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枯木逢春
木儿跟着宿舍的黑人青年去食堂吃饭。
饭厅不大，吃饭的也不多，饭桌是木棍和木板拼凑的，每个人，不论是白的黑的，都埋头把水煮的青菜塞进嘴里，喝几口绸绸的玉米糊，一小块面包是熟悉的面孔。
打饭人的生冷态度让人感觉封闭的地方更加凄凉。
木儿草草吃了面包青菜后回到房前，人妖早已在那儿等着。
“你和亏得四，你的同室，去里面拉木头。”人妖指指走过来的黑人。
这个亏得四睡觉打呼噜，震天响，木儿前半夜几乎没睡。
参天巨树遮天蔽日，外面阳光明媚，里面昏暗如夜。
亏得四开着拖拉机，木儿坐在旁边，去树林里面拖出已经砍伐好的树干。
摆好腰一样粗的木头，找准力点打下铁钩，拖拉机砰砰砰砰冒着黑烟开往外面开阔的场地，搁在起重机下，有专门装车的师傅吊装。
每天送出去两三车，工作强度极大。
渴了喝口河水，饿了找些野果子吃。
有些鲜艳多汁的果子不能吃，会拉肚子。
转眼一月过去，人妖发给木儿五千XX令。
“你能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吗？”木儿试探着问。
“没有上面的命令，你就一直老老实实地呆着，”人妖说。
“是谁把我送到这儿的？”木儿要人妖兑现他的诺言。
“你胆大包天，举报了大老板阿列克赛菲多罗卡拉玛佐，警察查封了他的地道，还让他入狱，”人妖一副熟悉人家后花园的样子，“他的弟弟岂能放过你？”
“哪个是他的弟弟？”木儿问。
“那天穿红T恤的，”人妖说，“这儿是他的地盘。”
“他们认识警察？”木儿问。
“幼稚！人家是亲戚。”人妖蔑视着眼前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
木儿的心又一次凉透了。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心里拔凉拔凉地出去了。
上午，来了一辆面包车，取下几大袋子衣服鞋子搬到人妖的房子里。
“鞋子一百五十X令，上衣五百X令，裤子四百X令。”人妖对着涌进来的工人说。
木儿买了三双鞋子，自己一双，亏得四一双，小桥上的看守一双。
傍晚，他提着鞋子偷偷来到小桥边。
桥下的水缓缓流过，感觉很深的样儿。
一个木房子的树旁边，坐着扛枪的看守。
“给，你的鞋子太烂了。”他对坐在地上的亚洲小青年说，年龄大概不到三十岁。
那个青年目光一亮，眼泪突然决堤而出，伸出一只手握握木儿。
他一定有很大的难言之隐，从木儿第一天看到他，或者在食堂吃饭，他从来没说过一句话，老是一脸忧愁。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左耳朵缺失了大半！右耳朵插着带线的耳机，一个小小的收音机半露在兜外。
姑且叫他半耳朵吧，有点无礼，因为木儿发现，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起来连打枪的力气也没有，怎么会在这儿当看守？
他的小腿上，满是水泡，溃烂的地方竟然有蛆虫！
怪不得他不去干活。
木儿指指他身后的大山，能不能出去。
看着山高沟深，树木缠绕，爬上山顶都难。
看守的眼神一暗，看看人妖的房子，伸出一根指头来。
有一条路？木儿小声问，做着可以出去的手势。
半耳朵点点头，用手做着一个弧形。
木儿不明白，半耳朵就在地上用树枝画，意思那儿有一个深沟，穿过峡谷就可以出去。
木儿一激灵，穿过峡谷就可以出去！
半耳朵用手掌在脖子上横着抹抹。
木儿明白了，是有一条路，但逃跑会被杀头。
他告别半耳朵，径直走向人妖的房子，敲了几下门进去。
