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离别
应对令狐仪对自己的束缚，他手里的王牌就是令狐菁。
她是他唯一的砝码，也是最重要的砝码。
“汋霆？汋霆？”
一天，她在弹琴，一首罢了，转身看身边的他，正席地而坐拿着把小刀，一下下的扎着土地，似乎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她唤他没有反应，叫了几声，他才意识到。
“菁儿，弹好了？”
“嗯，弹好了才发现你可是一点都没听。”
她开玩笑打趣他，搞得他讪讪而笑。
那个笑容勉强而僵硬。
“汋霆，这段时间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再愚钝，也能发现他的异常。
他吞吞吐吐：“菁儿，我不想隐瞒你任何事，但是这事，你可以替我保密吗？”
“当然了，我的秘密都告诉了你，你还有什么不能信任我的吗？”
“你知道我的两个好兄弟小齐和阿胜吧？他们如今都不在邺城了，小齐去了翰林院帮助他那做参院的叔叔，阿胜则去了通政司，他大哥是那里的知事。”
“小齐和阿胜不是和你年龄相仿吗？那么小就可以任职做事吗？”她吃惊的问。
“不是去任职的。我们到了这个年龄，通常都会去四处历练。这种经历，对以后我们谋职非常有用。”
“那你怎么不去呢？你父亲、大哥应该可以给你找机会啊？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请我父亲帮助啊？”
他冷笑了一声，“你父亲？就是他不让我去的。”
她大吃一惊，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去干涉汋霆呢？
“你又不是我们令狐府的孩子，为什么要顾及我父亲呢？”
他苦笑，“菁儿，你真是不韵世事的千金小姐。你父亲是高高在上的兵部尚书，是我父亲的顶头上司，我怎么敢忤逆他的意愿呢？”
“可是....他为什么会阻止你呢？”
她还是不明白。
“我猜想令狐大人应该是不希望你孤单，想让我陪着你吧...”
他说完，偷偷的观察她的表情。
他本不想把单纯的她拉进自己的计划里，但是从一开始，她就是这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只能利用她。
她这下才明白其中的关系。
“你不用担心，我去和父亲说！”
她的确是希望汋霆可以陪着自己，可是她绝对不会去束缚他。她希望他快乐，希望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行！菁儿，你千万不可这样！”
他急忙阻止，“如果令狐大人知道我在你面前诉苦，会责备我，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到时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放心，我会委婉的去和父亲说，不会让父亲为难你的。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的。”
他的菁儿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他的内心窃喜，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露出了一丝愁容：
“菁儿，虽然我也很想像他们一样去历练自己，毕竟男儿志在四方。但是，我舍不得离开你身边，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不想让她有一丝的怀疑，急于表达着自己。
“我知道的。正因为此，我才更不愿意你因为我而迷失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这次，让我帮你好吗？”
她望着他，绝美的眸子里全是真诚和温情。
他不禁看呆了，突然觉得：其实抛却那些抱负，就这样守着她，平平淡淡的也挺好。
但是，他终究是曹汋霆，有野心有抱负。
菁儿、功名利禄和家族荣耀，他全都要。
这两年多，他早已经看清楚令狐菁在令狐仪心中的重要位置。只要令狐菁开口的事，哪怕再无理，也从没见过令狐仪拒绝。
所以，离开尚书府的时候，他已经胸有成竹：这件事上，令狐仪不会再成为他的阻碍。
而令狐菁这边，在曹汋霆离开后，却陷入了深思：
她回想起两年前他们的相识，包括他来到尚书府，的确都是父亲安排的。
可她也一直以为他每日陪在自己的身边，耗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都是他自愿的。
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这一切夹杂了太多其他的因素，包括父亲这里。
而她自己也忽视了他本就是个有抱负的男儿，这样把他“困”在身边，对他太不公平了。
她从来没有为外面的人或者事，找过父亲。
但是，这次，她必须和父亲谈谈。
于是，第二天傍晚，父亲刚回家，她就直接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菁儿？有什么事吗？”
令狐仪第一次看到令狐菁出现在自己的书房，吃了一惊，从厚重的书桌后走了出来、来到女儿面前。
“父亲，我不想要曹汋霆每日来陪我。我不需要一个陪玩的人，我需要的是一个朋友。”
