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长生路上的尸骨
狼牙岭，满山红遍，哪见得半只灵兽的影子。
李逸凡一人穿行稀疏的丛林里，脚下有红黄交杂的枯叶，面前的树木都只剩了最后一点绿意还在飞速流逝着，身边偶有修者过往，没人理会欣赏这份秋的落幕之景，也没人注意这个黑发张扬的少年，他们都忙着赶往狼牙岭。
早一步先机能更轻易斩杀灵兽，因为此番考核之人实在太多，一路屠杀过去，低阶灵兽只会越来越少，没有人想面对开通灵智的灵兽。
“出来一起前进吧，别躲了。”
李逸凡驻足在原地喊道，只见他身后一株纤细的树干后面，项波那魁梧的身躯滑稽的躲藏着，这平常人腰粗的树哪能遮掩住项波。
“呀，兄弟真巧啊，这都能遇上，真是缘分。”
项波脸不红心不跳，大大咧咧走到李逸凡跟前打着招呼。
“你故意接近我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
“兄弟你知道了？”
项波一脸惊讶道，接着挠了挠脑袋竟然不好意思起来，他见李逸凡不再说话，以为李逸凡是烦他有些扭捏，又赶忙解释道：“兄弟抱歉，这事有些大了，俺现在还不能真正给你一个条件。”
“……”
李逸凡有些无语，又觉得不说罢了，这爷们看着不拘小节，蕴念剑源也未从其身上感觉到邪气，便不再理会。
两人并肩走着，很快便将身下的这座大山完全踩在脚底，两人站在山顶眺望远方，顿时眉宇间惆怅了起来，他们身边还站着不少一起参加考核的弟子，其中很多人已经在山顶上站了有些时间，却迟迟不能往前。
相信他们其中大部人都没见过眼前这幅光景。
他们面前正是狼牙岭的一座山头，真正的满山红遍，那简直是座被血与肉浇筑成的魔山，人与兽的尸体在血河中死不瞑目，残破杂乱的人，被开膛破肚的兽，浓郁的血腥气冲天而起，那座山头顶上的天都因这惨景而阴郁起来。
“哕！”
项波掐住喉咙眼儿发出一阵干呕，他算是好的，有很多人已经呕吐起来，双股战战，离开的念头不可阻挡。
那些早早进入狼牙岭的人真是好运，看不见这幅人间炼狱的惨景。
李逸凡胃里早已翻腾不息，但他太久没吃过东西了，这才让他没吐出来。
少年突然想起自己在人间时看过人杀猪，有些人为引人眼球在大街上将一头活猪刨宰，汨汨血泊泛滥成河，李逸凡那年十岁，当充满腥臭的猪血淹没他的鞋底时，他觉得整个人都被埋葬在这血泊中，他差点窒息。
那一年只是一头猪的血都那般惹人生畏，如今，数不尽的人和兽，他们的血，染红这山还有富足，肆无忌惮的侵袭向周围，流进旁观之人的心底。
光是直面这座大山，已经算是一关不可小觑的考验。
“走吧。”
李逸凡强忍住心底的不适，他知道必须要往前走，既然已经踏足修行一途，这关绝对无法避免。
看见李逸凡已经迈步向那座山头冲去，项波赶忙强行让双腿使劲儿，要跟上李逸凡的步伐。
而此时剑灵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将你的剑埋在山顶，可以汇聚整座山的血气，你在此地闭关半个月，应能修成剑体粗坯。”
“用兽的血和人的血来炼我的剑？”
“若将这些血气吸收，满山尸骨将化为尘土与大山融为一体，也算入土为安，否则他们曝尸山野，岂不更难以瞑目，况且修者的路，本就是这样踏出来的，俗尘尚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一位大能的诞生更是要折灭无数人的气运才能成就自我。”
剑灵的声音冷漠无情，但李逸凡摇头道：“不，我的路可以踏着尸骨往上走，但绝对不能践踏这样的尸骨，今日我能采死人血气熔炼自我，他日便能将活人的性命视作大补食粮。”
李逸凡态度坚决，一是完全不认可这种做法，二来也是觉得这是剑灵有意考验他。
不想说完这话，体内剑灵悠哉道：“山河印，看来这少年远非你所想。”
“什么意思？”
李逸凡有些疑惑。
山河印有些不服道：“算你运气好，这座山就给这小子吧。”
“您两位拿我打赌？”
“是的，我若输了，就送山河印一缕先天剑气，而我若赢了，山河印便会将这座山头的灵韵送与你修剑。”
“行了行了，别墨迹，此番连带这座山的灵韵与我这缕精魄全部炼化完吧，我再不想看见这小子。”
李逸凡知晓自己的那柄剑只有个雏形，此番本想用灵兽的血肉来修剑，不想山河印竟能分出一座山岳给他铸剑，如此机遇怕也只有山河印能给。
