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水晶【二更】你打算怎么要我……
裘厉放下电话, 整个脑子都空了。
身后的工友催促，赶快把水泥送到建筑楼边去。
裘厉沉默地抄起了手推车，推着一袋袋水泥去了工地。
接下来, 在工地上干的格外卖力, 仿佛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活了过来，太阳『穴』都开始突突地跳起来了。
身旁休息的工友们友善地笑，说道——
“大学生, 知道你年轻有力气, 好歹悠点儿呗。”
“是啊，这么下力气，很快就会虚脱。”
“年轻人都这么不要命？为了那点工钱，不至于吧。”
......
裘厉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 需要力量的宣泄，才能让脑子不去胡思『乱』想。
脑子一旦胡思『乱』想，身体就会不听话了。
小姑娘很可能只是随口的撩拨, 但是裘厉这一整天，心脏都在八百码加速跑，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活络了起来。
除了更加用力的干活，裘厉没有任何宣泄的途径。
工地劳动结束, 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今天拿到了额外的加薪，一共八百块。
而今的时代, 体力劳动挣钱并不会比坐在办公室的白领少, 尤其是严酷环境里的苦力劳作, 工资开得都非常高，因为特别辛苦。
这也是为什么在遭遇家教的求职缕缕被拒后，裘厉选择了去工地上打工。
相比于像服务生这种低薪又杀时间的兼职来说, 工地上简单粗暴的体力劳动，反而来钱更快。
在工地里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白衬衣黑裤，穿上了姜雨送给的那双aj运动鞋，收拾得体体面面。
看起来要像个家教，而不是工地上风吹日晒的工人。
裘厉走出工地，并没有直接回家，径直去了环球世纪的商业中心。
在商业中心一楼的知名轻奢水晶店里，让营业员取出了早已看中的那一款水晶音乐盒。
音乐盒打开，在宛冰雕的平面，有一个水晶的芭蕾舞少女，仰着修长的颈子，单腿微曲，双手环抱，宛展翅的天鹅，引颈欲飞。
半个月前，裘厉看到这款音乐盒，立刻就喜欢上了。
盒子里的少女，多像他藏在心里宝贝的女孩啊。
只是五位数出头的价格，令他望而却步。
而家教的兼职又一再被拒，心一横，直接去了工地，白天夜里没了命的干，半个月拿到的薪酬加起来，刚刚够买到它。
营业员小心翼翼地将水晶音乐盒装了起来，递给了裘厉。
裘厉拎着沉甸甸的礼盒走出店门，原本沉重的身体，也仿佛变得轻松了起来，就连步履...都轻快了很多。
给心爱的女孩送礼物，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
裘厉回到家，厨房里有动静，小姑娘手里拿着锅铲，正在搅动着锅里的水饺。
她穿一件夏日清凉的t恤，配小雏菊浅黄高腰短裤，腰肢纤细，格外修长，肌骨匀称，脚上踏着大号的夹板拖。
白雾蒸汽氤氲在厨房里，她像是遗落人间的公主，干净得纤尘不染。
似乎察觉到身后男人的灼烫目光，姜雨回身望一眼：“回啦。”
“嗯。”
她放下锅铲，回身准备抱抱他：“辛苦了，过来让我抱抱。”
裘厉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说道：“是先洗澡。”
“怎么一回来就洗澡？”
“外面太热了。”
裘厉逃似的躲进了洗手间里，即便在工地已经洗过澡了，但是觉得脏，不干净，不敢碰她。
在运水泥的时候，手指甲里嵌入了黑『色』的泥灰，脏。
将手伸到水龙头前面，用大水冲洗，拼命搓，直到将手搓红，拼命掰指甲缝冲刷...
嗅嗅自己身上，只剩下汗臭味，好恶心，好脏...
裘厉脱下衣服扔一边，打开莲蓬喷头，疯狂地冲洗自己，挤很多很多沐浴『露』，抹在自己身上。
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病情又加重了很多。
姜雨一直站在门边，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啦啦得水声。
想到他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四十度得气温，烈日暴晒，做最繁重的体力活，她心里就难过，特别特别难过。
年少的时候没有力量，靠自己，真的是很难的一件事。
就算是一株幼苗，也需要有人呵护灌溉啊。
姜雨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身一人，就算父亲入狱了，有母亲。
无论是处于法律责任是道德，的母亲都必须要承担自己的义务。
就算现在他成年了，但过去缺失这么多年的照顾，难道不需要补偿吗。
忽然，门内裘厉的声音传来：“小雨。”
“啊？”
“你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口。”
浴室门是磨砂的材质，她站在门边的模糊身影，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我...”
