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拙书不言篇（捌）
穹起慢慢睁开眼睛，用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柳二娘坐在床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天赐城里最伟岸高大的英俊男人，穹起下意识地掀开被子看看自己，只是褪去了他的蓝色长袍和棕色靴子，柳二娘笑着说，“城主大人担心什么呢？我又不是猛虎恶狼……昨日大人坐着坐着就侧倒在床边睡着了，我伺候大人褪去了外衣和鞋子，然后就没有再敢碰大人……”
来撷英阁竟然还有怕被艺姬睡了的男人？这也只有我这样的憨货才会有的事情吧……也难怪，毕竟这可是撷英阁柳二娘的香闺，这么担心担心也未尝不可……穹起暗想到这，闪过一丝无奈的微笑，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至晌午了”柳二娘伺候穹起起身穿鞋，“饭菜已经命厨子做好了，大人要用饭吗？”
“不了，去把隔壁的准隼叫来……”
还未等柳二娘转身出门去叫，准隼就推门进来，看见眼前的柳二娘容妆精致，衣着和昨日见到的没有分别，准隼皱眉不解……暗暗嘀咕“奇怪了……还是这身衣服……”
柳二娘白了准隼一眼，转而又装作娇媚模样对着准隼大人耳语：“你的城主大人昨日睡得特别舒服，夸我伺候的好，今天是精神百倍，只怕是想拿你练练神功热热身子呢！”说完又白了一眼便去了隔壁屋子。
准隼摇头笑笑，对着在床边看着他的城主穹起说道，“大人，您也是，看样子您是一觉从昨夜睡到了今日晌午，让人家柳姑娘趴在你床边流了一晚上口水，这会儿她肯定是浑身憋屈，估计要去祸害隔壁的卫何小哥了……”
“我准备去一趟宁水城。”穹起笑笑不接准隼的荤腥话茬，只是说道，“宁水城的通河令还有两个时辰就要下了，祈通塔的灯火也要点燃了，我一会儿只身前往，为保万一等我走后你就把柳姑娘和卫何带到城主府里，昨日我已经和柳姑娘聊过了，卫何是大画师傅山水从神迹中带来的少年，八成和拙书不言有关，但是看来黑玄还没有发现卫何，只以为是柳姑娘和拙书不言有关，所以我们要先行先动，早作安排。”
“此外，枭五那边我飞鸽传书让他转道无言城，让他去韬铁那里雇佣三千甲等步军来增援我们的城防。”穹起起身整整蓝衣衣领，准隼上前抚平穹起蓝衣身后的褶皱，皱眉说道，“城主，为何突然要增加兵力？若真是黑玄来了，那韬铁那边的雇佣兵……”
“韬铁的佣兵素来是只认雇主，所以无需担心”穹起运动神元，手上竟然慢慢凝成一把长刀，准隼看到那不寒而栗的寒光，分明就是枭五曾经在酒宴上抱着的穹起的配刀，也是山海境十大名刀排名行二的“吞雀”。这刀比一般的刀要长些细些，最神奇的是平日里只是附着在穹起手臂上的两个护腕，要不就是枭五怀里抱着，待到穹起暗动神元，那护腕就会碎裂重组，变成这把轻薄纤长却让人心惊胆寒的杀人利器。一般情况之下，穹起不会亲自挂上佩刀，可见这次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准隼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当下也不再多嘴问东问西浪费时间，他随即走到隔壁，也不多说，只是推开房门，心里想着就算房内两人又在翻云覆雨哪怕被子裹着也要把他们带去天赐城，可推开房门，却看见只剩卫何一人呆呆地坐在床前，而卫何房间里带着插销的那扇窗户却是迎面大开，晌午带着点温热的熏风吹来，还带来了些柳二娘的温润香味。
卫何喃喃道，“我也知道，我终究还是留不住她，只是一眼，她就被黑玄勾了过去，那个眼神我能懂，那是最要柳二娘命的眼神……”
准隼叹气说道，“那你不来叫我们！还让她走？这个水性杨花的婆娘，我这就……”
“昨日我吓过她，她竟然还这么执迷，那就让她去吧，无论去不去黑玄迟早也会知道卫何此人的秘密的，再说她这次去也是九死一生……”穹起叹了口气说道，“昨日我就和柳二娘说了，黑玄这把火不可玩，必引火烧身，那姑娘说只那一瞬间，她好似飞蛾，而黑玄就是点燃她的火……毕竟是欢场女子，用情不动情久了，看见了真让她动情的，怕是我的吞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要闯上一闯……”
卫何笑笑，“当日里她总说不过是馋我的身子，如今看来，当真不是骗我……”
