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心境碎片消解
玉飘终究没能坚持下来，即便心里明知这关系到自己的自由甚至生命，选择了硬撑下来，但是眼睛着实酸痛，加上精神消耗极大，最终眼睛一闭，缓缓吐气，说了一句：“我认输了。”
声音有气无力，甚至有些委屈无奈。
但是随阳道人却微笑着道：“第一次观湖就能坚持半个时辰，不错。哈哈！”
玉飘睁开眼睛瞪了老男人一眼，然后眼睛又是一阵酸痛，顿时又闭上，脸上露出了恼怒的表情。
“你看，可是她抓不住这个机会，非我不愿放她走。”
他嘴里这么说着，但其实丝毫没有在意身后的玉飘。玉飘作为妖息境，虽然真正功力不如妖息，但还是有妖息境的飞行能力，此刻随阳道人背对着她，若是她直接纵身飞走，那谁也留不住她。毕竟随阳道人不是宗师，操控水龙也不可能追到天边去。
苏荣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好奇，玉飘为什么和这个有修仙者打上？
道人转头又朝着水面上喊道：“小妮子，拜我为师如何？”
“嗯？”
不止苏荣心头一阵惊讶，玉飘听了也一脸茫然，然后果断地回了一句：“不要。”
这让苏荣不由得点头，前一刻打生打死，下一刻就变成师徒，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如果有，那一定有人不怀好意。
“这可由不得你。”
说话间，本来还闭着眼睛半迷糊的玉飘就又被道人网住提到了岸上。
这一下，她顿时清醒，隔着网一脸不善地看着道人。
看她如此，苏荣心里暗自嘀咕，早间遇到她的时候看着没有这么呆啊。
玉飘又是没有坚持多久就妥协了，认了随阳道人为师傅，这让苏荣包括撑船的老叟都颇感无语。
难道这就是半妖？果然也普通人类不太一样。
其实玉飘心里想的是，把你的伎俩学到手，到时候还怕打不过你？
天色渐晚，苏荣跟着道人回到了院子里，让船夫先行离开，而自己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前辈，我有几个问题请教。”在院子里坐下，苏荣开口问道。
“莫不是也想要学老夫那几手上不得台面的把戏？”道人呵呵笑道。
苏荣却是苦笑着摇摇头，直言道：“晚辈是想知道，您是如何用声音调动灵气的？”
随阳道人怔住了，正笑呵呵的脸也僵在那里，他有些奇怪地看了苏荣几眼，才说道：“你也是修仙士？”
苏荣犹豫了下，点点头，道：“算是吧。”
“既然是，应当知道，这是属于门派之秘，断不可能传人的。”
这句话他说得十分严肃，锐利的目光不复此前温和，落在苏荣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他显然是不愿意说的，甚至可能因为苏荣冒犯的问题疏远他。
这让苏荣在惊讶的同时也更加好奇修仙士的世界到底是什么规则？似乎和武者有些像，可是即便不说，只要时常施展，在有心人观察之下，不还会被学走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整个思维顿住了，他想起来了，同样是修仙士的秘刀客，他的天眼似乎就不能做到透视、观微等，看事物他只能看到灵气的层次，关于灵气或者其他各种物质的明理，他是看不到。
所以一般修仙士应当是不可能通过观看研究就能学走别人的仙术。
而且，他们似乎称呼心境世界为元神？
想通了这些，苏荣连忙做出歉疚的颜色，起身躬身道歉：“是晚辈冒犯。”
缓了下，他才继续说：“便请教前辈另一个问题，元神破碎，应当如何解决？”
“元神破碎？”道人惊讶了一下，再度扫视苏荣，右手不自觉摸到下巴处，沉吟了一阵才说，“仙心破碎，元神崩毁，从此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若非仙缘所遇，是不可能恢复的。至今倒是没听过有谁元神得以恢复的。”
听着道人的话，苏荣心越来越凉，等他说完，他已经一脸的失望。
不是对无法恢复的失望，而是失望于在这里找不到恢复的方法。他并不认为崩碎的心境世界无法重铸，因为天剑道主说过，仙道修炼之难在于有极大可能在修行过程中，偶然一次心动便使得心境崩碎，无奈重铸。除非心境完全碎散消失，连一片空白的心境世界都进不去，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完全无力回天，成为行尸走肉。
他没有多问，只是从随阳道人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修仙士的事情。
