甚至能感受到陆沉的压抑和崩溃。
到了下一层的时候，顾停雨正用一只脚抵着电梯门防止合上，大概等了有一会儿了，电梯感应器一直在“嘀嘀”作响。
陆沉进了电梯里，慢慢靠着电梯蹲到了地上。
天台上闹哄哄的声音还在继续，夹着林静姝的哭声，以及救援人员苦口婆心的劝说，随着电梯下行声音渐渐消失，陆沉却说不上来的压抑和焦躁。
顾停雨也蹲下去，拿出纸巾帮他擦额上的冷汗。
终于，电梯到达一楼。
“出去吧？”陆麟俯身，两手撑着膝盖看着他。
“嗯，”陆沉紧锁着眉深吸了两口气，又朝着他伸出手，陆麟抓住用力往上一扯，将他拉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痛苦地按住腹部，“恶心。”
“那吐吧。”陆麟抚了抚他的背。
陆沉无力地看了他一眼，亏他说得出来。
总不能真的就在电梯里吐吧。
陆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半抱住他：“那去洗手间。”
顾停雨始终不说话，心里却并不比他好过。
到了洗手间门口，她闭着眼停在了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进了洗手间，顶楼天台上的混乱她没办法不担心。
相比之下，而陆沉的状态更让她不安。
她似乎能感觉到陆沉正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么多年来，支撑他走下去的理由，除了她，或许更多的是对父亲的恨。
眼下陆海川突然闹了这么一出戏，跟釜底抽薪有什么区别，他连恨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陆沉返回来的时候，头帘湿漉漉的，煞白的脸上带着水珠，很明显洗过脸了。
陆麟跟在他身后，这会儿好像缓过来了，至少能自己行走，还走得很稳。
他们相继走出大堂，有位消防小哥哥手上拿着对讲机，里面传出了林静姝的声音：“你先下来好不好？我在你心里算什么，难道你不管我了吗？”
陆沉脚下顿了顿，周边看热闹的人群里，还有人兴奋地喊着：“看来大有隐情啊！”
陆麟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一下：“走吧。”
陆沉抬了抬脚，又停了下来。
他看到沈嘉俊匆匆走了进去。
该来的都来了，但是虞越还未曾露面。
他想，陆海川闹成这样，或许只是为了逼虞越见他一面。
“一会儿去吃点儿东西吧，”陆麟害怕他胡思乱想，故意没话找话说，“一品斋可以吗？挺久没去吃了，你说过喜欢他家的素菜。”
“嗯，”陆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不过这个点儿过去老板娘不在，还是老板娘的手艺好。”
“是么？你是喜欢老板娘，还是喜欢老板娘做的菜？”陆麟看着他的侧脸，“据说追求老板娘的人可比去吃饭的人还多。”
顾停雨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陆麟立马解释：“别误会啊，我对老板娘没兴趣。”
“噢。”顾停雨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陆沉。
“别听他瞎说，”陆沉无奈道。
闻言，顾停雨心底的那股酸劲儿，稍微淡了些。
不想下一秒陆沉望住她，很认真地安抚了句：“放心吧，老板娘看不上我。她不喜欢年轻又好看的，说是不可靠。”
顾停雨：“？？？”
这人怎么那么欠揍呢，关键还很隐晦地夸了自己。
陆麟的嘴角抽了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玩笑过后，陆沉似乎放松了很多。
消防小哥哥的对讲机里，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天台的争吵声。
楼底已经拉开了安全气垫。
但是楼层那么高，消防气垫也只是个安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世上很多人就喜欢围观身边的那些混乱，消遣别人的痛苦来作为自己的乐趣。
一些平庸之辈，看到别人活得不如自己，才能得到最大的心里安慰。
“沈嘉俊，我要见阿越，你肯定有办法让我见到她。”陆海川的声音里夹带着祈求，态度依然很强硬。
听得出来，他很警惕，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
一切企图靠近他的人，都被他情绪激动地呵斥回去。
“我真的想不明白，”陆沉低声说，“他活到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到了这般地步，他还在理直气壮的指责别人。”
“你不用明白，”陆麟说，“也不需要明白，走好自己的路就行。如果这世界上不存在个体差异，又怎么会显出你的好。”
顾停雨侧头看了他一眼，以前竟然没发现他情商还挺高的。
撩-人的话张嘴就来。
如果把陆沉换成任何一个女生，保证沦陷的彻底。
难怪连林晚都被他勾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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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哪里不舒服？”陆麟用力托起他，心里一片兵荒马乱。
“我尽力了，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他，”陆沉无力地靠着他，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陆麟，我要下去，快……”
陆沉脸白如纸，嗓音几不可闻，既有祈求又存着依赖，整个人就像某种瓷器，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这一刻，陆麟恍惚又看到了多年以前那个刚回到陆家的男孩。
