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特别的爱 >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小说:特别的爱作者:韩乃寅.字数:6536更新时间 : 2017-10-16 07:37:39
  傍晚的时候,彭大诚和黄春雁比约定的时间早了点来到了柳树下,刚好六点时,丛娟娟也如约而至。丛娟娟打过招呼后,领着彭大诚和黄春雁进了一家茶馆楼。“你说你俩——”丛娟娟往一张茶桌旁一坐,笑着说:“现在也不用粮票了,我请你俩吃饭,你俩非要喝茶,看来这一改革开放,肚子里都有油水了,是需要喝茶冲一冲。”“今天我请。”黄春雁挨着丛娟娟坐下,然后对服务台喊了一声:“服务员,泡壶好茶。”
    “请问,”女服务员走过来,递上茶单:“三位用什么茶?”彭大诚接过茶单,翻了翻,坐下说:“小姐,就来壶龙井吧。”
    “小姐,”丛娟娟叫住服务员,从兜里掏出一小纸盒茶说:“你去备水吧,我们只花水钱,自己备茶了。”等服务员应声走后,丛娟娟说:“听说要喝茶,解放让我带一盒茶叶来,让咱们先品着——等和外商谈完业务,他再来。”
    “呦,”彭大城接过一看,咂咂嘴:“阿里山的冻顶乌龙,名茶,名茶!”丛娟娟美滋滋儿地说:“解放说,这是一位台湾来大陆探亲的老板送他的,见解放他们的服装公司很红火,还说要合作呢。”
    彭大诚把茶盒打开,在每个茶杯里放上了一点,等服务员过来冲上水,黄春雁笑着说:“娟娟,我早就说你有福气。怎么样,我的话灵验了吧?”“要是说起来,”丛娟娟很认真地说:“我和解放还是托你的福呢,”她说着顿了顿,瞧着黄春雁,“要是不借你的缘分返了城,解放也干不上这一行。”
    见黄春雁低下了头,彭大诚忙岔开话:“过去的事情咱们找个时间再细唠,今天不是来喝茶吗?”他端起茶杯,试了试温度,然后喝了一小口,“这茶味还真不错,爽口。”黄春雁和丛娟娟也端杯,咂了一口。“彭老师、春雁。”丛娟娟放下杯,说:“自从和解放和好后,我不管见到谁,哪怕是我爸我妈,都觉得心里翻翻腾腾的,也不知道是种啥滋味,只有见到你俩,才觉得亲,不想和别人说的话,都想和你俩唠唠。”
    “这叫不打不成交呀!”黄春雁说完看了看彭大诚,彭大诚微微点了点头。“春雁,”丛娟娟有些难为情地说:“别说‘打’的事儿了,真的都怪我,解放说我小心眼,我嘴上不认账,心里可服气了。”
    “丛娟娟,”彭大诚看出丛娟娟说的心里话,就说:“你能这样正视自己,太了不起了。”丛娟娟笑了笑,接话说:“还太了不起了呢,光你俩,就让我无地自容的了,哪还有什么了不起。”
    “真的,你能对自己有这样的认识。”彭大诚很有感触地说:“我敢说这是你成就事业的开始。”“说实在的,”丛娟娟听了很感动,她说:“别看你俩在婚姻问题上都不顺利,可是,你俩在事业上的成功都使我很佩服,来——”她说着端起茶杯,微笑着,“以茶代酒,敬你俩一杯。”三人笑着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小口。
    “明天,你俩就去北大荒了,”丛娟娟放下茶杯,问:“我有件事情,想请你俩帮我拿拿主意?”“娟娟,”黄春雁收住笑容,看着丛娟娟:“你说吧,没问题。”彭大诚也注视着丛娟娟,等她说完。
    丛娟娟说:“解放和他爸爸、妈妈——”黄春雁嘿嘿了两声:“那不也是你爸你妈嘛。”
    “什么呀?”丛娟娟嗔怪地说:“我俩还没登记,还没结婚呢。”“你们俩不是入洞房了吗?”彭大诚逗乐地问:“照你的意思,必须登记了,再举行个婚礼才算呀?”