如他所想，随阳道人的天眼可以看见灵气、妖气，但墙壁在他面前还是墙壁，不可能透过墙壁看到另一边，也不可能将墙壁解析出来，看见微粒。他们施展术法的方式就是使用师承传下来的秘诀，抓取灵气做操作，包括符纸，他们也是依样画葫芦。
因此，他们休息术法是很困难的事，一点点细微的不同，就可能使得术法失败。
这和苏荣完全不同，无论是铸剑符还是凝结冰霜，他都是通过观察微粒变化，抓起灵气，去操控这些变化来达成遇见和制造冰块的目的的。
在研究的时候，这个过程同样很难，毕竟需要尝试无数次的失败，还要照顾微粒全局，一不小心使得某些微粒发生变化，那么便前功尽弃。
苏荣与随阳道人谈了许久，直到日光完全落下，才终于散场，两个童子给他送来了十分简单的吃食。
一夜之后，清晨时分，背着琴匣来到昨日观湖的湖边。
未料还未走到，便听到了玉飘的抱怨声：“书这东西，真的讨厌。”
原来，成为随阳道人弟子的第一天，便是清晨起来湖边，高声读书。
苏荣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读书声，忍不住便咧嘴偷笑，走到湖边，这一对“师徒”两人又在小平台上对面而坐，玉飘还是毫无形象地随意瘫坐着，手里举着一本启蒙书籍。
白瞎了一副绝色容颜。
苏荣腹诽道。
“你为半妖，半妖带有妖气，妖气生来带着戾气，若不能退去戾气，何以修仙？”道人耐心的解释道，“所幸玉狐狸家家教还是可以的，你平日里倒是人间气更多，可贵。”
“嗯……”
她很随意的敷衍了一声，然后继续读书，其实道人说的话她都没听进去，全当了耳边风。
苏荣取琴在岸上，盘腿坐到地上，轻轻抬手，开始弹奏琴曲。
道人抬眼看了一眼便收回心神，反倒是他的“新徒儿”好奇地看了许久，其实也没听懂，但是最后点点头，高兴的继续读书。
大约是心情好了，读书便开始卖力了，她读得特别认真。
未知几何，苏荣收起琴音，将琴放回琴匣之内，起身一看，原来一叶小船已经缓缓驶来，又见昨日的老叟。
这是他与老人约好的，因此他上了船，朝着玉飘和随阳道人拱手一礼，道：“在此别过，多谢前辈昨日指点。玉飘姑娘，可别忘了那胡秀哦。”
说完，手一挥，船家撑起竹篙，小舟便缓缓离开，朝着白茫茫的水中而去。
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山峰，他突然展颜一笑，坐了下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
易明文出现在身边，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看着这水面平和，远山伫立，便莫名的心情舒畅。”
这好心情来得毫无理由，就是看到此景，便心中开怀，郁结尽去。
想起徐雅说的，去看就好。
大概就是因为看过，走过，自然就有所收获，不需更多的理由和复杂的经历
“确实很舒服，比海好多了。”
她声音微弱，仿佛呢喃，眼底露出几分异样的神色。
苏荣听不真切，便没回她。
小船行驶了没多远，便与另外一艘小船不期而遇，刚一接近，苏荣立即暗叫不好，在对面船上，出现了一个略熟悉的身影——卢府的老猫，那个半妖。
果然对面老猫也发现了他，那双眼睛闪着精光，仿佛看猎物一般，他盯上了苏荣。
“老人家，你先走吧。”
苏荣突然说了一声，撑船的老叟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苏荣背着琴匣一下子从船头跳下水去，他顿时吓了一跳。
但是接下来，他便惊讶的看到，水面上部分位置，结起了一层冰，而苏荣站在冰块上，退出去不远。
老猫却是一脚踩在水面上。
两人的两番操作，让两位船家都看得目瞪口呆。
苏荣看向老猫的脚底，他并非踩在水上，而是漂浮着，属于飞行，但大概是因为实际修为不足，才需要借助水面让他来做轻微的漂浮。
他并不能像平江城那些妖息境、妖丹境一样，肆意地飞行。
不过，苏荣此刻也不好过，虽然刚才那一阵心境开阔，心境世界的一部分心境碎片消解，化作流水，补充在碎片之间，形成了一个流水加镜像碎片的心境世界，但是这心境世界毕竟不稳固，他开天眼，加上制造冰霜，依然有些困难。
“难对付了。”
提了提琴匣，他和易明文说道。
“不是心境有所恢复吗？御剑术斩他。”易明文漂浮在空中，轻松地笑道。
她其实知道，苏荣此刻虽然有些勉强，但其实并非毫无退路。
心境恢复一些，总归是好过崩碎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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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有气无力，甚至有些委屈无奈。