他倔强而脆弱，自尊又敏感。
“好。”陆麟的手臂从他背后穿过腋下，紧紧地抱住他才不至于让他瘫倒在地上。
“嫂子，”他看了眼顾停雨，“去帮忙开门，摁电梯，我带他下去。”
眼下这种情况，陆沉别说走了，他连站都站不稳。
顾停雨点了点头，转身往天台出口走去。
陆沉已经处于神智涣散的状态，他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软的像被抽掉了骨架。
“我背你吧”陆麟紧蹙着眉说。
陆沉没有回应，或者他已经无法回应。
但是行为上拒绝了。
大厦的电梯不是直通天台的，陆麟扶着他只能放慢步子，尽量走得稳一些。
他能感觉到陆沉整个人都发软，像被抽掉了骨架，他想这不单单是心理创伤问题了，应该还有对陆海川最后一丝期待的幻灭，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
他甚至能感受到陆沉的压抑和崩溃。
到了下一层的时候，顾停雨正用一只脚抵着电梯门防止合上，大概等了有一会儿了，电梯感应器一直在“嘀嘀”作响。
陆沉进了电梯里，慢慢靠着电梯蹲到了地上。
天台上闹哄哄的声音还在继续，夹着林静姝的哭声，以及救援人员苦口婆心的劝说，随着电梯下行声音渐渐消失，陆沉却说不上来的压抑和焦躁。
顾停雨也蹲下去，拿出纸巾帮他擦额上的冷汗。
终于，电梯到达一楼。
“出去吧？”陆麟俯身，两手撑着膝盖看着他。
“嗯，”陆沉紧锁着眉深吸了两口气，又朝着他伸出手，陆麟抓住用力往上一扯，将他拉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痛苦地按住腹部，“恶心。”
“那吐吧。”陆麟抚了抚他的背。
陆沉无力地看了他一眼，亏他说得出来。
总不能真的就在电梯里吐吧。
陆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半抱住他：“那去洗手间。”
顾停雨始终不说话，心里却并不比他好过。
到了洗手间门口，她闭着眼停在了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进了洗手间，顶楼天台上的混乱她没办法不担心。
相比之下，而陆沉的状态更让她不安。
她似乎能感觉到陆沉正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么多年来，支撑他走下去的理由，除了她，或许更多的是对父亲的恨。
眼下陆海川突然闹了这么一出戏，跟釜底抽薪有什么区别，他连恨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陆沉返回来的时候，头帘湿漉漉的，煞白的脸上带着水珠，很明显洗过脸了。
陆麟跟在他身后，这会儿好像缓过来了，至少能自己行走，还走得很稳。
他们相继走出大堂，有位消防小哥哥手上拿着对讲机，里面传出了林静姝的声音：“你先下来好不好？我在你心里算什么，难道你不管我了吗？”
陆沉脚下顿了顿，周边看热闹的人群里，还有人兴奋地喊着：“看来大有隐情啊！”
陆麟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一下：“走吧。”
陆沉抬了抬脚，又停了下来。
他看到沈嘉俊匆匆走了进去。
该来的都来了，但是虞越还未曾露面。
他想，陆海川闹成这样，或许只是为了逼虞越见他一面。
“一会儿去吃点儿东西吧，”陆麟害怕他胡思乱想，故意没话找话说，“一品斋可以吗？挺久没去吃了，你说过喜欢他家的素菜。”
“嗯，”陆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不过这个点儿过去老板娘不在，还是老板娘的手艺好。”
“是么？你是喜欢老板娘，还是喜欢老板娘做的菜？”陆麟看着他的侧脸，“据说追求老板娘的人可比去吃饭的人还多。”
顾停雨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陆麟立马解释：“别误会啊，我对老板娘没兴趣。”
“噢。”顾停雨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陆沉。
“别听他瞎说，”陆沉无奈道。
闻言，顾停雨心底的那股酸劲儿，稍微淡了些。
不想下一秒陆沉望住她，很认真地安抚了句：“放心吧，老板娘看不上我。她不喜欢年轻又好看的，说是不可靠。”
顾停雨：“？？？”
这人怎么那么欠揍呢，关键还很隐晦地夸了自己。
陆麟的嘴角抽了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玩笑过后，陆沉似乎放松了很多。
消防小哥哥的对讲机里，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天台的争吵声。
楼底已经拉开了安全气垫。
但是楼层那么高，消防气垫也只是个安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世上很多人就喜欢围观身边的那些混乱，消遣别人的痛苦来作为自己的乐趣。
一些平庸之辈，看到别人活得不如自己，才能得到最大的心里安慰。
“沈嘉俊，我要见阿越，你肯定有办法让我见到她。”陆海川的声音里夹带着祈求，态度依然很强硬。
听得出来，他很警惕，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
一切企图靠近他的人，都被他情绪激动地呵斥回去。
“我真的想不明白，”陆沉低声说，“他活到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到了这般地步，他还在理直气壮的指责别人。”
“你不用明白，”陆麟说，“也不需要明白，走好自己的路就行。如果这世界上不存在个体差异，又怎么会显出你的好。”
顾停雨侧头看了他一眼，以前竟然没发现他情商还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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