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你自己也没多干净
而印象最深的是，那次高烧病倒的陆海川几乎念叨了一整夜：“阿沉……”
“阿沉，去找妈妈，别回头把你传染了。”
“阿沉，穿上拖鞋，不要光着脚跑，地上凉。”
“阿沉，你妈妈把你教得很好。”
“阿沉，当年爸爸看到你妈妈第一眼就爱上了她。”
“在一个很美的灯节上，满街灯火辉煌都比不过她的美。”
……
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陆海川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仿佛有讲不完的话。
在那之前，他已经很久不回家了。
但是陆沉太小了，很多话根本听不懂。
“爸爸烧糊涂了！”他吓得哭，一边哭着跑去找母亲。
跑到门口，还听到陆海川低低地念了句：“但是，她不爱我。”
没过几天，全变了。
一天陆海川气冲冲地回到家中，把一摞厚厚的照片，狠狠地摔在虞越的脸上：“找人跟踪我？虞越，你够可以呀！”
虞越嘲讽地望着他，格外冷静：”不找人跟踪你，也没机会看清你丑恶的嘴脸啊。”
兴许她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陆海川听闻后，不禁笑了下，“虞越，咱谁也别讽刺谁，你自己也没多干净，是不是？”
虞越被他讽刺多了，早就变得无动于衷。
陆海川见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免不了怒火膨胀。
“你打算带着阿沉去A市，经过我同意了吗？”
虞越冷冷地说：“个人计划，无需征得你同意。”
陆海川沉默须臾，压着怒火道：“你可能忘了，阿沉是我的儿子，事关孩子以后的前途，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你没有资格做他的父亲！”虞越忍无可忍。
有些事情一旦摊开，便也无所顾忌。
陆海川终于按捺不住，怒吼：“虞越，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虞越被他吼得一颤，当下往后退了一步。
年幼的陆沉见气氛不对，忙说：“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
话音刚落，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不约而同舒缓了面部表情。
彼时，陆海川还是有所顾忌的，但是后来越来越过分，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虞越，你别不识好歹！”
盛怒之下，他口无遮拦地爆出一连串的粗口，全无理智可言。
陆沉吓得抱住他，生怕他打母亲。
但是陆海川怒起来的时候，对他下手毫不留情。
……
眼泪顺着陆沉的眼角无知无觉地流淌。
“哥……”守在床前的陆麟，看见他的眼泪，心脏紧缩成了一团。
他移开了目光，刺得眼疼。
陆沉反反复复，半昏半睡到夜幕降临，体温还未完全降下来。
他睁开了眼，淡淡地看了眼守在床前的陆麟，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在陆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抬手拽掉了输液的针管。
“哥！你不要命了？”陆麟气急，快速起身将他摁回了床上。
陆沉轻启苍白的唇，干哑着嗓子道：“陆麟，我要去问清楚，我不相信。”
“你清醒点吧，他没必要拿这种事情骗你！你不是一向很理智的吗？怎么这种时候反而泛起糊涂呢？她在你心里真有这么重要吗？”对陆麟来讲，他真的没办法理解。
每每遇到顾停雨，他总是轻易就失了理智。
陆沉望着他晃了两秒神。正头痛欲裂，有些站不稳，喘口气都费劲。嗓子痛的像火烧，呼吸时肺腑如同吸入了无数钢针。
“陆麟，我宁愿装糊涂，可现实不允许。你是活得无拘无束，从来没有什么大的苦恼，也没经历过什么波折，成长过程一路顺风顺水。知不知道很多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他的眼神是放空的。
陆麟看得心底发怵，灵魂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他或许能体会到陆沉的心情了。
“哥……”陆麟喉咙哽塞。
陆沉对着他扯开一个淡淡的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脚步不稳的往外走去。
陆海川正在书房里挥毫着笔墨。
看到一步步走来的陆沉，他表情淡然，不发一言。
陆沉绕过案几直接来到他的身侧。
“儿子冒犯了，借父亲一根头发。”他嘴上说着，已经快速伸手拽掉陆海川一根头发。
陆海川神情波澜不惊，显然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迟疑了一秒，顺手拿起桌上的美工刀，毫不犹豫的划破了手指，滴了几滴血在一旁的纸上。