“老板，那个人，”木儿指指半耳朵的方位，“他的腿病得不轻，不能让他去看看医生吗？”
“你在和我说吗？”人妖问。
“哆咪基先生，是的。”木儿不想称呼他。
“以后这种语气就别进来了！听见没？”人妖很不满。
“他的腿生了虫子，很可怜！”木儿说。
“一个孤儿，在这有吃有喝，坐着就能拿到工资，你说他可怜？”人妖笑着问，他好像觉得这个可怜不可怜的话题在这儿有点可笑。
“孤儿？”木儿一惊，那么他为什么闷闷不乐？
“他的爸爸妈妈不知天高地厚，为了巴掌大一块地和开山的人起了冲突，”人妖停了停，“当然，他们被人家干掉了。几年后，阿列克赛菲多罗卡拉玛佐的弟弟阿列克赛菲多罗卡拉玛右接手这儿后，出于怜悯收留了阿武，并一直养着他，这已经够仁慈了。那时阿武才几岁，阿列克赛菲多罗卡拉玛右经常送他吃的。”
“他叫阿武？他还是个哑巴？”木儿惊讶。
“是的，一直不会说话。不过他的枪法非常准，阿列克赛菲多罗卡拉玛右教过他，有时候带着他去打猎，很少空手回来。”人妖说，“你以后只管老老实实地呆着，多做少问，别让我的工作难堪，该你什么时候走老板自有安排。”
“谢谢哆咪基先生！”木儿忧心忡忡地回了宿舍。
亏得四看见木儿进来，突然半跪着表示感谢，示意鞋子很好，很适合，鞋带子很结实。
木儿赶紧扶起他，这么强壮的黑人，晚上会偷着抽泣。
“萨翁！”黑人拍拍自己的胸部。
“你叫萨翁？”木儿问。
黑人频频点头，又竖起大拇指。
和萨翁的友好关系日益亲密，几乎无话不谈，不过是用手势，或者笔和纸。
让木儿兴奋的是，人类除过肤色和语言不同外，喜怒哀乐的心理以及对自然界的看法出奇地一致。
每天下班，木儿总要找机会和萨翁接触，指手画脚，扯三扯四，时不时把话题绕到后山那个神秘的峡谷。
但是萨翁示意明确，从那儿出去，是一条看不见底的深沟，吓不死也会摔死。即使下到沟底再跑远点，也一定会变成野兽的可口食物。
从那刻起，木儿的心情越来越糟 。
有一天，暴雨从午后一直下到天黑，所有的工人都在宿舍睡大觉。
人妖推门进来，带着一个黑瘦的亚洲人。
“山体滑坡道路被堵住，让货车司机黎勇暂时住在这。”人妖说。
木儿和亏得四都认识他，经常来这儿装木头，只是没有交流过。
黎勇在地上铺开草席和被单准备睡觉。
木儿拉着黎勇要他和自己一起睡，地上太潮湿了，会生病的。
黎勇摇手不肯，但最终禁不住木儿的固执，睡在了板床上。
“你是哪儿的？”木儿打着手势问。
“越南。”黎勇说。
木儿听见黎勇会说自己的语言，忽地坐起来，兴奋得要流眼泪，虽然黎勇的发音不标准，但可以听明白。
“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聊天了！”木儿握着黎勇的手。
那一夜，他们聊了很多，两人的苦难经历增加了对对方的理解和信任。
暴雨连下了四五天，黎勇在这住了四五天。
木儿试着问起山后大峡谷的情况。
黎勇示意木儿小声点，这个话题显得不宜明谈。
“山后的峡谷，我们二十几人曾在里面运出木材，那儿有狼群，有水桶粗的蟒蛇，两个人被狼咬死了，”黎勇小声说，显得心有余悸，“最后没法干了，就全部撤出来了。”
“听说只要出了峡谷就能到达大路，就有走出大山的可能?”木儿说。
“确实可以出去，沿着山沟峡谷走十几里山路，就可以到大路上，”黎勇摇摇头，“我不相信有人能走出去，命提在手里，随时会丢掉。你怎么问这个？”
木儿对黎勇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听见室外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
“我待不住了，想出去！”木儿说出心里话。
