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护族之约

　　
一夜马不停蹄，天亮前胡天山与颇刺淑便来到了会宁府城外。
“国相，会宁府已到，你我就此分别吧，今日过后跋黑部不但没有巫术相佐，而且被猛兽冲击之后必定军心大乱，阿息保元帅定当势如破竹，女真部落一统指日可待，希望完颜首领信守承诺，抵抗辽军，护我松峰山安宁。”城门之下，胡天山与颇刺淑说道。
“道长，您不与我一同进城吗？”
颇刺淑有些惊讶，胡天山斩杀了萨满巫师，这本是大功一件，况且他又救过首领的性命，若论功行赏，拜授国师也是理所当然，今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怎会就此离去？
胡天山摇了摇头，提拉缰绳，调转马头便要离去。
“道长留步！”颇刺淑连忙喊住了胡天山，翻身下马，快步向前，单膝点地，右手扶住左肩，拜在他的面前说道：“道长对我部落有大恩，理应重谢，若您这样离去首领定会降罪于我，请道长慈悲，屈尊到府中与首领相见，到时是走是留全凭道长心意。”
胡天山听罢没有做声，颇刺淑也不再多言，就这样跪在地上，良久之后，胡天山终于开口，缓缓说道：“国相快快起身，你乃富贵之身，贫道受之不起，我随你入府便是。”
颇刺淑大喜，连忙命人打开城门，与胡天山一同向府中走去。
……
厅堂之上，胡天山一人站在当中，颇刺淑安排他在厅堂稍坐，自己去了后殿向劾里钵禀报去了。
“劾里钵来迟，令道长久候，还请道长责罚！”
少时，完颜劾里钵一边整理衣冠，一边从后殿走了进来，颇刺淑跟在他的身后，此时天色刚刚见亮，显然他是在睡梦中被颇刺淑叫醒的，说话间已来到胡天山眼前。
“贫道贸然前来，惊扰首领好梦，罪过罪过！”胡天山拱手说道。
“道长此话真是折煞我了！”
劾里钵连忙扶住胡天山，将他请到主位上坐，胡天山再三推辞执意不肯，劾里钵只好作罢，自己坐在主位，胡天山与颇刺淑分坐两旁。
“前方之事国相已对我言明，道长神通广大斩杀萨满库勒擦，是我女真族的大恩人，劾里钵代部落族人拜谢道长恩德！”
完颜劾里钵说罢，起身便向胡天山跪下，胡天山连忙起身将他托住，对他说道：“首领万金之躯，切莫折煞贫道，我与贵部有些渊源，这也都是贫道份内之事，首领万万不可多礼！”
劾里钵闻言看向颇刺淑，二人交换眼色之后，劾里钵点了点头，拱手作揖郑重的对胡天山道：“道长多次救我部落于危难，若无道长，便无女真完颜，假如道长不弃，肯请道长出山免我族人兵戈之苦，我愿让出部落首领之位，做道长的马前卒，只求女真统一，全力对抗外族！”
胡天山听罢十分惊讶，女真虽处蛮夷之地，却是民风淳朴厚道之极，但是完颜劾里钵以首领之位相让却也让他大感意外，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愣在那里。
见胡天山没有说话，以为是不屑于完颜首领之位，劾里钵马上屈身双膝跪地，向胡天山叩拜：“道长莫不是看不上部落首领之位？我女真虽是偏夷之邦，却也是有气节的，知恩图报，道长大恩，首领之位当之无愧，若是道长不答应，劾里钵宁愿长跪不起。”
颇刺淑见状，一同跪下。
“首领万万不可，快快请起！”
胡天山连忙上前，想要扶起劾里钵，怎奈劾里钵心意已决，任凭胡天山如何搀扶，就是不曾起身，也不再言语，默默的跪在那里。
胡天山十分无奈，摇头叹气道：“唉！首领切不可如此相逼！”
“胡天山！”颇刺淑在一旁大声道：“首领诚心让位，你却如此相辱，难道真是欺我女真弱小不屑于此，想去中原南国享受荣华富贵不成？”
“住口！不得无礼，休要冒犯道长！”
劾里钵脸色铁青，瞪向颇刺淑，颇刺淑将头歪向一旁显然有些气愤。
劾里钵不再理会他，转头对胡天山道：“舍弟鲁莽性直，言语之中多有得罪，还请道长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我完颜女真也不是无赖之辈，既然道长看不上我女真，那就请道长自便吧！”
劾里钵面色阴沉，语气冷淡，口中虽是这样说，却依然跪在地上没有起身，颇刺淑亦是如此。
“首领这是哪里的话！你兄弟二人为了部落族人甘愿让出尊位并屈身跪求于我，单是如此大义便令贫道敬佩，况且国相也是为了维护部落尊严，并非针对于我，我又怎会不知呢！”
说罢，胡天山看向劾里钵和颇刺淑，二人依然跪地不起，默不作声。
“二位不要误会，我并非有意相辱，实在是另有苦衷，还请二位起身，容我慢慢相告！”胡天山继续说道。
劾里钵与颇刺淑任凭他怎么说，依然跪地不动。
“唉！也罢，有些事情你们早晚要知晓，今天便与你们简单说说，我与贵部的渊源不在你这里，应在令郎完颜阿骨打！”
劾里钵与颇刺淑听罢，抬头看向胡天山，心中尽是疑问，但脸上表情却平和了许多。
胡天山走过来搀扶二人，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坐向一旁，等待着胡天山的讲述。
“令郎阿骨打乃是吾师的分身转世，上天许他一世荣华，即是吾师分身，自是与我有缘，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呢，只是令郎年幼，时机未到，况且此事又是天机，我不便言明罢了，若不是今日你二人如此相逼，我是绝不会说的。”胡天山对二人说道。
“道长此言当真？”劾里钵仍是不敢相信，以为是胡天山推脱的说辞，故而相问。
“千真万确！”
胡天山把当日不咸山白云峰山洞之中的事大概讲述一番，又将金花教主分身留下的四句批语说与他们，两人这才相信。
“胡道长！”颇刺淑起身跪地，“方才我情急之下多有得罪，还请道长责罚！”
“国相再不可如此多礼！”胡天山扶起颇刺淑，待他坐下后继续说道，“国相明知我的手段，却依然不惧，维护部落尊严，此等气概贫道佩服。”
“在下鲁莽，幸得道长大度，不与我一般见识，感激不尽！”颇刺淑面露愧色。
“呵呵，此事休要再提！”胡天山笑着摇摇头，对二人说道：“事关天机，两位万不可道与外人，切记切记，否则将会影响部落的气运，不可儿戏。”
“道长放心，我二人知此轻重，今日之事也是我考虑不周，还请道长切勿心生间隙，得罪之处我向您陪个不是，请道长不要放在心上。”劾里钵表情严肃，态度诚恳。
“今日之事只是误会一场，贫道也要多谢首领信任，日后若有事，便去松峰山找我便是，待到令郎长成，时机成熟我自当下山相助！”胡天山道。
“如此便多谢道长！”
劾里钵二人拱手施礼！
“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先行告辞，希望首领一心抗辽，护我松峰山安宁！”
说罢，胡天山转身向门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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