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反客为主
山寨里的人似乎忘记了三人的存在，白日里不曾送来水和干粮，门缝里的光线渐渐远去，直至漆黑一片。
小捕听着自己肚子发出第十次的咕咕声，嘟囔道：“这待遇比坐牢还差，人家坐牢的还有一日两餐呢？”
和乐郡主好奇道：“你怎么那么清楚，你做过牢啊？”
不能回嘴的小捕很憋屈，无语凝望苍天。
“朝律规定：无论作奸犯科还是小偷小摸，都不得饿死处置。”
和乐郡主转头望着自己的师傅，小声问道：“为什么有这项规定，不担心他们吃白食吗？”
如玉公子被这匪夷所思的问句打断了思路，想了一会儿，重新组织语言：“这条法令是太祖在位时制定的，据说是为了有冤屈之人能撑到沉冤得雪之日。”
和乐郡主还待再问，如玉公子嘘了一声，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嘈杂声，伴随着一阵浓郁的香气。
木门外的铁锁嘭的一声落在土里，发出一声沉闷。门板从外打开，一人点起油灯挂在房梁上，两人抬着一口大锅横在三人面前，后面进来一男一女，女的是今日骗他们来此的三娘，男的没见过，不过看着像个读书人。
两人看都没看他们三人一眼，若无其事的坐下拿起锅里的大骨头啃了起来。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利诱。虽然骨头闻起来很香，那两人啃起来也挺带劲的，不过在他们几个饿肚子的人面前来这招就过了吧！
如玉公子调整坐姿，背对两人而坐，和乐郡主和小捕也照葫芦画瓢，都转了过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那书生男子放下手中的骨头，示意外面的人端来气味呛鼻的花椒粉，倒入锅中，搅拌搅拌，再放上切好的猪耳朵，一时间杂房里充满了熏香的辣味，既刺鼻又好闻。
三人又不动声色地挪了挪，离大锅又远了点。
“哎呦，”书生有点演不下去，暴露本性了：“真是有毅力，饿了一天了，美食在前都不吭一声。”
三娘撕了一块猪蹄膀上的肉，边咬边说：“呆头，你急什么，赶紧吃肉，这么美味的猪肉指不定哪天再吃呢，当家的赏给咱俩，吃够本才不亏。”
“嗯，吃完再收拾他们。”书生拿起骨头接着啃了起来。
“真是没见识的乡下人，这点手艺还在我们面前夸好吃，真是好笑。”如玉公子突然出声。
和乐郡主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低声道：“师傅，戏本不是这样演的，你怎么改戏了？”
如玉公子轻拍她两下，示意她放松。调转过头，站了起来：“两位，你们这招美食计用的有点不入流啊，我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山匪了？白日里你们当家的气势很足，连县太爷都不放在眼里。晚上你俩摆着大排场在我们面前吃肉，吃就吃吧，花椒味还那么重，不知是想呛着我们，还是为了掩盖这猪肉的腥味？”
“哦，”如玉公子走近锅旁吸了一口，说道：“再辣也遮不住那似有似无的膻味。”
“你装什么装，刚刚是谁躲的离我们远远的？”书生愤怒道。
“这是死猪吧，虽然煮烂了，但是肉皮上的褐紫仍清晰可见，不知你们怎么下得去的嘴，都不怕生病的吗？”说完，挑衅一笑。
那书生准备起身打人，三娘突然拉住他，指了指一块猪肉说道：“真是褐紫色的。”
“那也不能代表什么？”书生嘴硬道，三娘点了点头。
“做之前没焯水，直接下锅的，血水全在锅里，你们吃的全是精华呀！”补刀能手如玉公子好心提醒。
两人听他了他的描述，突觉胃部有些不适，不自觉干呕起来。
呕了几下，他俩回过神来。三娘道：“差点被你说的骗了，谁家猪肉不是直接下锅的。”
“所以说你们是乡下人啊，”如玉公子双肩一耸：“都和你们说了，我们家亲戚在锦绣宋家做事，每年都给我们送不少银钱过来呢，我家的厨娘那可是全镇最好的，她做猪肉都是先焯水，完了放冰糖，再放卤水煨炖，怎么着也得三个时辰。你再看看你们吃完的，有的肉都没剃下来，还有的骨头缝血迹那么艳，你们吃的再香，我们也不感兴趣。”
“哼，谁知你是不是哄骗我们？”两人异口同声道。
“骗你们什么了，肉不是吃进你们肚子里了吗？”
两人又有呕吐的冲动。
“说吧，你们大晚上来这一出想干嘛？”
三娘和书生见眼前之人问的理直气壮，有点反应不过来，正常被抓的人不是瑟瑟发抖嘛，这个怎么胆这么大。
