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木翼鲲鹏
“当然不是！”王司仪摇着头，“这酒肆酿酒精到，这个的确，于是我便去问那小二酿酒精方，可那小二，一问装神弄鬼，二问装聋作哑，再问就是祖传秘方，不可泄漏，我没办法，只能来这一点一点试。他还说这酒肆点酒，二两起喝，无法，我只得一样来二两。”
这……这司仪小姐这等做派，你说她是何同尘乔装打扮自己也信。
“那姑娘你……试到了吗？”
“哪有哪有，哪来的那么快？”王司仪叹了口气，“千里之行，才走一步。”
“千里之行，才走一步……”莫执被王司仪这个说法逗乐了，这姑娘，明秀而干练，出尘而风趣，当真少见。
于是，虽然刚才那个话题似乎应该被阴霾般一扫而空，但莫执还是小声地出声问道：“姑娘，在下冒昧问一下，那个羽门节上的人，你之前与他相识吗？”
“不，没有，并没有。”她摇了摇头，她的语气中还沉着一些郁气，但她似乎是在努力地想让自己的话听不上不那么沉重，“其实我从小爱把玩一些小玩意，灌水的木流啊，饲马的马兜啊，这些。这次羽门节，本来，我想来试试手艺，却在悬崖上时看到了那个依靠风筝与火铳的纵风之人，实话说，他那套纵风之术，我也一直在苦思冥想，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进展甚微，连像样子地飘几下都做不到，所以，我一直想见见这位羽门节上的奇人。只是，刚刚你却说他已经魂归他处，我内心一时，有一些，难以接受。其实，我早就不该心存什么幻想的……”
“姑娘，你既然不认识他，就不要抱有这么大的执念了。他其实只是一个庄稼里的普通人，与朝廷官府并无关系。”
“你说的不对！那有什么关系？”王司仪反问道，“朝廷官员我从小就见，一天能见百八十个，我才不稀罕。”
……王司仪小姐，您这似乎暴露了您自己的某种身世。您不会跟自己一样在这儿改名换姓，偷天换日吧？难不成您的真实身份是自己的姐姐或妹妹？也没听说当今圣上有这么玲珑剔透的女儿啊？
“司仪小姐，那你寻他是为何？可否告知在下？”
“我想向他学习那鲲鹏之物的做法！”王司仪倒是毫不避讳，她的眼神清亮，仿佛是她亦正睥睨空中，“那种手法我从未见过！虽然我自己从小也做些叶鸢木莺，但是与他那个远远不能想比，别说载人，便是载一只猫也很难做到。”
“鲲鹏之物……”莫执苦笑了笑，“若要说鲲鹏之物，当日的羽门节不是有更为壮丽巍华的一座吗？司仪小姐为何不去寻那个？”莫执说的是，何同尘一行人乘坐的那只磅礴巨翼，那应该是司凡的缚灵之物。
“那个，切，那个可不一样。”王司仪似乎是颇为不屑，“那是借助了外力的，就像天上打雷，海边灌水，根本就没有效仿的可能！”
天上打雷，海边灌水……如果这么说的话，那……“的确是。”莫执说道。
“无法仿拟就无法普及，无法普及也便无法改进，那都是老先生传下来的一二三四了，过多少年都一样的。而且消耗又大，中看不中用罢了，也就他们喜欢！”
……也就他们喜欢？这话倒是说得豪横轻巧。而且，这种说辞……难道，这司仪小姐对何同尘等人还很是熟稔？
“嗯……”莫执这时终于明白了王司仪在伤心什么，她伤心的是徐记的天赋纵才如流星般划过，甚至未能在世人眼中留下痕迹。似乎，对于她来说，那些思赋和才华，是某种吉光片羽一般的珍宝。
不过……
“虽然他人已经不在了，但他有一大堆文录书籍，我大略翻阅了一下，从卦象到偃图，再到阵法八门、木翼鲲鹏，都有。”
“你说什么？”王司仪忽然亭雀一般跃起，紧紧地抓住了莫执的手。
这一手握得猝不及防，莫执看着眼前的王司仪与自己一尺之隔的难以掩饰的喜乐，不觉耳根子红了红。这司仪姑娘还真的是玉雕的一般容颜，离了这么近还是看不见任何疵隙。
“是的，我已经抄攥下来了。”他细若蚊蝇般哼哼着，而且鬼使神差般，他又继续哼道，“姑娘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去，去，一定便去，立马便去！”王司仪一拍腿，簌地站了起来，眨眼间功夫，他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对莫执笃了笃头。
“走吧。”她说道。
您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他的名字，他家在哪？”王司仪说道，“那个留下文书目录的人。”
“他……”莫执顿了顿，仔细想了想，才终于想好如何回答，“他叫徐记，现在无亲无朋，无牵无挂，若要说，这个陆兆国就是他的家。”
“徐记……”王司仪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忽然转向了泊爻城的方向，往那儿深深地鞠了个躬。
——————
莫执所说的“抄撰下来”，倒真的是抄撰下来。徐记的书卷，叠起来快有半个他高，往来搬行多有不便，更遑论，师傅还要带他从西走到东，再从南走到北，这一路带着，便是马车也要多收他钱币，于是，如法炮制，他把那等书卷里的图案都绘制到了他的树枝之上。
这一手编针绘骨，现在莫执终于明白，其实应该不是自己的父亲天光乍现想出来的法子，它倒更像是，某个巧夺天工的工匠传授给自己父亲的。自己当时第一次进将台的铺子时，便一眼瞧见了那个写着“将麟闫”的木案。而将台在自己的树枝上所刻下的那几行小字，比自己所能刻上去的还要细小，他那几行字所占据的空间，不过才莫执一个字的大小。这是只有自己的瞳力才能辨别出来的差距。将台他好像是在用那行字对自己说：来，我来给你显摆一手。
这可能便是灵器与普通人之间的天坼鸿沟。而且，将台，甚至不是真正的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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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司仪小姐这等做派，你说她是何同尘乔装打扮自己也信。
