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赌对了

　　
王动点了点头，示意姜琦把菜端上来。
“这第道菜叫乌云蔽日。”王动说道。
“何谓‘乌云蔽日’？”刘瑜问道，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刺耳。
“这道菜采用牛肩为主料，辅以高汤煮制松软，再用炭火烧至焦黄，淋上特制的酱汁，搭配卤味和花生，取乌云盖顶之意。”王动继续介绍道。
“这道菜又有什么由头？”臧旻问，他紧紧地盯着王动，想从对方的举动中看出点什么。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王动借用了后世著名的诗句道，“当今圣上贤明圣德，爱民如子，锦绣江山固然无忧，但是浮云总会遮住日光，百姓就感受不到圣上的恩德。”
“大胆！竟敢妄议当今圣上。”刘瑜站了起来，指着王动叫道。
“你知道你在说的是什么吗？”臧旻冷冷地看着他。
王动咬了咬牙，他这次是赌臧旻是跟十常侍对立，据史料记载，臧旻之所以到江南做官，很大原因是得罪了十常侍，让他只能流落江南，不得重用。
“大人，我只是一介布衣，本不该妄议家国大事，但是如今奸佞当道，正是需要大人这样的忠义之臣仗义执言，扫清污浊。”王动躬身说道。
“唉，此事自有当朝诸公计议，你本心是好的，但妄议圣上，还是不该，下不为例。”臧旻抬眼看了他一下，又看了看孙坚。
他也摸不准这番话是王动自己的想法，还是孙坚授意他说的，倘若是王动自己的主意，那王动就是自己人，如果是孙坚授意，那自己也不是不能把孙坚再往上推一推。
在他的心中，十常侍就是十足的奸佞，这样的想法却是不能直接宣之于口，只有当朝的三公能够和十常侍掰手腕，其他人凡是跳出来反对的，都被十常侍给整得下场凄惨。
“臧大人，这王动...”县官还想要再问责。
“好了，我说下不为例，这个面子你也不给我吗？”臧旻不高兴地说道。
刘瑜和柏正都闭嘴不言，他们虽然在城里是一方巨擘，但是比起郡守还是差了两级，郡守力保王动，他们也奈何不得，只能想着回去向宫里报告，治孙家的罪。
此时最震惊的就是孙坚了，他没想到王动居然敢拿当前的朝局做喻，现在他被拉上了贼船了，即使自己如何辩解，刘瑜和柏正都会认为自己是臧旻这一方的。
“还有什么好菜，一起摆上来吧。”臧旻对王动点点头，此时他对王动的印象已经改观了，如果说之前只是觉得对方有趣，现在就几乎是把王动看成自己人了。
王动见状，知道自己赌对了，臧旻已经对自己有了好印象，开场抛出这个身份，就是为了赢得臧旻的好感，尽管有诸多变数，但是王动知道历史，所以并不担心臧旻会因此惩罚自己。
“大人，这是孙府密酿的夜独醉，请品尝一番。”王动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哦？王动你还会酿酒？”孙坚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一旁的孙策早就看得眼馋，夜独醉的滋味他可是品味过的。
夜独醉让好酒的他又爱又恨，爱的是得尝如此美酒，可以说是人生一大乐事，恨的是每次王动都只给他一坛，让他不能尽兴。
王动也是有苦说不出，孙策是酒中恶鬼，自己酿造的酒本来就有限，还要预留晚宴的量，给他的自然不能太多，更何况现在的粮食并不便宜，都拿来酿酒会让孙翊察觉。
“此酒...”臧旻看了看一旁跃跃欲试的孙策。
“伯父，此酒堪称绝品。”孙策也不看父亲的脸色乌黑，迫不及待地说道。
“原来如此。”臧旻笑了笑，既然孙策如此推崇，想来味道一定不差。
“伯父，我给您倒上。”孙策接过酒壶，先给臧旻倒上一杯，又给刘瑜和柏正倒上，最后给父亲和自己也倒了一杯，孙权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仲谋还未成年，不宜饮酒。”孙策一句话就堵死了孙权想要喝酒的愿望。
孙权赌气地走掉了，臧旻笑道：“好一个麒麟儿。”
孙坚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下，见到臧旻夸赞自己的儿子，连忙道：“他就是太任意妄为了。”
“大人，我敬您。”刘瑜想要揭过刚才的尴尬，就对臧旻举起了酒杯。
“哎，应该是我敬你们，作为郡守，对于治下的情况了解不多，全靠你们鼎力支持，这杯酒，我们一起喝。”臧旻说道。
几人把杯中的夜独醉一饮而尽，夜独醉独特的香味在大厅里弥漫开来。
“真是好酒！”臧旻赞道，这是他第三次赞扬王动了，“你可是招了个好女婿啊，文台。”
“大人说笑了，现在还没定下呢。”孙坚尴尬地说道，他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劝臧旻也没用了，对方对王动那真是看顺眼了。
“哎，你要这么说，就让王动跟我走吧，正好我府上还缺个主厨。”臧旻打趣道。
孙坚抹了一把汗，不知是夜独醉劲头太大，还是他对于此等局面所料不足，他有些尴尬地说道：“这小子怎能当得起郡守的主厨大任，还是留在孙府吧。”
“你可真是口是心非。”臧旻笑道，又和孙坚喝了一杯，几人推杯换盏，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此时下人端上来一道用盖子盖住的瓷碟。
“这是何物？”孙坚好奇地打开了盖子，一股刺鼻的臭味传出来，正是王动准备的臭豆腐，孙坚差点失手将这盘东西扔出去。
“岂有此理，你拿这种脏物上来是何意思？”孙坚豁然站了起来，指着王动大怒着说道。
“爹，你息怒，这个臭豆腐很好吃的。”王动还没来得及出声，一旁的孙尚香已经拉住了孙坚。
“你说这个能吃？”孙坚不解地说道。
“嗯，不信你尝尝。”孙尚香说完，将蘸酱和筷子递给了孙坚。
孙坚犹豫了一下，接过筷子，夹住其中的一片臭豆腐，蘸上辣酱，又迟疑了一下，闭上眼睛将臭豆腐送入口中，酥脆的口感混合着辛辣直冲孙坚的鼻腔。
“这，这...”孙坚感慨道。
王动这才出言道：“这是小民专门准备的臭豆腐，采用秘方特制而成，虽然闻起来腥臭，但是口味独特，可以说是一道特色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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