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新程6
“如彼朽中镜，心影静如水。”黑石上是这么写着的。
乾岚看着那行字，心中默念了几下，突然只觉眼前一黑，他正以为要发生些什么，再明目时，周围的一切如同花絮飞过，下一刻他来到了一个地方，看到了一幕让他触目伤怀的景象。
“哈哈哈，你这个山里的野孩子！”
“没爹没娘！”
“滚出村子！”
一块块石头从天边飞过，“啪嗒”砸在那个孩子的身上，落在身旁，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伤痕，他慢慢的走着，抱紧怀中的包子，那是前几天一个好人给的钱买的。
身后的孩子嘲笑着，扔着石头，砸在他的脸上，他静默，直到那些孩子的父母跑过来狠狠打了几下那孩子，拖着那小孩离去，惶惶道:“以后离这孩子越远越好！”
古藤老树，夕阳沉红，小桥水镜，孤影重重。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忽然一道声音从身旁响起，小孩害怕地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那人，那人的脸色温和，他向小孩伸出手，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出现在手中，“包子掉了，还有这些钱币。”
小孩吧唧着大眼睛看了他半会，才敢走进把小手伸过去拿过包子便又后退几步。但钱币没有收。
那人只是笑了下，便径自坐在桥边，看着天边，水中倒映着两个人影，鱼儿游过，落下了长长的白痕。
兴许是感觉那人没有坏意，小孩也坐在了桥的一旁，眼前这人就是前几天的好人，已经给了他好几次的钱，每次的钱都够他吃好几天的包子，而且每一次出现都会说那句重复的话，尽管小孩每次都没有说话，但那人依旧把钱币给他。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那人轻声问道。
这几天在他的充满耐心，不紧不慢的追问下，小孩迟疑了半会，终于说出了声，只是语气有些生硬，结巴道:“没……没名字。”
听到答复的那人顿了下，瞪大眼睛，含不住那喜悦，转头看着小孩，终于说话了……一时顾不上情绪冲着他兴奋地喊道，“你有名字，叫乾岚，乾岚！你一定要记好了！”
看着那人的反应，那小孩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给那人递了一个包子。
……
乾岚站在一边看着，早已泪如泉流。
这些往事，虽然已经过去，但却在他心底留下了很深的回忆。
“跟我走吧，去一个没有人能欺负你的地方。”
“哪?”
“凤溪山。”
“还有你以后就叫我叔叔吧。”
“你，长着白发，不是老头子么?”
“……”
一幕幕画面从中闪过，恍若天隔一方。
“知道什么叫做炼器吗?”
“是那些锄头，铲子吗？”
“……”
正当他怀着激动想向前触摸这真实时，忽然间所有的画面消失于尽，此刻的他反应过来，手还保持着先前摸着黑石的动作，一切都是先前的模样。
“师父……”他紧握拳头。
“喂，小子，你不是修道之人为何要来此？”忽然一道声音从上面传过来。
乾岚一惊，往上看去，隐约见到在这巨石坐着一个人，看样子还是一个耄耋老人，正一手抚着长须，坐观其下的乾岚。在他的右手上正拿着一罐陈酿，喝的不亦乐乎。
“我……”乾岚也是被这突然而来的话给吓愣了，一时措手不及。
“要是被那群老鬼知道了，你肯定得被打一顿，然后再毫不留情地扔出去。”那耄耋老头很是随和道。
这他当然是想过，可是只要不被发现就没问题了。
“躲得了一时罢了，青云剑宗每两个月都会定时检查弟子的修为，你真觉得你能逃得过吗？”那耄耋老人猜到了乾岚所想。
“那前辈有何高教？”乾岚低声请教道。
“小子，你自作多福吧，虽然不知你怎么混过前两关，不过既然能通过前两关，说明你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
这第一关他近乎最后一名，虽然勉强过了，但是这第二关要不是任平生和齐牡，他恐怕根本过不了。
“可是万一呢？”
“万一？呵，老夫想睡会。”说完他倒头，打起了呼噜声。
这还真说睡就睡？真是……乾岚暗骂这老头，同时也忧虑，若真是如他所说，那自己岂不是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前辈要不你再通融通融一下？”乾岚试探道。
后者没有反应。乾岚以为他没有听到。
“前辈？”
仍是没有反应。
乾岚琢磨了半会。
那人似乎和师傅一样嗜酒，不知……
“前辈，我有酒……”
一听到“酒”字，那耄耋老头敏感的噔的一下坐起。
撑着下巴饶有趣味，说道:“你这娃，倒有些意思。”
果真如此，乾岚有些感慨着面前这个耄耋老头，竟如此从容不迫地变脸色。
“前辈，若真如你所说那样，你能不能帮我？”
“小娃子，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现在退之，还不算晚。”
“我既然选择了，那就不会退后。”
“哈哈哈……过于顽固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如果我说我有红尘往呢，你会不会帮我？”