她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曹汋霆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们之间出现了矛盾了？”
“我们之间没有矛盾。正是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才不希望他变成一个陪玩，或者纯粹给我解闷的人。”
“这个我同意啊...”令狐仪一脸的不解。
“好朋友是不需要时刻在身边的，好朋友是会支持彼此去追求各自的理想的。”
令狐仪听到这，想到前几日曹汋霆和自己的对话，才明白了菁儿来找自己的目的。
他不仅有些恼怒：“是不是曹汋霆那小子和你说了什么了？！”
“汋霆没有对我说什么，他对我很好。”
她微微笑着，走上前，挽住父亲的手，拉着令狐仪一起到桌边坐下，细声细语的解释：
“父亲，你当初也不是因为看到他有理想有抱负，是个有志向的男孩，才介绍给我认识的吗？如今，我们身边像他这个年龄的男孩都出去游历和磨炼了呢。”
令狐仪看着自己女儿那张纯真美丽的脸，内心不禁变得柔软了起来：
“可是菁儿，如果曹汋霆离开邺城，你没了好朋友在身边，岂不是会很难过，也会很孤单？”
“如果把他绑在我身边，看着他天天无所事事的样子，我才真的会很难过。”
令狐仪叹了口气，“父亲只是希望你不要一个人闷着，希望你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就让汋霆和其他男孩一样，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我只有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能达成自己的心愿，才会真正的快乐。”
她坚定的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令狐仪想了一想，点点头，“也好，就让这小子去磨炼磨炼，反正也只是短期的离开。我倒是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他的本事。”
那天，从书房出来，她内心愉悦。
她为他赢得了父亲的首肯和支持，也做到了承诺他的事。
第二天一早，她就遣锦绣去曹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他马上跑来了尚书府。
“菁儿，锦绣说的是真的？”
他掩饰不住的兴奋。
“嗯，父亲说希望你可以在越骑营好好历练，以后可以大展身手呢。”
“谢谢你，菁儿！你真是我的福星！等到了越骑营，我每天给你写信，如果哪天不写，回来后你就罚我，在我脸上画满王八！”
她看着胡说八道的欣喜样子，也被逗笑了。
他们曾经在玩笑的时候，在他脸上画过小狗。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一开心，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此时，锦绣敲门进来，“汋霆少爷，老爷找你。”
“我父亲还没出门吗？”她疑惑着。
“嗯，老爷刚准备出门，听说霆少爷来了，就差人来叫。”
“菁儿，我去去就来。”
当他走进书房时，令狐仪一身官服，穿戴整齐，脸上却是罕见的严肃。
“尚书大人！”
他见此，心里紧张，连平时的称呼也改了，“伯父”二字竟然不敢叫出口。
“汋霆，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欢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很热情、乐观和勤奋，更因为你小小年纪就识时务，懂进退。”
他低着头听着，不敢回话。
“只是这次，你让我失望了。你那些小儿科的伎俩和盘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只是我不计较而已。只要菁儿开心，我会一路支持你的。只是以后不要再给我耍心眼，也不要利用菁儿。”
令狐仪的语气很重，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伯父...汋霆不敢。”
“不敢就好。”
令狐仪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好好吸取教训就行。”
令狐仪见他站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叹了口气，缓和了脸色，语气也轻柔了一些——
“我特别给你找了个武将师父，你在出发前向他学点拳脚功夫，这一路上也可以照顾自己。”
“谢谢伯父！汋霆一定会不负所望，不给您丢脸的。我已经和菁儿说了，到了越骑营会一直给她写信，把那里好玩的事情都告诉她。”
“好，那很好。”令狐仪这才露出了笑容。
从书房走出，曹汋霆的背后凉飕飕的。
他原以为走近了令狐菁，傍上了令狐仪，自己从此就可以一路青云。
没想到，竟是给自己带来了束缚和寄人篱下般的羞辱。
他是何等的自负和高傲？怎么能一直受此压制？
在他的心中，暗暗下决心：
“令狐仪，我不会被你一直如此控制。总有一天，你的宝贝女儿是我的，你的权势也只会成为我仕途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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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唯一的砝码，也是最重要的砝码。
