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3.6 星期五 惊蛰
一
世事多变，不变的是人要吃饭。
如今亲情在不能使人获得足够的利益时俨然也成了一种负累，尤其是当这段亲情要使穷人利益受损时，亲情的羁绊就像是伤者身上的一块腐肉，去的越快越好。
一件事物的价值，完全取决于人们对它的需要程度。
人们对与这种虚无的感情的利弊判断，比他们判断股票的走势都要有天赋的多，就像壁虎断尾，是天性使然。
人要是没了累赘，就能足够潇洒。
累赘可以轻易地甩掉，但在绝大多数时候，欲望才是他们流淌在骨子里的累赘。
何小天的姥爷终于卸下了满身的累赘，在腊月中旬时就停止了治疗。身体上了年纪，又是肺癌晚期，死亡已是无可避免，也就没有必要再和阎王爷讨价还价。
清安的乡下有一种习俗，死过人的房子三年不能住人。
大概没有什么是比死人更晦气的了。
何小天的姥爷有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平日里虽然矛盾口角不断，但在父亲停止治疗之后却是难得的意见达成了一致。因为各家都不愿沾染死人的晦气，自己父亲的房子早在分家后就没了，一直是租的村子里另一户人家的，因此在他停止治疗之后就没有往回接，依旧住在医院里，倒是棺材立马就买好了。
万事具备，就等他死了。
好巧不巧，死的那天是除夕的夜里，春节晚会的歌舞都还没完六人就接到了医院的通知，说他们的父亲先完了。
于是大年初一六对夫妻们就聚集在他们父亲生前的家里举行了一场家庭会议，争论父亲死前剩下的6342块钱到底该怎么分配。
起初他们还不敢相信，父亲攒了三十年的才攒出来的二十万怎么两个月的时间就剩了个零头，就像这两个月一直靠续费才活着一样，没钱再续也就停机了。
不过还好不是欠费，没有人会跟医院计较。
这也是这12个人十五年来的第一次齐聚，上一次还是在15年前小女儿结婚的那天。
于是几人决定论功行赏，各自阐述自己在父亲住院期间的所付出的辛劳和功德，带去的礼品以及浪费的时间，还有替父亲垫上的医药费。几人各执其理，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终于大打出手，造成的损失也一度超过了6342。可见一家人终归还是一家人，只是嘴上在乎钱，行动上却是不计损失的。
人多的好处也在此体现出来，即便爹死了，家里依旧热闹。
最后那6342块钱落入了老大和老二手里。
郁结之下另外八人结成了同盟，在老三家里一起吃了一顿不太团圆的团员饭，细数了老大和老二的种种罪过和卑劣行径，纷纷谴责了他们猪狗不如的处事方式，并表彰了自己对于父亲的无私奉献。
一吐为快，这才满意的各自回了家。
何母一回家就对何父的懦弱表现进行了强烈谴责，谴责他打架时只顾拖后腿，不仅挣不到钱，还抢不到钱，简直不配是一个男人。谴责完老何又转头谴责小何，为何小天的不争气和不上进感到痛心疾首，说到委屈处更是潸然泪下，直后悔当初没送他去少林寺，不然争不到名次好歹还能争到遗产。最后冷静下来之后又握着何小天的手低头哭着求他为自己出口气，将来考个好大学，在亲戚面前抬起头来。
何小天万分悲哀，但庆幸自己是独生子。
中国的父母都认为用最不平凡的方式就可以教育出最不平凡的孩子。但悲哀的是，他们没有一个能认识到自己的平凡和短浅。
二
九点多钟，学生已尽数到齐。
二十多天的时间使众人焕然一新，正是人靠衣服马靠鞍，人要是穿的衣服好看，往往就会生出一种自己比衣服更好看的自信。
除了何小天。因为家里有人去世，不仅不能贴春联，新衣服也不能买。
但最令他悲观和绝望的却远不止于此。
人终会一死，却要在活着时被一种不可反抗的力量驱使和奴役，为了别人的利益穷尽一生，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他的父母没有给他答案，他的同学也没有，他的老师也没有。
他有疑惑，但是他不知道该问谁。
也许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问。
也许这是一个1+1必然等于2的蠢问题，可他却想不通这之间的逻辑。
作为一个学生，活着的意义就是分数，那么把分数拿掉之后呢？
他所感受到的不是一种身处于阴暗空间的狭小，而是一种没有边界的浩渺，就像身处于世界的中心，周围却是白茫茫一边，仿佛周围全是路，可他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不知道哪里是北，不知道哪里是南，只知道起点，却看不到终点。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方向，没有边界，也没有生命，只有他自己。