听到“红尘往”三个字，那耄耋老头就不镇定了，那双眼睛瞬间绽放出异样的色彩，道:“当真？”
“千真万确！你帮了我忙后我便给你。”乾岚见有戏，内心兴奋道。
“嗯……”那耄耋老头沉思了半会，这娃子不会是从哪里打听到的“红尘往”来诓骗自己吧？
这“红尘往”他可是尝过的，那味道到现在他也忘不了，这酒可不是谁都能喝到的，据闻“熏衣楼”一年只生产三罐，其只赠不卖。此酒能让人心境重现过往，常言得“红尘一饮往前世，醉卧良辰到心城。”此酒本就非常人所得，更何况他面前的这个娃子？
乾岚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相信自己，他便拿出一个小瓷瓶，一打开木盖，一阵幽香隐隐而出，那耄耋老头鼻子灵敏的抽了几下，眼睛直直瞪着乾岚手中的那小玉瓶，激动之色浮现脸上，语气有些奇怪地说道:“小娃子，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东西的？”
“你且先答应我。”乾岚得意道。这是他在离开凤溪山前到掌柜那里要到的。
那耄耋老头冷“哼”一声，身影一闪手一抓，那玉瓶在下一颗便落在了他的手里。
“你无耻！”乾岚忍不住骂道。
“小娃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啊。”那耄耋老头恬不知耻道。
“你这，欺负我算什么本事！”乾岚看着他嘲讽道。
“你既知自己没什么本身，就不要将这等东西拿出来，要遇上一些嗜酒狂魔，现在的你恐怕已经躺地上了。”那耄耋老头很是平静地说道，“不过好在，你遇到的是我。”
乾岚看着这一本正经，却厚颜无耻说着冠冕堂皇之词的人，他实在是无可奈何。
“小娃子，你叫什么名字？”那耄耋老头忽然问道。
“告诉你又如何，能帮我？”乾岚有些鄙夷地看着他反问道。
那耄耋老头仰头大笑几声道:“说实话，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娃子，你可还是第一个。”
“那我岂不是很厉害？”乾岚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那老头。
“呵，你这娃子。”耄耋老头一笑，跃起而下，这时他才看清这人的衣着打扮。身穿一身灰白色长袍，很是利落的打扮，而且身子硬朗，背也很直，倒也不像一个年迈耄耋的老年人，只是他的右边长袖空荡荡的，随风招摇，似乎右臂已断。
身穿着乾岚看着他的动作，还在疑惑着，而下一步只觉眼前身影一晃，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的手便已经按在了他的头上。
“你要作甚！”乾岚往后一退，惊慌地看着那耄耋老头。
后者看着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这种感觉……半响后，脸上浮现出压抑不住的喜悦，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乾岚看在眼里，除了惊疑外，更是满肚子困惑，这人莫不是突然疯了？
“你且跟我来吧，这第三场考核，你不用再参加了。”那耄耋老头抬头看着他说道。
“为什么？我还要成为青云剑宗弟子呢！”乾岚畏缩几步，以为他要丢自己出去。
“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妖怪。”那耄耋老人和善地笑了几下。
岂不知这笑容看在乾岚的眼里更是阴森恐怖。
“这第三关你是过不了的，你在这也没有什么用处。”
“过不了？”
“青云剑宗考核一直以来都不变的便是第三关，因为这第三关真正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考核。”
不是考核？乾岚感觉越听越糊涂。
“如你所见，这第三关考核的场地便是这里，然而在这里除了这块黑石以外你还能见到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乾岚恍然，似乎也确实如此。
“那这第三关是什么？”
“第三关吗，朽字，腐朽之意，化腐朽为神奇，简单来说就是忘却过去嘛，或者战胜过往，以此巩固心神，稳心修炼。但老夫认为并非如此，青云剑宗有五大峰，每一大峰便有一峰主，这五大峰主各有其门下弟子，所修之技也皆不大相同，在各方面的造诣亦有径庭之别，这时便要知道这些新弟子的资质如何，而且是否适合修炼本峰峰主的功法。故此，每一峰主都会寻求一些适合修炼自己功法且资质不错的弟子。那么几百名弟子，是要逐个逐个去寻吗？”耄耋老头井井有序地说道。
“所以，这第三关难道是用来筛选弟子的？”乾岚顿然醒悟道。
“你倒也不蠢，不过这可不只是筛选这么简单，而是抢！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周围所见过的弟子都不见了么？”
抢？乾岚随即环顾四周，除了他以外，有十几个新闯过第二关的弟子远远的从洞口而入。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你可知道你面前的这块黑石名为何物吗？”耄耋老头看着乾岚迷惑不解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块石头会显示出文字。”乾岚回想之前触碰这黑石所发生的景象。