“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们仨？”
“拜托，”戏精如玉公子翻了个白眼：“你们费了那么大劲骗我们来就为了杀我们，这不是亏本买卖嘛，傻子才会做呢！”
“骂谁呢？呸，我们没想杀他们，才不是傻子呢！”两人差点被绕进去。
“既然你这么识时务，我们也不用让你们尝尝下油锅的滋味了，签了这个吧！”书生从兜里拿出几页纸来。
如玉公子接过看了起来，看完不满道：“这不是坑我们嘛，签了卖身契，我们就成了贱民，我原本还想考科举呢，一签不就没希望了。”
“哈哈，”对面两人哄堂大笑：“还想考科举，还是想一想你们能不能出去吧！”
“你们这话说的，怎么不能出去啦，你们又不想杀我们，骗我们过来肯定不会让我们吃白食，那就是要我们替你们干活呗。只要有工钱，干活也是合理的嘛，你们这活计总不能干一辈子吧，做完了不放我们走，你们准备给我们养老啊，那我没意见。”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书生恶狠狠道。
“你不会真要我们下油锅吧，就这个锅，”如玉公子轻轻踢了一下固定锅底的石头，这口锅咣当一声翻了，锅里的汤汁流了出来。
“你……来人拿家伙来，”书生暴怒，三娘站在一旁没有反应。
小捕上前几步准备拉回如玉公子，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么快就拿家伙啦，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呀，大家都是读书人，你这个书生也太暴力了吧！”如玉公子犹如唐僧附体般叨叨叨。
书生被他说的头晕，转头对三娘说：“要不我们先出去缓缓，待会儿再来解决他们。”
三娘也感觉自己被如玉公子洗脑了，点头答应呆头的提议，两人径直离开了。
和乐郡主快步上前，眯着星星眼对如玉公子道：“师傅，你真棒！”
－－－－－－题外话－－－－－－
写着写着突然饿了，思路就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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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乐郡主好奇道：“你怎么那么清楚，你做过牢啊？”
不能回嘴的小捕很憋屈，无语凝望苍天。
“朝律规定：无论作奸犯科还是小偷小摸，都不得饿死处置。”
和乐郡主转头望着自己的师傅，小声问道：“为什么有这项规定，不担心他们吃白食吗？”
如玉公子被这匪夷所思的问句打断了思路，想了一会儿，重新组织语言：“这条法令是太祖在位时制定的，据说是为了有冤屈之人能撑到沉冤得雪之日。”
和乐郡主还待再问，如玉公子嘘了一声，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嘈杂声，伴随着一阵浓郁的香气。
木门外的铁锁嘭的一声落在土里，发出一声沉闷。门板从外打开，一人点起油灯挂在房梁上，两人抬着一口大锅横在三人面前，后面进来一男一女，女的是今日骗他们来此的三娘，男的没见过，不过看着像个读书人。
两人看都没看他们三人一眼，若无其事的坐下拿起锅里的大骨头啃了起来。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利诱。虽然骨头闻起来很香，那两人啃起来也挺带劲的，不过在他们几个饿肚子的人面前来这招就过了吧！
如玉公子调整坐姿，背对两人而坐，和乐郡主和小捕也照葫芦画瓢，都转了过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那书生男子放下手中的骨头，示意外面的人端来气味呛鼻的花椒粉，倒入锅中，搅拌搅拌，再放上切好的猪耳朵，一时间杂房里充满了熏香的辣味，既刺鼻又好闻。
三人又不动声色地挪了挪，离大锅又远了点。
“哎呦，”书生有点演不下去，暴露本性了：“真是有毅力，饿了一天了，美食在前都不吭一声。”
三娘撕了一块猪蹄膀上的肉，边咬边说：“呆头，你急什么，赶紧吃肉，这么美味的猪肉指不定哪天再吃呢，当家的赏给咱俩，吃够本才不亏。”