只有一种凌驾于苍茫之上的孤独。
也许世界的尽头本就是孤独。
伟大的尽头却是渺小。
“你过了一个寒假怎么看起来这么沧桑？”封泽问。
何小天不知怎么解释，也不愿和他解释。
所有的一言难尽到最后都能化简到一言以概。但更多的还是用一言不发来表达。
如果是以前，何小天也许会很愿意和他诉苦。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忽然觉得与他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他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他甚至怀疑封泽在寒假里是不是已经和李菁雅有联系了。
他笑了笑。就像所有虚伪的礼貌。
封泽一手搭在他的脖子上，问：“谁欺负你，说出来我揍他。”
三
朱德福道：“星期一一天课，星期二一天课，星期三一模，时间我年前就说过，不要过去个寒假就忘了。这两天要进行一次考前模拟，这次模拟也是一模前的唯一一次模拟，但相比往年高三的学生就没法比了，以前他们在一模之前怎么说也能练十多套题，但咱们最多也就整体练一套。
9:30就正式按课程表上课，所以有些事咱们抓紧处理一下，一会儿张建阳把学费单据和家庭通知单、饭卡钱、水卡钱收好，下午大课间再去充卡。各科课代表把寒假作业收起来送给任课老师，可能过了这些天任课老师都忘了，课代表负责提醒一下，看完再发下来。那套题的整体质量还是很不错的，完全可以做我们的复习资料用。
中午放学之后，星期五的值日生把教室打扫一遍，要是觉得人手不够，就和星期六的一起打扫，明天再一起打扫一天——其实也不太脏，昨天留下学习的同学已经打扫过一遍了。中午起床之后，各舍长要安排一下卫生分工，把宿舍卫生打扫干净，刚来第一天政教处一定会查的很严，要好好打扫，自己收拾收拾自己的床底，给值日生减轻一下负担，出了问题还是要按以前的方式办，不要忘了。
最后关键是要抓住时间，不论学习好坏，好处是你现在终于看到曙光了——6月6号，今天是3月6号，6月6号你在干什么？你在打扫卫生，你在整理考场，其他时间都在宿舍待着，6月6号上午就开始封教学楼——说不定5号就开始封了，要是运气好学校还能给你安排个实验室待着。这就说明你快熬出头了，糙也罢好也罢，这辈子最累的日子就要到头了。既然时间不多了，后面的时间你就要有效率的利用起来，仍然要争分夺秒的学习，不要因为考试就紧张的不学习了，要学会抓住时间，合理的利用好时间。有些同学的假期过得比较舒服，完全没有按照安排好的做，谁玩儿了谁学了，一模就是面镜子，就看谁在家能干，结果马上就揭晓。
从上次期末来看，整个高三年级整体大踏步后退，但咱班站住了，以前倒着数，现在还勉强算前几名。学习就是这样，不进则退。相比而言，咱们算坚持住的，只要好好学，前途一片光明。马上就要回到高二那种情况了，只要肯干就能进前5——怎么也不可能掉出10名。
还有单招已经快开始了，成绩差的就赶快去，对于职业学院来说，凡是能参与单招的一般都不会太差，所以考不上本科的都赶紧去，别在这里耗着，去年报10个能录5个，比例还是比较大的。
具体就先安排这么多，一模前的拉练只有这一次，所以要珍惜这次机会，要和正式的高考一样，自己准备两张草稿纸，16开的就行。数学可能多一点，你准备4张。这个标准和高考是一样的，高考数学发一张你还可以再要一张。这是形式上。你的内在也要和高考一样，考完一科要坐在位子上，想想下一科，想想每科的特点，考试过程中该怎么审题，该怎么答题，要把它像正儿八经的考试一样对待，只有这样才能把效果发挥到最好。”
四
刘阳伟在寒假中也为英语付出了很大的精力，每天起床之后都会专门拿出一段时间来记一个单词，直到开学这天他所能记住的新单词竟也达到了9个之多。为了与他的单词储备量相匹配，过年之前他甚至还专门去网吧打印了一份《英语速成大法》，就像只有乾坤大挪移才能配得上九阳神功一样，他精挑细选半个上午，只为求得一份与自己的词汇量相匹配的英语速成策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的这份《英语速成大法》在英语语法中的地位也堪比剑法中的《独孤九剑》，讲求的同样是无招胜有招，满满12张纸一个单词都没有。
也只有这样的语法技巧，才有资格配得上他。
《英语速成大法》重见天日是在这天晚上的英语考试，他看不懂题，因此拿出来找语法点。
“English fast big hair，it is good。”他满意笑了，就像看到了答案。
何小天不解。他从没见刘阳伟在考英语时笑，便伸手抽过了他在看的那张语法，见上面写道：
『大法总诀式
以蒙为主 以抄为辅
蒙抄结合 保证及格
大法一
选择题大法
