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偶尔垮掉的记忆-13
黑漆漆的万人坑里，一身赤红手握寒光闪闪星光长枪的李启源满脸杀气看着一身淡淡皎洁银光的狐小末，一个杀气腾腾，另一个声声叹息。
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喊，“小环你是不是傻，举个灯笼啊，小心摔着了。”
“火把都燃起来了，咱们月笼山庄可算是遇着了。”
“夫人，咱们的诅咒就要解除了，真是太好了。”
“这两人居然没死，可见真是咱们月笼山庄诚心感动了天地啊。”
......
狐小末没见过这样的李启源，就算知道他迷了心性，到底还是有些难过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妖孽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追杀自己，难道只是幻境的原因吗？
或者，这其中有我不知道的原因？我到底是如何辜负了他的，难道真是我化身妖孽害了白华锐将军一家百余口人性命？
耳边又回响起白华锐撕心裂肺的哀嚎，再看看眼前一身杀气的李启源，狐小末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
回头看看已经跑到万人坑周围的月笼夫人一行人，她们脸上是惊讶又欢喜的表情。
不过，为了谨防万人坑中的二人可能逃走，身后有一排仆从单腿蹲在地上，手中端着弩枪对准狐小末。
弩枪仆从的后面，站着一排弯弓待发的仆从，也是齐齐对准了狐小末。
月笼夫人头上“叮叮当当”的珠帘已经跑没了，正扶着腰喘气呢。
旁边有一群丫头围着月笼夫人递水的递水，送汗巾的送汗巾，“夫人，先歇一会儿。”
寒烟深深地看了一眼狐小末便转向月笼夫人，“夫人，原说等一会儿用轿子将您送过来的，这一路这样远，跑过来可是辛苦了。”
养尊处优的月笼夫人估计没这么剧烈运动过，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把汗，又喝了半杯茶，运功过度的脸被火把映得红彤彤的，“寒烟......你来得正好......快，咱们先将仙子召唤过来，这一次绝不会错了。我就说看着这两人十分眼熟，想来当年仙子给咱们月笼山庄留下这任务的时候，就给了我提示的。怪不得从前寻的人总不对呢，还得看仙子的啊。”
寒烟又回头看了看坑里的狐小末和李启源，“夫人，这两人看起来十分古怪，不如您先避一避，当心伤着。”
月笼夫人的眼睛都掉到了狐小末和李启源身上，渐渐消去的运动红晕变成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寒烟，你不会明白的，我在月笼山庄二十年了，我就盼望着这一刻的带来。皇天不负苦心人啊，这二十年来，我杀了多少人，终于等来了这两人。寒烟，我得亲眼瞧着，我等这一刻等了二十年啊。”
“将军、小姑娘，你们且等一等，等我将仙子召唤过来了你们再厮杀哈。”
寒烟又回头看了一眼狐小末，“夫人，仙子不是说两人杀得只剩一人便行了吗？为何还要将仙子召唤过来才动手呢？”
月笼夫人对小环招了招手，“小环你将玉笛取来，还是得我亲自召唤仙子。寒烟，你不明白啊，若是你为一件事忍耐了二十年，等到的时候，你也会跟我一样的。”
火光照耀中，小环从身后的丫头手里接过一个细长的玉盒子，跪在地上将玉盒子双手举过头顶递到月笼夫人面前。
月笼夫人激动得浑身颤抖，“好好好，二十年了，只有今日最能体会到成功的滋味啊。”
玉盒子一揭开，里面透出一阵冲天的青色光芒，这青色光芒直冲云霄，就是一直杀气腾腾怒视狐小末的李启源都转头过来了。
随着李启源的视线转移，狐小末也回头看了一眼这冲天的青色光芒。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这冲天的青色光芒让她有一种既熟悉又厌恶的感觉。
李启源看着冲天的青色光芒，脸上的表情从杀气腾腾变得有些狰狞了，“妖孽......妖孽，当年你害我......你毁我白氏一门数百年荣耀，今日便以你的性命要还吧。不，你的一条命换不了，我们白家百余口性命，生生世世，你得死足了一百次，才能让我消解心头恨意。”
狐小末眼前一亮，如果真的是要百条性命才能消解他心头的恨意，从踏进幻境开始，尤其是黑白棋牌和吊桥那两关，狐小末救了他们也差不多百次了啊。
“夫君，你可知道我们是如何走到这里的？”
“闭嘴，妖孽，你再叫一声夫君，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狐小末微微一叹，他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然桃花祭的时候李启源就刺杀过她一次，可那会儿狐小末和李启源都没有意识，狐小末也没认真地当做李启源杀过她。
现在，狐小末是清醒的，而且记得两人间所有的事，就算知道李启源迷了心性，还是有些心痛啊。
“白将军，你可曾注意到幻境有诸多古怪之处？”
“妖孽，我劝你还是安安静静就死，你说多一句，我便更想将你碎尸万段了。”
说完，抖了抖手中的星光长枪。
李启源这边一抖星光长枪，玉盒子的青色光芒更甚了，吓得月笼夫人一哆嗦，“寒烟......寒烟，我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
寒烟又看了看场中的情形，“夫人，不如让寒烟来吧。”
月笼夫人哆嗦着看了看李启源和狐小末，又看了看目光坚定的寒烟，“寒烟，你到咱们月笼山庄十来年了，夫人待你一向不薄......”