“那姑娘你……试到了吗？”
“哪有哪有，哪来的那么快？”王司仪叹了口气，“千里之行，才走一步。”
“千里之行，才走一步……”莫执被王司仪这个说法逗乐了，这姑娘，明秀而干练，出尘而风趣，当真少见。
于是，虽然刚才那个话题似乎应该被阴霾般一扫而空，但莫执还是小声地出声问道：“姑娘，在下冒昧问一下，那个羽门节上的人，你之前与他相识吗？”
“不，没有，并没有。”她摇了摇头，她的语气中还沉着一些郁气，但她似乎是在努力地想让自己的话听不上不那么沉重，“其实我从小爱把玩一些小玩意，灌水的木流啊，饲马的马兜啊，这些。这次羽门节，本来，我想来试试手艺，却在悬崖上时看到了那个依靠风筝与火铳的纵风之人，实话说，他那套纵风之术，我也一直在苦思冥想，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进展甚微，连像样子地飘几下都做不到，所以，我一直想见见这位羽门节上的奇人。只是，刚刚你却说他已经魂归他处，我内心一时，有一些，难以接受。其实，我早就不该心存什么幻想的……”
“姑娘，你既然不认识他，就不要抱有这么大的执念了。他其实只是一个庄稼里的普通人，与朝廷官府并无关系。”
“你说的不对！那有什么关系？”王司仪反问道，“朝廷官员我从小就见，一天能见百八十个，我才不稀罕。”
……王司仪小姐，您这似乎暴露了您自己的某种身世。您不会跟自己一样在这儿改名换姓，偷天换日吧？难不成您的真实身份是自己的姐姐或妹妹？也没听说当今圣上有这么玲珑剔透的女儿啊？
“司仪小姐，那你寻他是为何？可否告知在下？”
“我想向他学习那鲲鹏之物的做法！”王司仪倒是毫不避讳，她的眼神清亮，仿佛是她亦正睥睨空中，“那种手法我从未见过！虽然我自己从小也做些叶鸢木莺，但是与他那个远远不能想比，别说载人，便是载一只猫也很难做到。”
“鲲鹏之物……”莫执苦笑了笑，“若要说鲲鹏之物，当日的羽门节不是有更为壮丽巍华的一座吗？司仪小姐为何不去寻那个？”莫执说的是，何同尘一行人乘坐的那只磅礴巨翼，那应该是司凡的缚灵之物。
“那个，切，那个可不一样。”王司仪似乎是颇为不屑，“那是借助了外力的，就像天上打雷，海边灌水，根本就没有效仿的可能！”
天上打雷，海边灌水……如果这么说的话，那……“的确是。”莫执说道。
“无法仿拟就无法普及，无法普及也便无法改进，那都是老先生传下来的一二三四了，过多少年都一样的。而且消耗又大，中看不中用罢了，也就他们喜欢！”
……也就他们喜欢？这话倒是说得豪横轻巧。而且，这种说辞……难道，这司仪小姐对何同尘等人还很是熟稔？
“嗯……”莫执这时终于明白了王司仪在伤心什么，她伤心的是徐记的天赋纵才如流星般划过，甚至未能在世人眼中留下痕迹。似乎，对于她来说，那些思赋和才华，是某种吉光片羽一般的珍宝。
不过……
“虽然他人已经不在了，但他有一大堆文录书籍，我大略翻阅了一下，从卦象到偃图，再到阵法八门、木翼鲲鹏，都有。”
“你说什么？”王司仪忽然亭雀一般跃起，紧紧地抓住了莫执的手。
这一手握得猝不及防，莫执看着眼前的王司仪与自己一尺之隔的难以掩饰的喜乐，不觉耳根子红了红。这司仪姑娘还真的是玉雕的一般容颜，离了这么近还是看不见任何疵隙。
“是的，我已经抄攥下来了。”他细若蚊蝇般哼哼着，而且鬼使神差般，他又继续哼道，“姑娘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去，去，一定便去，立马便去！”王司仪一拍腿，簌地站了起来，眨眼间功夫，他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对莫执笃了笃头。
“走吧。”她说道。
您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他的名字，他家在哪？”王司仪说道，“那个留下文书目录的人。”
“他……”莫执顿了顿，仔细想了想，才终于想好如何回答，“他叫徐记，现在无亲无朋，无牵无挂，若要说，这个陆兆国就是他的家。”
“徐记……”王司仪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忽然转向了泊爻城的方向，往那儿深深地鞠了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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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执所说的“抄撰下来”，倒真的是抄撰下来。徐记的书卷，叠起来快有半个他高，往来搬行多有不便，更遑论，师傅还要带他从西走到东，再从南走到北，这一路带着，便是马车也要多收他钱币，于是，如法炮制，他把那等书卷里的图案都绘制到了他的树枝之上。
这一手编针绘骨，现在莫执终于明白，其实应该不是自己的父亲天光乍现想出来的法子，它倒更像是，某个巧夺天工的工匠传授给自己父亲的。自己当时第一次进将台的铺子时，便一眼瞧见了那个写着“将麟闫”的木案。而将台在自己的树枝上所刻下的那几行小字，比自己所能刻上去的还要细小，他那几行字所占据的空间，不过才莫执一个字的大小。这是只有自己的瞳力才能辨别出来的差距。将台他好像是在用那行字对自己说：来，我来给你显摆一手。
这可能便是灵器与普通人之间的天坼鸿沟。而且，将台，甚至不是真正的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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