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老兵死了，但他还活着
把老兵的尸体留在这里，其实也可以，就算只是最普通的士兵，哪怕是为了收买军心，这些战死的将士们也会被妥善地安葬下去了。
但这样一来，老兵的尸体就和其他人混在一起了，而且不会有独属于他的墓碑，只有一块类似于“某某战争某天牺牲将士之墓”的东西，这也算安葬？
至少，步兵他自己是十分不满意的。
要是让他自己来操办的话，至少也要埋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安静地方，竖立一块特别的、有纪念意义的墓碑，放一些鲜花和装饰物。然后，等他有空了的时候，就去找老兵说说话，这样也算有些安慰。
“喂！走吧，还在这里干什么？”
步兵扭头看过去，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看他的样子，肯定不是清理战场的那些人，那就是刚才一起战斗的家伙了。
“少校大人，我的，一个同伴牺牲了，我想再陪陪他。”
步兵回头看着老兵的身影，虽然无奈，但却不得不回应这个完全没有印象的6人队少校队长。
陌生的少校一脸平静，完全没有打扰别人缅怀的意识，或许是因为根本不在意。不过，面对步兵的回应，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吧，尽快归队，千万别想着逃跑，附近可是什么都没有的荒地啊，饿死都是轻的！”
步兵暗暗咬了咬牙，就连自己和老头子最后的时光，都有人敢肆无忌惮地过来打扰，而自己还什么都做不了，可恶！
他只能用沉默进行无声的对抗，对方终于不再纠缠，继续往本阵走过去。
继续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那些打扫战场的士兵们都快推进到这里了，步兵终于叹了一口气。
不等他做出选择，环境就逼迫他选择了第一条路。
在这片广阔的战场之上，要想给老兵一个单独的、有名字的坟墓，唯一的可能就是原地埋葬。
用周围的武器，土地虽然被踩踏的很瓷实了，但也是可以挖开的。整个过程，快一点可能也就需要半个小时，不会太耽误行程。
原地埋葬的话，虽然墓碑是肯定会被后来的战斗给毁掉的，但至少地下的墓室不会被翻出来的，吧？
总之，在步兵他自己掂量过之后，原地埋了还是要比集体送葬更合心意一点。
但是，之前的那个可恶的少校队长已经证明了，军队对步兵们的管制要比他以为的还要严格。
即使是他愿意挖坑把老兵埋了，恐怕周围的那些家伙也不允许吧。
稍微思考了一下，步兵蹲了下来，更加认真地看着老兵的面容。“你放心吧，我会带着你那一份，我们一起活到最后。”
话音刚落，他伸出右手，平缓地将老兵脖子上挂着的项链给取了下来。
在夕阳的照射下，这串项链比平时更加鲜艳，上面的贝壳也仿佛镀上了一层红光，格外诱人。
他摩挲着凹凸不平的贝壳，回想起了当初的往事。
在他和老兵一起经历的一次战争之中，他们曾在一片海滩之上休整。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大海，再加上没有失败与战斗的压力，于是就难免有些兴奋。而看出了他的兴趣之后，老兵一开始并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悄悄地在沙滩上忙碌着什么。
直到他们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老兵终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一串贝壳项链！
这串贝壳，可不是简单的贝壳。
一般人没有注意过，其实哪怕是在贝壳众多的海边，大多数捡到的贝壳也根本就不漂亮，不会让人产生纪念或收藏的欲望。
而更加难得的，则是完整的贝壳。事实上，被海水冲刷到海滩上的时候，原本有两片的贝壳很大概率就会分散，要么一片在沙滩上，一片在海底，要么互相分散开，也很难寻找。
而老兵找到的贝壳，不仅很漂亮，没有缺口与瑕疵，而且还都是成对成对的！
色彩更艳、棱角更分明的是上壳，色彩更淡、表面更光滑的是下壳。显而易见，以人类的审美观，上壳自然是最适合做成工艺品的。
事实上，步兵得到的那串项链上面的贝壳都是上壳，至于与之对应的下壳，老兵自然也没有浪费，不然还非要完整的贝壳干什么？
老兵用这些下壳给自己也做了一串项链。他没有明说，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更喜欢用微笑和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做贝壳项链这件事，也是他对步兵关心与爱护的有力证明。
当然，步兵也不是个呆子。即使老兵没有特意说明，他也很快就注意到了两串项链，以及两串项链之间那微妙而紧密的联系。
和以往一样，步兵也没有非要向老兵求证什么。男人之间的感情，不需要言语，一个提示就够了。
再说了，将这种默契隐藏在心里慢慢体会，不也是一种很美好的快乐吗？
结束了对过去的美好回忆，步兵的心反而更加绞痛，曾经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痛苦，甚至绝望。
将这串外观平平淡淡、一如老兵那样的贝壳项链挂在脖子上，步兵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的温度，以及他的微笑。
虽然他和老兵的身体即将永别，但他的那串项链，和老兵的那串项链，将永远呆在一起，见证他的生活。
“老头子，我们回去吧。”
步兵深深望了老兵一眼，最后一次，随即坚定而又决然地转身离去，渐行渐远……
夜色袭来。
两军各自安营扎寨，除了少数岗哨之外，众多的士兵们都开始了休息，但在高层云集的总部之中，喧闹的程度却一点也不比白天逊色半分。
无论是初战失利的洛维达联军，还是首战告捷的安斯艾尔联军，他们的高层们都在讨论甚至争辩着同样的话题。
究竟是夜袭对方呢？
还是布置部队防止对方趁夜偷袭，来个将计就计？
还是干脆放任不管，直接休息？