“汋霆？汋霆？”
一天，她在弹琴，一首罢了，转身看身边的他，正席地而坐拿着把小刀，一下下的扎着土地，似乎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她唤他没有反应，叫了几声，他才意识到。
“菁儿，弹好了？”
“嗯，弹好了才发现你可是一点都没听。”
她开玩笑打趣他，搞得他讪讪而笑。
那个笑容勉强而僵硬。
“汋霆，这段时间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再愚钝，也能发现他的异常。
他吞吞吐吐：“菁儿，我不想隐瞒你任何事，但是这事，你可以替我保密吗？”
“当然了，我的秘密都告诉了你，你还有什么不能信任我的吗？”
“你知道我的两个好兄弟小齐和阿胜吧？他们如今都不在邺城了，小齐去了翰林院帮助他那做参院的叔叔，阿胜则去了通政司，他大哥是那里的知事。”
“小齐和阿胜不是和你年龄相仿吗？那么小就可以任职做事吗？”她吃惊的问。
“不是去任职的。我们到了这个年龄，通常都会去四处历练。这种经历，对以后我们谋职非常有用。”
“那你怎么不去呢？你父亲、大哥应该可以给你找机会啊？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请我父亲帮助啊？”
他冷笑了一声，“你父亲？就是他不让我去的。”
她大吃一惊，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去干涉汋霆呢？
“你又不是我们令狐府的孩子，为什么要顾及我父亲呢？”
他苦笑，“菁儿，你真是不韵世事的千金小姐。你父亲是高高在上的兵部尚书，是我父亲的顶头上司，我怎么敢忤逆他的意愿呢？”
“可是....他为什么会阻止你呢？”
她还是不明白。
“我猜想令狐大人应该是不希望你孤单，想让我陪着你吧...”
他说完，偷偷的观察她的表情。
他本不想把单纯的她拉进自己的计划里，但是从一开始，她就是这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只能利用她。
她这下才明白其中的关系。
“你不用担心，我去和父亲说！”
她的确是希望汋霆可以陪着自己，可是她绝对不会去束缚他。她希望他快乐，希望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行！菁儿，你千万不可这样！”
他急忙阻止，“如果令狐大人知道我在你面前诉苦，会责备我，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到时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放心，我会委婉的去和父亲说，不会让父亲为难你的。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的。”
他的菁儿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他的内心窃喜，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露出了一丝愁容：
“菁儿，虽然我也很想像他们一样去历练自己，毕竟男儿志在四方。但是，我舍不得离开你身边，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不想让她有一丝的怀疑，急于表达着自己。
“我知道的。正因为此，我才更不愿意你因为我而迷失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这次，让我帮你好吗？”
她望着他，绝美的眸子里全是真诚和温情。
他不禁看呆了，突然觉得：其实抛却那些抱负，就这样守着她，平平淡淡的也挺好。
但是，他终究是曹汋霆，有野心有抱负。
菁儿、功名利禄和家族荣耀，他全都要。
这两年多，他早已经看清楚令狐菁在令狐仪心中的重要位置。只要令狐菁开口的事，哪怕再无理，也从没见过令狐仪拒绝。
所以，离开尚书府的时候，他已经胸有成竹：这件事上，令狐仪不会再成为他的阻碍。
而令狐菁这边，在曹汋霆离开后，却陷入了深思：
她回想起两年前他们的相识，包括他来到尚书府，的确都是父亲安排的。
可她也一直以为他每日陪在自己的身边，耗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都是他自愿的。
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这一切夹杂了太多其他的因素，包括父亲这里。
而她自己也忽视了他本就是个有抱负的男儿，这样把他“困”在身边，对他太不公平了。
她从来没有为外面的人或者事，找过父亲。
但是，这次，她必须和父亲谈谈。
于是，第二天傍晚，父亲刚回家，她就直接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菁儿？有什么事吗？”
令狐仪第一次看到令狐菁出现在自己的书房，吃了一惊，从厚重的书桌后走了出来、来到女儿面前。
“父亲，我不想要曹汋霆每日来陪我。我不需要一个陪玩的人，我需要的是一个朋友。”
