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把江湖捅个底朝天
帝国没个南北的说法，倒是有东西之分。帝国东部临海，土地肥沃，是一片富饶丰硕之地，只要吃得了苦，每月挣一万多的铁币不是问题，至于帝国西部就一言难尽了。
帝国西部地处内陆与黑色荒原接壤，北至北凉、北凉，南抵红尘海，多是戈壁荒原，百姓也多是以放牧求生，至于有头脑的都是开采些矿石发家，但也毕竟是少数，一般人一月起早贪黑能挣五千铁币也已算得上富贵了。
不少东部有志之士想着去西部求生，之后荣归故里，可帝国疆域辽阔，哪儿会一生辗转两地，最后存有这些念头的人也就只有那些初生牛犊了。
这些小牛犊离开家乡之时都会傲然拍拍胸脯，对家里亲人说一句，“我这一次出去定会出人头地，赚得金币三千，到时回来把这年久失修的房子拆了，盖一座阁楼。”每每说及此处，都是家里老父亲笑着捶两拳，道：“就你还想拆老子的房子？你还是拿着你的钱自己花天酒地去吧。”说着，还会将自己的钱袋子扔过去，嘴里嘟嘟囔囔道一句，“就先投资着，万一飞黄腾达了呢？”这话说出来像是自嘲，也像是感慨。
小牛犊都会笑嘻嘻接过钱袋子，挥手告别，临别还大言不惭，道：“放心吧，老头子。”他们永远也看不见背后一脸愁容的老父亲，以及偷偷抽泣的老母亲。
小牛犊们出了村子都会去山谷钱庄或者联合钱庄，将钱袋子里的铁币换成铜币，铜币换成银币，要么直接换成金币。当然，很多人家都不富裕，换成金币钱袋子估计能瘪下去一大半。因为按照帝国现在的经济制度，一枚金币可兑换一百枚银币，一枚银币可兑换一百枚铁币，或者兑换十枚铜币。西部寻常人家，一年赚个五六枚金币就是天大的幸事了，那小小一个钱袋子，能装多少生活。
张顺天耳边一直回响着吴一一说的“二十金币”四字，这一笔钱是张顺天怎么也拿不出来的。
张顺天咽了一口口水，微微摇头道：“这么多钱，我是拿不出来，看来只能出去住了。”
吴一一撇了眼张顺天，阴阳怪气道：“你身为秦州张家嫡长子，就这少少二十金币拿不出手？再说了，就算出去住，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城内也少不了多少，说不定会更贵。”
长安城住下来得多少钱这不是现在该想的问题，有钱才有想的资格，当务之急是拿到演武课的手牌，其余都另作打算。
张顺天脚下加快了两步，偏头看了眼吴一一，语气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张家嫡长子，我好像没有告知于你吧？”
吴一一楞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大声道：“这帝国之内还有不知道秦州张家嫡长子具体年岁多大吗？”
张顺天毫不怀疑，点了点头，心里也同意了吴一一的说法。虽然自己从天治八年就没有出过张府，可那些注意着张家一举一动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具体年纪，就算是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见张顺天低头不说话，吴一一用肩膀推了推张顺天，坦然道：“莫再想了，还是拿手牌要紧。”
张顺天点头，加快了步子。吴一一也不再深思堂堂张家嫡子怎会出远门不带个钱庄万金的票据，而是微微快张顺天一步，带他去拿喝得睁不开眼睛的老头前去。
文老头在铁血书院并不是什么名师，而是一个管理杂物的糟老头子。这糟老头子对什么都兴趣缺缺，唯独对酒，如痴如命，每日不痛痛快快地喝一斤赤血酒，就是学院杂物处的门都不会开。赤血酒产于十万大山，猛烈如火，原料不知，可这颜色是如桃花一般的红色，所以人们也叫它“桃花酒”。
若是别处这赤血酒还是桃花酒都随便去叫，反正东西是一个，可要是在糟老头子面前说声桃花酒，糟老头子定要跳起来，顶着红着鼻子，却指着别人的鼻子破口大骂，“屁！俗不可耐，这好端端的赤血酒被你们这些个不明是非的人叫成什么软绵绵的桃花酒，没一点儿豪气，白白糟蹋了这人间第一的美酒。”一般人哪儿会和糟老头子挣个什么酒的名字，别人又不会嗜酒如命。
