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一波又起
陈宝贞、张非穷将云啸等人送到广武，次日早晨，在城外话别时，陈宝贞特意将云啸叫到一旁道：“凌谷主说云少侠于芍药谷有大恩，她非常感激，只可惜人各有其志，世事难料，假如她将来做了什么对不住云少侠的事，还请少侠海涵。”
云啸心想，她会做什么对不起俺的事？难道她是说将来俺若泄露了芍药谷的机密，她必予以追究么？假如真是俺泄密在先，她处置俺也是理所当然，那有什么？
“谷主客气了，请凌谷主和姐姐放心，俺一定谨记承诺，以免让她做出对不起俺的事。”
陈宝贞瞅了云啸片刻，冷艳的脸庞上没什么表情，轻轻拍了拍云啸的肩膀。
等陈宝贞和云啸回来，朱兰兰拦住云啸低声道：“你们两个说了些什么？偷偷摸摸的。”
云啸挠挠头道：“没说啥，无非是传达凌谷主的谢意。”
“传达谢意还偷偷摸摸的？”
“俺也不知道啥意思，俺瞧凌谷主腼腆斯文，或许是不好亲口表达谢意，让春阵主代为传达。”
朱兰兰似信非信地盯了他，直到曹文喊：“别磨蹭了，启程！”
一路之上，云啸、曹文及济世帮众人都急着返回，朱兰兰却故意拖拉，总想拉着云啸到处瞎逛。曹文催了又催，直至声色俱厉，朱兰兰开始不搭理他，我行我素，后来急了，便道：“你急着回去见心上人没人拦着，干么非要拉上云啸？本姑娘偏要让他慢些！回去之后我们各奔东西，说不定就在也见不到了，本姑娘就是要趁着这会和他多相处相处，干你甚事？”
一席话说得曹文无言以对，讪讪地道：“七弟这副尊容，连相貌平平都论不上，你看上他什么了？”
朱兰兰溜了一眼云啸道：“也没那么差吧？再说，我这块天鹅肉，甘愿被他这只癞蛤蟆吃。哼！就这人家还不稀罕呢。”
听两人评论自己容貌，云啸听着只能暗暗苦笑，而朱兰兰方才的话，也令他有些惆怅，要说他对朱兰兰没有感情那是在骗人，与这位曾经同生共死的伙伴分开他也不情愿，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就这么拖拖拉拉走了近十日，终于在一日午后进入百泉城内。
曹文急不可耐地催马向前，口中道：“我先去六妹店里瞧瞧，云啸，你回总舵向大哥禀报。”
云啸、朱兰兰和那几位帮众径至济世帮总舵，刚到大门口，就见高茹英迎了出来，口中道：“七弟，你总算回来了……”她认出了云啸身后几名帮众，惊讶道：“你们被放出来了？五哥呢？”
朱兰兰笑着插嘴道：“他安然无恙，一进城就奔酒馆找你去啦。”
云啸看高茹英面色有异，问道：“六姐，出啥事了？大哥在么？”
高茹英正要开口，就听马蹄声急，曹文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六妹，我找你找得好苦，你不该在店里忙活么？如何跑总舵来了？”
说着话，那马驰骋到众人近前，马头几乎贴着高茹英的脸立住。
高茹英皱眉道：“你慌里慌张做什么？”眼睛上下打量曹文，“听说你受了伤，好了？”
曹文跳下马来，拍拍胸膛笑道：“轻伤，早好了。六妹，你……你……”
朱兰兰俏脸上带着笑意，瞅着脸色发红，突然变得支支吾吾的曹文，等待他说下面的话，看有没有机会奚落他一番。
高茹英打断曹文道：“嗨，别啰嗦了！云啸，你走之后，岐州铁胆会、富平青蛇门被血虎帮灭了，朱盟主召集关内各帮派到青石帮总舵，说要讨伐血虎帮，刚好北辰剑派、泰山剑派来了几位高手助拳，大伙一鼓作气就去了血虎帮总舵……”
刚说到这里，朱兰兰拍手道：“太好了！血虎帮被灭了么？”
高茹英道：“我派去打探讯息的兄弟三日前来报，说关内各帮被血虎帮设计引到了岐山豁子口，围起来了，死伤惨重。”
朱兰兰花容失色，“我爹、我哥哥也在么？他们怎么样了？”
高茹英道：“只知道他们和咱们大哥、二哥、四哥一起都被围在里头，到底如何我们也不知晓。我算着七弟该早几日回来的，等得我头顶冒火……不管怎样，五哥也平安归来了，如今得想想办法解救他们才是要紧。”
曹文道：“三哥呢？”
高茹英道：“三哥原本也要和大哥一起去，因生病没去成，如今去打探消息了。为了这事，赎你银子也没凑齐，幸亏七弟把你救回来了。”
高茹英和曹文说着话，一旁朱兰兰眼泪汪汪地拽住云啸衣袖使劲晃动道：“云啸，快想想办法，救救我爹我哥！”
云啸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轻声道：“兰姑娘，着急没用，俺一定会想办法。”
那边曹文向高茹英道：“大哥也是，我济世帮与血虎帮无冤无仇，何必趟这浑水？好端端的还要加什么盟，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高茹英嗔道：“你这个人，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他血虎帮疯了一般，见帮就灭，万一灭到咱们头上呢？”
云啸道：“五哥、六姐，俺去豁子口探探，看有什么法子救他们。你们在这里安心呆着，等俺的信。”
朱兰兰道：“我跟你一起去。”云啸刚要出口阻拦，朱兰兰继续道：“少废话，你拦不住本姑娘！这就走吧！”
云啸被朱兰兰拽着去骑马，他拧着身子脸朝后问高茹英道：“青蛇门马彻还活着么？”
高茹英道：“据说死了，只有他老婆李树花幸存。”
云啸不再吭声，寻思，血虎帮非要绕个圈子跑到富平灭青蛇门，用意何在？唉，这些帮派残忍好杀，动辄灭门，视人命如草芥，着实可恶，这戾气从哪里来的？
看着云啸、朱兰兰双双策马而去，高茹英向曹文道：“你不去帮着解救大哥他们？”
曹文道：“我？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差点见不到你，我可不愿意去，再说，我这本事，能帮上什么忙。”
高茹英盯着曹文道：“五哥，你变了。”
曹文略感惊讶道：“我变了么？怎么变了？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高茹英道：“自然是变坏了，大哥、二哥对咱们义气深重，如今他们危在旦夕，你却不去搭救，你之前的义气豪气哪里去了？难道被‘芍药谷’吓唬跑了？”