不得不说，这是个问题，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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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一来，老兵的尸体就和其他人混在一起了，而且不会有独属于他的墓碑，只有一块类似于“某某战争某天牺牲将士之墓”的东西，这也算安葬？
至少，步兵他自己是十分不满意的。
要是让他自己来操办的话，至少也要埋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安静地方，竖立一块特别的、有纪念意义的墓碑，放一些鲜花和装饰物。然后，等他有空了的时候，就去找老兵说说话，这样也算有些安慰。
“喂！走吧，还在这里干什么？”
步兵扭头看过去，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看他的样子，肯定不是清理战场的那些人，那就是刚才一起战斗的家伙了。
“少校大人，我的，一个同伴牺牲了，我想再陪陪他。”
步兵回头看着老兵的身影，虽然无奈，但却不得不回应这个完全没有印象的6人队少校队长。
陌生的少校一脸平静，完全没有打扰别人缅怀的意识，或许是因为根本不在意。不过，面对步兵的回应，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吧，尽快归队，千万别想着逃跑，附近可是什么都没有的荒地啊，饿死都是轻的！”
步兵暗暗咬了咬牙，就连自己和老头子最后的时光，都有人敢肆无忌惮地过来打扰，而自己还什么都做不了，可恶！
他只能用沉默进行无声的对抗，对方终于不再纠缠，继续往本阵走过去。
继续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那些打扫战场的士兵们都快推进到这里了，步兵终于叹了一口气。
不等他做出选择，环境就逼迫他选择了第一条路。
在这片广阔的战场之上，要想给老兵一个单独的、有名字的坟墓，唯一的可能就是原地埋葬。
用周围的武器，土地虽然被踩踏的很瓷实了，但也是可以挖开的。整个过程，快一点可能也就需要半个小时，不会太耽误行程。
原地埋葬的话，虽然墓碑是肯定会被后来的战斗给毁掉的，但至少地下的墓室不会被翻出来的，吧？
总之，在步兵他自己掂量过之后，原地埋了还是要比集体送葬更合心意一点。
但是，之前的那个可恶的少校队长已经证明了，军队对步兵们的管制要比他以为的还要严格。
即使是他愿意挖坑把老兵埋了，恐怕周围的那些家伙也不允许吧。
稍微思考了一下，步兵蹲了下来，更加认真地看着老兵的面容。“你放心吧，我会带着你那一份，我们一起活到最后。”
话音刚落，他伸出右手，平缓地将老兵脖子上挂着的项链给取了下来。
在夕阳的照射下，这串项链比平时更加鲜艳，上面的贝壳也仿佛镀上了一层红光，格外诱人。
他摩挲着凹凸不平的贝壳，回想起了当初的往事。
在他和老兵一起经历的一次战争之中，他们曾在一片海滩之上休整。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大海，再加上没有失败与战斗的压力，于是就难免有些兴奋。而看出了他的兴趣之后，老兵一开始并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悄悄地在沙滩上忙碌着什么。
直到他们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老兵终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一串贝壳项链！
这串贝壳，可不是简单的贝壳。
一般人没有注意过，其实哪怕是在贝壳众多的海边，大多数捡到的贝壳也根本就不漂亮，不会让人产生纪念或收藏的欲望。
而更加难得的，则是完整的贝壳。事实上，被海水冲刷到海滩上的时候，原本有两片的贝壳很大概率就会分散，要么一片在沙滩上，一片在海底，要么互相分散开，也很难寻找。
而老兵找到的贝壳，不仅很漂亮，没有缺口与瑕疵，而且还都是成对成对的！
色彩更艳、棱角更分明的是上壳，色彩更淡、表面更光滑的是下壳。显而易见，以人类的审美观，上壳自然是最适合做成工艺品的。
事实上，步兵得到的那串项链上面的贝壳都是上壳，至于与之对应的下壳，老兵自然也没有浪费，不然还非要完整的贝壳干什么？
老兵用这些下壳给自己也做了一串项链。他没有明说，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更喜欢用微笑和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做贝壳项链这件事，也是他对步兵关心与爱护的有力证明。
当然，步兵也不是个呆子。即使老兵没有特意说明，他也很快就注意到了两串项链，以及两串项链之间那微妙而紧密的联系。
和以往一样，步兵也没有非要向老兵求证什么。男人之间的感情，不需要言语，一个提示就够了。
再说了，将这种默契隐藏在心里慢慢体会，不也是一种很美好的快乐吗？
结束了对过去的美好回忆，步兵的心反而更加绞痛，曾经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痛苦，甚至绝望。
将这串外观平平淡淡、一如老兵那样的贝壳项链挂在脖子上，步兵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的温度，以及他的微笑。
虽然他和老兵的身体即将永别，但他的那串项链，和老兵的那串项链，将永远呆在一起，见证他的生活。
“老头子，我们回去吧。”
步兵深深望了老兵一眼，最后一次，随即坚定而又决然地转身离去，渐行渐远……
夜色袭来。
两军各自安营扎寨，除了少数岗哨之外，众多的士兵们都开始了休息，但在高层云集的总部之中，喧闹的程度却一点也不比白天逊色半分。
无论是初战失利的洛维达联军，还是首战告捷的安斯艾尔联军，他们的高层们都在讨论甚至争辩着同样的话题。
究竟是夜袭对方呢？
还是布置部队防止对方趁夜偷袭，来个将计就计？
还是干脆放任不管，直接休息？
不得不说，这是个问题，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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