“嗯，吃完再收拾他们。”书生拿起骨头接着啃了起来。
“真是没见识的乡下人，这点手艺还在我们面前夸好吃，真是好笑。”如玉公子突然出声。
和乐郡主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低声道：“师傅，戏本不是这样演的，你怎么改戏了？”
如玉公子轻拍她两下，示意她放松。调转过头，站了起来：“两位，你们这招美食计用的有点不入流啊，我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山匪了？白日里你们当家的气势很足，连县太爷都不放在眼里。晚上你俩摆着大排场在我们面前吃肉，吃就吃吧，花椒味还那么重，不知是想呛着我们，还是为了掩盖这猪肉的腥味？”
“哦，”如玉公子走近锅旁吸了一口，说道：“再辣也遮不住那似有似无的膻味。”
“你装什么装，刚刚是谁躲的离我们远远的？”书生愤怒道。
“这是死猪吧，虽然煮烂了，但是肉皮上的褐紫仍清晰可见，不知你们怎么下得去的嘴，都不怕生病的吗？”说完，挑衅一笑。
那书生准备起身打人，三娘突然拉住他，指了指一块猪肉说道：“真是褐紫色的。”
“那也不能代表什么？”书生嘴硬道，三娘点了点头。
“做之前没焯水，直接下锅的，血水全在锅里，你们吃的全是精华呀！”补刀能手如玉公子好心提醒。
两人听他了他的描述，突觉胃部有些不适，不自觉干呕起来。
呕了几下，他俩回过神来。三娘道：“差点被你说的骗了，谁家猪肉不是直接下锅的。”
“所以说你们是乡下人啊，”如玉公子双肩一耸：“都和你们说了，我们家亲戚在锦绣宋家做事，每年都给我们送不少银钱过来呢，我家的厨娘那可是全镇最好的，她做猪肉都是先焯水，完了放冰糖，再放卤水煨炖，怎么着也得三个时辰。你再看看你们吃完的，有的肉都没剃下来，还有的骨头缝血迹那么艳，你们吃的再香，我们也不感兴趣。”
“哼，谁知你是不是哄骗我们？”两人异口同声道。
“骗你们什么了，肉不是吃进你们肚子里了吗？”
两人又有呕吐的冲动。
“说吧，你们大晚上来这一出想干嘛？”
三娘和书生见眼前之人问的理直气壮，有点反应不过来，正常被抓的人不是瑟瑟发抖嘛，这个怎么胆这么大。
“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们仨？”
“拜托，”戏精如玉公子翻了个白眼：“你们费了那么大劲骗我们来就为了杀我们，这不是亏本买卖嘛，傻子才会做呢！”
“骂谁呢？呸，我们没想杀他们，才不是傻子呢！”两人差点被绕进去。
“既然你这么识时务，我们也不用让你们尝尝下油锅的滋味了，签了这个吧！”书生从兜里拿出几页纸来。
如玉公子接过看了起来，看完不满道：“这不是坑我们嘛，签了卖身契，我们就成了贱民，我原本还想考科举呢，一签不就没希望了。”
“哈哈，”对面两人哄堂大笑：“还想考科举，还是想一想你们能不能出去吧！”
“你们这话说的，怎么不能出去啦，你们又不想杀我们，骗我们过来肯定不会让我们吃白食，那就是要我们替你们干活呗。只要有工钱，干活也是合理的嘛，你们这活计总不能干一辈子吧，做完了不放我们走，你们准备给我们养老啊，那我没意见。”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书生恶狠狠道。
“你不会真要我们下油锅吧，就这个锅，”如玉公子轻轻踢了一下固定锅底的石头，这口锅咣当一声翻了，锅里的汤汁流了出来。
“你……来人拿家伙来，”书生暴怒，三娘站在一旁没有反应。
小捕上前几步准备拉回如玉公子，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么快就拿家伙啦，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呀，大家都是读书人，你这个书生也太暴力了吧！”如玉公子犹如唐僧附体般叨叨叨。
书生被他说的头晕，转头对三娘说：“要不我们先出去缓缓，待会儿再来解决他们。”
三娘也感觉自己被如玉公子洗脑了，点头答应呆头的提议，两人径直离开了。
和乐郡主快步上前，眯着星星眼对如玉公子道：“师傅，你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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