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品酒大会篇（肆肆）
老人端起晓帝非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朝着两人神秘微笑，他正讲述着难断真假的传说故事，传说故事的主题恰恰就是“世道”二字。
大概整个山海境也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个老人吧。
晓帝非依稀记得当年父亲给自己讲过一些哄他入睡的故事，有的是帝王将相，描述着几百年前仙人临凡带来生机盎然的新世界，当时还刚刚结束茹毛饮血年代的那批先祖，都还遭受着各类妖魔鬼怪和火山地震的侵袭，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依然坚强地活着。
那个时代有很多人很多事情，如今都成为了一个个遗落的传说，晓帝江和儿子晓帝非说着这些故事，他把那个仙人一样的人叫做第一个天帝。晓帝非起初听着父亲讲述着群妖作乱，仙人临凡，然后仙魔大战，虽然大半都是这个溺爱儿子的城主自己添油加醋杜撰出来的故事，但是幼年的晓帝非总会听得滋滋有味，而故事的情节却也是环环相扣，让他欲罢不能，说是哄他睡觉，可谁曾想小家伙儿时越听越精神。
另一边的晓帝正听到这些传说故事总是一副不屑的样子，打小就有些成熟的他总是觉得这些神仙怪异的事情都是假的，自古以来神仙就算有，也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就算做些什么又有何值得去知晓，值得去说道的呢？神仙不过神仙尔耳，他能做的事情说出来了凡人也学不来，还不如常人做的事情来的实际，所以每当听到这些，晓帝正总是越听越觉得聊胜于无，而后就昏昏欲睡，所以当晓帝非饶有兴致地问着晓帝正后来怎么样的时候，晓帝正已经睡着了。
每每晓帝江讲述起吕涡如何建立不世功勋的时候，当年两个小少主就是截然相反的态度了，晓帝非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杀伐争斗太过无聊，说到底，不就是谁把谁杀了，谁把谁的位子坐去了这样无聊的事情么。位子有什么可以争的，还是神仙有办法，总是会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这是年幼的晓帝非心中所憧憬的那个无所不能的神仙想当然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晓帝正则饶有兴致地听着，细细地揣摩着吕涡大人如何在山海境之王的位置上指点江山，听到这个几乎神仙的人竟然可以举刀斩断山峦，竟然可以让一水而隔，东西分立的两个世界合二为一，成为一统，他更是感觉热血沸腾，大丈夫如此夫复何求？
“世道，刚才我也听了一些，可我觉得那些世道太远，刚刚我说了那么多神仙的故事，你看看他们的世道，不也就是那些最起码的事情么，心中有梦便去逐梦，受人恩惠便求回报，不负韶光，不负大势，这些豪言壮语太过笼统了，世道是什么？不过人情世故而已。”
晓帝非已经有了六七成的醉意，半梦半醒的他想细细回味人情世故几个字，并想试着推己及人，反观自己，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恍恍惚惚间，却看见同样喝了不少酒的费遗哈哈大笑，对着那个陌生的老人连连作揖，笑着说道，“妙！妙！妙！”
大厅早已空荡，只剩下“说场”以后的杯盘狼藉，时候也不早了，明天一早会有人在这里整理打扫，没多久这里又会是神采奕奕的群雄会，而且这场群雄会就会定下以后整个山海境的出路，酒公夸扶看着在“说场”里也是随口滔滔，但是明眼人一看那个阵势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一个夸夸其谈海阔天空的闲聊大会，夸扶替自己的得意门生，一刀斩出山海境乱世高潮的穹起说了一句爱屋及乌的公道话，他穹起也成了人们口中的英雄，而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乱世翻江龙黑玄，也因为大家的言论口诛变成了乱世的枭雄，就算英雄已逝，就算枭雄的行径为人不齿，但是依然给这个山海境定下了调子，什么调子？
