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笑死人不偿命
到嘴的肉不能让他跑了，青衣帮兴师动众跑来打劫这一拨肥羊，哪能空着手回去？因此，尽管云啸胜了赌赛，杨九晨却耍起赖来，她正要招呼五星退回，然后号令帮众开抢，却有人躲在树林里骂她不要脸，一个女人家，最忌讳别人这么骂，更何况她是一位在江湖上闯荡并且身边围了一群男人的女人？杨九晨怒不可遏，粉面含霜，清斥道：“什么人？滚出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乖孙女，人家让咱滚出去。”说话的是位老人。
“滚出去就滚出去！”少女满不在乎地道。
老人道：“他们人多，你不怕？”
少女道：“饭桶再多也抵不住爷爷三拳两脚！”
青衣帮人人愤怒，污言秽语地叫骂。
云啸寻思，三拳两脚打这么多精壮大汉，这一老一少是不是在这里一唱一和胡吹大气呢？听着比林中鹰、海文精还要狂妄。
老人也不理会青衣帮众的叫骂，呵呵呵笑得很开心，“到底是我的乖孙女，说话就是中听。”声音中气十足，穿过喧闹，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云啸心中震惊，这老者内力好深厚！洛姊姊曾说，放眼整个江湖，这种人凤毛麟角，今儿个能在这里遇见一位，实在是一大幸事，杨九晨违背诺言，那少女骂她不要脸，是在为我们打抱不平，看来这一老一少是好人。
突然，急促的“唰唰”声在东侧树林中响起，这声音由小大大，由远及近，好像一场大暴雨正从东向西快速移动。众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却见附近一棵树的枝叶剧烈摇动，原来那“唰唰”声正是由此而引发，这棵树的摇动刚刚止息，西侧与之相邻的另一棵树紧接着又剧烈晃动起来，就这么一棵树接着一棵树地摇晃，好像一头巨兽正在从这棵树跃至另一棵树，气势惊人。
这些杨树的个头都不小，较细的也比成年人的大腿还粗，大部分都是一人合抱粗细的巨树，来者竟能如此轻易地晃动这些大树，足见其功力已达到惊世骇俗的境界。
来者尚未现身，便已先声夺人。枝叶茂密，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青衣帮众人的叫骂声早已停止，来者本领之高，他们闻所未闻，因此都忐忑不安地一声不吭。
来者在距离路边三丈左右的一棵大树上停住，这大树摇晃一阵刚刚安宁下来，就听四周惨叫声迭起，有数名青衣帮众被树上飞下的暗器打中，丢了性命。
云啸心中砰砰跳个不停，刚巧有一名帮众就死在他眼前，他瞥了一眼，见那人的脑袋上竟然插着根树枝！死者双眼圆睁，似乎到死都不愿相信自己竟这么死了，鲜血顺着树枝流在地上，染红一片泥土。
离那么远，把树枝插入人脑，那得多大的力气！
青衣帮众人被镇住，一时无人敢吱声。
云啸曾经问过洛清雨，武学的至高境界是什么。
洛清雨沉思一会儿回答说，武学之高深之广博，永无止境，一重天之上，还有另一重天，只不过寻常人资质、精力有限，倘若能练到飞花摘叶皆能伤人，便可算是至高境界了，就连她的师父，都距离这一境界尚远。
而树上所藏这人，不就接近飞花摘叶伤人的境界了么？
正思量着，只见一灰一红两条人影从枝叶间飞出，如两只大鸟掠过众人头上的天空，轻飘飘落在云啸和杨九晨之间。
来者正是一位老人和一个少女，各提一柄长剑，并肩而立。
老人有六十多岁，和王怀礼年岁相仿，身着灰袍，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个头不高，干瘦干瘦的；少女的年龄和云啸差不多，粉红粉红的圆脸蛋，衬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显得水灵可爱。
两人正笑眯眯地瞧着云啸。
老者道：“娃娃，你资质不差，剑法还算过得去，凌飞烟是你什么人？”
云啸心想，他定然是从俺的招式中看出了俺的师承门派，当即躬身答道：“多谢爷爷夸奖，凌前辈是俺师祖。爷爷认识俺师祖？”
云啸左一句爷爷，右一句爷爷叫得那老者十分开心，老者捋着胡子道：“老夫与她父亲凌天愁有些交情，若不是看出你和凌飞烟有些渊源，老夫才懒得管你的事！”
看来，这位老先生也不是那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之辈。云啸对他颇感失望，暗想，若不是事关王叔叔一家十几口人的生死，俺云啸也不稀罕你来插手！
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云啸恭恭敬敬跪下，向老者磕了三个头道：“多谢爷爷仗义援手，孙儿委实遇到困境了。”
老者围着云啸转了一圈，连连点头：“嗯，你这孩子，不赖！你心里对老夫不满，却为他人跪下来求老夫，不赖！有侠气，不迂腐，很对老夫脾胃！你起来吧！”
云啸被他说中了心思，脸上发热，讪讪地站了起来。
小姑娘向云啸伸了伸舌头道：“你呀，就偷着美吧，我爷爷还从没这么夸过人呢！”
老者抱起膀子向杨九晨道：“我们说的话，你听见了吧？”
五星抢着答道：“我们又不是聋子，怎会听不见？听见了又怎样？”
