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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小说:风云九练作者:张开心飞吧字数:3320更新时间 : 2020-11-27 17:29:00
心有一点火种,点亮路上所有的风景。

    九华山皇家家庙的住持觉远大师很是宽容慈和,相对来说监庙的清远大和尚就严厉得多了,不只是寺庙的僧人怕他,就是借住的人也都怕他,尤其是这厮还会武艺,一次几个小破皮混混来寺庙闹事,被他一拳一个全部打到,然后拎着后领丢出山门。

    清远对别人严厉,却对木不医很是和蔼,一看到小木就眉开眼笑的,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小木留一份,这大概就是缘分吧,木不医和清远渐渐熟悉,有事没事就去清远那里玩,小孩子火力旺,闲不下来,或者帮清远洒扫,或者帮清远填油点香,清远看小木懂事伶俐,几次说要收小木当弟子,只是小木在家里是独苗苗,木妈妈不愿意让他遁入空门,所以也就搁下来了。

    一次木妈妈有病,找人寻了木不医回去,原来是劳累过度,加之着凉,小木自觉给自己母亲看病,不算医人吧,就很是忐忑的开了一个方子,按方抓药,给母亲医治,方子很对路,不到一天木妈妈就好了大半,第二天就可以下床了。只是怕小木重蹈覆辙,切切叮嘱不许给他人医治,不要钱也不行,小木诺诺答应,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四更天就返回九华山,因为九华山的早饭是在卯时,木不医还想赶上吃早饭。

    赶到山上还很早,天还没有亮,厨房的大师傅还没起来做饭。木不医就想到清远大和尚那里去看看,找几块糕点压压饥。

    清远在庙里的地位仅次于主持,所以住在东院的一处禅房,还有一个小沙弥唔定服侍,木不医直接来到东院,院门居然开着,显然清远已经起来做早课了,倒是少了顾忌,木不医径直走到禅房门前,却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寺庙忌杀生,忌荤腥,所以对血腥气很敏感,木不医小孩子更是触觉灵敏,吓了一跳,急忙放慢脚步,轻轻绕到窗口,顺着窗缝往里面看。

    里面几盏油灯都亮着,也只有财大气粗的皇家家庙才点的起这么多的油灯,烧的还都是香油。最显眼的是床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清远大师,只穿着贴身的亵衣,嘴角眼角都有血迹,在他后面坐着一个黑衣服的小老头,一手抓着清远的光头,一手紧贴清远的后背,抓着光头那只手五指突兀,犹如鹰爪,深深抠入头皮,却没有一丝血迹。

    床下不远,那个小沙弥唔定面朝下倒在地上,一摊黑色的血污在身下蔓延。显然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小木吓傻了,手足宛如失去了知觉,只是下意识的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断抖动的裤腿一片水迹淋漓流下去,如果不是靠着墙壁他能瘫软到地上缩成一团肉泥。

    里面那个小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收回了手臂,清远大和尚软软的歪倒,那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正好死盯着窗外的木不医!

    啊——!木不医这才发出一声嚎叫,很短,很高亢,后半截犹如被掐住了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然后眼睛一翻,居然吓昏了。

    里面的小老头吓了一跳,顾不得别的,一跃而起,床榻距离窗子五六步,他居然轻盈的一跃就直接破开窗子来到外面,看到昏迷的木不医,随手就是一掌抓下去,那架势,是想把小木的小那袋拧下来。

    手刚伸出去,小老头突然捂住胸口,脚步踉跄,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看看四周,抓起小木,从角门闪出去,不敢走山路,而是顺着山坡翻下去,走林子跑出七八里路,来到一个猎人的小木屋。

    这种木屋,一般是猎人打猎暂住的地方。现在猎人不在,空着,上面还上着一把锁,这不是锁人的,而是怕什么野兽钻进去糟蹋东西。小老头抓住铁锁也没有用力,只是轻轻一扭,铁锁就被扭开,连带着门环都坏了,老头一脚把门踢开,走进去看看没什么蛇虫之类的野兽,就把小木一丢,掩上门,坐在小床上,掏出一颗丹药吃了,闭目打坐。

    小木木直到大天亮才醒过来,还是疼醒的,不知怎么的把胳膊撞的青了一块,火辣辣的疼,但是记起昨晚的遭遇,这点疼居然消失了,心慌慌的,一眼看到床上的小老头,脑子就是一晕,居然特想这是一个梦,一个噩梦,等睡醒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家庙,吃的不好但是能半饱,还可以没事坐在廊下晒着太阳看医书,清远大和尚也没死,有事没事出现在各处,把那些小和尚训得跟孙子似的。只是这个不是梦,纵然是梦,也是永远醒不了的梦。不论他怎么掐自己,每次睁眼看到的都是床上打坐的那个小老头。

    他会杀了我的!一想到这个,小木就哆嗦,裤子已经湿了一大半,连地上都汪了一滩水渍,终于到了中午,小老头睁开眼睛站起来:“小子,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记住,我叫白石大师,人称神医白石。”