“世道啊，人情世故，现在的人情世故是什么，你们知道吗？”老人坐在地上，头略略低垂，他缓缓说道，“人情世故啊，从来都没有变：欠了的债要主动还，别等恩怨找上门了再了；出门在外能喝酒就别打架，能结伴就别结仇；最高点的位置只有一个，谁都坐得，也不是就必须谁来坐；别总想着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只要是日子能够过下去，只要是你觉得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去做，就别怕有愧；总有人雪中送碳，总有人锦上添花，没必要想着谁的好，记着谁的错；事事要强求一个经过，看淡一个结果，事情到了结尾终究会变好的，如果没变好，那就是没有到最后，只是你不一定能够看到最后罢了；所以我说世道二字啊，是什么？”
费遗已经听得入迷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差鼓掌喝彩了，而后他又焦急地问道，“是什么？老人家，老神仙，你说道太好了，快说，世道二字究竟是什么？”
“你不都说了么，世道二字”老人哈哈大笑，“世道二字，世道二字，世道，不就是两个字么？”
费遗皱皱眉头，沉思片刻，想要开怀大笑，却觉得还是不得要领，怎么能够像这位老神仙一样哈哈大笑呢，费遗看了看眼前仿佛是道骨仙风的老神仙坠落人间变成的邋遢老头，一会儿笑，可又笑不尽兴，他有些烦闷，干脆就喝酒了。
晓帝非感觉也是听了个一知半解，可又不知道这老人究竟是把自己的多年积累倾囊相授了，还不过是和小辈们插科打诨，他也不知道这个老人的来历究竟如何，现在万国将军的卫队和轻骑肯定是把这个小村落给完全封锁了，为了安保考虑派来的还是城里的个中高手，一般的武夫都很难突破，更不用说是这样一个邋遢老头，所以他肯定不是如他的外表那样，不过是一个邋遢的糟老头子，可这糟老头子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晓帝非沉思不语，那老人看了看晓帝非，笑着说道，“你带来的那个小美人儿现在哪里你知道吗？”
晓帝非神色忽然凝重，他低沉地问道，“冉怡玉说要练歌，已经差不多一天未见了，你知道在哪里？”
老人哈哈大笑，“神仙能在哪里？神仙只能在天上呗！”
待晓帝非正要出声再问，可老人却飘飘然变得模糊起来，慢慢地变成了一片烟云，四散消逝，晓帝非伸手欲抓住老人，却发现抓住了一只雪白无垠的玉手，他瞪大眼睛，酒意全无，却看见自己已经躺在客房的卧榻上，而身边坐着一位浑身雪白无暇的女人，女人披着一件轻盈的纱袍，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愁，看见大醉初醒的二少主醒来以后，女人赶忙起身推开少主紧抓的手，带着一丝歉意说道，“冉怡玉见过二少主，前日练歌忘记了时间，没有禀报二少主，奴家罪该万死……”
梦？那老人不过是一场梦吗？晓帝非皱眉，只感觉一阵剧裂的头痛袭来，冉怡玉看着二少主的表情心有灵犀，随机屈身坐在晓帝非身边，把少主头痛欲裂的头轻轻地放在自己仅纱裙覆盖的白皙大腿上，用青葱一般的手指轻轻地点按少主的太阳穴，一会儿又游移到少主的双肩，给他稍稍推拿，待少主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这山海境第一的歌姬美人又将少主轻轻推坐床上，自己稍稍坐里面一些，让二少主的后背自然地靠在自己胸前，她几乎是樱桃小嘴贴着二少主的脸颊用带着气声的柔音说道，“二少主，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品酒大会了。”
二少主微微转头，少年菱角分明，眉清目秀的脸旁和女子含情脉脉，绝美无瑕的脸庞几乎碰触在一起，男子的嘴和女子的嘴也就差了一指的距离，连彼此的鼻息都如此清楚，男子一时忘我，随之转身一把抱住女子，女子没有抵抗也没有顺从，只是呆呆地，用含情脉脉却带着一丝悲凉的眼神看着二少主。
晓帝非看着这个似乎凉彻心扉的嘴唇，看着女人清澈却也疲惫的眼神，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练歌练成了什么境界，只感觉变得又陌生又凄凉，可那些凄凉陌生的感觉却将本来紧紧抱着的两人隔的好远好远，女子不再是一颦一笑间都带着无比美意的那个身边人，好像两个人之间原本暗暗发芽的你侬我侬转眼间都烟消云散，原本一个不得势的二城主和一个城中知名的歌姬会产生的那些让人笑而不语的柔情蜜意都不见了。
女子眼里不再只有歌和那个纨绔二少主，女子眼里仿佛有山海境。
男子眼里不再只有酒和那个绝美风尘女，男子眼里仿佛藏着天地。
男子渐渐松开女子，女子依旧低头不语，男子起身，整整衣装，也不知道是冷笑还是心意相通的欣慰一笑，他走出了客房。