曹文注视着高茹英道：“六妹，你还不知道我的心么？我本领低微，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你知道我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只怕倘若就此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就去握高茹英的手。
高茹英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道：“这会子还讲什么儿女情长，别啰嗦了，咱们一起去！”
曹文道：“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高茹英道：“已经托付给娘家了，若不是舍不得孩子，我早就去啦！”
云啸和朱兰兰马不停蹄，坐骑实在走不动了，才胡乱歇了一晚，次日一早，终于赶到岐山脚下，向一位田里劳作的农人打听去往豁子口的路途，农人道：“你这后生去豁子口作甚？听说那里正在打仗，是个人都躲得远远的，你们两个娃娃去送死么？”
朱兰兰“呛啷”一声拔出长剑，笑吟吟地道：“老伯，豁子口到底怎么走？”
农人吓得一哆嗦，咧嘴笑道：“这女娃了不得，会耍剑叻，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过了穆公陵左拐上小路，再走个四五里就到了。”
云啸谢过农人，并替朱兰兰道歉，催马奔驰。
就听那农人在后面喊道：“山里还有老虎咧，伤人，你们小心些！”
朱兰兰回头道：“别吓唬人啦！这里怎会有老虎？”
老农道：“不信我？被老虎吃了你就知道了！小娃娃不知轻重死活！”
路过一座长满荒草荆棘的土丘时，看到一块被泥土掩埋一半的倾颓石碑，石碑上依稀遗留着“穆公”字样，便知这土丘正是穆公陵，遂左拐走上一条羊肠小道，行不多时，隐约听到前方人喧马嘶，似乎有两军对垒。
看来群雄还有人幸存，两人交换一下眼神，都稍稍松了口气。
云啸道：“兰姑娘，恁在这里等着，俺先去探探。”没等朱兰兰答应，他已经跳下马，化作一道灰影，疾驰而去。
朱兰兰喊道：“本姑娘凭什么要听你的？”连半分都没有犹豫，策马追了上去。
追了约莫二里路，道路两旁的山势逐渐陡峭，转过一个山口，便瞧见前方箭矢如雨，云啸在箭雨之中左冲右突，山上不断有滚石落下，阻挡云啸去路。那情形险象环生，云啸可能随时毙命。
朱兰兰仰首观望，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两边山头野草间处处是劲装大汉，或拉弓搭箭，或拋蹬石块，足有数百人，杀气腾腾，只针对云啸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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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心想，她会做什么对不起俺的事？难道她是说将来俺若泄露了芍药谷的机密，她必予以追究么？假如真是俺泄密在先，她处置俺也是理所当然，那有什么？
“谷主客气了，请凌谷主和姐姐放心，俺一定谨记承诺，以免让她做出对不起俺的事。”
陈宝贞瞅了云啸片刻，冷艳的脸庞上没什么表情，轻轻拍了拍云啸的肩膀。
等陈宝贞和云啸回来，朱兰兰拦住云啸低声道：“你们两个说了些什么？偷偷摸摸的。”
云啸挠挠头道：“没说啥，无非是传达凌谷主的谢意。”
“传达谢意还偷偷摸摸的？”
“俺也不知道啥意思，俺瞧凌谷主腼腆斯文，或许是不好亲口表达谢意，让春阵主代为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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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之上，云啸、曹文及济世帮众人都急着返回，朱兰兰却故意拖拉，总想拉着云啸到处瞎逛。曹文催了又催，直至声色俱厉，朱兰兰开始不搭理他，我行我素，后来急了，便道：“你急着回去见心上人没人拦着，干么非要拉上云啸？本姑娘偏要让他慢些！回去之后我们各奔东西，说不定就在也见不到了，本姑娘就是要趁着这会和他多相处相处，干你甚事？”
一席话说得曹文无言以对，讪讪地道：“七弟这副尊容，连相貌平平都论不上，你看上他什么了？”
朱兰兰溜了一眼云啸道：“也没那么差吧？再说，我这块天鹅肉，甘愿被他这只癞蛤蟆吃。哼！就这人家还不稀罕呢。”
听两人评论自己容貌，云啸听着只能暗暗苦笑，而朱兰兰方才的话，也令他有些惆怅，要说他对朱兰兰没有感情那是在骗人，与这位曾经同生共死的伙伴分开他也不情愿，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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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朱兰兰和那几位帮众径至济世帮总舵，刚到大门口，就见高茹英迎了出来，口中道：“七弟，你总算回来了……”她认出了云啸身后几名帮众，惊讶道：“你们被放出来了？五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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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那马驰骋到众人近前，马头几乎贴着高茹英的脸立住。