老者眼中突然精光四射，沉声道：“听见了，还不给我滚？”
老人的霸道与傲慢令向来不可一世的强盗们怒火上蹿。
五星仰天大笑，杨九晨嘿嘿冷笑，周围青衣帮众人也有不少笑出声的。有人喊道：“老妖怪，你伤害本帮兄弟，死无葬身之地！”
“别以为你会点妖法我们就怕了你！老不死的，今日你走不了了！”
“大伙儿一起上，将他剁成肉酱！”
……
只有双阳，觉得情势不妙，紧紧盯着老人，以防他突然发难。
在青衣帮众人的笑声和叫嚣声中，老人也突然大笑，瞧那架势，笑得比五星等人更加开心。开始的时候，他的笑声还没什么特别之处，顶多也就是周围声音浪潮中的一撮小小浪花，渐渐地，这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浑厚，不多时，小小浪花演变成巨浪，巨浪迅速扩张，迅速吞没了周遭的声音浪潮，变得排山倒海，惊心动魄。
渐渐地，云啸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青衣帮众人竟然也跟着老人狂笑不止，他们想停下，却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从仰天到捧腹，从捧腹到打滚，越笑越邪性，越笑越癫狂，面上带着笑，神情却古怪、痛苦，不一会儿地上就躺了一大片，场面十分诡异。
云啸看了看那小姑娘，见她正气定神闲地瞅着周围发生的一切，而自己的同伴们，虽然个个茫然无措，却都平安无事。
这是什么神奇功夫？同样的笑声，竟然能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
五星、双阳、杨九晨依次盘腿坐在地上，一个个浑身发颤，貌似在拼命运功抵御老者的笑声，三人之中，以五星修为最浅，时不时忍不住哈哈哈地陪老者笑上几声。
古往今来，还从没有哪个人的笑声如此难听！
没过多久，青衣帮众之中已没有几人能笑出声来，有人七窍流血，有人口吐鲜血，有人紧紧抱头捂耳，可仍然挡不住老者的声音，有人拼命伸着脑袋往泥土里钻，似乎想挖个地洞躲起来，情形惨不忍睹。
那边五星也终于撑不住了，站起身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东倒西歪地乱走，一会指着杨九晨笑，一会指着双阳笑，一会又指着青衣帮众笑。
云啸心中不忍，喊道：“爷爷，收了吧！够了！”
老人看差不多了，顿时收起笑声，引吭高歌道：“一入江湖兮心血澎湃，刀剑饮血兮恩怨都来，无惧无畏兮逍遥自在，笑傲苍天兮累死活该，呜呼哀哉，呜呼哀哉！乖孙女，我这开张致辞如何？”
那小姑娘拍手雀跃道：“好，好！古有汉高祖大风歌，今有爷爷开张歌，刘邦的大风歌虽好，比起爷爷的开张歌可就差得远啦！”
云啸心想，小姑娘真会拍她爷爷的马屁，这开张歌连言辞都不咋通，哪能和刘邦的大风歌相比？可他又不是在做生意，开的是啥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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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乖孙女，人家让咱滚出去。”说话的是位老人。
“滚出去就滚出去！”少女满不在乎地道。
老人道：“他们人多，你不怕？”
少女道：“饭桶再多也抵不住爷爷三拳两脚！”
青衣帮人人愤怒，污言秽语地叫骂。
云啸寻思，三拳两脚打这么多精壮大汉，这一老一少是不是在这里一唱一和胡吹大气呢？听着比林中鹰、海文精还要狂妄。
老人也不理会青衣帮众的叫骂，呵呵呵笑得很开心，“到底是我的乖孙女，说话就是中听。”声音中气十足，穿过喧闹，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云啸心中震惊，这老者内力好深厚！洛姊姊曾说，放眼整个江湖，这种人凤毛麟角，今儿个能在这里遇见一位，实在是一大幸事，杨九晨违背诺言，那少女骂她不要脸，是在为我们打抱不平，看来这一老一少是好人。
突然，急促的“唰唰”声在东侧树林中响起，这声音由小大大，由远及近，好像一场大暴雨正从东向西快速移动。众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却见附近一棵树的枝叶剧烈摇动，原来那“唰唰”声正是由此而引发，这棵树的摇动刚刚止息，西侧与之相邻的另一棵树紧接着又剧烈晃动起来，就这么一棵树接着一棵树地摇晃，好像一头巨兽正在从这棵树跃至另一棵树，气势惊人。
这些杨树的个头都不小，较细的也比成年人的大腿还粗，大部分都是一人合抱粗细的巨树，来者竟能如此轻易地晃动这些大树，足见其功力已达到惊世骇俗的境界。
来者尚未现身，便已先声夺人。枝叶茂密，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青衣帮众人的叫骂声早已停止，来者本领之高，他们闻所未闻，因此都忐忑不安地一声不吭。
来者在距离路边三丈左右的一棵大树上停住，这大树摇晃一阵刚刚安宁下来，就听四周惨叫声迭起，有数名青衣帮众被树上飞下的暗器打中，丢了性命。