学院对于糟老头子不是没有告诫过，可糟老头子一脸得意洋洋，一门子邪说，“哎，你们呐不知这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道理，可怎么连我醉今朝都要管管，是学院的事儿少了，还是你们吃饱了撑的慌。”
好在糟老头子虽然嘴上说着大话，但看管杂物处的活计一点儿错没有出，学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去了。从此以后，糟老头子倒是乐的厉害。每日清晨出去转一圈，来时手里一定提着一壶从十万大山过来的赤血酒。他也不嫌麻烦，总要解下自己腰间空荡荡的酒葫芦，然后把提回来的赤血酒装进去。倒完之后总是仰起头，一边使劲抖着空瓶子，一边用嘴接着，生怕撒一滴。要是别人说一句，怎么如此吝啬，糟老头当即会脸色一边，道一句，“屁！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什么叫做醉卧沙场吗？这一滴酒就是一股子杀敌的劲气。”
糟老头本来想将今天的赤血酒存一点儿明天喝，因为送他酒的那个小妮子说明天没有酒了，得后天才能到。
心中本来不痛快，可是刚入夜时听到消息，说来了个秦州张家少年，一刀给学院大门通了个窟窿，当即拍手，大叫了一声好！高兴之余，一口气喝光了存下来的赤血。这赤血何其烈，糟老头子当即趴在桌上瞌睡起来。这瞌睡到一半儿就听见有人叫他。
“文老师！文老师！”
糟老头子喝酒是喝酒，可不敢耽搁正经事儿，迷迷糊糊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站着两个年轻人，一人一副酒肆小二的打扮，一个浑身没一处干净的地方，腰间还缠着一块儿兽皮，身后还背着武器，看样子是长刀，正是此人在叫他。糟老头子愕然，扯着嗓子慢悠悠道：“没看见我老人家在睡觉吗？怎么就这么不尊老。”
来人正是张顺天和吴一一。二人过了学院广场，这才找到这么个小小的杂物间。谁都不曾想到，铁血书院这么神圣的地方，入学如此重要的事居然就在这杂乱陈旧的小阁楼办理。
要不是吴一一领着张顺天来，他怎么都不相信。
张顺天看着一脸睡意，鼻子通红，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子，不敢一点儿怠慢，行了个礼，道：“学生今日入学，年院长让我过来拿一下入学手牌。”
听张顺天说是今儿才入学，糟老头立马打起精神，一脸神秘地笑道：“哦？莫非你就是捅了书院大门一刀的张家子弟？”
张顺天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道：“前辈见笑了，我那是无意为之，当时和看门老者切磋，不小心造成的。”
糟老头子咋咋呼呼拍了下大腿，一脸惋惜，道：“哎呀！可惜！可惜了！没一刀捅到拿王老狗身上去，可惜！”
张顺天看着糟老头子一脸惋惜连连摇头，尴尬不已，悄悄提醒了一下糟老头，“文老师，我那手牌？”
有张顺天的提醒，糟老头才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笑着挥手，道：“哦，看我这脑子，你是要去那个学社学本领？”
张顺天道：“演武学社。”
糟老头盯着张顺天似笑非笑，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很不错的选择，希望你能学到东西。等以后莫说将铁血书院的门捅一刀，你就去把这庙堂一刀掀翻，再一刀把江湖捅个底朝天。”
张顺天哑然，轻轻摇头，对糟老头的话不置可否。
糟老头说完，笑意盈盈，摇头晃脑地走到一处柜子前，打开柜子翻腾了一下，找到一个一寸长的木牌，扔过来给张顺天。
张顺天拿起牌子一看，没有吴一一的精致，两面所刻都不一样，他这面牌子，一面刻两字“演武”，另一面也是两字“铁血”。张顺天不疑有他，小心翼翼的将牌子收进怀里，临了还在胸口拍了拍，确保牌子确实在。这一次，算是将张招交代的事儿给干了个开头。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