寒烟点头，“夫人对寒烟有如再生父母，这事总是要有个妥当的方式解决的。”
月笼夫人点点头，“今日若能完成仙子交代的任务，将咱们月笼山庄的诅咒解除了，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寒烟，你也有好日子过了。”
一点头，小环转了个方向，将青光毕现的玉盒子递到寒烟面前。
寒烟直视玉盒子，光亮太甚，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她毫不犹豫地伸手进去摸了一下。
入手冰冷玉滑，似是一根玉笛？
一把将这冰冷物事取出来，果然是一根青色光芒的玉笛。
月笼夫人后退几步，“寒烟，一切就交给你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玉笛有今日的光芒。”
青色玉笛在手，寒烟脸上也映成了青色，“夫人，且站远一些，今日这事太过蹊跷了，怕是有危险啊。”
月笼山庄能有那么古怪的陷阱，这么多年杀了上万人，哪一件事不古怪。
本来月笼夫人一点都不害怕的，可今夜看起来真的古怪透顶，无论如何得先保证自己安全了。
“寒烟，那你注意点安全啊。”
带着一群人往后退了三丈远，“你们且保护柱寒烟，若是里面那两人，不管是红色的那个还是银色的那个，谁出来了都先扣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手握弩枪、弓箭的仆从也被眼前的情形吓着了，士气不高地喊了一声，“是！”
月笼夫人有些不快，可眼前的事情太过诡异，也不用跟他们计较了。
一切只需等到仙子下凡，这两人再如何古怪，那也得统统完蛋。
寒烟看着万人坑里的李启源和狐小末，轻轻地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她为何叹气。
手中的青色玉笛一横，寒烟又喊了一声，“夫人且退后两步，若是寒烟不幸身亡......”
寒烟一身肃穆又说出这样不祥的话，月笼夫人带着一群人又退后了两步，“寒烟，你放心好了，仙子曾经应承过我，若是我们月笼山庄能寻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就可以向仙子寻找帮助了。寒烟，别害怕，这两人死定了的。”
小环在边上嘀咕，“夫人，不是说两个人得留下一个人吗？”
月笼夫人想起这事，“寒烟，可不能两个人都死掉了啊，不管他们是谁，总得留一个。”
寒烟点点头，“寒烟知道的。”
这青色玉笛似有灵性一般，寒烟将它放在唇边，高亢激越而杀气腾腾的旋律响起。
月笼夫人曾经无数次使用过这根玉笛，从不曾听到过这样激越的旋律，压得心口沉甸甸地，心中自是欢喜无限的。
可一考虑到自己的安全问题，又往后退了退，“寒烟，小心些啊，这次一定能成功的。”
耳边听到熟悉的旋律，李启源的头似炸裂一样轰鸣起来，“妖孽！你毁我白氏一门数百年荣耀，今日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妖孽......”