陆沉看得一僵，本就惨白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拿去吧。”陆海川没再看他，自顾自地拿出纱布包扎着手指。
“谢谢。”陆沉接过去，手上颤抖的厉害，声线也抖得厉害。
陆海川肯这么做，他不敢揣测说明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必须做到底，只有做了才能令自己安心。
“哥，交给我吧。”陆麟也跟过来。
陆沉扯了扯嘴角，没讲话，眼底却掩藏不住的嘲讽。
静默半晌，他望着陆麟郑重其事道：“不必了。事已至此，我已经不会再相信陆家任何人。所以，我必须亲自去。开车带我去市医院，我只相信程主任。”
陆麟桀骜不驯的面容，也在一瞬间白了。
程天佑？
他干脆认程天佑当亲哥好了，还要他这个弟弟干嘛。
虽然心里满是愤怒，终是没真的说出来。
在陆沉的坚持下，不得不带他去市医院，哪怕他还发着烧。
陆沉亲在把血液样本送到程天佑的手中，又让他采集了自己的血液，才放心的回到世纪城的家中。
顾停雨正站在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前，盯着院子里的梅花树出神。看到满面憔悴的他回来时，心疼得鼻子酸涩。
先前因为他变相软禁的满腔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
“阿沉……”刚一开口已经哽咽了嗓子。
陆沉站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无声地盯着她看了足足一分钟，才走向前抬手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傻瓜。”他紧紧地抱住她，宠溺地责怪了声。
顾停雨听了，眼泪流得愈加汹涌，肩膀都控制不住抖动。
陆沉却越抱越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内，融进骨血，彻底合二为一。
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在乎，哪怕是他妹妹又怎样，谁也别妄想分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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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沉，去找妈妈，别回头把你传染了。”
“阿沉，穿上拖鞋，不要光着脚跑，地上凉。”
“阿沉，你妈妈把你教得很好。”
“阿沉，当年爸爸看到你妈妈第一眼就爱上了她。”
“在一个很美的灯节上，满街灯火辉煌都比不过她的美。”
……
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陆海川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仿佛有讲不完的话。
在那之前，他已经很久不回家了。
但是陆沉太小了，很多话根本听不懂。
“爸爸烧糊涂了！”他吓得哭，一边哭着跑去找母亲。
跑到门口，还听到陆海川低低地念了句：“但是，她不爱我。”
没过几天，全变了。
一天陆海川气冲冲地回到家中，把一摞厚厚的照片，狠狠地摔在虞越的脸上：“找人跟踪我？虞越，你够可以呀！”
虞越嘲讽地望着他，格外冷静：”不找人跟踪你，也没机会看清你丑恶的嘴脸啊。”
兴许她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陆海川听闻后，不禁笑了下，“虞越，咱谁也别讽刺谁，你自己也没多干净，是不是？”
虞越被他讽刺多了，早就变得无动于衷。
陆海川见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免不了怒火膨胀。
“你打算带着阿沉去A市，经过我同意了吗？”
虞越冷冷地说：“个人计划，无需征得你同意。”
陆海川沉默须臾，压着怒火道：“你可能忘了，阿沉是我的儿子，事关孩子以后的前途，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你没有资格做他的父亲！”虞越忍无可忍。
有些事情一旦摊开，便也无所顾忌。
陆海川终于按捺不住，怒吼：“虞越，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虞越被他吼得一颤，当下往后退了一步。
年幼的陆沉见气氛不对，忙说：“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
话音刚落，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不约而同舒缓了面部表情。