但是随阳道人却微笑着道：“第一次观湖就能坚持半个时辰，不错。哈哈！”
玉飘睁开眼睛瞪了老男人一眼，然后眼睛又是一阵酸痛，顿时又闭上，脸上露出了恼怒的表情。
“你看，可是她抓不住这个机会，非我不愿放她走。”
他嘴里这么说着，但其实丝毫没有在意身后的玉飘。玉飘作为妖息境，虽然真正功力不如妖息，但还是有妖息境的飞行能力，此刻随阳道人背对着她，若是她直接纵身飞走，那谁也留不住她。毕竟随阳道人不是宗师，操控水龙也不可能追到天边去。
苏荣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好奇，玉飘为什么和这个有修仙者打上？
道人转头又朝着水面上喊道：“小妮子，拜我为师如何？”
“嗯？”
不止苏荣心头一阵惊讶，玉飘听了也一脸茫然，然后果断地回了一句：“不要。”
这让苏荣不由得点头，前一刻打生打死，下一刻就变成师徒，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如果有，那一定有人不怀好意。
“这可由不得你。”
说话间，本来还闭着眼睛半迷糊的玉飘就又被道人网住提到了岸上。
这一下，她顿时清醒，隔着网一脸不善地看着道人。
看她如此，苏荣心里暗自嘀咕，早间遇到她的时候看着没有这么呆啊。
玉飘又是没有坚持多久就妥协了，认了随阳道人为师傅，这让苏荣包括撑船的老叟都颇感无语。
难道这就是半妖？果然也普通人类不太一样。
其实玉飘心里想的是，把你的伎俩学到手，到时候还怕打不过你？
天色渐晚，苏荣跟着道人回到了院子里，让船夫先行离开，而自己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前辈，我有几个问题请教。”在院子里坐下，苏荣开口问道。
“莫不是也想要学老夫那几手上不得台面的把戏？”道人呵呵笑道。
苏荣却是苦笑着摇摇头，直言道：“晚辈是想知道，您是如何用声音调动灵气的？”
随阳道人怔住了，正笑呵呵的脸也僵在那里，他有些奇怪地看了苏荣几眼，才说道：“你也是修仙士？”
苏荣犹豫了下，点点头，道：“算是吧。”
“既然是，应当知道，这是属于门派之秘，断不可能传人的。”
这句话他说得十分严肃，锐利的目光不复此前温和，落在苏荣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他显然是不愿意说的，甚至可能因为苏荣冒犯的问题疏远他。
这让苏荣在惊讶的同时也更加好奇修仙士的世界到底是什么规则？似乎和武者有些像，可是即便不说，只要时常施展，在有心人观察之下，不还会被学走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整个思维顿住了，他想起来了，同样是修仙士的秘刀客，他的天眼似乎就不能做到透视、观微等，看事物他只能看到灵气的层次，关于灵气或者其他各种物质的明理，他是看不到。
所以一般修仙士应当是不可能通过观看研究就能学走别人的仙术。
而且，他们似乎称呼心境世界为元神？
想通了这些，苏荣连忙做出歉疚的颜色，起身躬身道歉：“是晚辈冒犯。”
缓了下，他才继续说：“便请教前辈另一个问题，元神破碎，应当如何解决？”
“元神破碎？”道人惊讶了一下，再度扫视苏荣，右手不自觉摸到下巴处，沉吟了一阵才说，“仙心破碎，元神崩毁，从此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若非仙缘所遇，是不可能恢复的。至今倒是没听过有谁元神得以恢复的。”
听着道人的话，苏荣心越来越凉，等他说完，他已经一脸的失望。
不是对无法恢复的失望，而是失望于在这里找不到恢复的方法。他并不认为崩碎的心境世界无法重铸，因为天剑道主说过，仙道修炼之难在于有极大可能在修行过程中，偶然一次心动便使得心境崩碎，无奈重铸。除非心境完全碎散消失，连一片空白的心境世界都进不去，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完全无力回天，成为行尸走肉。
他没有多问，只是从随阳道人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修仙士的事情。
如他所想，随阳道人的天眼可以看见灵气、妖气，但墙壁在他面前还是墙壁，不可能透过墙壁看到另一边，也不可能将墙壁解析出来，看见微粒。他们施展术法的方式就是使用师承传下来的秘诀，抓取灵气做操作，包括符纸，他们也是依样画葫芦。
