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乡赶考
清晨时候，柔和的旭阳伴着凉爽的风，把村口的老槐树挑弄得沙沙作响，似乎是为了不让接下来的离别而显得太过沉重。
一对夫妇跟在一个少年后面，从村里缓缓走了出来，眼里流转着浓浓的不舍，可望向孩子的神情却又尤为坚定，这是极具代表性的父母心的表现。
“爹，娘，都到村口了，你们就别送了，路上我会小心的。”少年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人，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开口。
“凡儿，你没出过远门，娘实在是放心不下啊，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若不让你念书就好了。”
那妇人眼角含泪，溺爱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低落的这么说着。
“不要听你娘胡说，你尽管放心去求取功名，不要负了你十来年的耕读和我们的期盼，至于家中无须牵挂，我和你娘会照顾好的，倒是你孤身在外，千万要保重身体。”
汉子的语气像是个读书人，不过坚毅的脸庞上却透着那种长年与土地打交道的黝黑，此时叮嘱眼前的孩子，分明是有着失落和希望的两种情绪交替，由此看来，他也应该是有一段和功名有关的故事。
“孩儿记住了，二老记得照顾好自己就是，此次赶考，无论中或不中，我都尽快会给家里消息，我就走了，你们回去吧。”
说完，少年故作轻松之态，转身大步朝村外的官道走去，便再没回头。
少年名叫沈凡，出生于槐安村，云国人，听闻祖上出过高官，但没落了之后就到这里隐居了起来。他父亲年轻时候也是个读书人，在经过两次赶考都落榜后就再没报什么希望了，做起了踏实本分的庄稼人，娶妻生子，因而也把光宗耀祖的希望寄托到了儿子沈凡的身上。
母亲王氏就平凡了许多，邻村一个账房先生的女儿，自小就学会了数数和不少的文字，光这一点倒是强过其他的同龄女子不少，毕竟大部分村里的女人，一生连名字都不会书写。
嫁给了沈云文后，就帮衬着过日子，把这个并不富裕的家经营得有模有样，沈凡出生后，她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儿子身上，教导着那些从父亲身上学来的东西。
十七年来的第一次离家，对于沈凡来说并没有什么畏惧，反而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未知的东西在少年眼里，总显得那么神秘和诱惑。
官道上赶路的沈凡，心里的热情似乎被毒辣的太阳给浇灭了不少，只听父亲说沿着官道直走，便能看到道旁设立的驿站，那里有从各县各乡来的学子，然后一起结伴同行，却没有问要走多远才能到达那些驿站。
不过天黑之前一定得赶到才行，不然就只能露宿野外了，心里想到此处，沈凡不由又加快了步伐。
太阳渐渐偏西，沈凡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看见那坐落在官道边的驿站，是一个十字路口，里面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三十多里的路程，对沈凡而言，的确是一段不小的距离，从记事后就在学堂里跟着先生识文断字，除了一些轻便的家务，父母都没有让他碰过半点粗累的活。
虽然是乡村人家的孩子，可长得却白白净净，清秀的面庞透着几分文弱，除了那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外，和城里富贵人家的孩子没有太大区别。
摸了摸怀里的十两银子，那是父母东拼西凑给他备下的盘缠，想起那些不易，沈凡愈加坚定地走进了驿站。
正是天黑时候，驿站里倒是格外忙碌了起来，大部分都是来往于各地的客商，像自己般赶考的人，沈凡只看见了两三个，可能有些还没到，有些早已住进了驿站了吧。
“掌柜的，给我一间客房，顺便送些热水，走了一天，浑身潮乎乎的不舒服。”
沈凡走到柜台前面，对一个长着八字胡正在埋头翻看账本的中年说道。
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审视了沈凡几眼，看到他是赶考书生后，便放下了手里的账本。
“原来是赶考的小哥，楼上右手第一间，里面有热水，这是钥匙，如果要吃东西，直接到楼下就好了。”
赶考书生这种前途不确定的人，在每个地方都会得到一定的尊重，毕竟谁都不知道揭榜后他会不会一飞冲天，所以谈不上热络，但也没有人愿意得罪他们，
在云国的历史上，就有过那么几个这样的人，某个书生落魄，得到旁人济助赶考，后来果然高中，便跟着一起鸡犬升天，也有的人在困难时候落井下石，在出人头地后遭到了报复，人生万象，谁都看不清以后的事情，但后世的人们却从这些事里知道了凡事不能做得太绝。
接过钥匙，沈凡径直上了楼，推开指定的客房，发现里面倒也齐全，桌椅茶水一应俱全，靠墙的地方摆着一个大木桶，冒着腾腾热气，想来是店小二早就在每个房间都放好了热水。
也不管肚子饥饿，脱了衣服就跳进木桶里面，惬意地泡了起来，拿起旁边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身子。
如果没出门，这时候应该和父母在一起吃饭吧，也不知他们习不习惯，距离考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究竟能不能考上沈凡一点底都没有，不过先生教的那些东西，自己十岁前就背得滚瓜烂熟了，要是能够高中，就置办一套大宅子，把父母接到紫云城里享福，然后......
