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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入天山炼丹,抗天劫护法。

小说:修证作者:常作书字数:5147更新时间 : 2021-03-27 16:37:00
出了洞天,又走出数十里,众人方才又结阵飞天而起,在不丁掌门的指引下,直奔那处洞穴而去。

到了洞中,环视一周,不丁掌门显然早已做了准备,已在洞口布了个隐匿法阵,洞中也经过了一番清理打扫,不光凿建了简易的静室与石凳、石桌,预备了灵果佳酿,更是在洞顶之上镶嵌了数枚明珠,用于照明。众高人见了均纷纷抱拳道“有劳不丁道友。”

谢仁到了地方向众高人告了声罪,便直奔静室涵养,而众位高人闲来无事,又将洞中装饰、炼化了一番,各自开辟了一间或静室或石龛,如溪真人机缘巧合之下,更是在天山深处寻得一块硕大寒玉……待到谢仁走出静室,洞中已经大变样。

谢仁向诸位高人团团一礼道:“有劳诸位久等,谢仁这就开始炼丹,烦请圆澄大师与无根道长护法。”说完,从空间神器中取出一尊三寸高下的黝黑小鼎,往石洞中央抛去,落地已化作五尺高下,“铛”的一声稳稳当当落在石上。

随后手一挥,各色木匣、玉匣、玉瓶、陶罐等纷纷从空间神器中飞出,一共三百六十五个,大致分作五片区域整齐罗列在地。圆澄大师与无根道长身形一闪,亦挡在了洞口。

谢仁盘坐在地,长出口气后,十指如穿花蝴蝶一般纷飞连点,盛放灵药的容器一件件打开,灵药飞起空中片刻复又落回其中,两个时辰之后就被谢仁初步淬炼完毕。

随后有十味灵药依次飞起,在谢仁的神识操控下,药鼎顶盖微启,将这十味灵药逐个吸入其中,而后顶盖无声无息合上,鼎身颜色则逐渐变化起来,黝黑之色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暗红之色,显然谢仁已经以三昧真火融炼五行之基。

九转紫金丹的灵药无比珍贵,得来也是极为不易,谢仁为保险起见,决定分步骤的融炼,而没有急于一时,将三百六十五味灵药初步淬炼之后,一股脑儿投进药鼎融炼——他目前的丹术尚未到此境界。分步骤炼制,相当于把投药与融药两个步骤合为一步,按照灵药属性和丹理排列组合,这是谢仁闭关日久思虑之下,想出的最稳妥的法子,而每种灵药融炼的顺序,也是耗费了他许多的心力,只因在灵药有限的情况下,无法进行试验,只能根据药性灵台推演。

由于是自创之法,谢仁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急于求成,待到数个时辰之后,确定五行之基已融炼成功,方才有五味灵药被吸入鼎中。

如此十四天过去,三百六十五味灵药渐次吸入鼎中融炼完毕,谢仁额头已经微微见汗,就算有“翻书功”打底,亦对神气法力有极大消耗。

旁观的众位高人原以为谢仁坚持七天就要服一粒黄芽丹恢复神气,不曾想他竟然能坚持十四天之久,而看他那样子神气法力还有富余,无不对其法力之绵长深厚暗暗赞叹。

谢仁知道炼丹事大,不是争面子、博赞赏的时候,待灵药融炼完毕,连忙服了一枚黄芽丹,一边以“翻书功”炼化吸收丹药药性,一边以三昧真火温养炉中的药性精华。这十四天虽然极累,尤其是心力损耗颇巨,但也并非没有收获,尤其是体悟药性与融炼之法,越来越入微、越来越纯熟。初时数个时辰方才投入五味灵药,后面投入的间隔越来越短,到了后三天,融炼的手段越发熟练,更是十味、十五味、二十味,最多的时候竟然二十五味灵药同时吸入融炼,手段之精妙、控制之精微,又让在座的诸高人吃了一惊,想不到谢仁的悟性如此之高,经过十来天的实践练习,进步就如此之快。