狐小末微微一笑，“白将军，若是杀了我能让你将心中怒火平息，那你便动手吧。”
原本她身上血迹斑斑脏兮兮的，看起来一副惫懒又无赖的样子，可现在狐小末身上血迹斑斑的羽衣在淡淡的银色光芒中渐渐变回了原本的雪白。
阵阵萧瑟的寒风吹过，狐小末身上的羽衣飘荡起来，加上浑身圣洁的银光，看起来真似仙人一般。
看到眼前的情形，寒烟将玉笛放下了，“小姑娘，若是......”
回头看了看众人簇拥着的月笼夫人，“夫人，”
还没说出下面的话，狐小末已经飘荡在空中了，月笼夫人一看这样，吓得尖叫起来，“这是只狐狸精啊，可别让她跑了。寒烟，召唤仙人啊、你可别停下来啊。”
这儿能叫万人坑，因为这里真的死了得有上万人，其实月笼夫人确实是个狠得下心的人，从前她杀人可没这般胆怯过。
不过呢，今日的情势看起来可不是杀人了，这根本就是只狐狸精啊。
月笼夫人既然认定了交代任务的是仙子，那眼前被杀的这位肯定就是狐狸精了，而且还是只奇怪的狐狸精，从来没见过这种长了......四条尾巴的狐狸精，不是妖孽是什么？
好在寒烟胆子够大啊，既然胆子够大，那就继续吹啊，将仙子召唤来了，怕什么妖孽呢？
寒烟低声说了一句，“姑娘，你这样以肉身抵挡将军的攻击，只怕......他手中长枪非同寻常......”
狐小末飞到与李启源等高，“白将军......若以我身之死能平息你心中怒火，你动手吧。”
她一直都觉得寒烟对他们有善意，转脸对寒烟说，“寒烟姐姐，谢谢你......”
寒烟看到狐小末脸上的表情，“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姑娘，不该是这样的。你不能就这么死去......”
她手中的玉笛发出耀眼的光芒，狐小末偏头看了看玉笛，“寒烟姐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寒烟双手一使劲，“嘎巴”一声，那玉笛裂开了，狐小末愣了，“寒烟姐姐......”
月笼夫人等人虽然离得远，可从寒烟的举动上能瞧出她并没有在吹笛召唤仙人，“寒烟啊，怎么回事呢？赶紧将仙人召唤来啊，不然咱们月笼山庄的诅咒解不了的。”
寒烟将玉笛放在嘴边，依然是同一支曲子，再也没有方才的高昂激越、杀气腾腾了，反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温柔。
一直低声嘶吼的李启源顿觉头痛得到缓解，“妖孽......”
寒烟停顿了一下口中玉笛，“白将军，听寒烟一言......”
又将玉笛放在嘴边，这一次的旋律不同了，多了一种如泣如诉的哀怨，李启源手中的长枪举起又放下，“你是谁？”
从第一眼见到寒烟，狐小末就觉得她很熟悉，听到李启源这一问，狐小末又回头看了看寒烟，“寒烟姐姐......”
寒烟微微一笑，“既然这是命中注定的劫难，那便用宿世的纠缠来还了吧。”
不过吹得片刻，“咔”地一声，玉笛一断为二，青色的光芒“咻”地一下消失了，断成两截的玉笛反向刺向寒烟。
狐小末看得真切，“寒烟姐姐，快躲开啊。”
寒烟像没听到一样，“原来......我是在等你......”
“噗噗”两声，两截玉笛没入寒烟胸膛。
月笼夫人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寒烟......你这是在做什么？仙子呢？”
寒烟跪倒在地上，“我一直在等你......就为了告诉你......不可以死......你得回去......你得回去查明......”
“噗”地一声，寒烟倒在地上，慢慢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连带着那支玉笛也消失不见了。
这一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启源愣住了，顾不得复读机一样念叨那些话，“她......”
飘在空中的狐小末像别人狠狠刺了一剑，胸口剧痛，身后慢慢长出一条狐狸尾。
狐小末身后的尾巴从来都是她昏迷或者死亡后才会出现，从没有过清醒的时候长出来的，狐小末心中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寒烟不是消失了，寒烟是到了自己这里。
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是妖孽吗？
想起寒烟消失前说的那句话，“我一直在等你......就为了告诉你......不可以死......你得回去......你得回去查明......”
