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生死抉择

　　
房中的空气肃穆而又紧张，代王的眼睛一直盯在了逍遥王的身上，二公子也不无紧张的来毁打量着自己的爹爹和沈凌风，曾多少次，他深深的自责，可面对现实，自己又显得那么的软弱。
沈凌风也在直视着逍遥王，不过他没有紧张，他似乎在胸有成竹，他知道，逍遥王的应允只是时间的问题，而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不知道什么缘故，方才还觉得温暖如春的房间此刻有点儿一秒入夏的感觉，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而炉内的火并没有之前那么旺盛。
“这个办法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可以使用，而且存在着风险，我等也不敢断然行事。”沈凌风的话打破了房间内的沉积。
“风险？什么风险？谷主有多大的把握能够消除这样的风险？”二公子一连串儿的追问叫沈凌风不知道从何答起。
“这……”沈凌风看着二公子，此刻他除了深表同情以外似乎做不出任何的承诺。
“凡事都有风险，害怕风险就畏手畏脚裹足不前那是妇人之仁！老夫虽称不上什么伟岸丈夫，可也绝不是妇人，沈谷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老夫不喜欢绕弯子！”逍遥王一开口，沈凌风就知道这个老王爷已经答应了。
所有的人都将视线转到了沈凌风的身上，那一双双真挚的眼神中带着期盼和紧张，这叫沈凌风突然觉得责任重大，他清了清嗓子还没等开口，逍遥王道，“炉子的火都要熄了！”这是在提醒二公子，也是给沈凌风缓解了压力。只见二公子顺地蹲下身体拿起旁边的银炭塞入炉中，顷刻间，炉火旺盛起来，屋子里的温度更加的暖人。
代王朝着门外打量了两下，又仔细地听了听，唯恐隔墙有耳。
“老夫的逍遥王府不是你的代王府，什么阿猫阿狗下三滥的人物都有！”逍遥王一句话说得代王有些脸红，他知道逍遥王的所指，他也知道自己府上的不干不净，可现在的他只有隐忍，唯有隐忍，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重头再来的资本和勇气！
逍遥王深沉的目光看了看沈凌风，他知道，是到了该说出自己的计划的时候了。“启禀王爷，草民多年前研制出一种江湖少有的可以叫人气息全无的丹药名叫断魂丹，服下此药后人的气息脉搏乃至身体的颜色都和死人无偿。”沈凌风说完这句话后悄悄观察了一下逍遥王的脸色，这个老王爷似乎对他所说的一切并不稀奇更没有发怒的迹象，沈凌风接着说道，“本来当初草民研制此药纯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挑战欲，根本没有拿出来使用之意。谁料前几日，府上的丫鬟偷食了此药，之后气息全无形同死人。十二个时辰之后，丫鬟苏醒与以往并无异常。所以，草民才向代王建议，郡主也可以服用此丹药躲避去异域之灾！”沈凌风的话已经说完，代王也不再插话，他们相信逍遥王能够明白他们的用意，剩下的也就全在他的定夺。
整个书房都沉默了，逍遥王脸色阴沉，眼皮下沉，似乎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二公子一脸痛苦之色，他不时地搓着双手，看样子甚是担心。沈凌风虽然有了一定的把握，可那毕竟是郡主，他也不敢冒然打包票。代王则屏气凝神，他似乎也在下定决心赌一把！
炉子内银炭发出清脆的爆裂之声，火旺的炉火将整个书房变得温暖如春，几人都有了冒汗之意。良久，逍遥王似从沉睡中醒来，他双眼直视着沈凌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回王爷，八成！”沈凌风不敢狂妄，保守地回答。逍遥王咬了咬牙闭了闭眼，嘴巴里发出了呲呲的声响，最后一声叹息道，“那就按照你们想的去办！”
“多谢皇叔的信任！”代王显然高兴起来，因为对沈凌风他从来都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谢我什么？倒是事成之后该是老夫谢你们才是！”逍遥王一丝苦笑。那笑里满是无奈，失望还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皇叔，现在时间紧迫，这件事还需要尽快操办起来。”代王催促道，逍遥王也点了点头。
“现在郡主已经入住了官驿，一般人恐怕难以接近，除非……”代王打量着逍遥王欲言又止了起来。
“只要你们把药给老夫，剩下的老夫自有打算，只是这一次，无论结果怎样，玲珑在京城都待不得了！这辈子能否再回京城都是个未知数了！”逍遥王双眼一闭，那曾经满是风光的脸上仓促间已经布满了皱纹，眼角儿处更有亮光闪现，这话一出，二公子也跟着哽咽了起来。