三长一短选最短， 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C无敌。
选择题大法之语感大法：
以A开头：
AAABC AACBB AABBC
ABAAC ABACA ABDDC
ACABC ACBBC ACABD
ADACC ADCAA ADBAD
以B开头：
BACBB BACCA BABDC
BBBCC BBACA BBABC(有时也会是BBBBD BBBBB)
BCBBA BCABC BCDAA
BDACC BDDAC BDCAD
以C开头：
CABBC CABCD CACBD
CBACB CBAAC CBBBC
CCABC CCBAD CCDBC
CDABC CDABD CDBAC
以D开头:：
DABBC DACBB DBCCA
DBAAC DBCAC DBBBC
DCABB DCBBA DCABD
DDACC DDBCA DDACB』
刘阳伟道：“那天我去复印的时候，还见到很多零分作文，本来想复印几张带回来看，但是太贵了，一张一块，我就没复印。我记得有一篇是七律诗的文体，整篇都是七个字，而且非常押韵，写的真是好，有内涵有思想，零分。”
赵羽小心的地瞥眼偷看一眼后门，不见老师，问：“为什么？”
刘阳伟道：“没有歌颂真善美。”
赵羽道：“这也算？”
刘阳伟道：“他侮辱了爱迪生，又写了卖肾换手机，***什么的。还有很多零分作文是批判教育的，‘我去年买了个表’什么的，骂人都骂的很有文采。”
何小天道：“但是人家不需要有文采的，就需要讲话好听的。”
刘阳伟道：“我记得还有一个用甲骨文写的，6分，被四川大学给录取了。”
赵羽道：“我在家看了一个视频，也是骂高考的，我都看那个人要疯了，说高考有那么严重嘛，考试迟到五分钟，监考老师不让进，然后就扑通给老师跪下了。还有到考完试学生才知道家里有哪个人死了，怕影响考试就没告诉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还有现在的大学也是垃圾，什么挣钱教什么。唉，中国只有利益，没有未来。骂的我太爽了，我连看了三遍，听别人说你的心里话的感觉比看大片都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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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多变，不变的是人要吃饭。
如今亲情在不能使人获得足够的利益时俨然也成了一种负累，尤其是当这段亲情要使穷人利益受损时，亲情的羁绊就像是伤者身上的一块腐肉，去的越快越好。
一件事物的价值，完全取决于人们对它的需要程度。
人们对与这种虚无的感情的利弊判断，比他们判断股票的走势都要有天赋的多，就像壁虎断尾，是天性使然。
人要是没了累赘，就能足够潇洒。
累赘可以轻易地甩掉，但在绝大多数时候，欲望才是他们流淌在骨子里的累赘。
何小天的姥爷终于卸下了满身的累赘，在腊月中旬时就停止了治疗。身体上了年纪，又是肺癌晚期，死亡已是无可避免，也就没有必要再和阎王爷讨价还价。
清安的乡下有一种习俗，死过人的房子三年不能住人。
大概没有什么是比死人更晦气的了。
何小天的姥爷有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平日里虽然矛盾口角不断，但在父亲停止治疗之后却是难得的意见达成了一致。因为各家都不愿沾染死人的晦气，自己父亲的房子早在分家后就没了，一直是租的村子里另一户人家的，因此在他停止治疗之后就没有往回接，依旧住在医院里，倒是棺材立马就买好了。
万事具备，就等他死了。
好巧不巧，死的那天是除夕的夜里，春节晚会的歌舞都还没完六人就接到了医院的通知，说他们的父亲先完了。
于是大年初一六对夫妻们就聚集在他们父亲生前的家里举行了一场家庭会议，争论父亲死前剩下的6342块钱到底该怎么分配。
起初他们还不敢相信，父亲攒了三十年的才攒出来的二十万怎么两个月的时间就剩了个零头，就像这两个月一直靠续费才活着一样，没钱再续也就停机了。
不过还好不是欠费，没有人会跟医院计较。
这也是这12个人十五年来的第一次齐聚，上一次还是在15年前小女儿结婚的那天。
于是几人决定论功行赏，各自阐述自己在父亲住院期间的所付出的辛劳和功德，带去的礼品以及浪费的时间，还有替父亲垫上的医药费。几人各执其理，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终于大打出手，造成的损失也一度超过了6342。可见一家人终归还是一家人，只是嘴上在乎钱，行动上却是不计损失的。
人多的好处也在此体现出来，即便爹死了，家里依旧热闹。