“然后呢？”
“然后……便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仿佛回到了从前？”
乾岚呆呆转过头看着他点了点头，为什么前面这老头这么清楚所发生的一切？
后者抚了下长须“哈哈”大笑，缓缓背身说道:“此石名为‘忘川’，凡触之者，但有灵气相通，心念便会回到过去的幻境。”
“但为什么那些人会不见？”虽说如此，倘若只是心念回到过去，那为什么只有他还在这里呢？
“一旦抛开了幻境里的心念，此第三关便算通过。而你却不行，因为你没有灵力，即使侥幸能够进入了幻境，也会很快出来，所以你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通过这第三关的。”
“那我岂不是，只能逗留在这里了？”乾岚一脸苦涩，没想到一路闯到这里，皆是白费力气，可真谓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你还有一个选择……”耄耋老头忽然转过身来说道。
“什么选择？”重新燃起希望的乾岚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那便是跟我走。”
还没等乾岚说话，忽然一阵风徐过，长衣飘带，遽然失神，其只一瞬，便影落石上。
“这样做可不好，云轻前辈。”
那耄耋老人见来者，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無念峰主。”
那人坐石上，腿上呈着一把素琴，正一手轻轻抚动琴弦，似在抚摸，似在怀情，手指拂过的瞬间，却不曾有声而出。生的冷峻严肃，秀俊绝俗，脸上的轮廓清晰可见，若墨笔描出，剑眉如冰，长发如霜，紫蓝绒披衣贴在他身后。
甚至他的眼眸就没有抬过，就像是睡着的一样，似只见其黑色睫毛，不见其瞳。
“青云山的弟子向来就不能为外人所带走，云轻前辈，这你是应该知道的。”
“呵呵，他一个没有灵力的人，你要了又有何用？”
“既然能够成为青云山弟子，闯过前两关，自然就有他的地位。”
“哦，那他可谓何是地位呢？”
無念峰主稍抬眸望向乾岚，那眼底深邃的瞳色让乾岚为之一惊，他眉头微皱即逝，转头轻念道:“这人虽说不足为外门弟子，可即使如此，倘若说我要带走，云轻前辈应没意见吧？”
“青云剑宗自有剑宗的规矩，我本一外人也说不了些什么。”
看耄耋老头的样子似乎是有点退让了。然而他又接着道:“可是若是他选择要跟我走的话，这规矩可不管用了。”
“他若跟你走，便去了罢，我绝不干涉。”
“既然如此，那小娃子我们走吧。”
这才想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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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忽然一道声音从身旁响起，小孩害怕地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那人，那人的脸色温和，他向小孩伸出手，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出现在手中，“包子掉了，还有这些钱币。”
小孩吧唧着大眼睛看了他半会，才敢走进把小手伸过去拿过包子便又后退几步。但钱币没有收。
那人只是笑了下，便径自坐在桥边，看着天边，水中倒映着两个人影，鱼儿游过，落下了长长的白痕。
兴许是感觉那人没有坏意，小孩也坐在了桥的一旁，眼前这人就是前几天的好人，已经给了他好几次的钱，每次的钱都够他吃好几天的包子，而且每一次出现都会说那句重复的话，尽管小孩每次都没有说话，但那人依旧把钱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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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在他的充满耐心，不紧不慢的追问下，小孩迟疑了半会，终于说出了声，只是语气有些生硬，结巴道:“没……没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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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人的反应，那小孩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给那人递了一个包子。
……
乾岚站在一边看着，早已泪如泉流。
这些往事，虽然已经过去，但却在他心底留下了很深的回忆。
“跟我走吧，去一个没有人能欺负你的地方。”
“哪?”
“凤溪山。”
“还有你以后就叫我叔叔吧。”
“你，长着白发，不是老头子么?”
“……”
一幕幕画面从中闪过，恍若天隔一方。
“知道什么叫做炼器吗?”
