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决不允许他成为这个世界的逃兵
顾停雨不理会他的话，只问:“我能做些什么？只要能让尽快救出我哥，你告诉我。”
她僵硬着身体，冷冷的夜风如银针密密麻麻地刺进皮肉里。
“等，什么都不要做，不要添乱。”陆麟严肃道。
他真搞不懂陆沉为什么要带她过来，真愁人。
工地上三台挖掘机正在有条不紊地运作，噪音很大。
听到有人喊顾晨阳被救出来的时候，顾停雨穿越封锁跌跌撞撞地往里走去，地面上遍布泥沙堆和建材，她脚下趔趄着，几欲跌倒。
可是看到顾晨阳那刻，她突然停住脚，止步不前。
顾停雨勉强能站稳，似乎受到了惊吓，神色稍有缓和，她仍然不失坚定地说:“我想看看他。”
陆沉盯了她两秒，轻轻点头。
“哥……”顾停雨艰难发声，嗓音嘶哑的仿佛能沁出血来。
她的皮肤白嫩，眼圈一红就特别明显，而且那么漂亮的一双杏眼，蒙着一层泪珠，格外让人心疼。
顾停雨望住满脸是血的顾晨阳，眼神像一个心如止水，行将就木的迟暮老人。
“落落？”陆沉恍惚一瞬，面色僵硬，透着几分心疼。
顾停雨抬头看他一眼，望着他轻声说:“阿沉，他还活着吗，你告诉我。”
陆沉点点头。
“那就好，我就知道他会没事的。”她嗓音沙哑，整个人很虚弱，人都佝偻地几乎站不住。
陆沉往前抱住她，在她眉间落下一吻，“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医生，决不允许他成为这个世界的逃兵。”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令人闻之心碎。
为什么会抖，无非是怕这件事摧毁了顾停雨，这对她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顾停雨使劲擦了把脸上的泪，工地的夜风尖啸刺骨，脸上的泪，湿了干，干了湿，两颊有种刺痛般的紧绷感。
她哽咽道:“阿沉，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来人，担架！快拿担架！”肖鸿飞扯着嗓子喊。
“小雨……”顾晨阳突然睁开了眼睛。
顾停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几秒或者几分钟，她终于找回神智，嘶哑着嗓子唤了声：“哥！”
她慢慢朝着顾晨阳走过去，跪在他的身边，抬手擦拭着他脸上的血，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哥哥，你感觉怎么样，能听到你说话吗？”她哭了出来。
“小雨……”顾晨阳还有意识，努力掀了掀眼皮说：“别哭……傻不傻啊……”
“哥——”顾停雨害怕极了，“你为什么这个时间还在工地？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让一让，先送医院。”护士拿来了担架。
顾晨阳却向她伸出手，她快速抓住，手心的温度很凉，顾停雨清楚他身体里的温度已经随着血液流失。
她甚至不敢握得太紧，害怕再多带给他哪怕一丝的伤害。
“哥哥……”顾停雨艰难发声，声音干涩的仿佛砂纸摩擦墙壁。
陆沉盯着她，浑身僵硬，这一刻总算切身体会到了顾晨阳在她心底的地位，二十年朝夕相处的感情不会掺假。
“小雨……”顾晨阳神情恍惚，声音无力，眼神变得涣散。
顾停雨拼命点头。
他望住她，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爱怜和不舍从双眸中汹涌流泻出来。
陆沉把他拉出来，让人把顾晨阳抬上救护车。
顾停雨挣扎着哭喊：“哥哥，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顾晨阳气息极弱，使劲睁了睁眼睛，吐出两个字：“不会……”
他说完无力地阖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哥哥——”顾停雨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吞没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多么怕啊，怕顾晨阳就这样永远醒不过来。
曾经亲眼看着顾君兰在自己眼皮底下走了，她却无能为力。
去往医院的途中，顾停雨静静地靠在陆沉的怀里，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不肯松懈一秒，仿佛一松手，陆沉就会消失一样。
陆沉一手抱着她，一只手打电话，他事先给程主任去了电话，救护车抵达医院，顾晨阳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
急救室的门阖上那刻，她觉得那就像一道地狱之门，阻隔了生与死。
她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陆沉把她抱起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世界沉寂，顾停雨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陆沉抱着她，把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胸口。
医院的消毒水充满了她的鼻翼，激得她一阵阵反胃。
她把双手插进头发里，紧贴着头皮，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要把头发揪下来。
这一刻，曾经那些隐藏的、忽略的、压抑的、堆积在她不愿去触动的心灵角落的负面情绪，瀑布似的全部落下。
她哭得一塌糊涂。
但是怎么都停不下来的，像是一种自我释放。
大家都守在急救室的门外，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陆沉说不清什么滋味，事到如今，他只盼着顾晨阳能安然无恙的渡过此劫。
顾停雨哭完后，站到了观摩室里，望着程主任和各科室专家、院长熟练地做着各种急救。
从顾君兰到顾晨阳被冤枉，后来他胃出血，再到眼前……
其实她大脑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失去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顾晨阳死。
陆沉紧了紧环抱着她的手臂，安抚：“落落，他会挺过这一关的。”
他更像在安慰自己。
顾停雨动了动苍白的唇，干涩着嗓子，喃喃地说了句：“我知道，他答应了我就不会食言。”
陆沉不再言语，看着冰冷的手术刀和镊子、各种医疗器械在顾晨阳的胸口进出，头部也正在清理淤血，他不由皱紧了眉。
手术过程中，心脏骤停，医疗仪器发出一连串规律的叫声。
很快，心率检测仪起伏的波段变成了一条直线。
顾停雨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下，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幸亏陆沉及时地抱住她。
此情此景，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她感到时间就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视野迅速变成了灰白色，然后，连声音都被吞没了，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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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僵硬着身体，冷冷的夜风如银针密密麻麻地刺进皮肉里。