姜雨一时间找不到话说：“我就随便站一下啊。”
裘厉关上了淋浴喷头，用浴巾搭在身上：“你在偷看我？”
“......”
带着温热的水雾，走出了浴室，换了件干净的米白『色』纯棉居家短衫，一再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味道了，才敢靠近她。
“你看到多少？”
姜雨红脸辩解：“我没看，谁看你洗澡呀！”
“那你站在门口在做什么？”
“我就...听一下。”
“偷听和偷看，有本质区别？”
姜雨百口莫辩，索『性』就不好说了，回厨房里端出了两碗水饺，放在餐桌上。
裘厉知道小姑娘脸皮薄，笑了下，不再逗她，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饺子。
“等等。”
姜雨赶紧从冰箱里端出之前在步希家里打包的戚风蛋糕，递到裘厉面前：“尝尝，这蛋糕特别好吃，我特意从朋友家拿过来的。”
“朋友家？”
“嗯，我去她家作客。”
“朋友请你吃点心，不要给我带。”裘厉严肃地说：“别人会笑话，吃了拿。”
“才不会咧，人家特别真诚。”
“以后，我们自己买。”
姜雨知道是在为自己想，所以没有争辩，乖乖点头：“好哦，那这块你先吃，咱们下不为例。”
裘厉用手撕了一小块，尝了尝。
姜雨坐在他身边，期待地看：“怎么样，好吃吧？”
“没味道，你先吃。”裘厉将蛋糕推到她身前。
姜雨皱眉，说道：“我前吃过的啊，就这一块，吃过的。”
“我没看见，不算。”
“......”
姜雨知道裘厉就是心理障碍，跟她有没有吃过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是过不去自己的那一关，才会对这个世界无知觉。
她叹了口气，撕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裘厉将剩下的半块蛋糕吃完了，又吃了一大碗饺子，吃得特别香，看起来好像很饿了。
怎么会不饿，中午为了赶工，匆匆扒了口没味道的盒饭，一整个下午就没停下来过。
姜雨把自己碗里得饺子也夹给了。
“你碗里的更好吃。”裘厉评价。
“那我嘴里的不是更好吃了？”
少年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姜雨有些不自在，面颊微红，目光侧移：“看什么。”
“女朋友是在索吻？”
“索你...”
话音未落，裘厉低头吻住了她。
唇上都还挂油呢！两个油腻腻得唇贴在一起，这也太奇怪了吧。
姜雨赶紧推开，扯来纸巾擦了嘴，嗔怒：“我开玩笑呢！”
“可我当真了。”
说这话得嗓音微微扬起，尾音拖长了，给人一种轻佻又认真的感觉。
“姐姐说什么，我都当真。”
“当真有什么用，那姐姐说让你接受正规的治疗，你也不愿意。”
裘厉沉默了，没有应她。
这件事很早以前就讨论过了，但是裘厉不愿意，这辈子都不想再接触任何精神医生。
本能地会对任何试图治疗的人抱持敌意...
“我会好。”低头吃饺子。
“会好又不是说出来的。”
姜雨虽然抱怨，但也没有勉强他，也许等大学后，等和妈妈相认了...
过去一切的创伤，都会被抚平。
吃过饭，裘厉自觉地去厨房洗了碗，姜雨倚在门边，看做家务的熟练身影。
从小自己照顾自己，生活经验比她丰富太多了，就算她没有爸爸，但她还有妈妈。
姜漫依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给了她双份的爱，既是妈妈，又是姐姐，又是朋友。
姜雨走过去，接过手里的碗：“一起洗。”
裘厉没让她碰到：“不。”
“不什么啊。”
“你是跳舞的小雨，不是做家务的小雨。”
“我的天，神仙男朋友！”
裘厉淡笑了一下，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耳鬓：“边上等我。”
姜雨靠在橱柜边，用目光陪着做家务，裘厉漫不经心问：“今晚不回去？”
“要回啊。”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她：“不是说留下来？”
“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今天，电话里说的...”