“是那些锄头，铲子吗？”
“……”
正当他怀着激动想向前触摸这真实时，忽然间所有的画面消失于尽，此刻的他反应过来，手还保持着先前摸着黑石的动作，一切都是先前的模样。
“师父……”他紧握拳头。
“喂，小子，你不是修道之人为何要来此？”忽然一道声音从上面传过来。
乾岚一惊，往上看去，隐约见到在这巨石坐着一个人，看样子还是一个耄耋老人，正一手抚着长须，坐观其下的乾岚。在他的右手上正拿着一罐陈酿，喝的不亦乐乎。
“我……”乾岚也是被这突然而来的话给吓愣了，一时措手不及。
“要是被那群老鬼知道了，你肯定得被打一顿，然后再毫不留情地扔出去。”那耄耋老头很是随和道。
这他当然是想过，可是只要不被发现就没问题了。
“躲得了一时罢了，青云剑宗每两个月都会定时检查弟子的修为，你真觉得你能逃得过吗？”那耄耋老人猜到了乾岚所想。
“那前辈有何高教？”乾岚低声请教道。
“小子，你自作多福吧，虽然不知你怎么混过前两关，不过既然能通过前两关，说明你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
这第一关他近乎最后一名，虽然勉强过了，但是这第二关要不是任平生和齐牡，他恐怕根本过不了。
“可是万一呢？”
“万一？呵，老夫想睡会。”说完他倒头，打起了呼噜声。
这还真说睡就睡？真是……乾岚暗骂这老头，同时也忧虑，若真是如他所说，那自己岂不是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前辈要不你再通融通融一下？”乾岚试探道。
后者没有反应。乾岚以为他没有听到。
“前辈？”
仍是没有反应。
乾岚琢磨了半会。
那人似乎和师傅一样嗜酒，不知……
“前辈，我有酒……”
一听到“酒”字，那耄耋老头敏感的噔的一下坐起。
撑着下巴饶有趣味，说道:“你这娃，倒有些意思。”
果真如此，乾岚有些感慨着面前这个耄耋老头，竟如此从容不迫地变脸色。
“前辈，若真如你所说那样，你能不能帮我？”
“小娃子，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现在退之，还不算晚。”
“我既然选择了，那就不会退后。”
“哈哈哈……过于顽固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如果我说我有红尘往呢，你会不会帮我？”
听到“红尘往”三个字，那耄耋老头就不镇定了，那双眼睛瞬间绽放出异样的色彩，道:“当真？”
“千真万确！你帮了我忙后我便给你。”乾岚见有戏，内心兴奋道。
“嗯……”那耄耋老头沉思了半会，这娃子不会是从哪里打听到的“红尘往”来诓骗自己吧？
这“红尘往”他可是尝过的，那味道到现在他也忘不了，这酒可不是谁都能喝到的，据闻“熏衣楼”一年只生产三罐，其只赠不卖。此酒能让人心境重现过往，常言得“红尘一饮往前世，醉卧良辰到心城。”此酒本就非常人所得，更何况他面前的这个娃子？
乾岚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相信自己，他便拿出一个小瓷瓶，一打开木盖，一阵幽香隐隐而出，那耄耋老头鼻子灵敏的抽了几下，眼睛直直瞪着乾岚手中的那小玉瓶，激动之色浮现脸上，语气有些奇怪地说道:“小娃子，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东西的？”
“你且先答应我。”乾岚得意道。这是他在离开凤溪山前到掌柜那里要到的。
那耄耋老头冷“哼”一声，身影一闪手一抓，那玉瓶在下一颗便落在了他的手里。
“你无耻！”乾岚忍不住骂道。
“小娃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啊。”那耄耋老头恬不知耻道。
“你这，欺负我算什么本事！”乾岚看着他嘲讽道。
“你既知自己没什么本身，就不要将这等东西拿出来，要遇上一些嗜酒狂魔，现在的你恐怕已经躺地上了。”那耄耋老头很是平静地说道，“不过好在，你遇到的是我。”
乾岚看着这一本正经，却厚颜无耻说着冠冕堂皇之词的人，他实在是无可奈何。
“小娃子，你叫什么名字？”那耄耋老头忽然问道。
“告诉你又如何，能帮我？”乾岚有些鄙夷地看着他反问道。
那耄耋老头仰头大笑几声道:“说实话，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娃子，你可还是第一个。”
“那我岂不是很厉害？”乾岚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那老头。
“呵，你这娃子。”耄耋老头一笑，跃起而下，这时他才看清这人的衣着打扮。身穿一身灰白色长袍，很是利落的打扮，而且身子硬朗，背也很直，倒也不像一个年迈耄耋的老年人，只是他的右边长袖空荡荡的，随风招摇，似乎右臂已断。
身穿着乾岚看着他的动作，还在疑惑着，而下一步只觉眼前身影一晃，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的手便已经按在了他的头上。
“你要作甚！”乾岚往后一退，惊慌地看着那耄耋老头。
