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品酒大会篇（叁陆）
大厦将倾，会有英雄扶持，抑或踩上一脚，而山峦倾倒却是天灾，自会有英雄抵御。可这山却不是真个的山峦，而是庞白靠着参悟而来的无穷境界造出的幻像之山，但是这不知从那里翻涌出的强悍神元如天上而来飞流直下三千尺，这气势，这魄力让人神往却又胆寒。
黑玄和卫何同时站立一处，黑玄感到那股舍我其谁的潇洒气度又再次来到自己身体里面，记得天赐城之战的时候是如此，品酒大会来到卫何房间的时候亦是这种感受，这个明明什么本事都没有，单单只会画画的小后生为何和自己有那么多的神元共鸣？黑玄感到一阵迷茫，难道自己若要登临君临大境，或者创下一统的不世之功，这个后生就是最后的一副药引？
仿佛毁天灭地的意境降下，若不抵抗仍由意境侵蚀，只怕到时候会真假不分，走火入魔，黑玄不敢怠慢，催动神元以意御刀，刹那间名刀“归一”彻底解封，刀身的蓝光泛出点点白色闪电，黑玄并没有在意这与往日不同的气象，只当是自己完全释放神元之后理所当然的人刀共鸣，他轻轻点地，悬停的姿态改为双手持刀的进攻起势，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上降下的巨山。
大概是人的意境各有不同，这股奇怪境界给旁人的感觉也不尽相同，在卫何眼里，这从天而降的山峦却不是巨石滚土或者是泥石混杂的真实山峦，这从天而降的分明是恍如倾盆大雨般的墨水，而卫何眼中的已经不由自主拦在新主人面前的两把短刀也仿佛化成了两杆趁手的毛笔，一时间画画时画师本就会有的忘我状态又一次占据卫何的意识，他恍惚间想起了在鬼无门时，也时这么一瞬间，他以风沙为墨，以大漠为纸，也时绘制了一幅绝美长卷，一时间本与他有些内敛甚至看似怯懦的风格截然相反的豪气从心底迅速腾起，他不守反攻，朝着画师庞白做出的通晓山压境的幻境就是一个纵身，两把短刀随之也是跟着主人一同飞升，酒就好似仙人登顶，巨龙飞天，一股不知道从不过那里喷涌过来的神元将双刀一人紧紧缠绕，在那团墨水般倾斜的巨山幻境中炸开。
原本那巨山幻境最难以招架的主峰转眼间就被炸成了巨石粉末，那些粉末入雨滴一般落在地上，转眼就消失无踪，黑玄的眼里，这巨石滚土组成的巨大山峰竟然是被卫何飞身御刀炸得粉碎，这意境，这天衣无缝的人刀合一，岂不是君临境界才能做到的玄妙文章？黑玄也是被这一景象惊讶的无以复加，可要知巨山压下自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山峰刚刚被炸成粉末，剩下的几块入流星般的巨石确实丝毫没有减小冲击，随着空气的摩擦，这些巨星当真犹如流星一般周围都泛出了一圈燃烧的火网，而经过的空气似乎都在燃烧，带着四周仿佛空间扭曲的玄妙景象，黑玄凝神静气，双手持刀改为刀归刀鞘的拔刀势，望着卫何在上空御刀仿佛作画一般飞舞腾挪，黑玄闭目养意境，看见卫何腾挪间一个收刀的空挡，他大喝一声，“后生闪开！”卫何虽然全心在以心中画作御刀，在他的幻境意识里，这墨山点点墨汁都意境被他画到了纸上，这一声袭来，他的意象中只觉的黑玄要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当下立马收笔闪到了一边，而就在这闪开的一刹那，一道无可比拟的磅礴笔触冲地上腾地升天，巨大的笔锋恍如斩击一般，将前面所有星星点点的墨汁全然轰成虚无。
“好手笔！”庞白大喝一声，陡然出现在两人的上空，他也是连退数步，在他的幻境中，这一纸的画卷仿佛被真正的一刀撕个粉碎，而他定睛一看，眼前哪里是卫何黑玄，分明这二人就是一个人，此人白发披肩，身形魁梧，此人眼神坚定，气定神闲，此人曾经创下一统的不是功勋，此人亦是这山海境几百年来的第一人。
庞白从天上仿佛摔落地面，幻境还是幻境，可黑玄眼里是群山崩塌，卫何眼里是万里画卷，庞白眼里，前面依然是站立着那个山海境里的传说！
因为登临过君临大境，所以对这样的场景也有体验，但是依旧惊讶震撼的无以复加的夸扶望着其余看客眼中不知何事的玄妙浓雾，也是久久合不拢嘴，他知道品酒大会以后将会又腥风血雨，他知道黑玄很有可能走不出吕造桥，可那些都不过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恩怨，可眼前这个人说出的一统在这一刻，才被夸扶重新体会。