“哦，我说想要你。”
裘厉凝视她：“你打算怎么要我？”
姜雨轻轻抱着的腰，琉璃般的黑眸里挂了清透的笑意：“要到了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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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工友催促，赶快把水泥送到建筑楼边去。
裘厉沉默地抄起了手推车，推着一袋袋水泥去了工地。
接下来, 在工地上干的格外卖力, 仿佛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活了过来，太阳『穴』都开始突突地跳起来了。
身旁休息的工友们友善地笑，说道——
“大学生, 知道你年轻有力气, 好歹悠点儿呗。”
“是啊，这么下力气，很快就会虚脱。”
“年轻人都这么不要命？为了那点工钱，不至于吧。”
......
裘厉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 需要力量的宣泄，才能让脑子不去胡思『乱』想。
脑子一旦胡思『乱』想，身体就会不听话了。
小姑娘很可能只是随口的撩拨, 但是裘厉这一整天，心脏都在八百码加速跑，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活络了起来。
除了更加用力的干活，裘厉没有任何宣泄的途径。
工地劳动结束, 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今天拿到了额外的加薪，一共八百块。
而今的时代, 体力劳动挣钱并不会比坐在办公室的白领少, 尤其是严酷环境里的苦力劳作, 工资开得都非常高，因为特别辛苦。
这也是为什么在遭遇家教的求职缕缕被拒后，裘厉选择了去工地上打工。
相比于像服务生这种低薪又杀时间的兼职来说, 工地上简单粗暴的体力劳动，反而来钱更快。
在工地里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白衬衣黑裤，穿上了姜雨送给的那双aj运动鞋，收拾得体体面面。
看起来要像个家教，而不是工地上风吹日晒的工人。
裘厉走出工地，并没有直接回家，径直去了环球世纪的商业中心。
在商业中心一楼的知名轻奢水晶店里，让营业员取出了早已看中的那一款水晶音乐盒。
音乐盒打开，在宛冰雕的平面，有一个水晶的芭蕾舞少女，仰着修长的颈子，单腿微曲，双手环抱，宛展翅的天鹅，引颈欲飞。
半个月前，裘厉看到这款音乐盒，立刻就喜欢上了。
盒子里的少女，多像他藏在心里宝贝的女孩啊。
只是五位数出头的价格，令他望而却步。
而家教的兼职又一再被拒，心一横，直接去了工地，白天夜里没了命的干，半个月拿到的薪酬加起来，刚刚够买到它。
营业员小心翼翼地将水晶音乐盒装了起来，递给了裘厉。
裘厉拎着沉甸甸的礼盒走出店门，原本沉重的身体，也仿佛变得轻松了起来，就连步履...都轻快了很多。
给心爱的女孩送礼物，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
裘厉回到家，厨房里有动静，小姑娘手里拿着锅铲，正在搅动着锅里的水饺。
她穿一件夏日清凉的t恤，配小雏菊浅黄高腰短裤，腰肢纤细，格外修长，肌骨匀称，脚上踏着大号的夹板拖。
白雾蒸汽氤氲在厨房里，她像是遗落人间的公主，干净得纤尘不染。
似乎察觉到身后男人的灼烫目光，姜雨回身望一眼：“回啦。”
“嗯。”
她放下锅铲，回身准备抱抱他：“辛苦了，过来让我抱抱。”
裘厉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说道：“是先洗澡。”
“怎么一回来就洗澡？”
“外面太热了。”
裘厉逃似的躲进了洗手间里，即便在工地已经洗过澡了，但是觉得脏，不干净，不敢碰她。
在运水泥的时候，手指甲里嵌入了黑『色』的泥灰，脏。
将手伸到水龙头前面，用大水冲洗，拼命搓，直到将手搓红，拼命掰指甲缝冲刷...
嗅嗅自己身上，只剩下汗臭味，好恶心，好脏...
裘厉脱下衣服扔一边，打开莲蓬喷头，疯狂地冲洗自己，挤很多很多沐浴『露』，抹在自己身上。
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病情又加重了很多。
姜雨一直站在门边，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啦啦得水声。
想到他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四十度得气温，烈日暴晒，做最繁重的体力活，她心里就难过，特别特别难过。
年少的时候没有力量，靠自己，真的是很难的一件事。
就算是一株幼苗，也需要有人呵护灌溉啊。
姜雨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身一人，就算父亲入狱了，有母亲。
无论是处于法律责任是道德，的母亲都必须要承担自己的义务。
就算现在他成年了，但过去缺失这么多年的照顾，难道不需要补偿吗。
忽然，门内裘厉的声音传来：“小雨。”
“啊？”
“你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口。”
浴室门是磨砂的材质，她站在门边的模糊身影，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我...”