“我不赞成！”黎勇翻身坐起来，“大树遮天蔽日，小道早被荆棘覆盖，山根的野兽洞穴像蜂窝，你千万别想！”
“不想？我来这儿不是干这个的，我不想这样，我宁愿去死，也不想呆在这！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木儿坐起来。
“你确定要去冒这个险？”黎勇转头问。
木儿点点头：“大门又出不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已经来了八年了！他们终于允许我走了。”黎勇说，“这儿的人，不是被绑架来的，就是监狱里的罪犯。官商串通好的，谁也没办法。”
冗长的沉默。
亏得四就是个瞌睡虫，只要头挨着枕头，就睡得昏天黑地没完没了，而且震天的打鼾声一刻也不停歇，估计每晚隔墙的狼嚎声就是他引来的。
“大门不可能出去，有几个硬闯的被击毙了，这个你知道，也看到了。尸体悬挂了很久，有的被风一吹像粉末一样飘走了。”黎勇低头说。
木儿低头抓着乱发。
“如果你能出去，那个峡谷，”黎勇耳语，“只要能到大路边，我带你走出大山。不过这句话可能会害了你。”
“真的？”木儿激动了，随后又丧气的摇摇头，“想到野兽我就害怕。”
“你出去的几率可能是百分之四，”黎勇说，“你安全地下到峡谷底部；你要有足够燃烧的火把，或者你恰巧躲过了狼群；你在峡谷口不会遇到他们的持枪护卫；你在山口躲过检查和押运人员。”
“峡谷可以慢慢爬下去，只是哪儿来的火把？”木儿眼睛一亮。
“自己制作，”黎勇指指墙上的破衣服，“撕成条子，缠在木棍上，用细铁丝扎紧，浇上汽油就成了。”
“太好了，但是没有汽油和铁丝！”
“这个我给你搞，”黎勇说，“不过能不能出去看你的命了。”
“我是命硬之人！”木儿看着窗外天空的星星。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
饭厅不大，吃饭的也不多，饭桌是木棍和木板拼凑的，每个人，不论是白的黑的，都埋头把水煮的青菜塞进嘴里，喝几口绸绸的玉米糊，一小块面包是熟悉的面孔。
打饭人的生冷态度让人感觉封闭的地方更加凄凉。
木儿草草吃了面包青菜后回到房前，人妖早已在那儿等着。
“你和亏得四，你的同室，去里面拉木头。”人妖指指走过来的黑人。
这个亏得四睡觉打呼噜，震天响，木儿前半夜几乎没睡。
参天巨树遮天蔽日，外面阳光明媚，里面昏暗如夜。
亏得四开着拖拉机，木儿坐在旁边，去树林里面拖出已经砍伐好的树干。
摆好腰一样粗的木头，找准力点打下铁钩，拖拉机砰砰砰砰冒着黑烟开往外面开阔的场地，搁在起重机下，有专门装车的师傅吊装。
每天送出去两三车，工作强度极大。
渴了喝口河水，饿了找些野果子吃。
有些鲜艳多汁的果子不能吃，会拉肚子。
转眼一月过去，人妖发给木儿五千XX令。
“你能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吗？”木儿试探着问。
“没有上面的命令，你就一直老老实实地呆着，”人妖说。
“是谁把我送到这儿的？”木儿要人妖兑现他的诺言。
“你胆大包天，举报了大老板阿列克赛菲多罗卡拉玛佐，警察查封了他的地道，还让他入狱，”人妖一副熟悉人家后花园的样子，“他的弟弟岂能放过你？”
“哪个是他的弟弟？”木儿问。
“那天穿红T恤的，”人妖说，“这儿是他的地盘。”
“他们认识警察？”木儿问。
“幼稚！人家是亲戚。”人妖蔑视着眼前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
木儿的心又一次凉透了。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心里拔凉拔凉地出去了。
