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访亲友
长安虽非故乡，但在云啸眼中，这里人和事仍旧是那么亲切。
商队在东市张天峡的店中交割货物完毕，张天峡大摆宴席，酬谢众人，庆贺此行平安顺利，并盛情邀请云妙生、云啸、曹文三人继续做商队保镖。
云妙生没有拒绝，也没答应，只说来年再看。
酒席散去，几名保镖都在柜台上领取了酬金，这才算真真正正恢复了自由。
是夜，云啸坐在宜春院醉仙楼的楼顶，仰望寒冷冬夜里深邃的星空，长途跋涉的蓦然结束以及保镖重担的解除，令他既浑身轻松，又有些无所适从。
眼下武功恢复，要做的事也多了，除却探明自己身世、寻找洛清雨，又多了从皇宫搭救王京珊、寻找鱼文秋、协助振兴济世帮三件大事。
前两件尚无眉目，后三件又劈头盖脸地找上门来，且每一件都足以让人焦头烂额。
原来有鱼文秋陪着的时候，做甚么都其乐无穷。
如今斯人已去，他做甚么都不太热心，做甚么都有那么一些没情没绪。
再怎么样，也得咬着牙一件一件地做下去，等把这些事做完，就算回大王庄跟爷爷一起种地放羊也安心！不过，一眨眼出来一年多了，也不知道爷爷是否安好。
云啸以双臂作枕，躺在这长安第一楼上，任凛冽寒风从身旁呼啸而过，浮想联翩。
次日，云啸从百宝箱中拿出几件礼物，直奔拥翠院。
门吱呀打开，露出玉音儿那张俏脸。
“玉姐姐，俺来看你们来啦！”云啸既喜悦又激动，差点没流泪。
玉音儿似乎没有听到云啸的话，她上下打量一番云啸，而后猛扑过来，紧紧抱住云啸的脖子，“听说你被鱼文秋那妖精骗得很惨，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遭那么大的难，怎么也不来找我们？你跑到哪里去了？教我们天天挂念！”玉音儿声音里带着哭腔。
看来，自己和鱼文秋的事，他们都知道了，可也是，鱼文秋是长安城里的名人，在她身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当然会传遍长安城！唉，应该给他们捎信报一声平安的，原本怕他们挂念，可到头来人家还是没少挂念。
云啸深表歉然，任凭玉音儿那么抱着，“对不住，玉姊姊，俺该早些来看你们的！”
玉音儿松开云啸道：“哼，知道就好！”她抹去眼泪，在云啸胸前打了一拳道：“衣裳挺光鲜，身子也壮实了，看来，离开那小妖精过得也不赖！”
云啸心中隐隐作痛，干笑道：“姊姊，那事就不用提啦！”
玉音儿道：“怎么？丢不起人？不提就不提！走进去见见他们！”说着，她伸出一只胳膊攀着云啸的脖颈，把他往院里扯。
云啸哈着腰，任她那么夹着脖子往前走。
“喂！翠姐姐、妈妈、老爹、小月妹子快出来，看看谁来啦！”玉音儿扯着嗓子大喊。
最先跑出来的是姬小月，一瞧见云啸，就脆生生喊了句：“云啸哥哥！”一溜烟奔来，想抱抱云啸却又害羞，小脸红扑扑的。
云啸道：“妹妹，你个子长高了，人也更美啦！”
姬小月喜滋滋地，脸蛋却更红了，正要说话，就听祁鸨娘道：“哎呀，哎呀，喜鹊枝头喳喳叫，必有贵客到！老身道是哪位贵人呢，原来是啸哥儿！”
玉音儿不甚情愿地放开云啸，云啸向祁鸨娘叉手行礼道：“妈妈，别来无恙！”
祁鸨娘道：“无恙，无恙，啸哥儿还是那么知礼！如今在哪里发财？”
云啸道：“入了一个帮会，混口饭吃罢了。”
祁鸨娘道：“入帮会好啊，我拥翠院又有靠山啦！”
云啸正想说俺那帮会小离这儿又远恐怕帮不上甚么，却见郑西侠揣着手从侧门走出，满脸带笑道：“啸哥儿来啦！这一恍……走了快一年啦！”
云啸又向郑西侠行礼道：“是啊，日子过得好快，老爹安好？”
郑西侠道：“老啦，浑身不爽利，让老婆子找个小厮，她又不舍得，累得我整日里直不起腰来！”
祁鸨娘指着郑西侠道：“老东西你少放屁！你这腰不是直得好好的么？越老越滑头，就知道偷懒吃酒！再说，小厮是好找的么？如今想找到像啸哥儿这么好的小厮，可比登天还难！”
郑西侠道：“老婆子说话不上调调，人家云啸可不是小厮！人家那叫……那叫龙……龙困于野，虎落平阳，不得已才在咱拥翠院做了几个月的帮手，是咱们的福分！”
玉音儿也道：“老爹说得对！怎么？妈妈，你还想留人云啸在这里当小厮么？”