少年回头一看，发现项波还在跟着他，便停下来道：“我有事不能与你走一起，不过你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只要不伤天害理我一定尽力。”
“行，俺就等你这句话，那咱们外门见！”
项波听出来李逸凡话中的意思，他当然也不是非要与李逸凡同行，需要的只是李逸凡这个承诺。
“外门见。”
李逸凡向项波抱拳道别，然后按照山河印的指引，前往脚下这座魔山的核心地带。
一路腥浑血河，惨无人烟，死去的灵兽都是下等，体内尚未经过灵力淬炼，只不过体格强大一些，但饶是如此也需要朝元境修者全力以赴，唯有三五人合力才能真正稳健的拿下一只下等灵兽。
“剑灵师父，你说这次外门试炼造成的杀孽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逸凡灵光一动，心有所感。
“你的蕴念剑源感觉到什么了吗？”
“没有，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还有您知道项波所说的血浮屠为何物吗？”
“专心想想你的第一剑该如何打造吧，这座山的灵韵能将你的体魄淬炼的足够承受真正的第一剑，但离剑成还差得远，我不能陪你太久，时间是很紧迫的。”
剑灵呆板的训诫着李逸凡，而少年也捕捉到了剑灵话中的另一个含义。
“您说不能陪我太久？”
刚问完，李逸凡猛地将脑袋斜到左肩上，一柄银针悄无声息的从他耳边飞过，若非蕴念剑源，此针定要刺到李逸凡的后脑勺上。
“什么人！”
李逸凡转身间，手中已经出现一柄没有剑镗的剑，被微弱的白光包裹，看不清真容。
也是因为此剑尚未成型，还没有真容，所以才难以显露出来。
转过身来，李逸凡看见一道窈窕的身影，身着一袭靓丽的白裙，还是那般曼妙精彩的身姿，那样玲珑有人的面庞，不过那对水汪汪的眸子里没了曾经的灵动，只留住死气沉沉的暗淡。
这人正是阮妙芙。
她站在原地，突然扯下肩头的衣裳，袒露出一边香肩和大片白嫩的肌肤，皮笑肉不笑的道：“还想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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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凡一人穿行稀疏的丛林里，脚下有红黄交杂的枯叶，面前的树木都只剩了最后一点绿意还在飞速流逝着，身边偶有修者过往，没人理会欣赏这份秋的落幕之景，也没人注意这个黑发张扬的少年，他们都忙着赶往狼牙岭。
早一步先机能更轻易斩杀灵兽，因为此番考核之人实在太多，一路屠杀过去，低阶灵兽只会越来越少，没有人想面对开通灵智的灵兽。
“出来一起前进吧，别躲了。”
李逸凡驻足在原地喊道，只见他身后一株纤细的树干后面，项波那魁梧的身躯滑稽的躲藏着，这平常人腰粗的树哪能遮掩住项波。
“呀，兄弟真巧啊，这都能遇上，真是缘分。”
项波脸不红心不跳，大大咧咧走到李逸凡跟前打着招呼。
“你故意接近我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
“兄弟你知道了？”
项波一脸惊讶道，接着挠了挠脑袋竟然不好意思起来，他见李逸凡不再说话，以为李逸凡是烦他有些扭捏，又赶忙解释道：“兄弟抱歉，这事有些大了，俺现在还不能真正给你一个条件。”
“……”
李逸凡有些无语，又觉得不说罢了，这爷们看着不拘小节，蕴念剑源也未从其身上感觉到邪气，便不再理会。
两人并肩走着，很快便将身下的这座大山完全踩在脚底，两人站在山顶眺望远方，顿时眉宇间惆怅了起来，他们身边还站着不少一起参加考核的弟子，其中很多人已经在山顶上站了有些时间，却迟迟不能往前。
相信他们其中大部人都没见过眼前这幅光景。
他们面前正是狼牙岭的一座山头，真正的满山红遍，那简直是座被血与肉浇筑成的魔山，人与兽的尸体在血河中死不瞑目，残破杂乱的人，被开膛破肚的兽，浓郁的血腥气冲天而起，那座山头顶上的天都因这惨景而阴郁起来。
“哕！”
项波掐住喉咙眼儿发出一阵干呕，他算是好的，有很多人已经呕吐起来，双股战战，离开的念头不可阻挡。
那些早早进入狼牙岭的人真是好运，看不见这幅人间炼狱的惨景。
李逸凡胃里早已翻腾不息，但他太久没吃过东西了，这才让他没吐出来。
