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想做和该做
大禹治水，飨兮九州。
为保炎煌大地风调雨顺，地脉平稳。集天下之铜，共筑九鼎以定九州。按照方位，分别为中央钧天鼎，东方苍天鼎，东北变天鼎，北方玄天鼎，西北幽天鼎，西方颢天鼎，西南朱天鼎，南方炎天鼎，东南阳天鼎。
而以江城的方位，正好处在南方炎天鼎镇压的地脉之中。
“道士，我问你，这鼎有什么用处？”甄琼的问话简单粗暴。
“九鼎的意义，更多的是它的象征意义。”灵机子解释，“起初，它们是用来镇压地脉山河气机的神物。但是岁月更替，山川改貌。九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无上神威，更多的是象征着炎煌的兴衰图腾。”
“既然没什么用处，那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甄琼开杠，“既然是象征意义，从新铸造一个不就完事了？你说它是真的炎天鼎，它就是真的炎天鼎。”
“也不能说是全无用处。”灵机子尴尬一笑，“毕竟是上古神物，威能还是有些的。如果让人手持炎天鼎，找到合适的地脉，抽取大地气机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且，还可以制造出天然的幻境。”
“那你还敢说是没用？”甄琼瞪大了眼睛。
虽然说可以抽取大地气机，但是抽取出来的气机无法被能力者吸收，最终依然还是还于天地。天然幻境最多是起到迷幻的作用，并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说炎天鼎更多的是象征意义，也并没有错。
但是灵机子自知理亏，而且事态的发展渐渐脱离了灵机子可以控制的范畴。谈兴也就少了很多，只是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零涟他们要炎天鼎有什么用。”言渝想了一下，“我并不认为，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是想得到一件没用的东西。”
“兄弟说的有理。”灵机子认可了言渝的说法。
“九鼎存在多年，除了可以镇压气机山河地脉，对能力者没用任何的作用。这也是多年以来，无人觊觎九鼎的原因之一。”灵机子解释，“拿到了还要起到看守之责，大多是把九鼎当成烫手的山芋而已。所以，这也是贫道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会不会和楚歌有关系？”甄琼积极发言。
“贫道认为不会。”灵机子摇头，“楚歌虽然大多活跃于南方，但是故土情节极为严重。拿炎天鼎抽取大地气机这样的事情，断不会做。”
还有一句话，灵机子没说。
楚地范围极广，单单是一个炎天鼎，并不够。
……
江城郊区，黄金台别墅区。
“先生，零涟小姐来了。”冠生对中年人轻声说道。
“哦？快请进来。”中年人站在案台前手握毛笔，铁画银钩。
虽九死其犹未悔……
写完之后，中年人放下了笔，看了又看，感觉甚是满意。
“果然是你，楚歌东君。”零涟进来之后，看见了中年人，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东君？”中年人面露怀念之色，“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我现在姓唐，唐亦风。”
“我对你叫什么没有兴趣。”零涟站在案台前，直视东君。“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我要的，你还未必带了。”唐亦风回首整个书房，似乎在思索自己刚刚写好的这幅字，挂在哪里比较合适。
“你什么意思？”零涟杏眼一睁，似乎整个房间的气温都降了下来。“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唐亦风摇了摇头，“不算吧。毕竟和你谈的不是我，答应的也不是我。”
说到这里，唐亦风摆了摆手。冠生了然，马上从旁边的茶柜中拿出了一盒茶叶，从中取出了一块茶饼，放在了茶桌上。
唐亦风邀请零涟坐下，冠生再次退到一边，一言不发。
沐手，温具，置茶，高冲，低泡……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赏心悦目，极具禅意。在热水的冲泡一下，浓郁的茶香飘满整间屋子。
“尝尝吧，上好的普洱。”唐亦风将其中一个茶杯推到了零涟面前，“普通的茶叶越是新鲜的越好，普洱不一样。普洱的陈茶才是一绝，怎么样？感受到了吗？”
“一股死气，我喝不惯。”零涟轻抿一口，放下茶杯。
“不管是茶还是人，日子久了，就会有一股旧味儿。”唐亦风倒是品的极有感觉，“年轻人，锐意进取，喝不惯，很正常。”
说到这里，唐亦风话锋一转。
“不过，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久了才能看清本质，你说对不对？”
“我来这里不是喝茶的。”零涟上身突然绷得笔直。
冠生如临大敌。这个姿势，最易发力。若是零涟突然发难，自己怕是不一定来得及救援。
唐亦风摆了摆手，示意冠生不要这么紧张。
“我不知道那位许诺了你些什么，但是你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东君不妨有话直说。”零涟眉间闪过一丝不耐，“我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
“人一老了，就容易唠叨。”唐亦风歉然一笑，“年轻的时候，气盛，固执。觉得世间无我不可得之物，无我不可胜之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老了，反而就喜欢缅怀一下过去。觉得那时候，如果可以停一停看一看，是不是还有所不同。”
唐亦风盯着零涟越来越紧的眉间。
“走过的路，自然无法再走一遍，想后悔都不行。但是，还没走的路，停下来看一看，是不是自己要走的，这完全可以。”
“有些事，该去做。”零涟的回答简洁明了，一如她的内心。
“以前，我师父告诉我，该修炼了，该出去闯闯了……但是现在想想，不太对。没有什么事情，是该不该，只有想不想。而你，还可以再好好想想。”
说着，唐亦风手一松，手中的紫砂茶杯跌落在茶桌上，撞在了地毯上。浓郁的茶水瞬间就将地毯晕染了一大片。茶杯也碎了一角，异常扎眼。
零涟不在纠缠这个话题，站了起来。
“东西我已经拿到，花旦也在我的手里。拿着我想要的，换你们想要的，让那位亲自来。”
“如果零涟小姐坚持的话，这是自然。”唐亦风颔首。
零涟转身出了房间，只留下唐亦风一人坐在茶桌前。
许久，唐亦风叹了口气。提起了旁边的紫砂壶，摸了摸。
“茶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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