美滋滋地想着以后的事，木桶里的水都变冷了后沈凡才回过神来，这时肚子也反抗了起来，便起身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温习会儿功课。
“小二哥，给我来半碟牛肉，两个馒头。”
挑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下，沈凡吩咐让店小二送吃的东西，半盏茶的功夫便送了过来，顺带的还给了一碗菜汤。
到这时沈凡才认真打量驿站里的这些人，斜对面靠窗的桌子是四个书生，看来是因为同样的身份才让他们在短短的时间混到了一起，而挨着的大门的三张桌子，则是那些结伴而行的商旅，通过脸上长年风吹日晒的痕迹就不难分辨。
驿站不大，在这晚上闲暇的时光里倒显得有些融洽，彼此都是过客，因为没有利益挂钩，相处间谈不上真诚，但也没有勾心斗角的阴暗手段。
“兄台是否也是赶考，倘若是，过来交谈一番可好，明日上路也有个伴。”
在沈凡环顾时，那对面书生里的一个，朗声对沈凡呼道。
“正是，几位不嫌打扰，那在下就过来了。”
沈凡也有心交谈，想了解些考试的事宜，在那人开口后，略一拱手便起身过去。
在这时外面却有嘈杂的声音响起，沈凡回头，只见十来个人拥了进来，当中搀扶着一个脸色发白的汉子，似乎是受了伤，里面还有一人头戴黑纱，虽然跟在众人后面，但脚步却有些慌乱，让沈凡不由不多看了几眼。
在这些人要客房的时候，沈凡已经走到了那几个书生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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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夫妇跟在一个少年后面，从村里缓缓走了出来，眼里流转着浓浓的不舍，可望向孩子的神情却又尤为坚定，这是极具代表性的父母心的表现。
“爹，娘，都到村口了，你们就别送了，路上我会小心的。”少年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人，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开口。
“凡儿，你没出过远门，娘实在是放心不下啊，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若不让你念书就好了。”
那妇人眼角含泪，溺爱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低落的这么说着。
“不要听你娘胡说，你尽管放心去求取功名，不要负了你十来年的耕读和我们的期盼，至于家中无须牵挂，我和你娘会照顾好的，倒是你孤身在外，千万要保重身体。”
汉子的语气像是个读书人，不过坚毅的脸庞上却透着那种长年与土地打交道的黝黑，此时叮嘱眼前的孩子，分明是有着失落和希望的两种情绪交替，由此看来，他也应该是有一段和功名有关的故事。
“孩儿记住了，二老记得照顾好自己就是，此次赶考，无论中或不中，我都尽快会给家里消息，我就走了，你们回去吧。”
说完，少年故作轻松之态，转身大步朝村外的官道走去，便再没回头。
少年名叫沈凡，出生于槐安村，云国人，听闻祖上出过高官，但没落了之后就到这里隐居了起来。他父亲年轻时候也是个读书人，在经过两次赶考都落榜后就再没报什么希望了，做起了踏实本分的庄稼人，娶妻生子，因而也把光宗耀祖的希望寄托到了儿子沈凡的身上。
母亲王氏就平凡了许多，邻村一个账房先生的女儿，自小就学会了数数和不少的文字，光这一点倒是强过其他的同龄女子不少，毕竟大部分村里的女人，一生连名字都不会书写。
嫁给了沈云文后，就帮衬着过日子，把这个并不富裕的家经营得有模有样，沈凡出生后，她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儿子身上，教导着那些从父亲身上学来的东西。
十七年来的第一次离家，对于沈凡来说并没有什么畏惧，反而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未知的东西在少年眼里，总显得那么神秘和诱惑。
官道上赶路的沈凡，心里的热情似乎被毒辣的太阳给浇灭了不少，只听父亲说沿着官道直走，便能看到道旁设立的驿站，那里有从各县各乡来的学子，然后一起结伴同行，却没有问要走多远才能到达那些驿站。