因此，他们休息术法是很困难的事，一点点细微的不同，就可能使得术法失败。
这和苏荣完全不同，无论是铸剑符还是凝结冰霜，他都是通过观察微粒变化，抓起灵气，去操控这些变化来达成遇见和制造冰块的目的的。
在研究的时候，这个过程同样很难，毕竟需要尝试无数次的失败，还要照顾微粒全局，一不小心使得某些微粒发生变化，那么便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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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后，清晨时分，背着琴匣来到昨日观湖的湖边。
未料还未走到，便听到了玉飘的抱怨声：“书这东西，真的讨厌。”
原来，成为随阳道人弟子的第一天，便是清晨起来湖边，高声读书。
苏荣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读书声，忍不住便咧嘴偷笑，走到湖边，这一对“师徒”两人又在小平台上对面而坐，玉飘还是毫无形象地随意瘫坐着，手里举着一本启蒙书籍。
白瞎了一副绝色容颜。
苏荣腹诽道。
“你为半妖，半妖带有妖气，妖气生来带着戾气，若不能退去戾气，何以修仙？”道人耐心的解释道，“所幸玉狐狸家家教还是可以的，你平日里倒是人间气更多，可贵。”
“嗯……”
她很随意的敷衍了一声，然后继续读书，其实道人说的话她都没听进去，全当了耳边风。
苏荣取琴在岸上，盘腿坐到地上，轻轻抬手，开始弹奏琴曲。
道人抬眼看了一眼便收回心神，反倒是他的“新徒儿”好奇地看了许久，其实也没听懂，但是最后点点头，高兴的继续读书。
大约是心情好了，读书便开始卖力了，她读得特别认真。
未知几何，苏荣收起琴音，将琴放回琴匣之内，起身一看，原来一叶小船已经缓缓驶来，又见昨日的老叟。
这是他与老人约好的，因此他上了船，朝着玉飘和随阳道人拱手一礼，道：“在此别过，多谢前辈昨日指点。玉飘姑娘，可别忘了那胡秀哦。”
说完，手一挥，船家撑起竹篙，小舟便缓缓离开，朝着白茫茫的水中而去。
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山峰，他突然展颜一笑，坐了下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
易明文出现在身边，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看着这水面平和，远山伫立，便莫名的心情舒畅。”
这好心情来得毫无理由，就是看到此景，便心中开怀，郁结尽去。
想起徐雅说的，去看就好。
大概就是因为看过，走过，自然就有所收获，不需更多的理由和复杂的经历
“确实很舒服，比海好多了。”
她声音微弱，仿佛呢喃，眼底露出几分异样的神色。
苏荣听不真切，便没回她。
小船行驶了没多远，便与另外一艘小船不期而遇，刚一接近，苏荣立即暗叫不好，在对面船上，出现了一个略熟悉的身影——卢府的老猫，那个半妖。
果然对面老猫也发现了他，那双眼睛闪着精光，仿佛看猎物一般，他盯上了苏荣。
“老人家，你先走吧。”
苏荣突然说了一声，撑船的老叟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苏荣背着琴匣一下子从船头跳下水去，他顿时吓了一跳。
但是接下来，他便惊讶的看到，水面上部分位置，结起了一层冰，而苏荣站在冰块上，退出去不远。
老猫却是一脚踩在水面上。
两人的两番操作，让两位船家都看得目瞪口呆。
苏荣看向老猫的脚底，他并非踩在水上，而是漂浮着，属于飞行，但大概是因为实际修为不足，才需要借助水面让他来做轻微的漂浮。
他并不能像平江城那些妖息境、妖丹境一样，肆意地飞行。
不过，苏荣此刻也不好过，虽然刚才那一阵心境开阔，心境世界的一部分心境碎片消解，化作流水，补充在碎片之间，形成了一个流水加镜像碎片的心境世界，但是这心境世界毕竟不稳固，他开天眼，加上制造冰霜，依然有些困难。
“难对付了。”
提了提琴匣，他和易明文说道。
“不是心境有所恢复吗？御剑术斩他。”易明文漂浮在空中，轻松地笑道。
她其实知道，苏荣此刻虽然有些勉强，但其实并非毫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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