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代号-香水 2
楚蔚然赶到的时候，那条船已经被拉到了岸边，几个民警正在河里打捞衣服，旁边有很多围观的人。
翁倩的尸体就那么暴露在众人面前，还有人在用手机拍照。
楚蔚然走了过去，有个民警上去拦他，他直接把他的证件扔给了那个人，然后脱下外套，盖在了翁倩的尸体上。
“楚蔚然……楚队？”那个民警看到警官证吓了一跳。
“麻烦你，让围观的群众配合一下，请他们把现场照片删了。”楚蔚然声音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那个民警感觉到了楚蔚然身上凛冽的气息，忙叫着人去做群众的工作了。
楚蔚然就那么看着翁倩，看着她妖娆姣好的脸，现在却是一副狰狞扭曲的模样，酒红色的长发凌乱不堪，嘴角还有着丝丝血迹。
他不能想象，在他们通完电话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她都经历了什么。
刚才那个民警回来，双手把警官证还给了楚蔚然，小心地试探道：“我打的那个电话，是楚队接的吗，你们是朋友？”
楚蔚然没有回答，只是问道：“是谁报的警？”
“哦，就是这里租船的人，他说看到船在河中间不动了，怎么叫也没人回应，以为这两人在……干那种事，就报警了，我们来了之后，才发现女的死了，男的不见了。我们本来以为她最后一个号码是打给那个男人的，所以才打了过去，没想到……是楚队。”
“报案的人呢？”后面的那些话，楚蔚然根本就没在意。
民警连忙说：“没让他走，还在呢，我找了个美院的学生，正帮忙画画像呢。”
“谢谢。”对一个派出所的民警来说，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民警很高兴地笑了笑：“楚队，我叫梁一番，我是您的忠实粉丝，前年您去我们学校上课的时候，我还专门去听过您的课呢，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进刑警队，像您一样破大案要案。”
梁一番在楚蔚然身后啰里八嗦说了一堆，楚蔚然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蹲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看着翁倩，但是目光却又好像没有落在实处。
“楚队。”苏颜和队里其他人也都到了，不过他们是接到派出所的报警电话来的。
苏颜正奇怪楚蔚然怎么会比他们早一步知道发生了命案，看到死者的脸时，她不觉一惊，这不是之前在医院，和楚蔚然有亲密关系的那个女人吗？
难怪楚蔚然的脸色看起来这么差了。
楚蔚然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白修：“交给你了，尽量，给她保留最后的尊严。”
白修点点头，然后就开始检查尸体。
梁一番拿着一幅画像跑过来递给楚蔚然说：“根据那个船老板的描述画的，他说有九成像。”
何智昭他们都凑过去看了看，说道：“画得是不错，可是这张脸也太普通了吧，扔在人堆里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苏颜也看了看，果然是一张大众脸，这要拿着画像找人也太难了。
小晟在拍现场照片，等白修检查完尸体，抬走之后，他又在小船上拍了几张，然后叫着楚蔚然说：“楚队，你快来看，这里好像有字！”
所有人都过去看，见刚才死者躺着的地方，有几道不太清晰的划痕。
不过，与其说是字，倒更像个英文字母。
苏颜首先说道：“这应该是字母N吧。”
其他人表示赞同，苏颜又说：“这个划痕还很新，应该就是死者弄出来的。”
“这是……死亡讯息？”小晟问了一句。
赵四谷从后面拍了一下小晟的头：“柯南看多了你，还死亡讯息。”
小晟抓抓头发：“那是什么？”
也没人回答，何智昭问：“N，难道是因为凶手名字的第一个字母？”
苏颜摇头：“那她应该留下的是笔划吧，我想，有可能是英文名字的首字母。”
一直没说话的楚蔚然说道：“那不是N，是Z。”
其他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楚蔚然，等着他的下文。
“这是佐罗经常留下的记号。”楚蔚然心里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佐罗？”小晟大惊，“这跟佐罗有什么关系？”
楚蔚然没回答，但是他知道，那是翁倩说的，她要去见的男人。
现场再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他们一起回队里，路上苏颜看楚蔚然似乎有些晃神，轻声说道：“你不要紧吧，毕竟是你最亲近的人，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回避。”
楚蔚然扭头看她：“什么最亲近的人？”
