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后审问，必然是马虎不得
去往太后寝殿凤翥宫的路上，夏日的热浪滚滚，扑面而来。
江醉瑶跟在赤嵘身后，问了句：“秦南弦呢？”
赤嵘瞧了一眼周遭太后派来传话的宫人，提醒了一句：“你该唤三皇子为殿下，不得无礼！”
江醉瑶只好改口：“三皇子殿下呢？”
“殿下已经先去凤翥宫禀明，你待会儿就能见到了。”，赤嵘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他一向如此，只在意秦南弦的吩咐，余下的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待到了凤翥宫，熟悉的一切映入江醉瑶的眼帘。
进入金碧辉煌的宫殿，穿过气宇轩昂的楼阁，秦南弦站在正殿门前，脸色拘谨的带着警觉。
太后的贴身侍女素心上前道：“劳烦姑娘在此等候片刻，奴婢进去通禀一声，得太后首肯，您才能进去。”
宫里的规矩江醉瑶是知道的，她淡淡点了点头，素心便上前推开了正殿的门，期间无视秦南弦的存在。
趁此空挡，秦南弦站在江醉瑶身边，用极小的声音道了句：“你的来路我已向太后禀明，待会儿太后若是问你，你就如实说你是茗香阁的舞姬便是。”
江醉瑶也不敢大声回话，为了不惹人起疑，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怕太后细查茗香阁的事？”
秦南弦毫不担忧道：“此事我已安排妥当，你能不能留在宫里，还要看你的本事。”
？？
江醉瑶半带惊疑的看向秦南弦，她都已经喝下了他的毒药，他居然还没帮她想好留在宫里的办法。
秦南弦发觉了江醉瑶的异样，坏笑着道了句：“我总要试试你的本事，才敢将你留为己用。”
江醉瑶这才知他是何等小心谨慎，就算昨日江醉瑶在寿宴上已然证明了自己的本事，就算她已经喝下了她的毒药，他还是不信她。
顷刻间，江醉瑶只觉无形的压力施加在双肩之上，她非常清楚大殿内里面坐着的那个老女人，是何等难以对付。
这时，素心推开殿门，道了句：“姑娘，您可以进来了。”
踏过门槛，与前世一样，宽敞明亮的大殿内，摆放着价值连城的物件。
台阶之上，凤榻前的纱帘缥缈，太后侧躺之上，映出线条弯曲的影子，宫人穿梭在她左右，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素心走上台阶禀道：“太后，人带到了。”
纱帘里太后的身影缓缓坐起，只是一个手势，便有专门的宫女上撩开纱帘，太后正襟危坐于凤榻之上，一双黑眸锐利的射在了江醉瑶的身上。
江醉瑶知道自己要怎么做，缓缓跪地施礼道：“草民叩见太后。”
太后苍凉的声音响起：“说吧，昨夜寿宴之上，你为何要对熙贵妃落井下石？”
没有任何寒暄，太后就这样开门见山的发问了，江醉瑶缓缓直起腰身，跪地回道：“因为草民实在是迫不得已。”
太后问：“为何迫不得已？”
江醉瑶答：“因为‘牡丹争艳’是熙贵妃委派草民所绣。”
太后当即眉头一挑，出乎意料：“你说那绣品是你绣的？”
江醉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正是，熙贵妃为争后位，博您欢心，托付草民绣了‘牡丹争艳’，还特地让草民将背面的夕阳牡丹偷偷改成芍药，此等冒犯天威之举，事成之后熙贵妃怎能留草民活口？所以草民为了自保，属实不得已而为之。”
“哼，好一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太后凤眸锐利之下，满面不悦，依旧气昨夜熙贵妃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但只是面上气怒，并未责罚，又问道：“这么说来，熙贵妃这绣图还真是存在蹊跷。”
江醉瑶肃然道：“太后明察，草民不敢欺瞒太后，若非熙贵妃的缘故，草民又怎会有资格出现在您的寿宴之上。”
太后并未急着开口，昏暗的黑眸微微一转，熙贵妃是怎样的人，她老人家心知肚明，能做出这样投机取巧的事也在情理之中，加上她也知晓熙贵妃的女红并未达到如火纯情的地步，绣出那样的旷世奇作来，也是让她起疑的。
但太后不蠢，她也知道熙贵妃虽然心怀鬼胎，但还没胆大到敢当众羞辱她，所以一时也在怀疑那绣图的蹊跷中游离。
前世的江醉瑶与太后共事二十余年，她怎不知太后心中所想，便又道：“太后明鉴，草民只是一介舞姬，怎敢冒然藐视太后权威，若无熙贵妃指使，草民绝不会这么做。”
太后哪里知道此刻跪在她眼前的，正是借尸还魂驾崩的皇后，看着那张她素未谋面的脸，这样的说词倒是合情合理。
于此，太后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关于你的事，三皇子已经与哀家说明了一些，只是为何三皇子审问你的时候，你却不肯说为何要针对熙贵妃？”
从这话里，江醉瑶便知秦南弦只说了她的来历，关于她昨夜在寿宴上的为何要那么做，秦南弦是没说的。
既如此，那江醉瑶便好编排了，只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该如何应对：“熙贵妃乃是位高权重的贵妃，草民怎敢冒然将此事告知他人，若非今日是太后审问草民，草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这立马就会让太后认为，在江醉瑶这个小百姓的心里，她是唯一至高无上的，至少凌驾于秦南弦和熙贵妃之上。
这无非让太后心里舒坦了不少，原本冷厉的脸色暗淡了下来，语气也随之柔软了些：“照你这话的意思，你是为了活命？”
江醉瑶点了点头：“没错，但这只是其一。”
“哦？”，太后好奇蹙眉：“那其二呢？”
江醉瑶郑重其事，故作一脸认真的回道：“其二，草民属实无法容忍熙贵妃藐视太后，当着众人前如此戏弄太后，她这等不尊长者权威，又有什么资格做荣朝的皇后。”
这样的溜须拍马，却是恰到好处的，引得太后唇角暗自扬起，舒心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正义凛然之心，看在如此碧血丹心的份上，哀家便赏你一锭金子。”
江醉瑶心底毫不在意，谢恩道：“多谢太后恩典。”
尽管如此，太后也不会对一个卑微的舞姬起什么兴趣，本都是尘埃落定的事了，既问清了来路，余下的派人细查便知真假，太后对素心道：“素心，送她出宫去吧。”
素心应了一声，便抬步下了台阶，朝着江醉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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