    “哎呀!”丛娟娟双手一蒙脸,又松开说:“彭老师,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开我的玩笑呢,我不好意思了。”她说着,脸腾地就红了,忙喝了口茶,“过去的事情是我这个当事者迷,你们这些旁观者清。我和解放被黄小亚他们几个诓进洞房这事儿,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自从那天晚上,我更佩服武解放了,他还和北大荒时那性情一样,除了属于恋爱期间该做的事情,他不越雷池半步,特别正,他说,他该做的事情别人劝也劝不住,不该做的事情,打着逼着也不成,他在我眼里越来越是条汉子……”“解放那小子——”彭大诚喝了口茶,点着头说:“确实是条汉子!”
    “不说这个了——”丛娟娟换了个坐姿,说:“解放还有他爸妈都劝我辞掉现在的工作,到他们公司去做事——你俩给我拿拿主意?”“我看也不是不可以。”彭大诚毫不犹豫地说完,又反问:“你的态度呢?”
    “我呐?”丛娟娟犹犹豫豫地说:“我一听,头皮有点发炸,他们是个体户,我有一份好工作,好歹也是个国家干部呀!”“不对,”黄春雁接话说:“开放以后,不少机关干部都提出了要下海,但又不知海在哪里,就寻海、造海,你瞧,解放他们营造的这个海多好呀!”她说着,笑着问丛娟娟,“你怎么的,怕淹着啊?”
    “春雁,”丛娟娟哈哈地笑着说:“你越来越会说话了,你说的倒也是,解放他们干了这些年,生意一直很红火,就是现在不干了,也够几辈子吃喝不完的了。”“丛娟娟,”彭大诚也来了兴致:“所谓国家干部不就是有个铁饭碗嘛,武解放他们已经成钢饭碗、金饭碗了。”
    三人唠得兴趣儿正浓时,武解放在女服务员的引领下,帅气地来到了面前。“真是不扛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黄春雁说完哧哧地笑了,彭大诚和丛娟娟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你们乐什么?噢——”武解放很潇洒地坐在了丛娟娟和黄春雁的中间,恍然大悟地问:“是不是说我没出息,被人给锁屋里那件事呢?”众人一听,又小声哄笑起来,气氛变得即热烈又温馨。
    “实在对不起!”武解放等大家不笑了,端起服务员为他新泡上茶的杯子,说:“我来晚了,就自罚一杯了。”说着,他做做样子,喝了一口茶,“诸位,这茶怎么样?”“这茶真是好茶,越品越有滋味。”彭大诚又喝了一小口,然后细细地品味着。
    “彭老师,”武解放亲切地说:“明天我送站时,给你们多带几盒,让北大荒的老少爷们儿,也见识见识,喝喝这台湾产的茶……有机会替我看看文魁……”“好啊!”彭大诚不客气地说完,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武解放:“你小子还行——没忘本……”
    “我就是惦记着文魁,大前天送他,见他那个样子……”武解放正要把话说完,丛娟娟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又向他使了个眼色,他见黄春雁伤感地低下头,忙岔开话:“喝茶喝茶——”“来!喝茶。”丛娟娟忙端杯打圆场。
    彭大诚没有端杯,接着武解放的话题,“我们这次去北大荒,不知道那里的领导是怎么安排的,但我们一定会找时间找机会去看看陈文魁的,”他说着见黄春雁抬起了头,就又说:“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春雁的意思……”“好啊!”武解放瞧瞧黄春雁,见她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就说:“你们先去吧,等我忙完了春季这一段,我也回去一趟,看看当年的老战友、老领导、老职工……”
    “解放,”丛娟娟见茶楼里客人快走光了,截话说:“这么的,有话咱们留着以后唠,明天彭老师和春雁他俩还要赶路呢,我们走吧!”“那好吧!”武解放意犹未尽地站起来,对彭大诚和黄春雁说:“等你们回来时再唠。”
    在丛娟娟到服务台结账的时间里,武解放让等候在外的司机用车把彭大诚和黄春雁送走了,等丛娟娟从茶楼走出来,他就拉起丛娟娟的手,然后一起走进五光十色的街景里。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言语,就那么默默地走着,路过街边一张长椅子时,丛娟娟说:“解放,我们坐一会儿吧。”“听你的!”武解放应着,就拉着丛娟娟的手坐在了长椅子上。
    “解放,”丛娟娟瞧着武解放说:“我思来想去,同意到公司来做事了。”“太好啦,”武解放有些兴奋地把双手搭在了丛娟娟的肩膀上:“非常欢迎。”
    “我也是刚下的决心。”丛娟娟并不像武解放所希望的那样兴高采烈地说:“可……可总是振作不起来,像一只被打伤翅膀的小鸟,想飞飞不动。”武解放把丛娟娟一把搂进怀里,轻轻地问:“为什么?”