“对不起，我上次不小心看到了，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苏颜怕刺激到他，说得很小心。
尽管她声音很小，但车上其他人还是听到了，立刻都有些惊讶。
死者居然是他们队长的女朋友？
楚蔚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不是，我们只是好朋友。”
他这算是解释吗，苏颜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白修的解剖结果很快出来，他把报告给楚蔚然说：“和张晓梦一样，翁倩的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伤，还有塞在下体中的乒乓球，作案手段几乎一模一样，可以肯定是同一个凶手。”
楚蔚然的手指颤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是看不出有多大变化：“我在她身上也闻到了香水的味道，陈江，看看能不能提取一下香水的成分，跟张晓梦用的香水做一下对比。”
“好的，我马上做。”陈江说，“还有就是，我对现场那个字母做了分析，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按照起落点，那的确是Z。”
那是翁倩在临死之前，留给他的线索。
“小何，你来介绍一下两个死者的情况。”楚蔚然让开了中间的位置，让何智昭上去。
何智昭走到中间，一边看笔记，一边介绍说：“第一个死者张晓梦，是一家外资企业国际物流公司的职员，具体工作是客服，单身，没有不良嗜好。据她合租的室友说，张晓梦晨跑有两年了，但是最近开始，她去晨跑之前都会化妆，也会喷香水，感觉像是要去跟什么人约会，可是问她，她又说没有交男朋友。”
“第二个死者翁倩，是一名眼科医生，上个月刚从美国回来，之后就到了眼科医院上班。她的同事说，翁倩虽然表面上看很开放，但其实内心很保守，她跟同事说过，她有暗恋的对象，并且等了那个人十年，可最近她宣布单方面失恋了，还频繁地在各个相亲网站注册账号，见过的男人不计其数，但是却没有一个看对眼的。出事之前，她曾经跟同事说，她要脱单了，说她遇到了一个像佐罗一样的男人，她想要嫁给他。”
苏颜看着楚蔚然，他坐在那儿，双手环胸，一言不发，可苏颜却知道，他是在竭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翁倩所说的暗恋十年的人，应该就是楚蔚然吧。
楚蔚然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从两个死者的基本情况来看，她们好像并没有相同的地方，但却都变成了凶手的目标，所以是某种细节，我们还没发现吧。”何智昭说。
门口有人敲门，陈江走进来把一份报告给楚蔚然：“化验结果证实，她们用的的确是同一款香水，是市面上很知名一个品牌的限量版，叫荼靡。”
荼靡，苏颜怎么听着有种伤感又绝望的感觉。
“既然是限量版，那应该都有销售记录，”楚蔚然说，“小晟，小何，你们到市里的专柜去问一下，最好是能拿到他们的销售记录。”
“明白。”
“可是，”苏颜说，“香水不一定是凶手买的，也可能是死者自己买的，就算查到销售记录，也不能证明什么。”
白修在一边语气肃然道：“不，也许还能挽救其他女孩。从张晓梦到翁倩，两人死亡时间间隔在两天之间，凶手这么高频率的作案，而且杀人手法明显有了很大提高，他也许从中找到了快感，是绝不会轻易收手的。找出其他购买香水的女孩，说不定能让她们免于一场灾难。”
灾难，是的，这样的经历的确是种灾难。
苏颜的心情也不觉沉重，然后又情不自禁去看楚蔚然，即便他跟翁倩只是单纯的朋友，但是十年还能保持这种关系，他们的感情也是相当浓厚了。
楚蔚然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可是从现场回来到现在，他都没有表现出来。
苏颜觉得，这其实恰恰是最折磨人的，长久地压抑自己的情绪，对身体怎么能好呢。
“那个，楚队，我们要不要去那些相亲网站看看，说不定凶手就是用这种方法认识两个死者的，还有佐罗这个称号，说不定是他的ID。”苏颜提议道，实际上是想把楚蔚然拉出去，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好意思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出去了也许能好点。
“你想去就去，不用拉上我，我没那么闲。”楚蔚然也没看苏颜，只是冷声说道。
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苏颜刚想说什么，赵四谷忽然跑进来说：“楚队，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堆记者，说要采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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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倩的尸体就那么暴露在众人面前，还有人在用手机拍照。