狐小末右手一抬，“白将军，既然是宿世恩怨，那咱们就用宿世来解这恩怨吧。”
“嗡”地一声鸣叫，空中飞来一柄剑，是“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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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喊，“小环你是不是傻，举个灯笼啊，小心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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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居然没死，可见真是咱们月笼山庄诚心感动了天地啊。”
......
狐小末没见过这样的李启源，就算知道他迷了心性，到底还是有些难过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妖孽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追杀自己，难道只是幻境的原因吗？
或者，这其中有我不知道的原因？我到底是如何辜负了他的，难道真是我化身妖孽害了白华锐将军一家百余口人性命？
耳边又回响起白华锐撕心裂肺的哀嚎，再看看眼前一身杀气的李启源，狐小末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
回头看看已经跑到万人坑周围的月笼夫人一行人，她们脸上是惊讶又欢喜的表情。
不过，为了谨防万人坑中的二人可能逃走，身后有一排仆从单腿蹲在地上，手中端着弩枪对准狐小末。
弩枪仆从的后面，站着一排弯弓待发的仆从，也是齐齐对准了狐小末。
月笼夫人头上“叮叮当当”的珠帘已经跑没了，正扶着腰喘气呢。
旁边有一群丫头围着月笼夫人递水的递水，送汗巾的送汗巾，“夫人，先歇一会儿。”
寒烟深深地看了一眼狐小末便转向月笼夫人，“夫人，原说等一会儿用轿子将您送过来的，这一路这样远，跑过来可是辛苦了。”
养尊处优的月笼夫人估计没这么剧烈运动过，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把汗，又喝了半杯茶，运功过度的脸被火把映得红彤彤的，“寒烟......你来得正好......快，咱们先将仙子召唤过来，这一次绝不会错了。我就说看着这两人十分眼熟，想来当年仙子给咱们月笼山庄留下这任务的时候，就给了我提示的。怪不得从前寻的人总不对呢，还得看仙子的啊。”
寒烟又回头看了看坑里的狐小末和李启源，“夫人，这两人看起来十分古怪，不如您先避一避，当心伤着。”
月笼夫人的眼睛都掉到了狐小末和李启源身上，渐渐消去的运动红晕变成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寒烟，你不会明白的，我在月笼山庄二十年了，我就盼望着这一刻的带来。皇天不负苦心人啊，这二十年来，我杀了多少人，终于等来了这两人。寒烟，我得亲眼瞧着，我等这一刻等了二十年啊。”
“将军、小姑娘，你们且等一等，等我将仙子召唤过来了你们再厮杀哈。”
寒烟又回头看了一眼狐小末，“夫人，仙子不是说两人杀得只剩一人便行了吗？为何还要将仙子召唤过来才动手呢？”
月笼夫人对小环招了招手，“小环你将玉笛取来，还是得我亲自召唤仙子。寒烟，你不明白啊，若是你为一件事忍耐了二十年，等到的时候，你也会跟我一样的。”
火光照耀中，小环从身后的丫头手里接过一个细长的玉盒子，跪在地上将玉盒子双手举过头顶递到月笼夫人面前。
月笼夫人激动得浑身颤抖，“好好好，二十年了，只有今日最能体会到成功的滋味啊。”
玉盒子一揭开，里面透出一阵冲天的青色光芒，这青色光芒直冲云霄，就是一直杀气腾腾怒视狐小末的李启源都转头过来了。
随着李启源的视线转移，狐小末也回头看了一眼这冲天的青色光芒。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这冲天的青色光芒让她有一种既熟悉又厌恶的感觉。
李启源看着冲天的青色光芒，脸上的表情从杀气腾腾变得有些狰狞了，“妖孽......妖孽，当年你害我......你毁我白氏一门数百年荣耀，今日便以你的性命要还吧。不，你的一条命换不了，我们白家百余口性命，生生世世，你得死足了一百次，才能让我消解心头恨意。”
狐小末眼前一亮，如果真的是要百条性命才能消解他心头的恨意，从踏进幻境开始，尤其是黑白棋牌和吊桥那两关，狐小末救了他们也差不多百次了啊。
“夫君，你可知道我们是如何走到这里的？”
“闭嘴，妖孽，你再叫一声夫君，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狐小末微微一叹，他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然桃花祭的时候李启源就刺杀过她一次，可那会儿狐小末和李启源都没有意识，狐小末也没认真地当做李启源杀过她。
现在，狐小末是清醒的，而且记得两人间所有的事，就算知道李启源迷了心性，还是有些心痛啊。
“白将军，你可曾注意到幻境有诸多古怪之处？”
“妖孽，我劝你还是安安静静就死，你说多一句，我便更想将你碎尸万段了。”
说完，抖了抖手中的星光长枪。
李启源这边一抖星光长枪，玉盒子的青色光芒更甚了，吓得月笼夫人一哆嗦，“寒烟......寒烟，我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
寒烟又看了看场中的情形，“夫人，不如让寒烟来吧。”
月笼夫人哆嗦着看了看李启源和狐小末，又看了看目光坚定的寒烟，“寒烟，你到咱们月笼山庄十来年了，夫人待你一向不薄......”