祁鸨娘笑道：“啸哥儿今非昔比，老身哪里敢！快，快，进屋坐！啸哥儿，好不容易来了，就多住几日，这里好歹是你的家！”
玉音儿道：“哎，这才像句话！云啸，住几日吧！”
云啸道：“俺倒是想住，只可惜有要事在身，改日吧。翠姊姊、福姊姊她们呢？”
一行人拥着云啸，进入前厅，各自找位子坐下。
祁鸨娘道：“你福姊姊啊，如今真有福了，今年春上找了个知心的，赎身嫁出去啦，你翠姊姊屋里头有客，这会不便出来。”
云啸心想，福姊姊总算跳出了火坑，因道：“她找那人如何？”
祁鸨娘道：“差不了的！我拥翠院嫁女儿，女婿总得过老身的法眼，家道、人品都要说得过去，不然不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么？就说你福姊姊这位，人家是江南的商人，家道颇为殷实，人物也算齐整，来长安走货，一来二去，跟福姐儿好上啦，老身虽然百般舍不得，却也忍痛割爱，成人之美！”
玉音儿冷笑道：“张口就要八千里两赎身的银子，果真舍不得！”
祁鸨娘道：“你小丫头懂甚么？老身这是在考验那客人对福姐儿是不是真心！再说，福姐儿风华正茂，八千两算多么？人家还不是痛痛快快地拿出来了？所以，这人差不了！将来你们几个嫁人，老身也是要把把关的！”
众人闲聊一会儿，因杨翠儿那边还有客人需要伺候，祁鸨娘、郑西侠、姬小月便去忙活了，前厅只剩下玉音儿和云啸两人。
“玉姊姊，你的《夔龙风云决》练得如何？”
“呀，这门功夫，很神奇，感应万物的时候，像是在听乐曲，热闹得紧，就是纳气太慢，一点一滴的，急死个人！”
“姊姊，可千万急不得，着急容易走火，俺也在一点点地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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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在东市张天峡的店中交割货物完毕，张天峡大摆宴席，酬谢众人，庆贺此行平安顺利，并盛情邀请云妙生、云啸、曹文三人继续做商队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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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散去，几名保镖都在柜台上领取了酬金，这才算真真正正恢复了自由。
是夜，云啸坐在宜春院醉仙楼的楼顶，仰望寒冷冬夜里深邃的星空，长途跋涉的蓦然结束以及保镖重担的解除，令他既浑身轻松，又有些无所适从。
眼下武功恢复，要做的事也多了，除却探明自己身世、寻找洛清雨，又多了从皇宫搭救王京珊、寻找鱼文秋、协助振兴济世帮三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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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有鱼文秋陪着的时候，做甚么都其乐无穷。
如今斯人已去，他做甚么都不太热心，做甚么都有那么一些没情没绪。
再怎么样，也得咬着牙一件一件地做下去，等把这些事做完，就算回大王庄跟爷爷一起种地放羊也安心！不过，一眨眼出来一年多了，也不知道爷爷是否安好。
云啸以双臂作枕，躺在这长安第一楼上，任凛冽寒风从身旁呼啸而过，浮想联翩。
次日，云啸从百宝箱中拿出几件礼物，直奔拥翠院。
门吱呀打开，露出玉音儿那张俏脸。
“玉姐姐，俺来看你们来啦！”云啸既喜悦又激动，差点没流泪。
玉音儿似乎没有听到云啸的话，她上下打量一番云啸，而后猛扑过来，紧紧抱住云啸的脖子，“听说你被鱼文秋那妖精骗得很惨，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遭那么大的难，怎么也不来找我们？你跑到哪里去了？教我们天天挂念！”玉音儿声音里带着哭腔。