楚蔚然走了过去，有个民警上去拦他，他直接把他的证件扔给了那个人，然后脱下外套，盖在了翁倩的尸体上。
“楚蔚然……楚队？”那个民警看到警官证吓了一跳。
“麻烦你，让围观的群众配合一下，请他们把现场照片删了。”楚蔚然声音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那个民警感觉到了楚蔚然身上凛冽的气息，忙叫着人去做群众的工作了。
楚蔚然就那么看着翁倩，看着她妖娆姣好的脸，现在却是一副狰狞扭曲的模样，酒红色的长发凌乱不堪，嘴角还有着丝丝血迹。
他不能想象，在他们通完电话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她都经历了什么。
刚才那个民警回来，双手把警官证还给了楚蔚然，小心地试探道：“我打的那个电话，是楚队接的吗，你们是朋友？”
楚蔚然没有回答，只是问道：“是谁报的警？”
“哦，就是这里租船的人，他说看到船在河中间不动了，怎么叫也没人回应，以为这两人在……干那种事，就报警了，我们来了之后，才发现女的死了，男的不见了。我们本来以为她最后一个号码是打给那个男人的，所以才打了过去，没想到……是楚队。”
“报案的人呢？”后面的那些话，楚蔚然根本就没在意。
民警连忙说：“没让他走，还在呢，我找了个美院的学生，正帮忙画画像呢。”
“谢谢。”对一个派出所的民警来说，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民警很高兴地笑了笑：“楚队，我叫梁一番，我是您的忠实粉丝，前年您去我们学校上课的时候，我还专门去听过您的课呢，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进刑警队，像您一样破大案要案。”
梁一番在楚蔚然身后啰里八嗦说了一堆，楚蔚然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蹲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看着翁倩，但是目光却又好像没有落在实处。
“楚队。”苏颜和队里其他人也都到了，不过他们是接到派出所的报警电话来的。
苏颜正奇怪楚蔚然怎么会比他们早一步知道发生了命案，看到死者的脸时，她不觉一惊，这不是之前在医院，和楚蔚然有亲密关系的那个女人吗？
难怪楚蔚然的脸色看起来这么差了。
楚蔚然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白修：“交给你了，尽量，给她保留最后的尊严。”
白修点点头，然后就开始检查尸体。
梁一番拿着一幅画像跑过来递给楚蔚然说：“根据那个船老板的描述画的，他说有九成像。”
何智昭他们都凑过去看了看，说道：“画得是不错，可是这张脸也太普通了吧，扔在人堆里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苏颜也看了看，果然是一张大众脸，这要拿着画像找人也太难了。
小晟在拍现场照片，等白修检查完尸体，抬走之后，他又在小船上拍了几张，然后叫着楚蔚然说：“楚队，你快来看，这里好像有字！”
所有人都过去看，见刚才死者躺着的地方，有几道不太清晰的划痕。
不过，与其说是字，倒更像个英文字母。
苏颜首先说道：“这应该是字母N吧。”
其他人表示赞同，苏颜又说：“这个划痕还很新，应该就是死者弄出来的。”
“这是……死亡讯息？”小晟问了一句。
赵四谷从后面拍了一下小晟的头：“柯南看多了你，还死亡讯息。”
小晟抓抓头发：“那是什么？”
也没人回答，何智昭问：“N，难道是因为凶手名字的第一个字母？”
苏颜摇头：“那她应该留下的是笔划吧，我想，有可能是英文名字的首字母。”
一直没说话的楚蔚然说道：“那不是N，是Z。”
其他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楚蔚然，等着他的下文。
“这是佐罗经常留下的记号。”楚蔚然心里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佐罗？”小晟大惊，“这跟佐罗有什么关系？”
楚蔚然没回答，但是他知道，那是翁倩说的，她要去见的男人。
现场再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他们一起回队里，路上苏颜看楚蔚然似乎有些晃神，轻声说道：“你不要紧吧，毕竟是你最亲近的人，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回避。”
楚蔚然扭头看她：“什么最亲近的人？”
“对不起，我上次不小心看到了，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苏颜怕刺激到他，说得很小心。