是的，一统岂是凡夫俗子说干就干的勾当？这个傻瓜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宏图伟业，这个他最看不透的弟子想尽一切办法，不怕牺牲同门也到达到的伟业，此可竟然如此让他坚信不移！
因为夸扶也看到了那个幻境，还是和庞白眼里的幻境如出一辙，但是夸扶的幻境里又庞白，他的世界里一副巨大的通晓山全图赫然耸立于竖着围绕他们的纸张上，而在画卷前面的庞白早已经丢下了那支可绘制无穷意境的长杆羊毫，整个人在眼前那个人面前参拜。
眼前哪有卫何，眼前何来黑玄？眼前不过持刀仙人吕涡一人！
后院的看客们不知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黑玄冲进了浓雾之中，四周的人却感觉被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阻挡了却进不了，当下都是紧张围观。
晓帝非晓帝正盯着浓雾中的神元脉动，时而互相看看彼此，浓雾里的那位大画师在御明城里可是响当当的神仙人物，就连晓帝江当年登临城主之位想要他的一副城主像珍藏，也是被这个倔强的老头婉言谢绝，据说这个庞白是从当年画师林立的时代走来的人物，那个时代还没有歌姬艺姬登台的道理，比起传世的画卷，那些流传民间的歌谣不过是不入流的市井把戏，更有甚者，觉得歌姬们不过是供山海境的男人们消遣的玩物罢了，这种偏执的想法延续了多年，直到代表山海境叙事歌开山之作的《山海颂》出世，歌姬的身份才开始得以彰显，而乱世的降临更是为此推波助澜，毕竟在乱世之中，今日不知昨日故事，人们更在乎及时行乐，而不会去花冤枉钱去买那些价值不菲却难以保存的大师画卷，而各个城池的祭祀内容又各有不同，祭祀的时候也很少现场作画，都渐渐以现场歌者献歌为主，所以画师这一行走到今天，算是在没落了，不过就算是没落，真正的大师还是大师，这庞白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没有之一。
其实很多事情都讲究勤能补拙，天赋不过是成功的敲门砖，登墙梯，引路灯而已，真正要翻山越岭，走到行业巅峰，还是要靠勤奋，但是庞白在一众画师中脱颖而出，又可以在画师一个个凋零殆尽的时代依旧保持强盛的名望势头，却还是离不开他独一无二的画技。
在最初山海境出现画师这一职业的时候，都是因为农作之时需要有人记录当天的天气，而后总结找到规律，之后再编制成册以传后人，所以一开始的画师都是以画景为主，但是随后山海境出现了林林总总的城池，城间轶事，城主更迭都需要有人记录，一开始，城池也有专门以文字记录的职位，就如同御明城的监府，莫牙总院就会记录较为重大的城间事迹，而与此同时，画师就开始在这个时候发展开来，在这个大背景下，画师庞白横空出世，他用自己惟妙惟肖的丹青笔墨刻画出了几百年前的大事记，也刻画出了吕涡大人的英武雄姿，比起前人，他的刻画更有感染力，更加注重意境而摒弃了技法，有时故意弄巧成拙，非要画出原本就不会画的人才画得出的质朴醇厚，没想法这方法加之庞白本身对世界大同的玄妙看法让他的画独具一格，成为了山海境没有之一的最强画师。
这样的画师，修炼自己的境界也已臻化境，有时候那个放下了得失，只为修炼最淳朴的出尘仙人的心境比一些城主还要高深，而高深的心境往往殊途同归，画师庞白自然有了道骨仙风，只是没有想法，他竟然差一点就真正到达了那些城主都无法到达的君临大境。
差一点，却也就是这一点，早就了庞白自己的大境，在这无限寻味的意境中，这位大师也有了点墨成金的玄妙本事，让人叹为观止。
“看来这神元也不过和画笔是一个道理，有人要在杀伐中豁出命才能到达高深的境界，看到世界本原，有的人却要用画笔反复揣摩，描绘出世界的本原，哥哥，你说你想到达哪个境界啊？”看着迷雾渐渐散开的晓帝非知道一切尘埃落地，不过黄粱一梦，他笑着问晓帝正这个有些拗口的问题。
“境界？境界可以包罗万象？境界可以换天下人安宁？”晓帝正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总是想着境界，想着武学，想着自己的修为，觉得那就是天下苍生得以安宁的路子？我们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天赋异禀，哪个不是出尘不凡？可天下人呢？他们一辈子都没办法达到你们看似最粗浅的境界，他们要的是有饭吃，有地方睡觉，你问我想到那个境界？这我说不上，但是我想天下安宁。”
晓帝非收敛去了饶有兴致的微笑，脸色有些凝重，亦有些迷惘，一旁的夸扶看着迷雾散去，迷雾中的三人渐渐显出平和的姿态，看似丝毫未伤，实则恍如隔世。