寒烟点头，“夫人对寒烟有如再生父母，这事总是要有个妥当的方式解决的。”
月笼夫人点点头，“今日若能完成仙子交代的任务，将咱们月笼山庄的诅咒解除了，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寒烟，你也有好日子过了。”
一点头，小环转了个方向，将青光毕现的玉盒子递到寒烟面前。
寒烟直视玉盒子，光亮太甚，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她毫不犹豫地伸手进去摸了一下。
入手冰冷玉滑，似是一根玉笛？
一把将这冰冷物事取出来，果然是一根青色光芒的玉笛。
月笼夫人后退几步，“寒烟，一切就交给你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玉笛有今日的光芒。”
青色玉笛在手，寒烟脸上也映成了青色，“夫人，且站远一些，今日这事太过蹊跷了，怕是有危险啊。”
月笼山庄能有那么古怪的陷阱，这么多年杀了上万人，哪一件事不古怪。
本来月笼夫人一点都不害怕的，可今夜看起来真的古怪透顶，无论如何得先保证自己安全了。
“寒烟，那你注意点安全啊。”
带着一群人往后退了三丈远，“你们且保护柱寒烟，若是里面那两人，不管是红色的那个还是银色的那个，谁出来了都先扣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手握弩枪、弓箭的仆从也被眼前的情形吓着了，士气不高地喊了一声，“是！”
月笼夫人有些不快，可眼前的事情太过诡异，也不用跟他们计较了。
一切只需等到仙子下凡，这两人再如何古怪，那也得统统完蛋。
寒烟看着万人坑里的李启源和狐小末，轻轻地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她为何叹气。
手中的青色玉笛一横，寒烟又喊了一声，“夫人且退后两步，若是寒烟不幸身亡......”
寒烟一身肃穆又说出这样不祥的话，月笼夫人带着一群人又退后了两步，“寒烟，你放心好了，仙子曾经应承过我，若是我们月笼山庄能寻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就可以向仙子寻找帮助了。寒烟，别害怕，这两人死定了的。”
小环在边上嘀咕，“夫人，不是说两个人得留下一个人吗？”
月笼夫人想起这事，“寒烟，可不能两个人都死掉了啊，不管他们是谁，总得留一个。”
寒烟点点头，“寒烟知道的。”
这青色玉笛似有灵性一般，寒烟将它放在唇边，高亢激越而杀气腾腾的旋律响起。
月笼夫人曾经无数次使用过这根玉笛，从不曾听到过这样激越的旋律，压得心口沉甸甸地，心中自是欢喜无限的。
可一考虑到自己的安全问题，又往后退了退，“寒烟，小心些啊，这次一定能成功的。”
耳边听到熟悉的旋律，李启源的头似炸裂一样轰鸣起来，“妖孽！你毁我白氏一门数百年荣耀，今日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妖孽......”
狐小末微微一笑，“白将军，若是杀了我能让你将心中怒火平息，那你便动手吧。”
原本她身上血迹斑斑脏兮兮的，看起来一副惫懒又无赖的样子，可现在狐小末身上血迹斑斑的羽衣在淡淡的银色光芒中渐渐变回了原本的雪白。
阵阵萧瑟的寒风吹过，狐小末身上的羽衣飘荡起来，加上浑身圣洁的银光，看起来真似仙人一般。
看到眼前的情形，寒烟将玉笛放下了，“小姑娘，若是......”