最后那6342块钱落入了老大和老二手里。
郁结之下另外八人结成了同盟，在老三家里一起吃了一顿不太团圆的团员饭，细数了老大和老二的种种罪过和卑劣行径，纷纷谴责了他们猪狗不如的处事方式，并表彰了自己对于父亲的无私奉献。
一吐为快，这才满意的各自回了家。
何母一回家就对何父的懦弱表现进行了强烈谴责，谴责他打架时只顾拖后腿，不仅挣不到钱，还抢不到钱，简直不配是一个男人。谴责完老何又转头谴责小何，为何小天的不争气和不上进感到痛心疾首，说到委屈处更是潸然泪下，直后悔当初没送他去少林寺，不然争不到名次好歹还能争到遗产。最后冷静下来之后又握着何小天的手低头哭着求他为自己出口气，将来考个好大学，在亲戚面前抬起头来。
何小天万分悲哀，但庆幸自己是独生子。
中国的父母都认为用最不平凡的方式就可以教育出最不平凡的孩子。但悲哀的是，他们没有一个能认识到自己的平凡和短浅。
二
九点多钟，学生已尽数到齐。
二十多天的时间使众人焕然一新，正是人靠衣服马靠鞍，人要是穿的衣服好看，往往就会生出一种自己比衣服更好看的自信。
除了何小天。因为家里有人去世，不仅不能贴春联，新衣服也不能买。
但最令他悲观和绝望的却远不止于此。
人终会一死，却要在活着时被一种不可反抗的力量驱使和奴役，为了别人的利益穷尽一生，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他的父母没有给他答案，他的同学也没有，他的老师也没有。
他有疑惑，但是他不知道该问谁。
也许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问。
也许这是一个1+1必然等于2的蠢问题，可他却想不通这之间的逻辑。
作为一个学生，活着的意义就是分数，那么把分数拿掉之后呢？
他所感受到的不是一种身处于阴暗空间的狭小，而是一种没有边界的浩渺，就像身处于世界的中心，周围却是白茫茫一边，仿佛周围全是路，可他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不知道哪里是北，不知道哪里是南，只知道起点，却看不到终点。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方向，没有边界，也没有生命，只有他自己。
只有一种凌驾于苍茫之上的孤独。
也许世界的尽头本就是孤独。
伟大的尽头却是渺小。
“你过了一个寒假怎么看起来这么沧桑？”封泽问。
何小天不知怎么解释，也不愿和他解释。
所有的一言难尽到最后都能化简到一言以概。但更多的还是用一言不发来表达。
如果是以前，何小天也许会很愿意和他诉苦。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忽然觉得与他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他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他甚至怀疑封泽在寒假里是不是已经和李菁雅有联系了。
他笑了笑。就像所有虚伪的礼貌。
封泽一手搭在他的脖子上，问：“谁欺负你，说出来我揍他。”
三
朱德福道：“星期一一天课，星期二一天课，星期三一模，时间我年前就说过，不要过去个寒假就忘了。这两天要进行一次考前模拟，这次模拟也是一模前的唯一一次模拟，但相比往年高三的学生就没法比了，以前他们在一模之前怎么说也能练十多套题，但咱们最多也就整体练一套。
9:30就正式按课程表上课，所以有些事咱们抓紧处理一下，一会儿张建阳把学费单据和家庭通知单、饭卡钱、水卡钱收好，下午大课间再去充卡。各科课代表把寒假作业收起来送给任课老师，可能过了这些天任课老师都忘了，课代表负责提醒一下，看完再发下来。那套题的整体质量还是很不错的，完全可以做我们的复习资料用。
中午放学之后，星期五的值日生把教室打扫一遍，要是觉得人手不够，就和星期六的一起打扫，明天再一起打扫一天——其实也不太脏，昨天留下学习的同学已经打扫过一遍了。中午起床之后，各舍长要安排一下卫生分工，把宿舍卫生打扫干净，刚来第一天政教处一定会查的很严，要好好打扫，自己收拾收拾自己的床底，给值日生减轻一下负担，出了问题还是要按以前的方式办，不要忘了。
最后关键是要抓住时间，不论学习好坏，好处是你现在终于看到曙光了——6月6号，今天是3月6号，6月6号你在干什么？你在打扫卫生，你在整理考场，其他时间都在宿舍待着，6月6号上午就开始封教学楼——说不定5号就开始封了，要是运气好学校还能给你安排个实验室待着。这就说明你快熬出头了，糙也罢好也罢，这辈子最累的日子就要到头了。既然时间不多了，后面的时间你就要有效率的利用起来，仍然要争分夺秒的学习，不要因为考试就紧张的不学习了，要学会抓住时间，合理的利用好时间。有些同学的假期过得比较舒服，完全没有按照安排好的做，谁玩儿了谁学了，一模就是面镜子，就看谁在家能干，结果马上就揭晓。