少年突然想起自己在人间时看过人杀猪，有些人为引人眼球在大街上将一头活猪刨宰，汨汨血泊泛滥成河，李逸凡那年十岁，当充满腥臭的猪血淹没他的鞋底时，他觉得整个人都被埋葬在这血泊中，他差点窒息。
那一年只是一头猪的血都那般惹人生畏，如今，数不尽的人和兽，他们的血，染红这山还有富足，肆无忌惮的侵袭向周围，流进旁观之人的心底。
光是直面这座大山，已经算是一关不可小觑的考验。
“走吧。”
李逸凡强忍住心底的不适，他知道必须要往前走，既然已经踏足修行一途，这关绝对无法避免。
看见李逸凡已经迈步向那座山头冲去，项波赶忙强行让双腿使劲儿，要跟上李逸凡的步伐。
而此时剑灵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将你的剑埋在山顶，可以汇聚整座山的血气，你在此地闭关半个月，应能修成剑体粗坯。”
“用兽的血和人的血来炼我的剑？”
“若将这些血气吸收，满山尸骨将化为尘土与大山融为一体，也算入土为安，否则他们曝尸山野，岂不更难以瞑目，况且修者的路，本就是这样踏出来的，俗尘尚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一位大能的诞生更是要折灭无数人的气运才能成就自我。”
剑灵的声音冷漠无情，但李逸凡摇头道：“不，我的路可以踏着尸骨往上走，但绝对不能践踏这样的尸骨，今日我能采死人血气熔炼自我，他日便能将活人的性命视作大补食粮。”
李逸凡态度坚决，一是完全不认可这种做法，二来也是觉得这是剑灵有意考验他。
不想说完这话，体内剑灵悠哉道：“山河印，看来这少年远非你所想。”
“什么意思？”
李逸凡有些疑惑。
山河印有些不服道：“算你运气好，这座山就给这小子吧。”
“您两位拿我打赌？”
“是的，我若输了，就送山河印一缕先天剑气，而我若赢了，山河印便会将这座山头的灵韵送与你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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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回头一看，发现项波还在跟着他，便停下来道：“我有事不能与你走一起，不过你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只要不伤天害理我一定尽力。”
“行，俺就等你这句话，那咱们外门见！”
项波听出来李逸凡话中的意思，他当然也不是非要与李逸凡同行，需要的只是李逸凡这个承诺。
“外门见。”
李逸凡向项波抱拳道别，然后按照山河印的指引，前往脚下这座魔山的核心地带。
一路腥浑血河，惨无人烟，死去的灵兽都是下等，体内尚未经过灵力淬炼，只不过体格强大一些，但饶是如此也需要朝元境修者全力以赴，唯有三五人合力才能真正稳健的拿下一只下等灵兽。
“剑灵师父，你说这次外门试炼造成的杀孽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逸凡灵光一动，心有所感。
“你的蕴念剑源感觉到什么了吗？”
“没有，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还有您知道项波所说的血浮屠为何物吗？”
“专心想想你的第一剑该如何打造吧，这座山的灵韵能将你的体魄淬炼的足够承受真正的第一剑，但离剑成还差得远，我不能陪你太久，时间是很紧迫的。”
剑灵呆板的训诫着李逸凡，而少年也捕捉到了剑灵话中的另一个含义。
“您说不能陪我太久？”
刚问完，李逸凡猛地将脑袋斜到左肩上，一柄银针悄无声息的从他耳边飞过，若非蕴念剑源，此针定要刺到李逸凡的后脑勺上。
“什么人！”
李逸凡转身间，手中已经出现一柄没有剑镗的剑，被微弱的白光包裹，看不清真容。
也是因为此剑尚未成型，还没有真容，所以才难以显露出来。
转过身来，李逸凡看见一道窈窕的身影，身着一袭靓丽的白裙，还是那般曼妙精彩的身姿，那样玲珑有人的面庞，不过那对水汪汪的眸子里没了曾经的灵动，只留住死气沉沉的暗淡。
这人正是阮妙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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