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千户对我恩重如山
刘秘书长走的是文道，天然站在文官一方，心里自然是偏向王小斩的。因为王小斩是秦泰岳的老师，只要秦阁老一日没有开口否认，下面的人就不敢反驳，而现在场上的三个人，除了旗帜鲜明站在王小斩一方的梁都举，作为一把手的袁总镇的态度才是最有意思的。
刘敬再次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个中玄妙。有意思，越品越有意思。
“王小斩，案卷里说第十千户自爆镇国诗金册，与大相国寺叛徒了果同归于尽。据当日在场的同僚说，镇国诗金册是你给第十千户的？”梁都举口中的了果就是当日的断头和尚。
王小斩听着梁都举的问话，猛然警惕。
不对，这个梁都举若真是站在自己一方的就不该这么问，至少应该把金册的持有人往第十千户身上引才是，这句话里留了一个陷阱，若是王小斩承认金册是自己给第十千户的，话题就会落到王小斩为什么会有金册上来。
梁都举不可能不知道金册的来历，王小斩曾经在秘书处告诉过刘敬金册的由来，梁都举作为左镇不可能查不到。
既然知道金册的来历，为什么要再确认一遍，这根本不是为王小斩开脱的说辞，而是要固定证据。
“不是。”王小斩开口否认，他只能试探一下这位梁左镇到底是他这一边的人，还是纯粹把他当做棋子摆弄。
“嗯？不是？”梁都举有些诧异，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王小斩偷偷观察，只见闭着眼睛的刘敬似乎点了点头，动作十分微小。王小斩心中一寒，刘秘书长这是赞同他否认的做法。那么刘秘书长为什么要这么隐晦？个中的含义意味深长。
“镇国诗金册是第十千户拿来捉拿那个和尚的，自然不是我给第十千户的，这本来就是第十千户的金册。再说，这是当日第十千户亲口所说，所有同僚都是证人。”王小斩的话让梁都举一愣，这个动作清晰地落在偷偷观察的王总眼里。
“怎么我听说你也有一页金册啊？”梁都举的话进一步证实了王小斩的猜测。
“我的丢了。”王小斩瞬间制定了应对策略，很简单，按照自己既定的思路说，不接他的茬。
“丢了？”梁都举定定地看着王小斩，语气中的不信表露无疑。
“是丢了。”王小斩看见刘秘书长再次轻微地点头，更加肯定了梁都举不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至少不是他王小斩一边的。
“那后来的一紫一青的剑器呢，是哪里来的？”梁都举眯着眼睛，步步紧逼。袁总镇也微微坐直了身体，刘秘书长眼皮动了动又沉寂了下去。显然，这个问题也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不知道。”王小斩肯定道。
“不知道？”梁都举语气似笑非笑。
“属下只知道了因和尚要抓属下和罗平全，罗平全当即跪地高呼恭请祖师法剑。”队友什么时候用的？就是这个时候咯，更何况罗平全承诺在先，如今罗平全的上线给王总下套，他肯定就要把罗平全抛出来了。
梁都举认真地打量了王小斩一眼，呵呵笑道：“好了，不要这么严肃，我问完了。”
袁总镇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刘敬道：“刘秘书长可有疑问？”
“无。”刘敬睁开眼睛，脸色没有任何表情。
“既然如此，就结案吧。”袁总镇一锤定音，此事到此为此，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诸位大人。”王小斩站起来躬身行礼。
“嗯？”三人都看着王小斩，表情有些意外。都结案了，这个小子还想说什么？
“你还有何疑问？”袁总镇笑了笑，开口问道。
“第十千户对属下恩重如山，临终前肯定属下为此战首功，如今千户尸骨未寒，属下岂敢辜负千户一片苦心，还望总镇为属下请功，也好让千户大人瞑目啊。”王小斩圈起袖子假模假样地擦拭眼睛，事实上，他连眼泪都没流出来。
“呲”刘敬刚刚喝进嘴里茶水一口喷出，差点喷到梁都举的衣袖上。
“呛着了，呛着了。”刘秘书长一边道歉，一边擦拭嘴巴。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简直就是走仕途的天才。
袁总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王小斩，旁边梁都举的脸色更是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多谢大人成全，属下告退。”王小斩不等袁总镇回话，恭敬行礼，退出房门。
“他说的和术士回溯的镜像是否符合？”袁总镇缓过神来，笑着问刘敬。
“符合。”刘敬也笑着回答。
“那就把首功报上去吧，嘿嘿，两个三品，这小子也不怕撑破肚子。”袁总镇脸色怪异。一个大相国寺总共才几个三品，你一个小旗就弄死两个，还大张旗鼓地报功，啧啧。