    丛娟娟依着武解放:“按理说,有你这棵大树罩着,应该非常有安全感,可是,实际则不然,见到彭大诚、黄春雁,还有黄小亚他们,就觉得比他们矮一截。”武解放笑了笑,又向怀里搂搂丛娟娟,说:“那是你自己折磨自己。”
    丛娟娟用带有伤感的语气说:“想想我闹腾这些年,得到了什么呢?最大的收获是得到了大家的谅解,改革开放了,我真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个新时代,怎样面对周围的这些人。”“噢,”武解放轻轻拍了一下丛娟娟的后背:“这我能理解。”
    丛娟娟继续说:“看到大家这么忙忙碌碌,生活得这么有滋有味儿,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武解放松开丛娟娟,问:“前几天,我不是和你说有个台湾老板来找过我吗?”
    “是啊!”丛娟娟不明白武解放要说什么,就问:“怎么了?”“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有个想法——”武解放说:“台湾作为我们国家一块古老的领土,那里人们的衣着自然有着中华民族的传统,可是他又是开放的,又不断受美国等一些西方国家的影响。随着人们服装饥渴的过去,我们的公司也面临着新的挑战,那么,在这改革开放的年代,研究台湾人的服饰,会能超越我们这里服饰改革开放的步伐,我想——”
    “快说呀!”丛娟娟见武解放卖着关子,就捶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哎哟!”武解放装着很疼的样子,咧了咧嘴,然后笑嘻嘻地说:“我想,我们在与台湾老板合作的前提下,请他帮你找一个深造研究新式服装的学院,或者有关单位,让你去深造深造……”
    “解放……”丛娟娟一下子抱住了武解放,眼泪就一串串地骨碌下来。“好了好了……”武解放哄着丛娟娟说:“我和妈商量了,咱俩马上登记、结婚,完了你就走……”
    “不,”丛娟娟倔强地推开武解放:“等我学上一身本事后再说,不然就这么交给你,我觉得……”“别说了,听你的!”武解放又孩子似的说:“不就是多等一年两年嘛!”
