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酸告别，她的遗憾谁来补

　　
“原来姑娘在这儿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江醉瑶的思路，她闻声回头瞧去，太后的贴身侍女袭秋已经到了。
江醉瑶故作尴尬的笑了笑：“初次入宫，竟走迷了路，还望姑姑指点该如何出宫？”
江醉瑶这是在明知故问，她怎不知袭秋的来意。
袭秋既是太后身边的侍女，自然不是蠢笨的，也不问江醉瑶为什么会停留在此地，顺着江醉瑶的话道：“这天儿忽然下了小雨，加上夜黑的缘故，宫里自然就少有人外出行走的，姑娘初次入宫，寻不见路也是正常的。”
江醉瑶付之一笑，袭秋又道：“不过也正巧，让奴婢遇到了姑娘，太后传姑娘过去问话，您随我去一趟凤翥宫吧。”
江醉瑶当然不会去问袭秋为什么知晓她在祭巳门，笑着点了点头，跟着袭秋往凤翥宫去了。
凤翥宫，太后的寝宫，重生前的江醉瑶即便是皇后，除了给太后请安之外，她也很少踏足这里。
再次走进凤翥宫，她跟在袭秋的身后往宫殿的深处走，熟悉的一切映入眼帘，她知道她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待到了寝殿，太后正坐在梳妆台前，宫女们侍奉卸妆，黑丝里夹杂的每一根白发，都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袭秋走上前禀道：“太后，那位姑娘到了。”
太后从镜中瞧了江醉瑶一眼，宫女正巧卸下最后一支风簪，太后吩咐了一声：“都退下吧。”
宫女们应了一声，都退了出去，只有袭秋一个人站在太后身边。
太后转过身，江醉瑶跪地施礼：“参见太后。”
太后拂扬起柳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醉瑶。”
当这三个字吐出的一刹那，太后一惊：“你竟和皇后同名同姓？”
江醉瑶点了点头。
太后不免联想到驾崩的皇后，但江醉瑶如今这张陌生的脸，也未让太后起任何怀疑。
“寿宴上哀家听人说你是个舞姬？”
江醉瑶又点了点头。
“你与熙贵妃有仇？”
江醉瑶想了想，所做的一切无法掩盖，与其遮掩，不如大方承认，便又点了点头。
这样的一言不发，让袭秋提醒了句：“太后问你的话的时候，你要开口答话。”
“知道了。”，江醉瑶淡淡的回着。
太后扶着袭秋的站起身，走到软榻上坐下，舒服的靠在软垫上，问道：“那你与哀家说说，你和熙贵妃有什么仇？”
江醉瑶知道太后的心思有多深，在她面前，越是用心计才越是自讨苦吃，与其如此，江醉瑶竟直言不讳道：“今夜的‘牡丹争艳’并非熙贵妃所绣，是出自草民之手。”
一句话，足以让靠在软垫上神色慵懒的太后面容瞬间变色，她惊疑的看着江醉瑶，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那绣图是你绣的？”
江醉瑶点了点头：“没错。”
太后立马眼底一凛，当即不悦：“这么说，藐视哀家的是你？”
江醉瑶立马矢口否认：“草民不敢藐视太后，这一切都是熙贵妃指使草民做的。”
这倒是让太后不悦的神情缓和了不少，语气也软了几分：“单凭此事，你就痛恨熙贵妃？”
“过了今日，熙贵妃必然会杀草民灭口。”
太后眼珠子微微一转，点了点头：“嗯，这的确是熙贵妃一贯风格，但她为什么会找你一个舞姬呢？”
江醉瑶跪在地上，全然一副乖巧姿态，她知道太后最喜欢的就是旁人对她无比的尊敬：“草民不才，一身舞技在京都小有名气，自己会些绣工手艺也就瞒不住了，熙贵妃得知此事后，便委托草民绣‘牡丹争艳’。”
太后细细品味许久：“熙贵妃找你一个宫外人，事后杀你灭口，的确查无可查，倒也说得通。”
“草民只是一介舞姬，纵使草民知晓事成之后熙贵妃要杀草民灭口，可草民却不敢不从，若是不照熙贵妃的话去做，草民早就死了。”，故作软弱不是江醉瑶的本性，伪装之下，语气里带了几分倔强。
只是太后并未放在心上，全拿江醉瑶当个小人物，她疲乏的闭上了眼睛：“哀家传你过来就是想问清楚这件事，既问清楚了，你便出宫去吧。”
江醉瑶知道太后必然不会听信她的话，定会派人盘查，她既这么说，也自然有法子周全。
看着袭秋走过来说着要带她出宫的话，江醉瑶却毅然决然的跪地磕头道：“草民性命攸关，还望太后庇护！”
太后睁开眼满不在乎的瞥了江醉瑶一眼：“熙贵妃如今已被禁足，你还怕她做什么？”
“草民今日已然得罪了贵妃，她必定不会饶恕草民的，纵使禁足也自然有法子取草民性命，还求太后救草民一命！”
看着江醉瑶坚持的模样，太后倒有了几分兴趣：“你让哀家如何救你啊？”
江醉瑶抬起了头：“还望太后让草民留在太后身边。”
这样的话，惹得太后泛起一抹轻笑：“你个丫头倒是聪明，留在哀家身边，熙贵妃自然不敢动你，但哀家为什么要救你？”
“草民今日在寿宴上检举熙贵妃藐视太后权威，便是对太后忠心不二，太后就看在草民忠心一片的份上，收留了草民吧。”
江醉瑶铿锵有力的话语，让太后唇角的笑意越发深邃了。
太后看着江醉瑶眼底的决绝，那种不甘向命运低头的模样，倒是看出几分傲骨来，她终于坐直了身子，正眼看向了江醉瑶：“哀家身边的人，每个人都说对哀家忠心，可忘恩负义的人不少，哀家如何信你？”
江醉瑶为了留在宫里，太后如今是她唯一的指望：“太后明察，草民已到性命攸关之时，太后是草民唯一的指望，就算为了活着，草民也不敢有二心。”
“呵呵。”，太后泛起一阵冷笑，但冷笑之中却无讥讽：“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说这话倒是在理，与其信誓旦旦的对哀家说何等忠心，倒不如拿对你最有利的利益来说服哀家。只是哀家为何要帮你一个卑如草芥的舞姬呢？”
“今日宴席之上，文武百官以及后宫嫔妃，皆看到草民是如何不顾自身安危的维护太后，若被人知晓草民被熙贵妃杀害，日后谁还敢站出来效忠太后？反之太后若是将草民留在身边，旁人便知太后不会薄待了尽忠之人，哪怕只是一介卑如草芥舞姬，旁人日后才会尽心尽力的效忠于太后。”
江醉瑶这一番说词的确打动了太后。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江醉瑶，仔细打量之下，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如此能言善辩，倒是个可用之才，日后便留在哀家身边吧。”
江醉瑶提唇一笑，叩头谢恩：“多谢太后成全。”
“皇后虽已驾崩，但你与皇后同名同姓也是不妥，日后你就叫醉瑶吧，不必带姓氏了。”
只要能留下来，名字江醉瑶无所谓：“是，草民听从太后吩咐。”
太后随即给袭秋递了个眼色，袭秋便派了个大宫女将江醉瑶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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