“你儿子我看到了，真不错，眼神里有着一股子能干大事的气魄。”邋遢老头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躺在沙发上，朝着那个依旧闭着眼睛打坐的白衣男人说道，“我就不跟你说是你哪一个儿子，反正你心里肯定有数。”
打坐的白衣男子笑道，“你还真是个自来熟，我晓帝江的儿子，也是你能品头论足的？”
“少给我端架子，你不过就是在这个君临境里打坐的井底蛙罢了，你到过什么地方？连这通晓山都不敢走一步，你还我晓帝江晓帝江的，跟你说，就算是拙书不言那个半吊子使者老子也不看在眼里，说你儿子一两句好话那是你天大的福分！”
白衣男子不怒反笑，“龙裁老头儿，我说你还自说是来自比神仙的世界还要高深的地方的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再说了，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啊？怎么又跟我吵起来了？”
“哼，跟你说你也不懂，次元，心灵世界，人格分裂，你听得懂吗？好好地等着吧，下一个到这君临境的人还不一定就是黑玄呢！就算是黑玄，他到了君临境，你还未必打了过他！”
“走吧，带我向神仙问句好。”白衣男子哈哈大笑。
老人看着一脸慷慨的御明城城主，在君临境不愿进，不愿退，只是枯守的晓帝江，他暗暗叹气，眼神望着白茫茫世界的上头，不知道望穿了多少远，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去哪里，大概他就是个旅者罢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将会告诉那个他也没有见到，却可能即将见到的神仙，这个叫做山海境的世界正在进行着怎样精彩的故事，他也许会央求那个神仙，让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的命运，都尽可能再好一些。
世道。叫龙裁的老人一挥袖子，心中冷笑着回味着这两个字。
“都走了，冉怡玉这小妮子，还有你个糟老头子，还有那个拙书不言，都走了，又剩下我了。”晓帝江惨然一笑，他有点想汝哀，有点想他们的孩子，可想到这些，想到他的家，男人本来稍有的一丝寂寞烟消云散。
“品酒大会就要开了，今年的好酒，你会提上两壶来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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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整个山海境也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个老人吧。
晓帝非依稀记得当年父亲给自己讲过一些哄他入睡的故事，有的是帝王将相，描述着几百年前仙人临凡带来生机盎然的新世界，当时还刚刚结束茹毛饮血年代的那批先祖，都还遭受着各类妖魔鬼怪和火山地震的侵袭，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依然坚强地活着。
那个时代有很多人很多事情，如今都成为了一个个遗落的传说，晓帝江和儿子晓帝非说着这些故事，他把那个仙人一样的人叫做第一个天帝。晓帝非起初听着父亲讲述着群妖作乱，仙人临凡，然后仙魔大战，虽然大半都是这个溺爱儿子的城主自己添油加醋杜撰出来的故事，但是幼年的晓帝非总会听得滋滋有味，而故事的情节却也是环环相扣，让他欲罢不能，说是哄他睡觉，可谁曾想小家伙儿时越听越精神。
另一边的晓帝正听到这些传说故事总是一副不屑的样子，打小就有些成熟的他总是觉得这些神仙怪异的事情都是假的，自古以来神仙就算有，也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就算做些什么又有何值得去知晓，值得去说道的呢？神仙不过神仙尔耳，他能做的事情说出来了凡人也学不来，还不如常人做的事情来的实际，所以每当听到这些，晓帝正总是越听越觉得聊胜于无，而后就昏昏欲睡，所以当晓帝非饶有兴致地问着晓帝正后来怎么样的时候，晓帝正已经睡着了。