从上次期末来看，整个高三年级整体大踏步后退，但咱班站住了，以前倒着数，现在还勉强算前几名。学习就是这样，不进则退。相比而言，咱们算坚持住的，只要好好学，前途一片光明。马上就要回到高二那种情况了，只要肯干就能进前5——怎么也不可能掉出10名。
还有单招已经快开始了，成绩差的就赶快去，对于职业学院来说，凡是能参与单招的一般都不会太差，所以考不上本科的都赶紧去，别在这里耗着，去年报10个能录5个，比例还是比较大的。
具体就先安排这么多，一模前的拉练只有这一次，所以要珍惜这次机会，要和正式的高考一样，自己准备两张草稿纸，16开的就行。数学可能多一点，你准备4张。这个标准和高考是一样的，高考数学发一张你还可以再要一张。这是形式上。你的内在也要和高考一样，考完一科要坐在位子上，想想下一科，想想每科的特点，考试过程中该怎么审题，该怎么答题，要把它像正儿八经的考试一样对待，只有这样才能把效果发挥到最好。”
四
刘阳伟在寒假中也为英语付出了很大的精力，每天起床之后都会专门拿出一段时间来记一个单词，直到开学这天他所能记住的新单词竟也达到了9个之多。为了与他的单词储备量相匹配，过年之前他甚至还专门去网吧打印了一份《英语速成大法》，就像只有乾坤大挪移才能配得上九阳神功一样，他精挑细选半个上午，只为求得一份与自己的词汇量相匹配的英语速成策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的这份《英语速成大法》在英语语法中的地位也堪比剑法中的《独孤九剑》，讲求的同样是无招胜有招，满满12张纸一个单词都没有。
也只有这样的语法技巧，才有资格配得上他。
《英语速成大法》重见天日是在这天晚上的英语考试，他看不懂题，因此拿出来找语法点。
“English fast big hair，it is good。”他满意笑了，就像看到了答案。
何小天不解。他从没见刘阳伟在考英语时笑，便伸手抽过了他在看的那张语法，见上面写道：
『大法总诀式
以蒙为主 以抄为辅
蒙抄结合 保证及格
大法一
选择题大法
三长一短选最短， 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C无敌。
选择题大法之语感大法：
以A开头：
AAABC AACBB AABBC
ABAAC ABACA ABDDC
ACABC ACBBC ACABD
ADACC ADCAA ADBAD
以B开头：
BACBB BACCA BABDC
BBBCC BBACA BBABC(有时也会是BBBBD BBBBB)
BCBBA BCABC BCDAA
BDACC BDDAC BDCAD
以C开头：
CABBC CABCD CACBD
CBACB CBAAC CBBBC
CCABC CCBAD CCDBC
CDABC CDABD CDBAC
以D开头:：
DABBC DACBB DBCCA
DBAAC DBCAC DBBBC
DCABB DCBBA DCABD
DDACC DDBCA DDACB』
刘阳伟道：“那天我去复印的时候，还见到很多零分作文，本来想复印几张带回来看，但是太贵了，一张一块，我就没复印。我记得有一篇是七律诗的文体，整篇都是七个字，而且非常押韵，写的真是好，有内涵有思想，零分。”
赵羽小心的地瞥眼偷看一眼后门，不见老师，问：“为什么？”
刘阳伟道：“没有歌颂真善美。”
赵羽道：“这也算？”
刘阳伟道：“他侮辱了爱迪生，又写了卖肾换手机，***什么的。还有很多零分作文是批判教育的，‘我去年买了个表’什么的，骂人都骂的很有文采。”
何小天道：“但是人家不需要有文采的，就需要讲话好听的。”
刘阳伟道：“我记得还有一个用甲骨文写的，6分，被四川大学给录取了。”
赵羽道：“我在家看了一个视频，也是骂高考的，我都看那个人要疯了，说高考有那么严重嘛，考试迟到五分钟，监考老师不让进，然后就扑通给老师跪下了。还有到考完试学生才知道家里有哪个人死了，怕影响考试就没告诉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还有现在的大学也是垃圾，什么挣钱教什么。唉，中国只有利益，没有未来。骂的我太爽了，我连看了三遍，听别人说你的心里话的感觉比看大片都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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