养药所需的时间亦是七日,这七日虽不再损耗过多心力,但对神识与法力的控制要求更高。在灵药融炼的五行精华达到何种状态时需要文火温养,何种状态需要武火融炼,都有诸多讲究,有时甚至需要文武火一道温养,在这过程中,药鼎在暗红、艳红、白炽之间不断变化。养药的过程对神气法力的损耗不大,关键在于控制精微与持续,要求法力绵长持久不间断,正好可借此机会涵养恢复。

经过一枚黄芽丹的滋养与七日涵养,谢仁重又神采奕奕,遂从空间神器中郑而重之的取出玉瓶,摄来青青头上玉簪,以簪尖挑了三分之一滴金仙精血投入鼎中,精血方一入鼎,药鼎绽放出道道金光,谢仁急催法力炼化精血,药鼎呈现金白之色,盘坐在洞口的圆澄、无根两人亦睁开眼来。

一大片乌云不知从何处飘来,就似凭空出现一般,将洞口罩了个严严实实。这个山洞位于雪峰的半山腰处、悬崖之上,普通人是无法到达此处的,而这片乌云沿山腰而起,不光拢住了洞口,更是几乎将雪峰拦腰截断,上连山顶漂浮的云层,随着时间推移,还在不停的膨胀变大,到得药引投入之后的第四天,已经乌云连天,将半截雪峰都拢入其中。乌云之中渐渐起了风,从微风渐到狂风呼啸,夹杂着雪花冰锥,击打在岩石之上啪啪作响。

谢仁心无旁骛,全副心神切入药鼎之中,催运周身法力,炼化精血,精血中所蕴含的金仙庞大生命力被逐步炼化,就那么一小份精血,在谢仁神识感应之中,其每个时辰的变化都微乎其微,整整七天七夜才将之全部淬炼为生机精华。金仙精血生命力之强盛,甚至透过药鼎弥散而出,在这冰天雪地的石洞之中,竟然催生出了野草、野花,而且七日之间便已在洞壁之上成片生长,甚至连瑞麟不知从何处叼来的一截枯木,都发出嫩绿的新芽来,如此异象不是瞬间而成,而是在七日间逐步形成的,异象更令诸高人动容。

待到金仙精血被完全炼化,洞外的风雪已经如群鬼呜咽一般,吹得呜呜作响,铅云压顶,洞外黑乎乎的一片,已经分不清昼夜。谢仁不敢停留,立马服食一枚黄芽丹,再催法力以合器之道,将精血中的强大生命力融炼入五行精华中。鼎内看去,在一团金黄色的气体笼罩下,青、白、黑、红、黄五色气团沿着玄奥异常的轨迹缓缓旋转、相互转化,似乎昭示着天地宇宙间的至理,每次旋转转化,金黄色的生机精华就稀薄一丝,如此不断往复融炼。

谢仁已经离地三尺浮起,围着药鼎缓缓旋转,不时向鼎中打入道道手印,灌注法力。他头顶白雾蒸腾,如一道烟柱般飘摇直上洞顶,那是流出的汗滴被法力所激,蒸发为水汽所致,五色神光在谢仁头顶不停闪现。乳白色气柱蒸腾而上,被洞顶所阻亦久久难以消散,而是在石壁上往四周散开,并渐渐凝聚成点点水珠。青青清楚,此时已经到了合器的关键时刻,手心暗自为谢仁捏了把汗,并暗运神通拢住谢仁头顶的石壁,不让凝聚的水滴滴落影响他施为。

洞中的世间似乎凝固了,诸位地仙高人的分身皆全神贯注观摩,就连瑞麟亦停止了摇摆尾巴、吞吐舌头,只张着嘴惊讶的看着谢仁,瑞鹏则十分紧张——如此异象,只有师尊当年在观音山收群鬼时方才见到,这是体内真气催运到极致的表现。