每每晓帝江讲述起吕涡如何建立不世功勋的时候，当年两个小少主就是截然相反的态度了，晓帝非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杀伐争斗太过无聊，说到底，不就是谁把谁杀了，谁把谁的位子坐去了这样无聊的事情么。位子有什么可以争的，还是神仙有办法，总是会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这是年幼的晓帝非心中所憧憬的那个无所不能的神仙想当然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晓帝正则饶有兴致地听着，细细地揣摩着吕涡大人如何在山海境之王的位置上指点江山，听到这个几乎神仙的人竟然可以举刀斩断山峦，竟然可以让一水而隔，东西分立的两个世界合二为一，成为一统，他更是感觉热血沸腾，大丈夫如此夫复何求？
“世道，刚才我也听了一些，可我觉得那些世道太远，刚刚我说了那么多神仙的故事，你看看他们的世道，不也就是那些最起码的事情么，心中有梦便去逐梦，受人恩惠便求回报，不负韶光，不负大势，这些豪言壮语太过笼统了，世道是什么？不过人情世故而已。”
晓帝非已经有了六七成的醉意，半梦半醒的他想细细回味人情世故几个字，并想试着推己及人，反观自己，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恍恍惚惚间，却看见同样喝了不少酒的费遗哈哈大笑，对着那个陌生的老人连连作揖，笑着说道，“妙！妙！妙！”
大厅早已空荡，只剩下“说场”以后的杯盘狼藉，时候也不早了，明天一早会有人在这里整理打扫，没多久这里又会是神采奕奕的群雄会，而且这场群雄会就会定下以后整个山海境的出路，酒公夸扶看着在“说场”里也是随口滔滔，但是明眼人一看那个阵势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一个夸夸其谈海阔天空的闲聊大会，夸扶替自己的得意门生，一刀斩出山海境乱世高潮的穹起说了一句爱屋及乌的公道话，他穹起也成了人们口中的英雄，而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乱世翻江龙黑玄，也因为大家的言论口诛变成了乱世的枭雄，就算英雄已逝，就算枭雄的行径为人不齿，但是依然给这个山海境定下了调子，什么调子？
“世道啊，人情世故，现在的人情世故是什么，你们知道吗？”老人坐在地上，头略略低垂，他缓缓说道，“人情世故啊，从来都没有变：欠了的债要主动还，别等恩怨找上门了再了；出门在外能喝酒就别打架，能结伴就别结仇；最高点的位置只有一个，谁都坐得，也不是就必须谁来坐；别总想着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只要是日子能够过下去，只要是你觉得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去做，就别怕有愧；总有人雪中送碳，总有人锦上添花，没必要想着谁的好，记着谁的错；事事要强求一个经过，看淡一个结果，事情到了结尾终究会变好的，如果没变好，那就是没有到最后，只是你不一定能够看到最后罢了；所以我说世道二字啊，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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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都说了么，世道二字”老人哈哈大笑，“世道二字，世道二字，世道，不就是两个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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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帝非感觉也是听了个一知半解，可又不知道这老人究竟是把自己的多年积累倾囊相授了，还不过是和小辈们插科打诨，他也不知道这个老人的来历究竟如何，现在万国将军的卫队和轻骑肯定是把这个小村落给完全封锁了，为了安保考虑派来的还是城里的个中高手，一般的武夫都很难突破，更不用说是这样一个邋遢老头，所以他肯定不是如他的外表那样，不过是一个邋遢的糟老头子，可这糟老头子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晓帝非沉思不语，那老人看了看晓帝非，笑着说道，“你带来的那个小美人儿现在哪里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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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那老人不过是一场梦吗？