看来，自己和鱼文秋的事，他们都知道了，可也是，鱼文秋是长安城里的名人，在她身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当然会传遍长安城！唉，应该给他们捎信报一声平安的，原本怕他们挂念，可到头来人家还是没少挂念。
云啸深表歉然，任凭玉音儿那么抱着，“对不住，玉姊姊，俺该早些来看你们的！”
玉音儿松开云啸道：“哼，知道就好！”她抹去眼泪，在云啸胸前打了一拳道：“衣裳挺光鲜，身子也壮实了，看来，离开那小妖精过得也不赖！”
云啸心中隐隐作痛，干笑道：“姊姊，那事就不用提啦！”
玉音儿道：“怎么？丢不起人？不提就不提！走进去见见他们！”说着，她伸出一只胳膊攀着云啸的脖颈，把他往院里扯。
云啸哈着腰，任她那么夹着脖子往前走。
“喂！翠姐姐、妈妈、老爹、小月妹子快出来，看看谁来啦！”玉音儿扯着嗓子大喊。
最先跑出来的是姬小月，一瞧见云啸，就脆生生喊了句：“云啸哥哥！”一溜烟奔来，想抱抱云啸却又害羞，小脸红扑扑的。
云啸道：“妹妹，你个子长高了，人也更美啦！”
姬小月喜滋滋地，脸蛋却更红了，正要说话，就听祁鸨娘道：“哎呀，哎呀，喜鹊枝头喳喳叫，必有贵客到！老身道是哪位贵人呢，原来是啸哥儿！”
玉音儿不甚情愿地放开云啸，云啸向祁鸨娘叉手行礼道：“妈妈，别来无恙！”
祁鸨娘道：“无恙，无恙，啸哥儿还是那么知礼！如今在哪里发财？”
云啸道：“入了一个帮会，混口饭吃罢了。”
祁鸨娘道：“入帮会好啊，我拥翠院又有靠山啦！”
云啸正想说俺那帮会小离这儿又远恐怕帮不上甚么，却见郑西侠揣着手从侧门走出，满脸带笑道：“啸哥儿来啦！这一恍……走了快一年啦！”
云啸又向郑西侠行礼道：“是啊，日子过得好快，老爹安好？”
郑西侠道：“老啦，浑身不爽利，让老婆子找个小厮，她又不舍得，累得我整日里直不起腰来！”
祁鸨娘指着郑西侠道：“老东西你少放屁！你这腰不是直得好好的么？越老越滑头，就知道偷懒吃酒！再说，小厮是好找的么？如今想找到像啸哥儿这么好的小厮，可比登天还难！”
郑西侠道：“老婆子说话不上调调，人家云啸可不是小厮！人家那叫……那叫龙……龙困于野，虎落平阳，不得已才在咱拥翠院做了几个月的帮手，是咱们的福分！”
玉音儿也道：“老爹说得对！怎么？妈妈，你还想留人云啸在这里当小厮么？”
祁鸨娘笑道：“啸哥儿今非昔比，老身哪里敢！快，快，进屋坐！啸哥儿，好不容易来了，就多住几日，这里好歹是你的家！”
玉音儿道：“哎，这才像句话！云啸，住几日吧！”
云啸道：“俺倒是想住，只可惜有要事在身，改日吧。翠姊姊、福姊姊她们呢？”
一行人拥着云啸，进入前厅，各自找位子坐下。
祁鸨娘道：“你福姊姊啊，如今真有福了，今年春上找了个知心的，赎身嫁出去啦，你翠姊姊屋里头有客，这会不便出来。”
云啸心想，福姊姊总算跳出了火坑，因道：“她找那人如何？”
祁鸨娘道：“差不了的！我拥翠院嫁女儿，女婿总得过老身的法眼，家道、人品都要说得过去，不然不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么？就说你福姊姊这位，人家是江南的商人，家道颇为殷实，人物也算齐整，来长安走货，一来二去，跟福姐儿好上啦，老身虽然百般舍不得，却也忍痛割爱，成人之美！”
玉音儿冷笑道：“张口就要八千里两赎身的银子，果真舍不得！”
祁鸨娘道：“你小丫头懂甚么？老身这是在考验那客人对福姐儿是不是真心！再说，福姐儿风华正茂，八千两算多么？人家还不是痛痛快快地拿出来了？所以，这人差不了！将来你们几个嫁人，老身也是要把把关的！”
众人闲聊一会儿，因杨翠儿那边还有客人需要伺候，祁鸨娘、郑西侠、姬小月便去忙活了，前厅只剩下玉音儿和云啸两人。
“玉姊姊，你的《夔龙风云决》练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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