黑玄看着卫何，卫何望着黑玄，不知为何两人都是微微一笑，而庞白则缓缓坐在地上，过了好大一会儿，这个名震山海境的第一画师哈哈大笑道：“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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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玄和卫何同时站立一处，黑玄感到那股舍我其谁的潇洒气度又再次来到自己身体里面，记得天赐城之战的时候是如此，品酒大会来到卫何房间的时候亦是这种感受，这个明明什么本事都没有，单单只会画画的小后生为何和自己有那么多的神元共鸣？黑玄感到一阵迷茫，难道自己若要登临君临大境，或者创下一统的不世之功，这个后生就是最后的一副药引？
仿佛毁天灭地的意境降下，若不抵抗仍由意境侵蚀，只怕到时候会真假不分，走火入魔，黑玄不敢怠慢，催动神元以意御刀，刹那间名刀“归一”彻底解封，刀身的蓝光泛出点点白色闪电，黑玄并没有在意这与往日不同的气象，只当是自己完全释放神元之后理所当然的人刀共鸣，他轻轻点地，悬停的姿态改为双手持刀的进攻起势，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上降下的巨山。
大概是人的意境各有不同，这股奇怪境界给旁人的感觉也不尽相同，在卫何眼里，这从天而降的山峦却不是巨石滚土或者是泥石混杂的真实山峦，这从天而降的分明是恍如倾盆大雨般的墨水，而卫何眼中的已经不由自主拦在新主人面前的两把短刀也仿佛化成了两杆趁手的毛笔，一时间画画时画师本就会有的忘我状态又一次占据卫何的意识，他恍惚间想起了在鬼无门时，也时这么一瞬间，他以风沙为墨，以大漠为纸，也时绘制了一幅绝美长卷，一时间本与他有些内敛甚至看似怯懦的风格截然相反的豪气从心底迅速腾起，他不守反攻，朝着画师庞白做出的通晓山压境的幻境就是一个纵身，两把短刀随之也是跟着主人一同飞升，酒就好似仙人登顶，巨龙飞天，一股不知道从不过那里喷涌过来的神元将双刀一人紧紧缠绕，在那团墨水般倾斜的巨山幻境中炸开。
原本那巨山幻境最难以招架的主峰转眼间就被炸成了巨石粉末，那些粉末入雨滴一般落在地上，转眼就消失无踪，黑玄的眼里，这巨石滚土组成的巨大山峰竟然是被卫何飞身御刀炸得粉碎，这意境，这天衣无缝的人刀合一，岂不是君临境界才能做到的玄妙文章？黑玄也是被这一景象惊讶的无以复加，可要知巨山压下自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山峰刚刚被炸成粉末，剩下的几块入流星般的巨石确实丝毫没有减小冲击，随着空气的摩擦，这些巨星当真犹如流星一般周围都泛出了一圈燃烧的火网，而经过的空气似乎都在燃烧，带着四周仿佛空间扭曲的玄妙景象，黑玄凝神静气，双手持刀改为刀归刀鞘的拔刀势，望着卫何在上空御刀仿佛作画一般飞舞腾挪，黑玄闭目养意境，看见卫何腾挪间一个收刀的空挡，他大喝一声，“后生闪开！”卫何虽然全心在以心中画作御刀，在他的幻境意识里，这墨山点点墨汁都意境被他画到了纸上，这一声袭来，他的意象中只觉的黑玄要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当下立马收笔闪到了一边，而就在这闪开的一刹那，一道无可比拟的磅礴笔触冲地上腾地升天，巨大的笔锋恍如斩击一般，将前面所有星星点点的墨汁全然轰成虚无。
“好手笔！”庞白大喝一声，陡然出现在两人的上空，他也是连退数步，在他的幻境中，这一纸的画卷仿佛被真正的一刀撕个粉碎，而他定睛一看，眼前哪里是卫何黑玄，分明这二人就是一个人，此人白发披肩，身形魁梧，此人眼神坚定，气定神闲，此人曾经创下一统的不是功勋，此人亦是这山海境几百年来的第一人。
庞白从天上仿佛摔落地面，幻境还是幻境，可黑玄眼里是群山崩塌，卫何眼里是万里画卷，庞白眼里，前面依然是站立着那个山海境里的传说！
因为登临过君临大境，所以对这样的场景也有体验，但是依旧惊讶震撼的无以复加的夸扶望着其余看客眼中不知何事的玄妙浓雾，也是久久合不拢嘴，他知道品酒大会以后将会又腥风血雨，他知道黑玄很有可能走不出吕造桥，可那些都不过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恩怨，可眼前这个人说出的一统在这一刻，才被夸扶重新体会。