谢仁摄出装有黄芽丹的瓷瓶,连吞两粒丹丸后再催法力,身浮半空绕着药鼎越转越快、渐成虚影,头顶的气柱被搅得支离破碎,似乎带起一道细微的龙卷,将地上摆放的空罐子、瓶子、匣子卷上空中,又向四周散落而去,圆澄大师赶紧逐个收摄,避免弄出声响惊扰到谢仁——此时他已进入物我两忘之境,眼中所见、心中所想只有洞腹中那尊药鼎。

鼎中渐渐传来噼啪爆响,似有雷电在其中游走,初时稀稀拉拉且几不可闻,到得合器的最后一天,已直如炒豆一般,密密麻麻且越来越响,渐成隆隆之音,震得顶盖跳跃不定,甚至药鼎落足之处的山岩都被震裂开来,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如蛛网一般,以药鼎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谢仁不由得感慨:好大的动静!幸好未在洞天中炼丹,神丹尚未显形就有如此异象,待到神丹显形后的天劫,会是何等威力?

正在药鼎内声响最隆之时,却戛然而止,洞中诸人纷纷动容,不知鼎中是个什么情况,谢仁止住旋转的身形,抬起头来疲惫的道:“诸位,合器成功,神丹显形。”

话音刚落,洞外一道惊天霹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紧接着呜呜风声骤急,狂风夹杂着冰锥、雨箭骤然发难,吹砍在岩石之上竟发出金属切割之声,并爆出点点火星,挡在洞口的巨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绽放出密密麻麻火星的同时,被风刃一层层切割了去。

圆澄大师大吼一身道:“无根道友,护法!”

随着话语,金刚伏魔杖已经飞射至数十丈开外,化作十丈长短,如风车般舞动起来,硬生生筑起了一道墙壁,将风刃、冰锥、雨箭统统格挡在外。无根道长亦祭出山河印悬在头顶,一层七彩光罩应声而出,向外缓缓扩散,至体外三十丈,护住了洞口及其周围二十余丈范围内的山崖。

无根道长对圆澄大师道:“大师且收回神器,待我抵挡不住之时,拦截那些穿透虹光护身罩的风刃雨箭。”

圆澄大师道:“好!”遂收回金刚伏魔杖,凝神守在无根道长身侧。

九转紫金丹成丹之劫不比修士成仙之劫,成仙之劫只有那一瞬,且是伤神、伤形之力齐至,而成丹之劫则只有伤形之力,且旷日持久,一轮强过一轮。此时神丹刚刚显形,天劫便如期而至,每过一日便会强上一分,养丹之时只是风刃雨箭,待到祭炼神丹的成丹七日,更会雷电齐至。

虹光护身罩乃无形之物,但洞外的风刃雨箭击打在上面,亦会发出噼啪声响,以及令人牙酸的切割之声,圆澄大师见状连忙撑起结界,隔绝了山洞内外的声响。

山洞之中一片寂静,众人大气不敢出,瑞鹏乃阴神之体,更是躲到了角落处。在众人神识之中,洞腹处的药鼎似乎有了生命一般,隐隐传来如心脏跳动般的脉动,一张一缩显得生机勃勃。而谢仁则悬空盘坐,并指成剑遥遥指向药鼎,一边隔空将法力送入鼎内温养神丹,一边急运翻书功涵养神气、恢复法力。若是没有翻书功这门“神技”,不知道他要服用多少枚黄芽丹,方才能够支撑如此巨大的损耗。

神丹显形后的第二日,风刃雨箭的密度、强度是前一日的两倍,无根道长渐觉压力顿增,但又不能收回护身罩缩小防御范围,只因那样一来,山崖抵不住风刃切割,恐有垮塌之虞,只得硬着头皮强撑,所幸地仙高人皆法力深厚,料想撑过十四日应不是问题。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成丹之天刑每挨过一日,其强度就会是前一日的两倍,如此几何递增之下,到了第十四日,光风刃、雨箭、冰锥的威能都是最初的近万倍!而且这成丹之劫是视药引而定的,药引越好、成丹越多,这天劫就越强,在世间以金仙之血为引炼制九转紫金丹,开天辟地以来还是头一遭。若是在上界炼制此丹,则不会引来天劫,只因此丹本就是仙人之丹,而上界亦已不受这方天地规则约束。

