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听过上校的汇报，Carl中将深吸了一口气，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自己最忠诚，最值得信赖，也最精干的部下，此刻却选择了背叛，这让他始料未及。Matt曾是他最得力的手下，是被他一路提拔上来的爱将。跟随着自己征战多年，他或许算不上是自己手下立功最多的指战员，但肯定算得上是一位功勋卓著，战功赫赫的优秀军官。更重要的是，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借助人脉，权势或金钱来换取晋升机会，他的军衔和身份，都是仰仗自己卓越的战功和优秀的表现，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来的！从一开始的提干专训，到后来几场小规模战斗的优异表现，再到后来因为表现突出，被自己拉拢，成为自己麾下的一员.......回忆起那些片段，Carl中将无奈又心痛地摇了摇头.......
“......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往事了......”他喃喃自语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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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问题在于，经历了五年的战争，长年累月和外星人的战斗，成就了他现在带兵打仗的丰富经验，Matt指挥作战的技巧和思路都已经相当成熟，即使是对于Albert上校这样一个指挥精锐师团的指战员来说，Matt也是一个值得他正视的强敌，即使Matt手下没有什么兵力，上校在装备和人数都占据绝对优势，Matt这个身经百战的指挥官依旧不容小觑。
尤其是在刚才，Albert过于轻率地派兵出击，被Matt劈头盖脸地打了回来，虽说这次确实是他疏忽，没有认真部署，不过能轻松地击退两倍于自己数量的敌人，也可见少校在指挥方面的高超技巧！
“不要轻敌，Matt是一个真正值得你认真对待的对手！”对着Albert上校，Carl中将诚心诚意地告诫着。只是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到底会不会听进去，仍旧是个问题，一想到这家伙传闻中的桀骜不驯的作风，他就感到忧心忡忡、忐忑不安，“希望他一贯的狂妄自大不会再惹出什么麻烦吧.......”
正巧，他刚结束通讯，断开和S战区前线指挥部的连接，Wader就推门而入。他从包里取出防窃听设施，看到Carl中将愁眉苦脸，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些义体被抓住了吗？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困扰你的？”
“这是我的失误，我自己会处理！”Carl中将瞥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窗边。
“让我带机械部队去吧！”Wader办了把椅子坐下，“‘零’需要通过实战来检测它真正的能力，届时我会亲自前往S战区跟进进度。”
Carl中将背着手转过了身，“给你两个中队，去那里和驻扎在那儿的Albert上校交接一下，由他来帮你安排战斗义体的实战演练！”
“行，能有你们帮我安排，那就再好不过了.....”出乎意料的，将军居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同意让他的义体参与实战演练！一想到自己研发的义体马上就能取代Rodot的那些机器人，得到军方的青睐，Wader就喜不自胜。或许是高兴得过了头，他的话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无意中他问到了之前和自己打过照面的Matt少校，“对了，那个叫Matt的少校如何了？我咋没听你提到他了？是不是他已经离开S战区了？”
这一灵魂拷问直接刺中了将军内心的痛处，他有些愤恨地咬着牙，刚想发作，一想到这家伙啥也不知道，想想还是算了。考虑到这家伙马上要去S战区，有些情况必须要了解；思索片刻，中将还是决定把实际的情况告诉了他：“Matt少校，叛逃议会了......”