“好。”刘敬微笑点头。
两人当先踏出房门，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报功一事两人都没问过梁左镇的意见。
却说王小斩刚刚走出房门，罗平全就迎了上来。
罗平全皇帝暗谍的身份在这一次案件当中不得不曝光，至少在千户以上的金陵重明司高层眼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这也是他承诺王小斩抗下后遗症的必然结果。否则，怎么解释恭请祖师法剑？
“如何？我老罗可是信守承诺的。”罗平去的样子显然对方才屋里的交锋一无所知。
“你的上线是梁左镇？”王小斩没有说话，只是偷偷传音。
罗平全脸色一变，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他本来是想把王小斩拉进暗谍里的，这种有背景，又和重明司其他人没有什么瓜葛的人正是他们的最好人选，可是看王小斩的模样事情怕是出了变故。
“有什么不对？”罗平全传音过来，询问王小斩。
“你把祖师的事情照实说了？”王小斩没有理罗平全，似乎不太想和他说话。其他人只看到两人似乎起了矛盾，根本不知道两人正在偷偷传音。
“说了，上面说不能和你起冲突。”罗平全快步追上王小斩，他说的上面肯定不是梁都举。
“梁都举不是这么做的，他想把第十千户的死扣在我头上，会发生什么后果你自己去想。”王小斩停下来，一把推开罗平全，大喝一声：“滚开。”然后快步离去。
罗平去脸色阴晴不定，站在原地。作为皇帝暗谍里的四品高手，若是和王小斩交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王小斩的师门倒向皇帝对立面。
“怎么样？他答应没？”梁都举慢慢走到罗平全面前，静静地看了他，开口道。
“他........似乎不太想做暗谍。”罗平全脸色有些难看。
“无妨，一个小旗罢了，随他去吧。闹开了也不好，重明司毕竟是李督主说了算，皇上也不容易。”梁都举拍了拍罗平全的肩膀，转头离开。
罗平去只觉得头皮发凉，待梁都举消失不见，才骂了一句“不识抬举。”然后缓缓离开。
许久之后，一只黑猫从墙头跳下来。“喵”随着罗平全离开的方向叫了一声，然后慢慢又重新跳上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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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敬再次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个中玄妙。有意思，越品越有意思。
“王小斩，案卷里说第十千户自爆镇国诗金册，与大相国寺叛徒了果同归于尽。据当日在场的同僚说，镇国诗金册是你给第十千户的？”梁都举口中的了果就是当日的断头和尚。
王小斩听着梁都举的问话，猛然警惕。
不对，这个梁都举若真是站在自己一方的就不该这么问，至少应该把金册的持有人往第十千户身上引才是，这句话里留了一个陷阱，若是王小斩承认金册是自己给第十千户的，话题就会落到王小斩为什么会有金册上来。
梁都举不可能不知道金册的来历，王小斩曾经在秘书处告诉过刘敬金册的由来，梁都举作为左镇不可能查不到。
既然知道金册的来历，为什么要再确认一遍，这根本不是为王小斩开脱的说辞，而是要固定证据。
“不是。”王小斩开口否认，他只能试探一下这位梁左镇到底是他这一边的人，还是纯粹把他当做棋子摆弄。
“嗯？不是？”梁都举有些诧异，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王小斩偷偷观察，只见闭着眼睛的刘敬似乎点了点头，动作十分微小。王小斩心中一寒，刘秘书长这是赞同他否认的做法。那么刘秘书长为什么要这么隐晦？个中的含义意味深长。
“镇国诗金册是第十千户拿来捉拿那个和尚的，自然不是我给第十千户的，这本来就是第十千户的金册。再说，这是当日第十千户亲口所说，所有同僚都是证人。”王小斩的话让梁都举一愣，这个动作清晰地落在偷偷观察的王总眼里。
“怎么我听说你也有一页金册啊？”梁都举的话进一步证实了王小斩的猜测。
“我的丢了。”王小斩瞬间制定了应对策略，很简单，按照自己既定的思路说，不接他的茬。
“丢了？”梁都举定定地看着王小斩，语气中的不信表露无疑。
“是丢了。”王小斩看见刘秘书长再次轻微地点头，更加肯定了梁都举不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至少不是他王小斩一边的。
“那后来的一紫一青的剑器呢，是哪里来的？”梁都举眯着眼睛，步步紧逼。袁总镇也微微坐直了身体，刘秘书长眼皮动了动又沉寂了下去。显然，这个问题也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不知道。”王小斩肯定道。