晓帝非皱眉，只感觉一阵剧裂的头痛袭来，冉怡玉看着二少主的表情心有灵犀，随机屈身坐在晓帝非身边，把少主头痛欲裂的头轻轻地放在自己仅纱裙覆盖的白皙大腿上，用青葱一般的手指轻轻地点按少主的太阳穴，一会儿又游移到少主的双肩，给他稍稍推拿，待少主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这山海境第一的歌姬美人又将少主轻轻推坐床上，自己稍稍坐里面一些，让二少主的后背自然地靠在自己胸前，她几乎是樱桃小嘴贴着二少主的脸颊用带着气声的柔音说道，“二少主，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品酒大会了。”
二少主微微转头，少年菱角分明，眉清目秀的脸旁和女子含情脉脉，绝美无瑕的脸庞几乎碰触在一起，男子的嘴和女子的嘴也就差了一指的距离，连彼此的鼻息都如此清楚，男子一时忘我，随之转身一把抱住女子，女子没有抵抗也没有顺从，只是呆呆地，用含情脉脉却带着一丝悲凉的眼神看着二少主。
晓帝非看着这个似乎凉彻心扉的嘴唇，看着女人清澈却也疲惫的眼神，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练歌练成了什么境界，只感觉变得又陌生又凄凉，可那些凄凉陌生的感觉却将本来紧紧抱着的两人隔的好远好远，女子不再是一颦一笑间都带着无比美意的那个身边人，好像两个人之间原本暗暗发芽的你侬我侬转眼间都烟消云散，原本一个不得势的二城主和一个城中知名的歌姬会产生的那些让人笑而不语的柔情蜜意都不见了。
女子眼里不再只有歌和那个纨绔二少主，女子眼里仿佛有山海境。
男子眼里不再只有酒和那个绝美风尘女，男子眼里仿佛藏着天地。
男子渐渐松开女子，女子依旧低头不语，男子起身，整整衣装，也不知道是冷笑还是心意相通的欣慰一笑，他走出了客房。
“你儿子我看到了，真不错，眼神里有着一股子能干大事的气魄。”邋遢老头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躺在沙发上，朝着那个依旧闭着眼睛打坐的白衣男人说道，“我就不跟你说是你哪一个儿子，反正你心里肯定有数。”
打坐的白衣男子笑道，“你还真是个自来熟，我晓帝江的儿子，也是你能品头论足的？”
“少给我端架子，你不过就是在这个君临境里打坐的井底蛙罢了，你到过什么地方？连这通晓山都不敢走一步，你还我晓帝江晓帝江的，跟你说，就算是拙书不言那个半吊子使者老子也不看在眼里，说你儿子一两句好话那是你天大的福分！”
白衣男子不怒反笑，“龙裁老头儿，我说你还自说是来自比神仙的世界还要高深的地方的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再说了，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啊？怎么又跟我吵起来了？”
“哼，跟你说你也不懂，次元，心灵世界，人格分裂，你听得懂吗？好好地等着吧，下一个到这君临境的人还不一定就是黑玄呢！就算是黑玄，他到了君临境，你还未必打了过他！”
“走吧，带我向神仙问句好。”白衣男子哈哈大笑。
老人看着一脸慷慨的御明城城主，在君临境不愿进，不愿退，只是枯守的晓帝江，他暗暗叹气，眼神望着白茫茫世界的上头，不知道望穿了多少远，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去哪里，大概他就是个旅者罢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将会告诉那个他也没有见到，却可能即将见到的神仙，这个叫做山海境的世界正在进行着怎样精彩的故事，他也许会央求那个神仙，让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的命运，都尽可能再好一些。
世道。叫龙裁的老人一挥袖子，心中冷笑着回味着这两个字。
“都走了，冉怡玉这小妮子，还有你个糟老头子，还有那个拙书不言，都走了，又剩下我了。”晓帝江惨然一笑，他有点想汝哀，有点想他们的孩子，可想到这些，想到他的家，男人本来稍有的一丝寂寞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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