尽管她声音很小，但车上其他人还是听到了，立刻都有些惊讶。
死者居然是他们队长的女朋友？
楚蔚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不是，我们只是好朋友。”
他这算是解释吗，苏颜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白修的解剖结果很快出来，他把报告给楚蔚然说：“和张晓梦一样，翁倩的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伤，还有塞在下体中的乒乓球，作案手段几乎一模一样，可以肯定是同一个凶手。”
楚蔚然的手指颤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是看不出有多大变化：“我在她身上也闻到了香水的味道，陈江，看看能不能提取一下香水的成分，跟张晓梦用的香水做一下对比。”
“好的，我马上做。”陈江说，“还有就是，我对现场那个字母做了分析，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按照起落点，那的确是Z。”
那是翁倩在临死之前，留给他的线索。
“小何，你来介绍一下两个死者的情况。”楚蔚然让开了中间的位置，让何智昭上去。
何智昭走到中间，一边看笔记，一边介绍说：“第一个死者张晓梦，是一家外资企业国际物流公司的职员，具体工作是客服，单身，没有不良嗜好。据她合租的室友说，张晓梦晨跑有两年了，但是最近开始，她去晨跑之前都会化妆，也会喷香水，感觉像是要去跟什么人约会，可是问她，她又说没有交男朋友。”
“第二个死者翁倩，是一名眼科医生，上个月刚从美国回来，之后就到了眼科医院上班。她的同事说，翁倩虽然表面上看很开放，但其实内心很保守，她跟同事说过，她有暗恋的对象，并且等了那个人十年，可最近她宣布单方面失恋了，还频繁地在各个相亲网站注册账号，见过的男人不计其数，但是却没有一个看对眼的。出事之前，她曾经跟同事说，她要脱单了，说她遇到了一个像佐罗一样的男人，她想要嫁给他。”
苏颜看着楚蔚然，他坐在那儿，双手环胸，一言不发，可苏颜却知道，他是在竭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翁倩所说的暗恋十年的人，应该就是楚蔚然吧。
楚蔚然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从两个死者的基本情况来看，她们好像并没有相同的地方，但却都变成了凶手的目标，所以是某种细节，我们还没发现吧。”何智昭说。
门口有人敲门，陈江走进来把一份报告给楚蔚然：“化验结果证实，她们用的的确是同一款香水，是市面上很知名一个品牌的限量版，叫荼靡。”
荼靡，苏颜怎么听着有种伤感又绝望的感觉。
“既然是限量版，那应该都有销售记录，”楚蔚然说，“小晟，小何，你们到市里的专柜去问一下，最好是能拿到他们的销售记录。”
“明白。”
“可是，”苏颜说，“香水不一定是凶手买的，也可能是死者自己买的，就算查到销售记录，也不能证明什么。”
白修在一边语气肃然道：“不，也许还能挽救其他女孩。从张晓梦到翁倩，两人死亡时间间隔在两天之间，凶手这么高频率的作案，而且杀人手法明显有了很大提高，他也许从中找到了快感，是绝不会轻易收手的。找出其他购买香水的女孩，说不定能让她们免于一场灾难。”
灾难，是的，这样的经历的确是种灾难。
苏颜的心情也不觉沉重，然后又情不自禁去看楚蔚然，即便他跟翁倩只是单纯的朋友，但是十年还能保持这种关系，他们的感情也是相当浓厚了。
楚蔚然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可是从现场回来到现在，他都没有表现出来。
苏颜觉得，这其实恰恰是最折磨人的，长久地压抑自己的情绪，对身体怎么能好呢。
“那个，楚队，我们要不要去那些相亲网站看看，说不定凶手就是用这种方法认识两个死者的，还有佐罗这个称号，说不定是他的ID。”苏颜提议道，实际上是想把楚蔚然拉出去，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好意思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出去了也许能好点。
“你想去就去，不用拉上我，我没那么闲。”楚蔚然也没看苏颜，只是冷声说道。
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苏颜刚想说什么，赵四谷忽然跑进来说：“楚队，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堆记者，说要采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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