不过天黑之前一定得赶到才行，不然就只能露宿野外了，心里想到此处，沈凡不由又加快了步伐。
太阳渐渐偏西，沈凡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看见那坐落在官道边的驿站，是一个十字路口，里面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三十多里的路程，对沈凡而言，的确是一段不小的距离，从记事后就在学堂里跟着先生识文断字，除了一些轻便的家务，父母都没有让他碰过半点粗累的活。
虽然是乡村人家的孩子，可长得却白白净净，清秀的面庞透着几分文弱，除了那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外，和城里富贵人家的孩子没有太大区别。
摸了摸怀里的十两银子，那是父母东拼西凑给他备下的盘缠，想起那些不易，沈凡愈加坚定地走进了驿站。
正是天黑时候，驿站里倒是格外忙碌了起来，大部分都是来往于各地的客商，像自己般赶考的人，沈凡只看见了两三个，可能有些还没到，有些早已住进了驿站了吧。
“掌柜的，给我一间客房，顺便送些热水，走了一天，浑身潮乎乎的不舒服。”
沈凡走到柜台前面，对一个长着八字胡正在埋头翻看账本的中年说道。
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审视了沈凡几眼，看到他是赶考书生后，便放下了手里的账本。
“原来是赶考的小哥，楼上右手第一间，里面有热水，这是钥匙，如果要吃东西，直接到楼下就好了。”
赶考书生这种前途不确定的人，在每个地方都会得到一定的尊重，毕竟谁都不知道揭榜后他会不会一飞冲天，所以谈不上热络，但也没有人愿意得罪他们，
在云国的历史上，就有过那么几个这样的人，某个书生落魄，得到旁人济助赶考，后来果然高中，便跟着一起鸡犬升天，也有的人在困难时候落井下石，在出人头地后遭到了报复，人生万象，谁都看不清以后的事情，但后世的人们却从这些事里知道了凡事不能做得太绝。
接过钥匙，沈凡径直上了楼，推开指定的客房，发现里面倒也齐全，桌椅茶水一应俱全，靠墙的地方摆着一个大木桶，冒着腾腾热气，想来是店小二早就在每个房间都放好了热水。
也不管肚子饥饿，脱了衣服就跳进木桶里面，惬意地泡了起来，拿起旁边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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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滋滋地想着以后的事，木桶里的水都变冷了后沈凡才回过神来，这时肚子也反抗了起来，便起身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温习会儿功课。
“小二哥，给我来半碟牛肉，两个馒头。”
挑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下，沈凡吩咐让店小二送吃的东西，半盏茶的功夫便送了过来，顺带的还给了一碗菜汤。
到这时沈凡才认真打量驿站里的这些人，斜对面靠窗的桌子是四个书生，看来是因为同样的身份才让他们在短短的时间混到了一起，而挨着的大门的三张桌子，则是那些结伴而行的商旅，通过脸上长年风吹日晒的痕迹就不难分辨。
驿站不大，在这晚上闲暇的时光里倒显得有些融洽，彼此都是过客，因为没有利益挂钩，相处间谈不上真诚，但也没有勾心斗角的阴暗手段。
“兄台是否也是赶考，倘若是，过来交谈一番可好，明日上路也有个伴。”
在沈凡环顾时，那对面书生里的一个，朗声对沈凡呼道。
“正是，几位不嫌打扰，那在下就过来了。”
沈凡也有心交谈，想了解些考试的事宜，在那人开口后，略一拱手便起身过去。
在这时外面却有嘈杂的声音响起，沈凡回头，只见十来个人拥了进来，当中搀扶着一个脸色发白的汉子，似乎是受了伤，里面还有一人头戴黑纱，虽然跟在众人后面，但脚步却有些慌乱，让沈凡不由不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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