上午，来了一辆面包车，取下几大袋子衣服鞋子搬到人妖的房子里。
“鞋子一百五十X令，上衣五百X令，裤子四百X令。”人妖对着涌进来的工人说。
木儿买了三双鞋子，自己一双，亏得四一双，小桥上的看守一双。
傍晚，他提着鞋子偷偷来到小桥边。
桥下的水缓缓流过，感觉很深的样儿。
一个木房子的树旁边，坐着扛枪的看守。
“给，你的鞋子太烂了。”他对坐在地上的亚洲小青年说，年龄大概不到三十岁。
那个青年目光一亮，眼泪突然决堤而出，伸出一只手握握木儿。
他一定有很大的难言之隐，从木儿第一天看到他，或者在食堂吃饭，他从来没说过一句话，老是一脸忧愁。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左耳朵缺失了大半！右耳朵插着带线的耳机，一个小小的收音机半露在兜外。
姑且叫他半耳朵吧，有点无礼，因为木儿发现，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起来连打枪的力气也没有，怎么会在这儿当看守？
他的小腿上，满是水泡，溃烂的地方竟然有蛆虫！
怪不得他不去干活。
木儿指指他身后的大山，能不能出去。
看着山高沟深，树木缠绕，爬上山顶都难。
看守的眼神一暗，看看人妖的房子，伸出一根指头来。
有一条路？木儿小声问，做着可以出去的手势。
半耳朵点点头，用手做着一个弧形。
木儿不明白，半耳朵就在地上用树枝画，意思那儿有一个深沟，穿过峡谷就可以出去。
木儿一激灵，穿过峡谷就可以出去！
半耳朵用手掌在脖子上横着抹抹。
木儿明白了，是有一条路，但逃跑会被杀头。
他告别半耳朵，径直走向人妖的房子，敲了几下门进去。
“老板，那个人，”木儿指指半耳朵的方位，“他的腿病得不轻，不能让他去看看医生吗？”
“你在和我说吗？”人妖问。
“哆咪基先生，是的。”木儿不想称呼他。
“以后这种语气就别进来了！听见没？”人妖很不满。
“他的腿生了虫子，很可怜！”木儿说。
“一个孤儿，在这有吃有喝，坐着就能拿到工资，你说他可怜？”人妖笑着问，他好像觉得这个可怜不可怜的话题在这儿有点可笑。
“孤儿？”木儿一惊，那么他为什么闷闷不乐？
“他的爸爸妈妈不知天高地厚，为了巴掌大一块地和开山的人起了冲突，”人妖停了停，“当然，他们被人家干掉了。几年后，阿列克赛菲多罗卡拉玛佐的弟弟阿列克赛菲多罗卡拉玛右接手这儿后，出于怜悯收留了阿武，并一直养着他，这已经够仁慈了。那时阿武才几岁，阿列克赛菲多罗卡拉玛右经常送他吃的。”
“他叫阿武？他还是个哑巴？”木儿惊讶。
“是的，一直不会说话。不过他的枪法非常准，阿列克赛菲多罗卡拉玛右教过他，有时候带着他去打猎，很少空手回来。”人妖说，“你以后只管老老实实地呆着，多做少问，别让我的工作难堪，该你什么时候走老板自有安排。”
“谢谢哆咪基先生！”木儿忧心忡忡地回了宿舍。
亏得四看见木儿进来，突然半跪着表示感谢，示意鞋子很好，很适合，鞋带子很结实。
木儿赶紧扶起他，这么强壮的黑人，晚上会偷着抽泣。
“萨翁！”黑人拍拍自己的胸部。
“你叫萨翁？”木儿问。
黑人频频点头，又竖起大拇指。
和萨翁的友好关系日益亲密，几乎无话不谈，不过是用手势，或者笔和纸。
让木儿兴奋的是，人类除过肤色和语言不同外，喜怒哀乐的心理以及对自然界的看法出奇地一致。
每天下班，木儿总要找机会和萨翁接触，指手画脚，扯三扯四，时不时把话题绕到后山那个神秘的峡谷。
但是萨翁示意明确，从那儿出去，是一条看不见底的深沟，吓不死也会摔死。即使下到沟底再跑远点，也一定会变成野兽的可口食物。
从那刻起，木儿的心情越来越糟 。