帝国西部地处内陆与黑色荒原接壤，北至北凉、北凉，南抵红尘海，多是戈壁荒原，百姓也多是以放牧求生，至于有头脑的都是开采些矿石发家，但也毕竟是少数，一般人一月起早贪黑能挣五千铁币也已算得上富贵了。
不少东部有志之士想着去西部求生，之后荣归故里，可帝国疆域辽阔，哪儿会一生辗转两地，最后存有这些念头的人也就只有那些初生牛犊了。
这些小牛犊离开家乡之时都会傲然拍拍胸脯，对家里亲人说一句，“我这一次出去定会出人头地，赚得金币三千，到时回来把这年久失修的房子拆了，盖一座阁楼。”每每说及此处，都是家里老父亲笑着捶两拳，道：“就你还想拆老子的房子？你还是拿着你的钱自己花天酒地去吧。”说着，还会将自己的钱袋子扔过去，嘴里嘟嘟囔囔道一句，“就先投资着，万一飞黄腾达了呢？”这话说出来像是自嘲，也像是感慨。
小牛犊都会笑嘻嘻接过钱袋子，挥手告别，临别还大言不惭，道：“放心吧，老头子。”他们永远也看不见背后一脸愁容的老父亲，以及偷偷抽泣的老母亲。
小牛犊们出了村子都会去山谷钱庄或者联合钱庄，将钱袋子里的铁币换成铜币，铜币换成银币，要么直接换成金币。当然，很多人家都不富裕，换成金币钱袋子估计能瘪下去一大半。因为按照帝国现在的经济制度，一枚金币可兑换一百枚银币，一枚银币可兑换一百枚铁币，或者兑换十枚铜币。西部寻常人家，一年赚个五六枚金币就是天大的幸事了，那小小一个钱袋子，能装多少生活。
张顺天耳边一直回响着吴一一说的“二十金币”四字，这一笔钱是张顺天怎么也拿不出来的。
张顺天咽了一口口水，微微摇头道：“这么多钱，我是拿不出来，看来只能出去住了。”
吴一一撇了眼张顺天，阴阳怪气道：“你身为秦州张家嫡长子，就这少少二十金币拿不出手？再说了，就算出去住，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城内也少不了多少，说不定会更贵。”
长安城住下来得多少钱这不是现在该想的问题，有钱才有想的资格，当务之急是拿到演武课的手牌，其余都另作打算。
张顺天脚下加快了两步，偏头看了眼吴一一，语气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张家嫡长子，我好像没有告知于你吧？”
吴一一楞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大声道：“这帝国之内还有不知道秦州张家嫡长子具体年岁多大吗？”
张顺天毫不怀疑，点了点头，心里也同意了吴一一的说法。虽然自己从天治八年就没有出过张府，可那些注意着张家一举一动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具体年纪，就算是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见张顺天低头不说话，吴一一用肩膀推了推张顺天，坦然道：“莫再想了，还是拿手牌要紧。”
张顺天点头，加快了步子。吴一一也不再深思堂堂张家嫡子怎会出远门不带个钱庄万金的票据，而是微微快张顺天一步，带他去拿喝得睁不开眼睛的老头前去。
文老头在铁血书院并不是什么名师，而是一个管理杂物的糟老头子。这糟老头子对什么都兴趣缺缺，唯独对酒，如痴如命，每日不痛痛快快地喝一斤赤血酒，就是学院杂物处的门都不会开。赤血酒产于十万大山，猛烈如火，原料不知，可这颜色是如桃花一般的红色，所以人们也叫它“桃花酒”。
若是别处这赤血酒还是桃花酒都随便去叫，反正东西是一个，可要是在糟老头子面前说声桃花酒，糟老头子定要跳起来，顶着红着鼻子，却指着别人的鼻子破口大骂，“屁！俗不可耐，这好端端的赤血酒被你们这些个不明是非的人叫成什么软绵绵的桃花酒，没一点儿豪气，白白糟蹋了这人间第一的美酒。”一般人哪儿会和糟老头子挣个什么酒的名字，别人又不会嗜酒如命。