彼时，陆海川还是有所顾忌的，但是后来越来越过分，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虞越，你别不识好歹！”
盛怒之下，他口无遮拦地爆出一连串的粗口，全无理智可言。
陆沉吓得抱住他，生怕他打母亲。
但是陆海川怒起来的时候，对他下手毫不留情。
……
眼泪顺着陆沉的眼角无知无觉地流淌。
“哥……”守在床前的陆麟，看见他的眼泪，心脏紧缩成了一团。
他移开了目光，刺得眼疼。
陆沉反反复复，半昏半睡到夜幕降临，体温还未完全降下来。
他睁开了眼，淡淡地看了眼守在床前的陆麟，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在陆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抬手拽掉了输液的针管。
“哥！你不要命了？”陆麟气急，快速起身将他摁回了床上。
陆沉轻启苍白的唇，干哑着嗓子道：“陆麟，我要去问清楚，我不相信。”
“你清醒点吧，他没必要拿这种事情骗你！你不是一向很理智的吗？怎么这种时候反而泛起糊涂呢？她在你心里真有这么重要吗？”对陆麟来讲，他真的没办法理解。
每每遇到顾停雨，他总是轻易就失了理智。
陆沉望着他晃了两秒神。正头痛欲裂，有些站不稳，喘口气都费劲。嗓子痛的像火烧，呼吸时肺腑如同吸入了无数钢针。
“陆麟，我宁愿装糊涂，可现实不允许。你是活得无拘无束，从来没有什么大的苦恼，也没经历过什么波折，成长过程一路顺风顺水。知不知道很多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他的眼神是放空的。
陆麟看得心底发怵，灵魂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他或许能体会到陆沉的心情了。
“哥……”陆麟喉咙哽塞。
陆沉对着他扯开一个淡淡的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脚步不稳的往外走去。
陆海川正在书房里挥毫着笔墨。
看到一步步走来的陆沉，他表情淡然，不发一言。
陆沉绕过案几直接来到他的身侧。
“儿子冒犯了，借父亲一根头发。”他嘴上说着，已经快速伸手拽掉陆海川一根头发。
陆海川神情波澜不惊，显然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迟疑了一秒，顺手拿起桌上的美工刀，毫不犹豫的划破了手指，滴了几滴血在一旁的纸上。
陆沉看得一僵，本就惨白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拿去吧。”陆海川没再看他，自顾自地拿出纱布包扎着手指。
“谢谢。”陆沉接过去，手上颤抖的厉害，声线也抖得厉害。
陆海川肯这么做，他不敢揣测说明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必须做到底，只有做了才能令自己安心。
“哥，交给我吧。”陆麟也跟过来。
陆沉扯了扯嘴角，没讲话，眼底却掩藏不住的嘲讽。
静默半晌，他望着陆麟郑重其事道：“不必了。事已至此，我已经不会再相信陆家任何人。所以，我必须亲自去。开车带我去市医院，我只相信程主任。”
陆麟桀骜不驯的面容，也在一瞬间白了。
程天佑？
他干脆认程天佑当亲哥好了，还要他这个弟弟干嘛。
虽然心里满是愤怒，终是没真的说出来。
在陆沉的坚持下，不得不带他去市医院，哪怕他还发着烧。
陆沉亲在把血液样本送到程天佑的手中，又让他采集了自己的血液，才放心的回到世纪城的家中。
顾停雨正站在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前，盯着院子里的梅花树出神。看到满面憔悴的他回来时，心疼得鼻子酸涩。
先前因为他变相软禁的满腔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
“阿沉……”刚一开口已经哽咽了嗓子。
陆沉站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无声地盯着她看了足足一分钟，才走向前抬手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傻瓜。”他紧紧地抱住她，宠溺地责怪了声。
顾停雨听了，眼泪流得愈加汹涌，肩膀都控制不住抖动。
陆沉却越抱越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内，融进骨血，彻底合二为一。
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在乎，哪怕是他妹妹又怎样，谁也别妄想分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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