她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曹汋霆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们之间出现了矛盾了？”
“我们之间没有矛盾。正是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才不希望他变成一个陪玩，或者纯粹给我解闷的人。”
“这个我同意啊...”令狐仪一脸的不解。
“好朋友是不需要时刻在身边的，好朋友是会支持彼此去追求各自的理想的。”
令狐仪听到这，想到前几日曹汋霆和自己的对话，才明白了菁儿来找自己的目的。
他不仅有些恼怒：“是不是曹汋霆那小子和你说了什么了？！”
“汋霆没有对我说什么，他对我很好。”
她微微笑着，走上前，挽住父亲的手，拉着令狐仪一起到桌边坐下，细声细语的解释：
“父亲，你当初也不是因为看到他有理想有抱负，是个有志向的男孩，才介绍给我认识的吗？如今，我们身边像他这个年龄的男孩都出去游历和磨炼了呢。”
令狐仪看着自己女儿那张纯真美丽的脸，内心不禁变得柔软了起来：
“可是菁儿，如果曹汋霆离开邺城，你没了好朋友在身边，岂不是会很难过，也会很孤单？”
“如果把他绑在我身边，看着他天天无所事事的样子，我才真的会很难过。”
令狐仪叹了口气，“父亲只是希望你不要一个人闷着，希望你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就让汋霆和其他男孩一样，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我只有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能达成自己的心愿，才会真正的快乐。”
她坚定的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令狐仪想了一想，点点头，“也好，就让这小子去磨炼磨炼，反正也只是短期的离开。我倒是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他的本事。”
那天，从书房出来，她内心愉悦。
她为他赢得了父亲的首肯和支持，也做到了承诺他的事。
第二天一早，她就遣锦绣去曹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他马上跑来了尚书府。
“菁儿，锦绣说的是真的？”
他掩饰不住的兴奋。
“嗯，父亲说希望你可以在越骑营好好历练，以后可以大展身手呢。”
“谢谢你，菁儿！你真是我的福星！等到了越骑营，我每天给你写信，如果哪天不写，回来后你就罚我，在我脸上画满王八！”
她看着胡说八道的欣喜样子，也被逗笑了。
他们曾经在玩笑的时候，在他脸上画过小狗。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一开心，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此时，锦绣敲门进来，“汋霆少爷，老爷找你。”
“我父亲还没出门吗？”她疑惑着。
“嗯，老爷刚准备出门，听说霆少爷来了，就差人来叫。”
“菁儿，我去去就来。”
当他走进书房时，令狐仪一身官服，穿戴整齐，脸上却是罕见的严肃。
“尚书大人！”
他见此，心里紧张，连平时的称呼也改了，“伯父”二字竟然不敢叫出口。
“汋霆，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欢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很热情、乐观和勤奋，更因为你小小年纪就识时务，懂进退。”
他低着头听着，不敢回话。
“只是这次，你让我失望了。你那些小儿科的伎俩和盘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只是我不计较而已。只要菁儿开心，我会一路支持你的。只是以后不要再给我耍心眼，也不要利用菁儿。”
令狐仪的语气很重，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伯父...汋霆不敢。”
“不敢就好。”
令狐仪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好好吸取教训就行。”
令狐仪见他站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叹了口气，缓和了脸色，语气也轻柔了一些——
“我特别给你找了个武将师父，你在出发前向他学点拳脚功夫，这一路上也可以照顾自己。”
“谢谢伯父！汋霆一定会不负所望，不给您丢脸的。我已经和菁儿说了，到了越骑营会一直给她写信，把那里好玩的事情都告诉她。”
“好，那很好。”令狐仪这才露出了笑容。
从书房走出，曹汋霆的背后凉飕飕的。
他原以为走近了令狐菁，傍上了令狐仪，自己从此就可以一路青云。
没想到，竟是给自己带来了束缚和寄人篱下般的羞辱。
他是何等的自负和高傲？怎么能一直受此压制？
在他的心中，暗暗下决心：
“令狐仪，我不会被你一直如此控制。总有一天，你的宝贝女儿是我的，你的权势也只会成为我仕途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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