回头看了看众人簇拥着的月笼夫人，“夫人，”
还没说出下面的话，狐小末已经飘荡在空中了，月笼夫人一看这样，吓得尖叫起来，“这是只狐狸精啊，可别让她跑了。寒烟，召唤仙人啊、你可别停下来啊。”
这儿能叫万人坑，因为这里真的死了得有上万人，其实月笼夫人确实是个狠得下心的人，从前她杀人可没这般胆怯过。
不过呢，今日的情势看起来可不是杀人了，这根本就是只狐狸精啊。
月笼夫人既然认定了交代任务的是仙子，那眼前被杀的这位肯定就是狐狸精了，而且还是只奇怪的狐狸精，从来没见过这种长了......四条尾巴的狐狸精，不是妖孽是什么？
好在寒烟胆子够大啊，既然胆子够大，那就继续吹啊，将仙子召唤来了，怕什么妖孽呢？
寒烟低声说了一句，“姑娘，你这样以肉身抵挡将军的攻击，只怕......他手中长枪非同寻常......”
狐小末飞到与李启源等高，“白将军......若以我身之死能平息你心中怒火，你动手吧。”
她一直都觉得寒烟对他们有善意，转脸对寒烟说，“寒烟姐姐，谢谢你......”
寒烟看到狐小末脸上的表情，“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姑娘，不该是这样的。你不能就这么死去......”
她手中的玉笛发出耀眼的光芒，狐小末偏头看了看玉笛，“寒烟姐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寒烟双手一使劲，“嘎巴”一声，那玉笛裂开了，狐小末愣了，“寒烟姐姐......”
月笼夫人等人虽然离得远，可从寒烟的举动上能瞧出她并没有在吹笛召唤仙人，“寒烟啊，怎么回事呢？赶紧将仙人召唤来啊，不然咱们月笼山庄的诅咒解不了的。”
寒烟将玉笛放在嘴边，依然是同一支曲子，再也没有方才的高昂激越、杀气腾腾了，反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温柔。
一直低声嘶吼的李启源顿觉头痛得到缓解，“妖孽......”
寒烟停顿了一下口中玉笛，“白将军，听寒烟一言......”
又将玉笛放在嘴边，这一次的旋律不同了，多了一种如泣如诉的哀怨，李启源手中的长枪举起又放下，“你是谁？”
从第一眼见到寒烟，狐小末就觉得她很熟悉，听到李启源这一问，狐小末又回头看了看寒烟，“寒烟姐姐......”
寒烟微微一笑，“既然这是命中注定的劫难，那便用宿世的纠缠来还了吧。”
不过吹得片刻，“咔”地一声，玉笛一断为二，青色的光芒“咻”地一下消失了，断成两截的玉笛反向刺向寒烟。
狐小末看得真切，“寒烟姐姐，快躲开啊。”
寒烟像没听到一样，“原来......我是在等你......”
“噗噗”两声，两截玉笛没入寒烟胸膛。
月笼夫人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寒烟......你这是在做什么？仙子呢？”
寒烟跪倒在地上，“我一直在等你......就为了告诉你......不可以死......你得回去......你得回去查明......”
“噗”地一声，寒烟倒在地上，慢慢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连带着那支玉笛也消失不见了。
这一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启源愣住了，顾不得复读机一样念叨那些话，“她......”
飘在空中的狐小末像别人狠狠刺了一剑，胸口剧痛，身后慢慢长出一条狐狸尾。
狐小末身后的尾巴从来都是她昏迷或者死亡后才会出现，从没有过清醒的时候长出来的，狐小末心中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寒烟不是消失了，寒烟是到了自己这里。
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是妖孽吗？
想起寒烟消失前说的那句话，“我一直在等你......就为了告诉你......不可以死......你得回去......你得回去查明......”
狐小末右手一抬，“白将军，既然是宿世恩怨，那咱们就用宿世来解这恩怨吧。”
“嗡”地一声鸣叫，空中飞来一柄剑，是“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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