“啊？什么？Matt？他？”Wader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想到过还会有这种事情，“那....你打算咋办？围剿他们吗？”
中将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情，没办法，他是我手下的人，必须由我来处理！”强硬的语气中，仿佛又带着一丝的无可奈何。片刻的犹豫后，他下定了决心，“Wader，你今晚就可以准备出发了，尽快到S战区，可以尽早开始清剿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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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夜色的掩护，少校带着他手下的部队连夜向那个高地开始行动。尽快到达目标地点，可以尽快开始布防，这是在战场上争取主动的重要手段。翻过手腕看了看表，他停下了车。走到队列里，他指派了三个小队在周围负责警戒，环顾四周，确认情况安全，他示意所有人原地休息。
看着士兵们各自把枪斜靠在一起，扎堆开始休息，他从车上拿出步枪，带着Alex中尉开始例行检查。透过吉普车的车窗，看到阿尔法他们俩依偎在一起睡觉，他想到了什么，轻轻地打开车门，他拍了拍阿尔法的肩膀。
“有事吗？”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
“当然。”少校一本正经地说道，“叫上他，咱们几个商量下后续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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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漫步在队列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今天下午的那场阻击战，到后续的行动方案，他们互相交流着各自的看法。下午的战斗中，他们俩身处第二梯队，和他手下的战士们一起反制敌人后续的主力部队，对于战场的局势变化，他们也只了解眼前这一梯队的情况。不过就他们个人感觉，这场战斗打得相当顺畅，面对敌人的大规模部队，少校用自己手头这些兵力打得进退自如，最后不仅能把陷入包围圈的敌人全歼，还能顺利无阻地撤出战斗，这样的指挥效能和战场表现着实让人惊艳。
“不过后续的战斗可能就没那么顺利了，敌人很多，也很难对付，为了避免在战斗中被敌人一锅端，我打算之后分散开行动。”聊着聊着，他们已经逛到临时营区的外围了，少校带着他们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坐下，阿尔法也和伽马一起席地而坐。“你俩都是渗透作战的老手了，我想你们对这儿的地形应该是驾轻就熟的，行动起来应该比我们顺利。我到时候给你分些人，让他们协助你俩行动，可以不？”
“啊？”阿尔法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自己莫名其妙地被通缉，差点被截杀在自己本以为高枕无忧的后勤总站；好不容易遇到了少校这么一个愿意在危难时刻伸出援手的同伴，本想有个依托，以后大家一起行动，就不至于孤苦伶仃一个人，但仅仅只是过了半天，少校就提出了这个分散行动的要求，这让她有些不太乐意。虽说少校的建议是出于保全自身的考虑，但她心底里还是不想分开。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身旁的伽马发话了：“听他的吧，不要再麻烦少校了，他已经为我们做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牺牲。”他捏了捏阿尔法的肩膀，“更何况，分散行动确实更适合机动作战，互相之间还能有个照应。”
“伽马........”阿尔法一时语塞，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想再挽留一下，“我还是想.....和大家一起行动......”她靠在伽马的肩膀上，有些撒娇似的说道。
“好了，咱不吵了，听少校的吧，就当是听我的好了！”伽马转过头看着一旁的Matt少校，“我觉得可以，就按你说的做吧。”
“可以。我先回去一趟，等下我带点人再过来找你们。”抄起地上的步枪，少校和中尉快步离开，折返回到了临时营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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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讨厌！为什么你这么想脱离少校的队伍？咱们一起行动不好吗？”眼瞅着少校一行人走远，她揪着伽马的耳朵抱怨道。
“好啦，不闹了不闹了！”他抓住阿尔法的手，待她松开手，伽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少校的背叛行为已经为他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现在他肯定是军方围剿的主要目标，我们和他在一起会很危险。”说这话的时候，他默默地看着远处后勤总站隐约闪出星星点点的灯光，一言不发。
“唔.....好吧.......”想到刚才伽马已经答应了少校，阿尔法也没啥好说的了，她靠着伽马的肩膀；久坐带来了浓浓的睡意，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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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回到营地外围，看着带队警戒的Miladolv中士抱着枪坐在地上，他殷切地靠了过去，递了支烟给他：“老哥，今天辛苦你了！”
“没事，咱俩不必见外。”中士点起了卷烟，叼在嘴上。长吐了口烟圈，他夹着烟问道：“说吧，找我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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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了值班任务，中士跟着少校和阿尔法他们碰了面。
“是叫.....梅拉德中士吗？”阿尔法伸出手，一下子却怎么也想不起他具体叫啥，只是依稀记得之前和他在战场上相遇时，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大概是这么叫的。不过当时情况紧急，不太听得清。看着中士的表情抽动了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挠了挠头，“emmmm好吧，我不记得了......”