待到养丹的第四日,风刃雨箭的强度已经是最初时的八倍,无根道长全力催动山河印,亦只能维持住三十丈范围,且再无之前那般轻松了,额头渐渐就渗出汗滴来。谢仁此时在温养神丹,不似先前那般需要全神贯注、耗费心力,见状连忙往洞口扔了瓶大罗成就丹,道:“这炉大罗成就丹权当二位前辈护法之谢,以备不时之需。”

大罗成就丹之功效也是补益神气,但其药效要比碧针黄芽丹刚猛得多,而碧针黄芽丹对出神入化以上修士的补益之效又微乎其微,这瓶大罗成就丹正好合用。圆澄大师招手摄来这瓶丹药,心中大定——有了这瓶大罗成就丹兜底,心里就更有谱儿了。虽说两人皆法力深厚,但从这几日风刃雨箭递增的强度来看,能不能守住洞口,现在着实心中没底,何况还不能过度催运法力,一旦再把自身的天刑引来、仓促应劫,那后果就会很严重了。

在座的地仙看着洞口的两人守得吃力,亦暗暗心惊,他们此次派来的化身本就无多少神通法力在身,仅仅只为观摩而来,想必留在宗门的本尊法身,已经做好了随时跨空降临的准备了吧。

如此这般,无根道长又坚持了两日,在第七日不得不换圆澄大师顶上,而自身则服了枚大罗成就丹盘坐涵养。大罗成就丹药力虽猛,但亦有它的缺陷,那就是服用之后必须立即静坐涵养、炼化吸收,不似碧针黄芽丹那般药性温和,可以进行“空中加油”似的补给。而到了此时,洞口周围三十丈外的崖壁,已经被活生生削下去三尺有余!

圆澄大师这几日都守在无根道长身旁,前五日都没什么事,直到第六日方才有稀稀拉拉的风刃雨箭穿透虹光护身罩,皆被他一一挡下。而当他替下无根道长,独自面对那密密麻麻、咻咻作响的风刃雨箭之时,才知道无根的压力有多大。

圆澄大师暗自后悔,还是低估了这天劫之威,没有借来紫金钵盂,若有那件神器在手,自然可以以逸待劳,而如今只能凭着一身神通与这天劫相抗了。

随着一声佛号,圆澄大师手持金刚伏魔杖,显出十丈金身法相,盘坐于金莲之上,双手合十默诵佛号,金光透体而出,漫射十方,他竟是以自身千锤百炼的金刚不坏身,挡在了洞口前方,而那漫射而出的道道金光则与乌云中射出的风刃雨箭相互碰撞消磨,场景异常绚烂:

只见滚滚黑云中旁坐一尊金灿灿的佛陀,其身上漫射出道道金光与黑云相互消融,黑云亦裹着佛陀翻滚不休,远远看去时隐时现,一方方世界泡影,在佛陀神洲明灭不定,似远隔千里又似近在咫尺。佛陀周身袈裟之上则会时不时的有火星明灭,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爆响之声,直如山腰之上燃放了无数焰火。佛陀双手合十,臂弯处横放一直金刚伏魔杖,双唇微微开合、诵经不断,圆澄大师显然已经用上了空间神通,并自己所修的世间泡影大法。

幸好是在这荒芜之地,又是大雪封山的恶劣天气,不然世人瞧见这一幕还不顶礼膜拜?洞内诸高人,包括谢仁和青青,当然知道圆澄大师这是用了全力。但修为尚低的瑞麟、瑞鹏却不知道,他们看到的只是个裹在猩红袈裟下的圆溜溜的屁股,瑞鹏摄于佛光,只敢躲在角落里观望,瑞麟则要调皮得多,看了一会儿觉得不过瘾,又好奇的跑过去,远远对着那浑圆屁股,抽了抽鼻子,似乎正在奇怪,刚才的大和尚跑哪去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少了个大和尚,多了个屁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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