    “解放!”丛娟娟又扑进武解放的怀里,俩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尽管徐亮对收养陈文魁有一肚子的怨气,但人已经来了,又经过这几天观察,陈文魁并不伤人,也不过就是不高兴的时候祸害点东西,家里不缺吃不缺烧,既然杨金环极力想做的事情,他知道他管也没有用,也就忍了。陈文魁呢?也就成了是徐家的一员,出出入入,吃吃喝喝,不招灾,也不惹祸,基本进入了这里平静正常的生活。每天几乎都是早晨起来吃完早饭后揣着“蛤蟆头”烟叶袋、卷烟纸,从家里出发到白桦林里转一圈儿,然后又到他当年的水稻试验田转一圈儿,这两个地方时间或长或短,有时还要到他曾经劳动的地块转一转,然后坐在江边上抽“蛤蟆头”烟,还常常站在江边上唱他自编的《伤心歌》,或者是唱现代革命京剧样板戏《沙家浜》里的那个选段,使连队里的人天天感觉他的存在,引来不少人为他惋惜和伤感……
    今天是星期天,昨天早饭前杨金环就商量着徐亮一起来到陈文魁住的屋子,让陈文魁换上武解放送给他的新衣服和新买来的秋衣、秋裤,他说什么也不干,到底还是穿上了那身破旧衣服走了。
    一大早,杨金环就和陈文魁父母研究好了对策,事先,杨金环在他住的房门前用桦树枝子点燃了一堆火,陈荣焦趁着陈文魁还躺着,偷偷抱起他扔卷在炕头上的那套衣服,一出门就扔进了火堆里。但还是被陈文魁发现了,他穿着大裤衩子呼呼就蹿出来要抢,那衣服已经在呼呼的火焰里看不出了模样。杨金环和陈荣焦把他拽回到了屋里,他只好乖乖地穿上了那套新秋衣和新衣服,随即来到了杨金环家里吃早饭,他打开碗柜要东西吃,杨金环正好从屋外跟进来,揭开锅盖说:“你记着,这锅里随时都给你热着饭菜,你什么时候饿了就什么时候回来吃……”
    徐亮在里屋门缝儿看得清清楚楚,等陈文魁吃完了饭放下碗筷出了门,他回头小声对放假来家的小凤说:“小凤,去和你妈讲,就说家里要是留个精神病,你以后就不回来了。”小凤听话地跑出了里屋,对杨金环说:“妈,咱家不能要那个精神病,我害怕。”
    “好姑娘,听话,”杨金环边收拾碗筷边说:“快进屋写作业去。怕啥?他又不打人骂人的。”徐亮在屋里,就着门缝听着,忽地推门出来,生硬地说:“我说杨金环,不打人不骂人也不行,我实话告诉你,把房子给他住就不错了,还成天的往咱家跑找吃的,这样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咱家不得乱套啊?”
    “老徐,”杨金环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你对这事一直气不顺,我也考虑了你的感受。可是,我开了大会,没人报名,队里还没准备好,他们一家子就来了,咱们总不能不管呀。”徐亮见杨金环说得进情入理,想发火都找不到理由,就说:“那你总得想出个管的办法来呀?这书记我不是没当过,实在没办法,那就像过去上头来的工作组似的,全队挨家轮着照顾,一家一个礼拜,先党员干部后群众,哪怕咱家第一个……”
    杨金环听不下去了,一敲锅盖:“那样的话,陈文魁的病还能好吗?”“我管他好不好呢!”徐亮也不服软地用脚“梆”地踢开门,出了屋,吓得小凤“妈呀”一声,赶忙进了厨房来看个究竟,见妈妈正用毛巾擦眼泪,说了句“这个家我是呆不了了,我也走!”话音未落人已出了门。
    眼下正是春播大忙季节,队里的劳力都起早下地了,徐亮到库房转了一圈儿,打发走了一拨人,心里像是有什么事儿似的,不停地四处张望,就见陈文魁不知到哪里跑累了,朝他家走去,徐亮紧忙在后边悄悄地跟上去。
    陈文魁进了院,从窗台上的砖头底下摸出了钥匙,打开门上的锁,然后进了屋。徐亮上前趴在门缝往里瞧,只见陈文魁掀开锅盖,热气腾腾,随后从锅里端出一盘子菜和馒头,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徐亮急忙缩回头去,自言自语说:“原来这是没听我的呀,伺候得真到位呀”。
    这时,徐亮听见杨金环和陈荣焦夫妇边说着话边向家里走来,他连忙躲闪到院子里一棵大树后面,然后偷偷地探出头观察着,就见杨金环和陈荣焦夫妇有说有笑地进了屋,不大一会儿工夫,杨金环又出来,急匆匆地去了新房子,接着手里拿着一把‘蛤蟆头’旱烟往老房走,徐亮冲出院子迎面走了过去。
    “老徐呀,”杨金环停下来,生气地说:“支部书记不当了,安排你当保管员,你得守谱呀,怎么动不动就往家里跑呢?”“别说这个——”徐亮瞧着杨金环手里的东西问:“你拿我的“蛤蟆头”烟干什么?是不是送给陈文魁?”