有一天，暴雨从午后一直下到天黑，所有的工人都在宿舍睡大觉。
人妖推门进来，带着一个黑瘦的亚洲人。
“山体滑坡道路被堵住，让货车司机黎勇暂时住在这。”人妖说。
木儿和亏得四都认识他，经常来这儿装木头，只是没有交流过。
黎勇在地上铺开草席和被单准备睡觉。
木儿拉着黎勇要他和自己一起睡，地上太潮湿了，会生病的。
黎勇摇手不肯，但最终禁不住木儿的固执，睡在了板床上。
“你是哪儿的？”木儿打着手势问。
“越南。”黎勇说。
木儿听见黎勇会说自己的语言，忽地坐起来，兴奋得要流眼泪，虽然黎勇的发音不标准，但可以听明白。
“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聊天了！”木儿握着黎勇的手。
那一夜，他们聊了很多，两人的苦难经历增加了对对方的理解和信任。
暴雨连下了四五天，黎勇在这住了四五天。
木儿试着问起山后大峡谷的情况。
黎勇示意木儿小声点，这个话题显得不宜明谈。
“山后的峡谷，我们二十几人曾在里面运出木材，那儿有狼群，有水桶粗的蟒蛇，两个人被狼咬死了，”黎勇小声说，显得心有余悸，“最后没法干了，就全部撤出来了。”
“听说只要出了峡谷就能到达大路，就有走出大山的可能?”木儿说。
“确实可以出去，沿着山沟峡谷走十几里山路，就可以到大路上，”黎勇摇摇头，“我不相信有人能走出去，命提在手里，随时会丢掉。你怎么问这个？”
木儿对黎勇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听见室外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
“我待不住了，想出去！”木儿说出心里话。
“我不赞成！”黎勇翻身坐起来，“大树遮天蔽日，小道早被荆棘覆盖，山根的野兽洞穴像蜂窝，你千万别想！”
“不想？我来这儿不是干这个的，我不想这样，我宁愿去死，也不想呆在这！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木儿坐起来。
“你确定要去冒这个险？”黎勇转头问。
木儿点点头：“大门又出不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已经来了八年了！他们终于允许我走了。”黎勇说，“这儿的人，不是被绑架来的，就是监狱里的罪犯。官商串通好的，谁也没办法。”
冗长的沉默。
亏得四就是个瞌睡虫，只要头挨着枕头，就睡得昏天黑地没完没了，而且震天的打鼾声一刻也不停歇，估计每晚隔墙的狼嚎声就是他引来的。
“大门不可能出去，有几个硬闯的被击毙了，这个你知道，也看到了。尸体悬挂了很久，有的被风一吹像粉末一样飘走了。”黎勇低头说。
木儿低头抓着乱发。
“如果你能出去，那个峡谷，”黎勇耳语，“只要能到大路边，我带你走出大山。不过这句话可能会害了你。”
“真的？”木儿激动了，随后又丧气的摇摇头，“想到野兽我就害怕。”
“你出去的几率可能是百分之四，”黎勇说，“你安全地下到峡谷底部；你要有足够燃烧的火把，或者你恰巧躲过了狼群；你在峡谷口不会遇到他们的持枪护卫；你在山口躲过检查和押运人员。”
“峡谷可以慢慢爬下去，只是哪儿来的火把？”木儿眼睛一亮。
“自己制作，”黎勇指指墙上的破衣服，“撕成条子，缠在木棍上，用细铁丝扎紧，浇上汽油就成了。”
“太好了，但是没有汽油和铁丝！”
“这个我给你搞，”黎勇说，“不过能不能出去看你的命了。”
“我是命硬之人！”木儿看着窗外天空的星星。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