    小木木诺诺答应,别说给人家当徒弟了,只要现在不杀他,干什么都行,他连昨晚的事情提都不敢提。听小老头的吩咐,去附近捡了些干柴,烧水做饭。

    这个小木屋有些米面,虽然不多,但是吃几天倒是管够,小老头只是走了一会,就拎回来几只野兔山鸡,让小木木剥皮炖了,吃的时候却自己全吃了,连一块鸡屁股都没留下。

    不过这些小木木已经不在意了,死不了才是最大的事情,嚼着香喷喷的米饭,即使没有菜,把菜汤一浇,那个香甜,小木木快乐的想哭。

    自称白石的小老头只在这里歇息了一个时辰,下午就带着小木木走了五十里山路,回到一个山村,按理说小木木走不了五十里,还是难走的山路,但是小老头健步如飞,走的比兔子还快,小木木只能紧紧跟在后面,好怕这家伙一个不耐烦反手一巴掌劈了自己。到了最后,小木木实在跟不上了,小老头就拉着他一只手,也不管死活,就那么半拖半拽,回到山村。

    小山村背山面河,在山腰上,村子里面满是枣树,酸枣、黑枣、大青枣、麻麻枣,间或几颗核桃树,路口几个靠着墙角晒太阳的老头子吧嗒着小烟锅,弄得云山雾罩的,却显得很是惬意,略带几分散漫。

    “白大夫回来啦?”“白大夫这是干什么去了?这孩子是谁呀?”几个老头子都和白石打招呼,而且显得很谄媚,可见白石在这里的地位很高,最少这些老头子不敢惹,白石也笑嘻嘻的回答:“刚刚前村的王老犇请我去给他瞧病,这不刚刚回来。”

    一个老头子诧异:“前村的王大犇比牛都壮实,怎么了?”白石脚步不停,已经走得远了,还留下一句:“被老婆打了,把老腰给闪了。”

    白石住的小屋是一座窑洞,在一处小土坡前面,这里的窑洞不少,但是大多是土窑,白石这座却是石洞,而且里面很宽敞,以前小木还不信,现在信了,这个小老头确实是一个大夫,石洞里充斥着无数药材混合到一起的药香,就像中医药房的味道。

    石洞里除了一张大床就是堆满的瓶瓶罐罐,在墙角还有一个很大的窑炉,一人多高,青铜铸就,一根铁管从头顶穿出去,白石拍拍窑炉道:“这是药鼎懂不懂,这可是极品法器!以后你小子就跟着老子混吧!”

      这时的小木木,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个小孩子一下午走了五十里山路,能活着都是奇迹。以至于第二天小木木都爬不起来。

    白石这家伙有些执拗,平时就是炼丹制药,对于小木木倒是很和蔼,甚至可以说是关爱,常常熬制一些汤药给小木木喝,但是都被小木木背后给抠嗓子吐了,小木木一直疑心这汤是毒药,小孩子心性,坏人的什么做法都是坏的,即使再和蔼可亲也是在害人。

    不过小木木的身体确实在一天天变好,小孩子真是长身体的时候,白石倒是舍得给小木木吃喝,肉食没断过,大概在这个小山村,纵使是最富裕的严老好家都没有这么好的伙食。

    白石虽然称作大夫,却没给人瞧过病,谁家病了只是来说一下病情,白石就在那些瓶瓶罐罐里挑出几丸丹药,用草纸一包,折成极好看的小包,拿一段麻线扎了。让人家带回去,钱是一定要要的,但是随意,或是三两,或是两钱,实在没钱拿两只老母鸡也行,晚上小木木就能喝到香美的鸡汤了,鸡肉他是没资格吃的。

    小木木很勤快,很快就把所有的粗活都揽下来,打水、打柴,做饭,扫地,磨药,还要隔三见五的把一堆脏衣服洗了。小木木想的是自己做的越好,越重要,这小老头越舍不得杀自己,却不知道人心险恶,对你好不一定是真的好,可能包藏祸心。

    偶尔小木木也会问一些医理,白石突然发现小木木竟然对医药很精通,只是没有实践过,就很细心的为他讲解,但是小木木总觉得似是而非,感觉这个白石不是真正的医师、大夫,而是有冒充之嫌,怎么呢?因为小木木心中的医师,一定是悲天悯人的,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以病人康复为目标,而白石说出的理念却是为了治病可以什么都不顾及,就是只管治病,不管死活那种,为了治病而治病,要知道治病分很多种方式,有的有副作用,有的没有副作用,而无所顾忌只为治病而治病的话,也就是说治好了这种病,却可能引发其他毛病,或者是治好了小病,引发了大病。这当然是不可取的。

    但是这还是轻的,接下来白石的做法彻底打破了木不医的幻想,这小老头彻彻底底是一个老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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