“哼，那我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吧.......”他撇了撇嘴，语气中仿佛有些不悦。回想起来，面前这家伙被他救过两次，每次碰面他都不忘做自我介绍，到头来这家伙还是没记住自己叫啥，想想实在是有些好笑。“别再忘记了，我叫Miladolv。”
“嗯嗯，我记住了！Miladolv中士！”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再一次伸出了手；中士心满意足地笑笑，和她握了手。
“好啦，这下大家互相之间就都认识了！接下来，要不咱们聊正事儿？”少校站在中间，勾着他俩的肩膀嚷道。他们几个围坐在地上，开始商讨对策；地图展开在中间，少校发话了：“我计划让中士带着四个小队作为我们的第一支分队；阿尔法，你们俩跟着中士一起行动，可以吗？”
“咱俩没啥问题，听你们的安排吧。”伽马指着地图说道，“我们当初打渗透作战是在战场深处的那一块，现在这片区域我们其实不熟。”看着身旁依旧昏昏沉沉的阿尔法，他站起身，“你们先讨论吧，我带她去休息会儿，她还没睡醒........”说完，他就带着阿尔法退到了一旁，留下少校和中士他们几个继续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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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可能要带队单独行动，要我给你些建议吗？”少校拿起地图靠了过来。身旁的中尉把便携终端也拿了出来，切出了地图递给中士。
“首先看看整个S战区的地图吧，整片区域三面环海，总体来说地势平坦，没有什么山地，对我们而言，行动起来颇有难度。”少校将终端上的地图放缩了下，展示给一旁的中士，“里面还存着之前做的记号，我标出了可以用来驻守的落脚点，你看这儿，这一大片是原先那片城区；这里，有一块坡地，这儿，是一片丛林，再到这儿，就是原先外星人的登陆基地了.......”一路比划着地图上的各个标志性点位，他最后指向了原计划要前往的那片高地，“这里是我计划要去的地方，这片高地能为我们提供短时间的庇护，以此为跳板，我们还可以向战场内部纵深穿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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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带的小队呢？具体怎么做？”七弯八绕地扯了一大堆废话，中士感到脑袋有些嗡嗡作响，他揉了揉太阳穴，调整了下思路，还是决定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计划。
“你呀，还是老样子，这些东西你还是应该学着点嘛.......”少校一脸无奈地苦笑道，“我会带部队夺取高地，你们先绕开那儿，绕到坡地后方，如果条件允许，就纵深到战场深处，隐蔽起来。”说这话的时候，少校已经慢慢地站起了身，“阿尔法应该知道怎么走，她当初在那儿进行渗透作战，隐蔽行动的经验很丰富，你可以多听听她的意见。”
中士捏着下巴，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相依为伴的两个义体。阿尔法靠在伽马肩头，这会儿她睡得正香；伽马看起来像是在想什么心事，默默地坐着发愣，不时地偏过脑袋看看她，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宠溺。
“他们在一起真是温馨........”看着他俩依偎在一起，互相依靠着对方休息，中士由衷地感慨道；一旁的少校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地上扬，“为我们在意的人带来幸福和安定，守护我们心中的美好，这就是我们战斗的意义所在！”
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可笑，他摆摆手，转移了话题。“就这么定了，在到达那个高地以后，你带队护送阿尔法继续深入，我就驻守在高地上，咱们兵分两路，之后保持联系，互相照应。”少校说完，拿起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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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放着刚才地图上的那些内容，每一处等高线，每一处可部署的点，每一个数字，仿佛就在眼前。不过对中士而言，战场上的班组作战才是他的强项，至于如何安排四个小队的整体部署，他其实也没辙；想起少校说的，可以听从阿尔法的指挥，他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那就看你们了！可别让我失望.......”
坐在地上，远远地看着那边正在休息的阿尔法，回想着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次情形，他握枪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阿尔法，看来咱们的命运，就这么永远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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