高茹英皱眉道：“你慌里慌张做什么？”眼睛上下打量曹文，“听说你受了伤，好了？”
曹文跳下马来，拍拍胸膛笑道：“轻伤，早好了。六妹，你……你……”
朱兰兰俏脸上带着笑意，瞅着脸色发红，突然变得支支吾吾的曹文，等待他说下面的话，看有没有机会奚落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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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到这里，朱兰兰拍手道：“太好了！血虎帮被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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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茹英道：“三哥原本也要和大哥一起去，因生病没去成，如今去打探消息了。为了这事，赎你银子也没凑齐，幸亏七弟把你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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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道：“五哥、六姐，俺去豁子口探探，看有什么法子救他们。你们在这里安心呆着，等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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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不再吭声，寻思，血虎帮非要绕个圈子跑到富平灭青蛇门，用意何在？唉，这些帮派残忍好杀，动辄灭门，视人命如草芥，着实可恶，这戾气从哪里来的？
看着云啸、朱兰兰双双策马而去，高茹英向曹文道：“你不去帮着解救大哥他们？”
曹文道：“我？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差点见不到你，我可不愿意去，再说，我这本事，能帮上什么忙。”
高茹英盯着曹文道：“五哥，你变了。”
曹文略感惊讶道：“我变了么？怎么变了？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高茹英道：“自然是变坏了，大哥、二哥对咱们义气深重，如今他们危在旦夕，你却不去搭救，你之前的义气豪气哪里去了？难道被‘芍药谷’吓唬跑了？”
曹文注视着高茹英道：“六妹，你还不知道我的心么？我本领低微，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你知道我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只怕倘若就此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就去握高茹英的手。
高茹英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道：“这会子还讲什么儿女情长，别啰嗦了，咱们一起去！”
曹文道：“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高茹英道：“已经托付给娘家了，若不是舍不得孩子，我早就去啦！”
云啸和朱兰兰马不停蹄，坐骑实在走不动了，才胡乱歇了一晚，次日一早，终于赶到岐山脚下，向一位田里劳作的农人打听去往豁子口的路途，农人道：“你这后生去豁子口作甚？听说那里正在打仗，是个人都躲得远远的，你们两个娃娃去送死么？”
朱兰兰“呛啷”一声拔出长剑，笑吟吟地道：“老伯，豁子口到底怎么走？”
农人吓得一哆嗦，咧嘴笑道：“这女娃了不得，会耍剑叻，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过了穆公陵左拐上小路，再走个四五里就到了。”
云啸谢过农人，并替朱兰兰道歉，催马奔驰。
就听那农人在后面喊道：“山里还有老虎咧，伤人，你们小心些！”
朱兰兰回头道：“别吓唬人啦！这里怎会有老虎？”
老农道：“不信我？被老虎吃了你就知道了！小娃娃不知轻重死活！”
路过一座长满荒草荆棘的土丘时，看到一块被泥土掩埋一半的倾颓石碑，石碑上依稀遗留着“穆公”字样，便知这土丘正是穆公陵，遂左拐走上一条羊肠小道，行不多时，隐约听到前方人喧马嘶，似乎有两军对垒。
看来群雄还有人幸存，两人交换一下眼神，都稍稍松了口气。
云啸道：“兰姑娘，恁在这里等着，俺先去探探。”没等朱兰兰答应，他已经跳下马，化作一道灰影，疾驰而去。
朱兰兰喊道：“本姑娘凭什么要听你的？”连半分都没有犹豫，策马追了上去。
追了约莫二里路，道路两旁的山势逐渐陡峭，转过一个山口，便瞧见前方箭矢如雨，云啸在箭雨之中左冲右突，山上不断有滚石落下，阻挡云啸去路。那情形险象环生，云啸可能随时毙命。
朱兰兰仰首观望，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两边山头野草间处处是劲装大汉，或拉弓搭箭，或拋蹬石块，足有数百人，杀气腾腾，只针对云啸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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