学院对于糟老头子不是没有告诫过，可糟老头子一脸得意洋洋，一门子邪说，“哎，你们呐不知这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道理，可怎么连我醉今朝都要管管，是学院的事儿少了，还是你们吃饱了撑的慌。”
好在糟老头子虽然嘴上说着大话，但看管杂物处的活计一点儿错没有出，学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去了。从此以后，糟老头子倒是乐的厉害。每日清晨出去转一圈，来时手里一定提着一壶从十万大山过来的赤血酒。他也不嫌麻烦，总要解下自己腰间空荡荡的酒葫芦，然后把提回来的赤血酒装进去。倒完之后总是仰起头，一边使劲抖着空瓶子，一边用嘴接着，生怕撒一滴。要是别人说一句，怎么如此吝啬，糟老头当即会脸色一边，道一句，“屁！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什么叫做醉卧沙场吗？这一滴酒就是一股子杀敌的劲气。”
糟老头本来想将今天的赤血酒存一点儿明天喝，因为送他酒的那个小妮子说明天没有酒了，得后天才能到。
心中本来不痛快，可是刚入夜时听到消息，说来了个秦州张家少年，一刀给学院大门通了个窟窿，当即拍手，大叫了一声好！高兴之余，一口气喝光了存下来的赤血。这赤血何其烈，糟老头子当即趴在桌上瞌睡起来。这瞌睡到一半儿就听见有人叫他。
“文老师！文老师！”
糟老头子喝酒是喝酒，可不敢耽搁正经事儿，迷迷糊糊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站着两个年轻人，一人一副酒肆小二的打扮，一个浑身没一处干净的地方，腰间还缠着一块儿兽皮，身后还背着武器，看样子是长刀，正是此人在叫他。糟老头子愕然，扯着嗓子慢悠悠道：“没看见我老人家在睡觉吗？怎么就这么不尊老。”
来人正是张顺天和吴一一。二人过了学院广场，这才找到这么个小小的杂物间。谁都不曾想到，铁血书院这么神圣的地方，入学如此重要的事居然就在这杂乱陈旧的小阁楼办理。
要不是吴一一领着张顺天来，他怎么都不相信。
张顺天看着一脸睡意，鼻子通红，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子，不敢一点儿怠慢，行了个礼，道：“学生今日入学，年院长让我过来拿一下入学手牌。”
听张顺天说是今儿才入学，糟老头立马打起精神，一脸神秘地笑道：“哦？莫非你就是捅了书院大门一刀的张家子弟？”
张顺天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道：“前辈见笑了，我那是无意为之，当时和看门老者切磋，不小心造成的。”
糟老头子咋咋呼呼拍了下大腿，一脸惋惜，道：“哎呀！可惜！可惜了！没一刀捅到拿王老狗身上去，可惜！”
张顺天看着糟老头子一脸惋惜连连摇头，尴尬不已，悄悄提醒了一下糟老头，“文老师，我那手牌？”
有张顺天的提醒，糟老头才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笑着挥手，道：“哦，看我这脑子，你是要去那个学社学本领？”
张顺天道：“演武学社。”
糟老头盯着张顺天似笑非笑，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很不错的选择，希望你能学到东西。等以后莫说将铁血书院的门捅一刀，你就去把这庙堂一刀掀翻，再一刀把江湖捅个底朝天。”
张顺天哑然，轻轻摇头，对糟老头的话不置可否。
糟老头说完，笑意盈盈，摇头晃脑地走到一处柜子前，打开柜子翻腾了一下，找到一个一寸长的木牌，扔过来给张顺天。
张顺天拿起牌子一看，没有吴一一的精致，两面所刻都不一样，他这面牌子，一面刻两字“演武”，另一面也是两字“铁血”。张顺天不疑有他，小心翼翼的将牌子收进怀里，临了还在胸口拍了拍，确保牌子确实在。这一次，算是将张招交代的事儿给干了个开头。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