云啸心中砰砰跳个不停，刚巧有一名帮众就死在他眼前，他瞥了一眼，见那人的脑袋上竟然插着根树枝！死者双眼圆睁，似乎到死都不愿相信自己竟这么死了，鲜血顺着树枝流在地上，染红一片泥土。
离那么远，把树枝插入人脑，那得多大的力气！
青衣帮众人被镇住，一时无人敢吱声。
云啸曾经问过洛清雨，武学的至高境界是什么。
洛清雨沉思一会儿回答说，武学之高深之广博，永无止境，一重天之上，还有另一重天，只不过寻常人资质、精力有限，倘若能练到飞花摘叶皆能伤人，便可算是至高境界了，就连她的师父，都距离这一境界尚远。
而树上所藏这人，不就接近飞花摘叶伤人的境界了么？
正思量着，只见一灰一红两条人影从枝叶间飞出，如两只大鸟掠过众人头上的天空，轻飘飘落在云啸和杨九晨之间。
来者正是一位老人和一个少女，各提一柄长剑，并肩而立。
老人有六十多岁，和王怀礼年岁相仿，身着灰袍，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个头不高，干瘦干瘦的；少女的年龄和云啸差不多，粉红粉红的圆脸蛋，衬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显得水灵可爱。
两人正笑眯眯地瞧着云啸。
老者道：“娃娃，你资质不差，剑法还算过得去，凌飞烟是你什么人？”
云啸心想，他定然是从俺的招式中看出了俺的师承门派，当即躬身答道：“多谢爷爷夸奖，凌前辈是俺师祖。爷爷认识俺师祖？”
云啸左一句爷爷，右一句爷爷叫得那老者十分开心，老者捋着胡子道：“老夫与她父亲凌天愁有些交情，若不是看出你和凌飞烟有些渊源，老夫才懒得管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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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抢着答道：“我们又不是聋子，怎会听不见？听见了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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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仰天大笑，杨九晨嘿嘿冷笑，周围青衣帮众人也有不少笑出声的。有人喊道：“老妖怪，你伤害本帮兄弟，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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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云啸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青衣帮众人竟然也跟着老人狂笑不止，他们想停下，却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从仰天到捧腹，从捧腹到打滚，越笑越邪性，越笑越癫狂，面上带着笑，神情却古怪、痛苦，不一会儿地上就躺了一大片，场面十分诡异。
云啸看了看那小姑娘，见她正气定神闲地瞅着周围发生的一切，而自己的同伴们，虽然个个茫然无措，却都平安无事。
这是什么神奇功夫？同样的笑声，竟然能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
五星、双阳、杨九晨依次盘腿坐在地上，一个个浑身发颤，貌似在拼命运功抵御老者的笑声，三人之中，以五星修为最浅，时不时忍不住哈哈哈地陪老者笑上几声。
古往今来，还从没有哪个人的笑声如此难听！
没过多久，青衣帮众之中已没有几人能笑出声来，有人七窍流血，有人口吐鲜血，有人紧紧抱头捂耳，可仍然挡不住老者的声音，有人拼命伸着脑袋往泥土里钻，似乎想挖个地洞躲起来，情形惨不忍睹。
那边五星也终于撑不住了，站起身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东倒西歪地乱走，一会指着杨九晨笑，一会指着双阳笑，一会又指着青衣帮众笑。
云啸心中不忍，喊道：“爷爷，收了吧！够了！”
老人看差不多了，顿时收起笑声，引吭高歌道：“一入江湖兮心血澎湃，刀剑饮血兮恩怨都来，无惧无畏兮逍遥自在，笑傲苍天兮累死活该，呜呼哀哉，呜呼哀哉！乖孙女，我这开张致辞如何？”
那小姑娘拍手雀跃道：“好，好！古有汉高祖大风歌，今有爷爷开张歌，刘邦的大风歌虽好，比起爷爷的开张歌可就差得远啦！”
云啸心想，小姑娘真会拍她爷爷的马屁，这开张歌连言辞都不咋通，哪能和刘邦的大风歌相比？可他又不是在做生意，开的是啥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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