后者看着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这种感觉……半响后，脸上浮现出压抑不住的喜悦，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乾岚看在眼里，除了惊疑外，更是满肚子困惑，这人莫不是突然疯了？
“你且跟我来吧，这第三场考核，你不用再参加了。”那耄耋老头抬头看着他说道。
“为什么？我还要成为青云剑宗弟子呢！”乾岚畏缩几步，以为他要丢自己出去。
“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妖怪。”那耄耋老人和善地笑了几下。
岂不知这笑容看在乾岚的眼里更是阴森恐怖。
“这第三关你是过不了的，你在这也没有什么用处。”
“过不了？”
“青云剑宗考核一直以来都不变的便是第三关，因为这第三关真正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考核。”
不是考核？乾岚感觉越听越糊涂。
“如你所见，这第三关考核的场地便是这里，然而在这里除了这块黑石以外你还能见到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乾岚恍然，似乎也确实如此。
“那这第三关是什么？”
“第三关吗，朽字，腐朽之意，化腐朽为神奇，简单来说就是忘却过去嘛，或者战胜过往，以此巩固心神，稳心修炼。但老夫认为并非如此，青云剑宗有五大峰，每一大峰便有一峰主，这五大峰主各有其门下弟子，所修之技也皆不大相同，在各方面的造诣亦有径庭之别，这时便要知道这些新弟子的资质如何，而且是否适合修炼本峰峰主的功法。故此，每一峰主都会寻求一些适合修炼自己功法且资质不错的弟子。那么几百名弟子，是要逐个逐个去寻吗？”耄耋老头井井有序地说道。
“所以，这第三关难道是用来筛选弟子的？”乾岚顿然醒悟道。
“你倒也不蠢，不过这可不只是筛选这么简单，而是抢！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周围所见过的弟子都不见了么？”
抢？乾岚随即环顾四周，除了他以外，有十几个新闯过第二关的弟子远远的从洞口而入。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你可知道你面前的这块黑石名为何物吗？”耄耋老头看着乾岚迷惑不解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块石头会显示出文字。”乾岚回想之前触碰这黑石所发生的景象。
“然后呢？”
“然后……便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仿佛回到了从前？”
乾岚呆呆转过头看着他点了点头，为什么前面这老头这么清楚所发生的一切？
后者抚了下长须“哈哈”大笑，缓缓背身说道:“此石名为‘忘川’，凡触之者，但有灵气相通，心念便会回到过去的幻境。”
“但为什么那些人会不见？”虽说如此，倘若只是心念回到过去，那为什么只有他还在这里呢？
“一旦抛开了幻境里的心念，此第三关便算通过。而你却不行，因为你没有灵力，即使侥幸能够进入了幻境，也会很快出来，所以你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通过这第三关的。”
“那我岂不是，只能逗留在这里了？”乾岚一脸苦涩，没想到一路闯到这里，皆是白费力气，可真谓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你还有一个选择……”耄耋老头忽然转过身来说道。
“什么选择？”重新燃起希望的乾岚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那便是跟我走。”
还没等乾岚说话，忽然一阵风徐过，长衣飘带，遽然失神，其只一瞬，便影落石上。
“这样做可不好，云轻前辈。”
那耄耋老人见来者，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無念峰主。”
那人坐石上，腿上呈着一把素琴，正一手轻轻抚动琴弦，似在抚摸，似在怀情，手指拂过的瞬间，却不曾有声而出。生的冷峻严肃，秀俊绝俗，脸上的轮廓清晰可见，若墨笔描出，剑眉如冰，长发如霜，紫蓝绒披衣贴在他身后。
甚至他的眼眸就没有抬过，就像是睡着的一样，似只见其黑色睫毛，不见其瞳。
“青云山的弟子向来就不能为外人所带走，云轻前辈，这你是应该知道的。”
“呵呵，他一个没有灵力的人，你要了又有何用？”
“既然能够成为青云山弟子，闯过前两关，自然就有他的地位。”
“哦，那他可谓何是地位呢？”
無念峰主稍抬眸望向乾岚，那眼底深邃的瞳色让乾岚为之一惊，他眉头微皱即逝，转头轻念道:“这人虽说不足为外门弟子，可即使如此，倘若说我要带走，云轻前辈应没意见吧？”
“青云剑宗自有剑宗的规矩，我本一外人也说不了些什么。”
看耄耋老头的样子似乎是有点退让了。然而他又接着道:“可是若是他选择要跟我走的话，这规矩可不管用了。”
“他若跟你走，便去了罢，我绝不干涉。”
“既然如此，那小娃子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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