    “是,他要这烟抽。”杨金环不知道徐亮是什么意思,说完就盯着他看。徐亮气呼呼地说:“他要你就给呀,你没看那烟箱里就剩三四把了吗,现在才开春,我还能接续下去吗?”
    杨金环笑了笑,说:“接续不下来就买呗!”“说得倒轻巧,”徐亮仍然是一副要吵架的样子:“你就给他买去呗。”
    “行了,”杨金环用眼睛斜视了徐亮一眼,说:“别这么小心眼,值几个钱?”她说完就要走。“不行,”徐亮上前拦住说:“不行,给我拿回来。”说着伸手就要抢。
    这时,几个本队的人从旁边路过,不知两人为了什么发生了争吵,想看个究竟,就停了下来。“老徐,”杨金环小声地说:“你不怕人家笑话你呀?”“笑话啥呀,”徐亮满不在乎地说:“我的东西,我愿意送人就送人,不愿意送就不送!”说着,他又要伸手去抢。
    “老徐,”杨金环不肯还给他,把手里的烟叶背在了身后,说:“你快去上班去吧,有话我们中午回去再说。”
    “不行!”徐亮又上来了倔强劲儿,说着上去就抢烟。杨金环边往前走边转身藏烟叶,徐亮抱住她硬是给抢了过去。陈李氏端一盆水泼出去,一抬头看见了此情景,呆站着看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徐亮,”杨金环气急败坏地指着徐亮骂:“你不是人,瞧着——”徐亮也气急败坏地举举手里的烟,回敬着说:“不是我瞧着,我是让你干瞧着!”几个看热闹的人窃窃议论着,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还不时地回头瞧瞧。
    徐亮拿着烟叶返身进了院,一进屋,见陈文魁把盆子、碗摆了一地,正往里装土,他铁青着脸问:“陈文魁,你要干什么?”“滚,”陈文魁呼地站起来,向徐亮喊:“我要育苗种水稻——”
    徐亮急忙扭头走出了门,陈荣焦连忙追了出去,解释说:“老指导员,我已经给他做好工作了,马上就要不弄了,你别生气……”徐亮像是没听见似的对走到门口的杨金环说:“我说杨金环呀,祸害人也没有这么祸害的呀。”
    杨金环不知道陈文魁在屋里做了些什么,惹得徐亮如此生气,没有理他。“老指导员,你别生气——”陈荣焦赶上来说完,又对杨金环说:“杨书记,今天文魁也不知是怎么的了,情绪又不稳定了,想一出是一出,干啥又没个长性,又不能呛着他,越呛着越不行,怕是又犯病了……”
    陈文魁也出了门,站在门口,见杨金环和几个人都看着自己,就嚷:“你们看啥?”他说着一下子发现了徐亮手里的烟叶,“喂,把‘蛤蟆头’给我。”徐亮正火着呢,就没好声地回答:“凭什么给你?”
    “凭什么?”陈文魁说着撒腿就去踹徐亮,徐亮见势不好,掉头就跑,陈文魁就在后面追,徐亮沿着街道跑出了家属区,他停下来喘吁几口气,回头一看陈文魁又追上来了,他又继续向前跑……
    “文——魁——”杨金环也跟在后边跑了一阵儿,见跟不上了,就远远地喊:“文——魁——,文——魁——”这喊声像一只只回窝的燕子,掠过屋顶房檐在空中飞翔着,然后急速地向四野扩散着,消失在远方。
    陈文魁听到喊声,奔跑的脚步渐渐缓慢了下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