“皇叔此话当然不假，可此次求亲原本就是一场阴谋，所以，玲珑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虽然贸然行动纵不是万全之策，可也总比……”代王不忍心说下去，逍遥王又何曾不知道玲珑此去的结局？
“启禀王爷，草民虽然无官无职，可在南境总算还有些威望和根基，如果王爷不嫌弃，草民可助郡主前往南境，在那里郡主将得到安置！”沈凌风道。
逍遥王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他只是看了看代王又看了看沈凌风，之后是一声苦笑叹息道，“本王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虽是一句悲凉的话语，可毕竟是答应了下来，代王和沈凌风都大喜，立马叩首相谢。
“本王说过，这件事是本王应该谢你们的！”
沈凌风将随身携带的断魂丹亲手交给了代王，只见那个经过大风大浪毫不逊色的老王爷沉思地看着那颗小小的丸药良久良久，此后才将那药小心地收在了怀中，他漠然地朝着沈凌风和代王摆了摆手，“事成之后，老夫会安排世勋和你们联络。”
冷风徐徐吹来，叫人不寒而栗，沈凌风和代王在一处路口告别，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沈凌风的心情也稍显沉重，那份责任和信任在他的心里越老越重，到最后竟有些心虚起来。当他缓着步子回到府上的时候，就看到凌霜似乎在门口已经恭候多时。
沈凌风知道，这肯定是又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她不会这个样子！沈凌风将马绳交给下人随着凌霜来到了书房。
书房已经升起了暖炉，热茶已经备好，凌霜似乎等得时间有些长了，双手有些微凉，她悄悄地在背后摩挲了两下，可这一切都叫沈凌风看在了眼里。“多大的事情还非要等在门口？黎陆已经走了，傲雪也跟着去了，你要是在病了，遇到什么事岂不是要我亲自出马不成？”虽然语气生硬，可凌霜还是感觉到了来自心底的温暖，她白皙的脸上现出了惨淡的红云。
“说吧，什么事？”沈凌风将热茶递到了凌霜的手上，不知是否是不经意间，他触碰到了凌霜的手，那手冰冷，他皱了皱眉头，眼中更多了几分责怪和关心。
“回谷主，祥福云来信了。”凌霜压低了声音，虽然府上很是安全，可她已经早已习惯了小心谨慎。
沈凌风眼睛一斜看着凌霜，那言外之意似乎在问说了些什么？
“就在郡主进宫朝圣之后，一个完全武装的奇异之人悄悄地去了祥福云，进了那间属于柔然使臣的房间。那人从头到脚都包裹严实，所以根本没有看清面目。不过据我们跟踪的人来报，那人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香，还有从身段上来看应该是女人！还有就是，那人离去后兜兜转转最后却去了皇宫！看样子应该是宫里的人！”凌霜如实禀告，沈凌风陷入了深思。
早在霁月入住祥福云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么一个奇异的人的存在，当时这个人在，现在这个人又出现，而且每次都是在那个柔然使臣来进献之时。当时霁月也曾说过，那人身上有异香，而且也是宫中之人，而且霁月似乎不大确定地说过，此人似乎和皇宫中的尹氏极其的相似！
如果此人真的是尹氏……沈凌风不禁眉毛都皱了起来。
沈凌风的思所还在继续，那边逍遥王也已经行动了起来。只见此时的逍遥王完全没有了颓然之色，他叫人从玲珑的房间里翻出了几件衣物，又甚是宝贝的包裹了起来，叫上二公子两个人向着玲珑栖居的管驿出发。
四王子和玲珑的大婚显然是经过皇上的特殊关照的，居住的馆驿也是戒备森严，一般人等绝无半分接近的可能。可逍遥王毕竟是个身份特殊的人，就算四王子可以拒绝任何人，可他此刻也无法拒绝他的岳丈，更何况，逍遥王只是说有重要的东西玲珑忘记带了，只是想送进去一下而已。
为了不破坏规矩，也为了打消一些人的疑心，逍遥王只是在外面等候，进去的只有二公子。随行的人片刻不离地在二公子左右，名义上是引路，实则的动机任谁都清楚不过。不过二公子真的只是将包裹交给了玲珑，二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当二公子出来之时，四王子从随行之人的神色中判断出了一切正常的意思，四王子恭送逍遥王和二公子二人离开，脸上不禁露出了喜色，虽说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可看见玲珑，他还是满心欢喜的，更瞧见了他的这个岳丈根本没有为难他，想叫他不高兴都难。
冬天的天总是黑的特别的早，兴奋了一天的人们也收敛了谈论了多日的话题准备入睡。就在整个京城都开始昏昏沉沉地进入睡眠之际，一匹快马从管驿驶出飞奔向了皇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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