姜雨一时间找不到话说：“我就随便站一下啊。”
裘厉关上了淋浴喷头，用浴巾搭在身上：“你在偷看我？”
“......”
带着温热的水雾，走出了浴室，换了件干净的米白『色』纯棉居家短衫，一再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味道了，才敢靠近她。
“你看到多少？”
姜雨红脸辩解：“我没看，谁看你洗澡呀！”
“那你站在门口在做什么？”
“我就...听一下。”
“偷听和偷看，有本质区别？”
姜雨百口莫辩，索『性』就不好说了，回厨房里端出了两碗水饺，放在餐桌上。
裘厉知道小姑娘脸皮薄，笑了下，不再逗她，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饺子。
“等等。”
姜雨赶紧从冰箱里端出之前在步希家里打包的戚风蛋糕，递到裘厉面前：“尝尝，这蛋糕特别好吃，我特意从朋友家拿过来的。”
“朋友家？”
“嗯，我去她家作客。”
“朋友请你吃点心，不要给我带。”裘厉严肃地说：“别人会笑话，吃了拿。”
“才不会咧，人家特别真诚。”
“以后，我们自己买。”
姜雨知道是在为自己想，所以没有争辩，乖乖点头：“好哦，那这块你先吃，咱们下不为例。”
裘厉用手撕了一小块，尝了尝。
姜雨坐在他身边，期待地看：“怎么样，好吃吧？”
“没味道，你先吃。”裘厉将蛋糕推到她身前。
姜雨皱眉，说道：“我前吃过的啊，就这一块，吃过的。”
“我没看见，不算。”
“......”
姜雨知道裘厉就是心理障碍，跟她有没有吃过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是过不去自己的那一关，才会对这个世界无知觉。
她叹了口气，撕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裘厉将剩下的半块蛋糕吃完了，又吃了一大碗饺子，吃得特别香，看起来好像很饿了。
怎么会不饿，中午为了赶工，匆匆扒了口没味道的盒饭，一整个下午就没停下来过。
姜雨把自己碗里得饺子也夹给了。
“你碗里的更好吃。”裘厉评价。
“那我嘴里的不是更好吃了？”
少年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姜雨有些不自在，面颊微红，目光侧移：“看什么。”
“女朋友是在索吻？”
“索你...”
话音未落，裘厉低头吻住了她。
唇上都还挂油呢！两个油腻腻得唇贴在一起，这也太奇怪了吧。
姜雨赶紧推开，扯来纸巾擦了嘴，嗔怒：“我开玩笑呢！”
“可我当真了。”
说这话得嗓音微微扬起，尾音拖长了，给人一种轻佻又认真的感觉。
“姐姐说什么，我都当真。”
“当真有什么用，那姐姐说让你接受正规的治疗，你也不愿意。”
裘厉沉默了，没有应她。
这件事很早以前就讨论过了，但是裘厉不愿意，这辈子都不想再接触任何精神医生。
本能地会对任何试图治疗的人抱持敌意...
“我会好。”低头吃饺子。
“会好又不是说出来的。”
姜雨虽然抱怨，但也没有勉强他，也许等大学后，等和妈妈相认了...
过去一切的创伤，都会被抚平。
吃过饭，裘厉自觉地去厨房洗了碗，姜雨倚在门边，看做家务的熟练身影。
从小自己照顾自己，生活经验比她丰富太多了，就算她没有爸爸，但她还有妈妈。
姜漫依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给了她双份的爱，既是妈妈，又是姐姐，又是朋友。
姜雨走过去，接过手里的碗：“一起洗。”
裘厉没让她碰到：“不。”
“不什么啊。”
“你是跳舞的小雨，不是做家务的小雨。”
“我的天，神仙男朋友！”
裘厉淡笑了一下，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耳鬓：“边上等我。”
姜雨靠在橱柜边，用目光陪着做家务，裘厉漫不经心问：“今晚不回去？”
“要回啊。”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她：“不是说留下来？”
“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今天，电话里说的...”
“哦，我说想要你。”
裘厉凝视她：“你打算怎么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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