是的，一统岂是凡夫俗子说干就干的勾当？这个傻瓜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宏图伟业，这个他最看不透的弟子想尽一切办法，不怕牺牲同门也到达到的伟业，此可竟然如此让他坚信不移！
因为夸扶也看到了那个幻境，还是和庞白眼里的幻境如出一辙，但是夸扶的幻境里又庞白，他的世界里一副巨大的通晓山全图赫然耸立于竖着围绕他们的纸张上，而在画卷前面的庞白早已经丢下了那支可绘制无穷意境的长杆羊毫，整个人在眼前那个人面前参拜。
眼前哪有卫何，眼前何来黑玄？眼前不过持刀仙人吕涡一人！
后院的看客们不知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黑玄冲进了浓雾之中，四周的人却感觉被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阻挡了却进不了，当下都是紧张围观。
晓帝非晓帝正盯着浓雾中的神元脉动，时而互相看看彼此，浓雾里的那位大画师在御明城里可是响当当的神仙人物，就连晓帝江当年登临城主之位想要他的一副城主像珍藏，也是被这个倔强的老头婉言谢绝，据说这个庞白是从当年画师林立的时代走来的人物，那个时代还没有歌姬艺姬登台的道理，比起传世的画卷，那些流传民间的歌谣不过是不入流的市井把戏，更有甚者，觉得歌姬们不过是供山海境的男人们消遣的玩物罢了，这种偏执的想法延续了多年，直到代表山海境叙事歌开山之作的《山海颂》出世，歌姬的身份才开始得以彰显，而乱世的降临更是为此推波助澜，毕竟在乱世之中，今日不知昨日故事，人们更在乎及时行乐，而不会去花冤枉钱去买那些价值不菲却难以保存的大师画卷，而各个城池的祭祀内容又各有不同，祭祀的时候也很少现场作画，都渐渐以现场歌者献歌为主，所以画师这一行走到今天，算是在没落了，不过就算是没落，真正的大师还是大师，这庞白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没有之一。
其实很多事情都讲究勤能补拙，天赋不过是成功的敲门砖，登墙梯，引路灯而已，真正要翻山越岭，走到行业巅峰，还是要靠勤奋，但是庞白在一众画师中脱颖而出，又可以在画师一个个凋零殆尽的时代依旧保持强盛的名望势头，却还是离不开他独一无二的画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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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画师，修炼自己的境界也已臻化境，有时候那个放下了得失，只为修炼最淳朴的出尘仙人的心境比一些城主还要高深，而高深的心境往往殊途同归，画师庞白自然有了道骨仙风，只是没有想法，他竟然差一点就真正到达了那些城主都无法到达的君临大境。
差一点，却也就是这一点，早就了庞白自己的大境，在这无限寻味的意境中，这位大师也有了点墨成金的玄妙本事，让人叹为观止。
“看来这神元也不过和画笔是一个道理，有人要在杀伐中豁出命才能到达高深的境界，看到世界本原，有的人却要用画笔反复揣摩，描绘出世界的本原，哥哥，你说你想到达哪个境界啊？”看着迷雾渐渐散开的晓帝非知道一切尘埃落地，不过黄粱一梦，他笑着问晓帝正这个有些拗口的问题。
“境界？境界可以包罗万象？境界可以换天下人安宁？”晓帝正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总是想着境界，想着武学，想着自己的修为，觉得那就是天下苍生得以安宁的路子？我们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天赋异禀，哪个不是出尘不凡？可天下人呢？他们一辈子都没办法达到你们看似最粗浅的境界，他们要的是有饭吃，有地方睡觉，你问我想到那个境界？这我说不上，但是我想天下安宁。”
晓帝非收敛去了饶有兴致的微笑，脸色有些凝重，亦有些迷惘，一旁的夸扶看着迷雾散去，迷雾中的三人渐渐显出平和的姿态，看似丝毫未伤，实则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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