“不知道？”梁都举语气似笑非笑。
“属下只知道了因和尚要抓属下和罗平全，罗平全当即跪地高呼恭请祖师法剑。”队友什么时候用的？就是这个时候咯，更何况罗平全承诺在先，如今罗平全的上线给王总下套，他肯定就要把罗平全抛出来了。
梁都举认真地打量了王小斩一眼，呵呵笑道：“好了，不要这么严肃，我问完了。”
袁总镇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刘敬道：“刘秘书长可有疑问？”
“无。”刘敬睁开眼睛，脸色没有任何表情。
“既然如此，就结案吧。”袁总镇一锤定音，此事到此为此，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诸位大人。”王小斩站起来躬身行礼。
“嗯？”三人都看着王小斩，表情有些意外。都结案了，这个小子还想说什么？
“你还有何疑问？”袁总镇笑了笑，开口问道。
“第十千户对属下恩重如山，临终前肯定属下为此战首功，如今千户尸骨未寒，属下岂敢辜负千户一片苦心，还望总镇为属下请功，也好让千户大人瞑目啊。”王小斩圈起袖子假模假样地擦拭眼睛，事实上，他连眼泪都没流出来。
“呲”刘敬刚刚喝进嘴里茶水一口喷出，差点喷到梁都举的衣袖上。
“呛着了，呛着了。”刘秘书长一边道歉，一边擦拭嘴巴。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简直就是走仕途的天才。
袁总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王小斩，旁边梁都举的脸色更是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多谢大人成全，属下告退。”王小斩不等袁总镇回话，恭敬行礼，退出房门。
“他说的和术士回溯的镜像是否符合？”袁总镇缓过神来，笑着问刘敬。
“符合。”刘敬也笑着回答。
“那就把首功报上去吧，嘿嘿，两个三品，这小子也不怕撑破肚子。”袁总镇脸色怪异。一个大相国寺总共才几个三品，你一个小旗就弄死两个，还大张旗鼓地报功，啧啧。
“好。”刘敬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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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王小斩刚刚走出房门，罗平全就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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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我老罗可是信守承诺的。”罗平去的样子显然对方才屋里的交锋一无所知。
“你的上线是梁左镇？”王小斩没有说话，只是偷偷传音。
罗平全脸色一变，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他本来是想把王小斩拉进暗谍里的，这种有背景，又和重明司其他人没有什么瓜葛的人正是他们的最好人选，可是看王小斩的模样事情怕是出了变故。
“有什么不对？”罗平全传音过来，询问王小斩。
“你把祖师的事情照实说了？”王小斩没有理罗平全，似乎不太想和他说话。其他人只看到两人似乎起了矛盾，根本不知道两人正在偷偷传音。
“说了，上面说不能和你起冲突。”罗平全快步追上王小斩，他说的上面肯定不是梁都举。
“梁都举不是这么做的，他想把第十千户的死扣在我头上，会发生什么后果你自己去想。”王小斩停下来，一把推开罗平全，大喝一声：“滚开。”然后快步离去。
罗平去脸色阴晴不定，站在原地。作为皇帝暗谍里的四品高手，若是和王小斩交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王小斩的师门倒向皇帝对立面。
“怎么样？他答应没？”梁都举慢慢走到罗平全面前，静静地看了他，开口道。
“他........似乎不太想做暗谍。”罗平全脸色有些难看。
“无妨，一个小旗罢了，随他去吧。闹开了也不好，重明司毕竟是李督主说了算，皇上也不容易。”梁都举拍了拍罗平全的肩膀，转头离开。
罗平去只觉得头皮发凉，待梁都举消失不见，才骂了一句“不识抬举。”然后缓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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