“等，什么都不要做，不要添乱。”陆麟严肃道。
他真搞不懂陆沉为什么要带她过来，真愁人。
工地上三台挖掘机正在有条不紊地运作，噪音很大。
听到有人喊顾晨阳被救出来的时候，顾停雨穿越封锁跌跌撞撞地往里走去，地面上遍布泥沙堆和建材，她脚下趔趄着，几欲跌倒。
可是看到顾晨阳那刻，她突然停住脚，止步不前。
顾停雨勉强能站稳，似乎受到了惊吓，神色稍有缓和，她仍然不失坚定地说:“我想看看他。”
陆沉盯了她两秒，轻轻点头。
“哥……”顾停雨艰难发声，嗓音嘶哑的仿佛能沁出血来。
她的皮肤白嫩，眼圈一红就特别明显，而且那么漂亮的一双杏眼，蒙着一层泪珠，格外让人心疼。
顾停雨望住满脸是血的顾晨阳，眼神像一个心如止水，行将就木的迟暮老人。
“落落？”陆沉恍惚一瞬，面色僵硬，透着几分心疼。
顾停雨抬头看他一眼，望着他轻声说:“阿沉，他还活着吗，你告诉我。”
陆沉点点头。
“那就好，我就知道他会没事的。”她嗓音沙哑，整个人很虚弱，人都佝偻地几乎站不住。
陆沉往前抱住她，在她眉间落下一吻，“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医生，决不允许他成为这个世界的逃兵。”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令人闻之心碎。
为什么会抖，无非是怕这件事摧毁了顾停雨，这对她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顾停雨使劲擦了把脸上的泪，工地的夜风尖啸刺骨，脸上的泪，湿了干，干了湿，两颊有种刺痛般的紧绷感。
她哽咽道:“阿沉，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来人，担架！快拿担架！”肖鸿飞扯着嗓子喊。
“小雨……”顾晨阳突然睁开了眼睛。
顾停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几秒或者几分钟，她终于找回神智，嘶哑着嗓子唤了声：“哥！”
她慢慢朝着顾晨阳走过去，跪在他的身边，抬手擦拭着他脸上的血，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哥哥，你感觉怎么样，能听到你说话吗？”她哭了出来。
“小雨……”顾晨阳还有意识，努力掀了掀眼皮说：“别哭……傻不傻啊……”
“哥——”顾停雨害怕极了，“你为什么这个时间还在工地？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让一让，先送医院。”护士拿来了担架。
顾晨阳却向她伸出手，她快速抓住，手心的温度很凉，顾停雨清楚他身体里的温度已经随着血液流失。
她甚至不敢握得太紧，害怕再多带给他哪怕一丝的伤害。
“哥哥……”顾停雨艰难发声，声音干涩的仿佛砂纸摩擦墙壁。
陆沉盯着她，浑身僵硬，这一刻总算切身体会到了顾晨阳在她心底的地位，二十年朝夕相处的感情不会掺假。
“小雨……”顾晨阳神情恍惚，声音无力，眼神变得涣散。
顾停雨拼命点头。
他望住她，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爱怜和不舍从双眸中汹涌流泻出来。
陆沉把他拉出来，让人把顾晨阳抬上救护车。
顾停雨挣扎着哭喊：“哥哥，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顾晨阳气息极弱，使劲睁了睁眼睛，吐出两个字：“不会……”
他说完无力地阖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哥哥——”顾停雨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吞没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多么怕啊，怕顾晨阳就这样永远醒不过来。
曾经亲眼看着顾君兰在自己眼皮底下走了，她却无能为力。
去往医院的途中，顾停雨静静地靠在陆沉的怀里，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不肯松懈一秒，仿佛一松手，陆沉就会消失一样。
陆沉一手抱着她，一只手打电话，他事先给程主任去了电话，救护车抵达医院，顾晨阳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
急救室的门阖上那刻，她觉得那就像一道地狱之门，阻隔了生与死。
她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陆沉把她抱起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世界沉寂，顾停雨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陆沉抱着她，把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胸口。
医院的消毒水充满了她的鼻翼，激得她一阵阵反胃。
她把双手插进头发里，紧贴着头皮，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要把头发揪下来。
这一刻，曾经那些隐藏的、忽略的、压抑的、堆积在她不愿去触动的心灵角落的负面情绪，瀑布似的全部落下。
她哭得一塌糊涂。
但是怎么都停不下来的，像是一种自我释放。
大家都守在急救室的门外，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陆沉说不清什么滋味，事到如今，他只盼着顾晨阳能安然无恙的渡过此劫。
顾停雨哭完后，站到了观摩室里，望着程主任和各科室专家、院长熟练地做着各种急救。
从顾君兰到顾晨阳被冤枉，后来他胃出血，再到眼前……
其实她大脑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失去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顾晨阳死。
陆沉紧了紧环抱着她的手臂，安抚：“落落，他会挺过这一关的。”
他更像在安慰自己。
顾停雨动了动苍白的唇，干涩着嗓子，喃喃地说了句：“我知道，他答应了我就不会食言。”
陆沉不再言语，看着冰冷的手术刀和镊子、各种医疗器械在顾晨阳的胸口进出，头部也正在清理淤血，他不由皱紧了眉。
手术过程中，心脏骤停，医疗仪器发出一连串规律的叫声。
很快，心率检测仪起伏的波段变成了一条直线。
顾停雨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下，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幸亏陆沉及时地抱住她。
此情此景，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她感到时间就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视野迅速变成了灰白色，然后，连声音都被吞没了，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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