穹起看着失魂落魄的卫何，皱皱眉头说，“为什么画技不输当今画神庞白的画师傅山水会有你这样一个软骨头只教得留恋女人温柔乡的徒弟？你当真是神迹里走出的少年？柳二娘还说你是天上神仙下凡？还是你们画画的人儿都这个样子？”转而对在一旁面露忧虑的准隼说道，“从这里去黑石城城主府就算骑马也需十日，如果黑玄知道以后马上率军来天赐城，那也要几天功夫，这样来算的话，我们应该还有二十日不到的功夫，我觉得时间紧张却也够用，我要马上去宁水城了，这边城内就交给你了。”
看着穹起快步走出撷英阁，准隼对着一旁依旧失魂落魄的卫何说道，“情种，启程呗？”
一匹黑色的马驹在天赐城以北的平原上向北狂奔，坐上的一男一女各怀心事，男人浑身黝黑的肌肤硬邦邦的，就如同他的父亲一般，女人看似不是经常坐在马背的上的人，可搂人的本事可是厉害的狠，在疾驰的马背上，那如玉一般的细嫩手臂环抱着男人的腰，随着颠簸忽上忽下，却也没有丝毫松开，紧紧贴着男人后背的酥胸也被挤得春光乍现，那骑马的少年郎却丝毫没有在意身后这位美娇娘的丰乳翘臀，只是眼神紧盯前方，手握缰绳向前疾驰。
“你是黑萨少城主，黑玄大人的公子吧？”柳二娘紧紧搂着那个黝黑少年，侧头在疾风种勉强盈盈笑着问道。
那少年默认，依旧看着前方。
“前面就是蛮荒城了，那是黑石城的附城，我们可以在那边暂且休息一晚，明天天亮出发，还有五日就可以到黑石城了。”少年抱起曼妙身材的柳二娘下马，将她放在一处矮墙边让她靠着休息，又从马鞍两侧的行囊里拿了些干饼和一牛皮袋水，扔给了柳二娘。
柳二娘看了看她靠着的矮墙，墙壁残破，她又看了看四处，都是这样残破不堪，不过拿残垣断壁上还有些红色的小草，草枝随风飘曳，和残垣断壁相映成趣，柳二娘感受到了一股和天赐城的精制华丽截然不同的沧桑和厚重，柳二娘问道，“少城主，这里以前是战场吗？”
“这是以前是蛮荒城的影罗区，父亲和我……不，我跟着城主父上征讨蛮荒城，就是在这影罗区开战的。当日里尸横遍野，屋倒房塌，影罗区原本就有些残破凋零，这么一来，就成了废墟。父亲后来把在蛮荒城一战中死去的战士，无论哪边都葬在了这里……你看到的那些红色的杂草，没准就是哪个尸体上冒出来的……”黑萨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这里拿着那把他小时候还经常把玩的名刀“归一”在这里打开杀戒，一时间原本深处内陆地质干涸的蛮荒城外圈影罗区血流成河，湿润了土地，干涸的地面就好像久旱逢甘霖，拼命地吸吮着蛮荒城的刺客战士的鲜血。
看着胆战心惊的柳二娘，黑萨嘲讽似地略略一笑说道，“你是个艺姬，别看你在撷英阁伺候着各色各样的男人，看着有些低微，但是比起那些在荒凉平原里一不留神就丢了性命的人来说，你可算是开心快活的，我啊……我和你一样啊……都以为世界不过如此而已，你觉得一首描写着山海境如何如何的歌曲就囊括了种种百态？我……我觉得跟着父亲吞了一城又一城，就可以坐拥天下？真实悲凉啊……”
“我和你不同……”柳二娘淡淡地说。
“天赐城是块风水宝地啊，繁华的街道，纸醉金迷的撷英阁，还有那个守着这方净土的英雄穹起，呵呵，跟他们比比，我又算什么……”黑萨仿佛自言自语，然后对柳二娘说道，“你没去过黑石城吧？黑石城都是黑色的房子，那里的人笑容不多，最热闹的事情也不过是我老爹得胜归来以后的夜宴，那里灯火通明彻夜不息，但是整个城却是黑压压的，和你们天赐城气质上是完全不一样，而且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水源，姑娘没你们那里那么细润，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哦……”
“我自然有，我想见黑玄城主。”柳二娘说道。
“那就吃饱喝足了快些赶路吧……”黑萨说道，“回头我的披风你戴着，进了黑石城以后遮着点你的脸。”
一道闪电从天赐城的空中掠过，闪电是白色的，在穿过街道的时候略略放慢了速度，显出了它的真容，“闪电”穿过傍晚间又开始准备摆摊营业的食摊铺子，飞到了人群攒动的港口，天赐港虽不算大，南北绵延却也又不短的距离，此时黑压压的人群和马匹骆驼还有苦力拉着的单轮车却将这块原本空旷的地方挤压的水泄不通，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蓝衣长袍的男人将他牵着的枣红马拉近到身边，拍了拍马头，马儿心领神会，却依依不舍地嘶磨了一下男人带着胡渣的俊朗脸庞，男人轻轻地“去”了一声，马儿慢慢扭过头去，往主人来的方向踱步而去。“闪电”一下子就发现了在人群中有些鹤立鸡群的男人，一道俯冲就迅速地贴近了男人，随后慢慢降下速度，落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轻轻地拿下了肩膀上的“闪电”，温柔地抚摸了几下它白色的翅膀，刚才宛如闪电般破风飞翔的它如今才显露处一只驯化优良的白隼应有的温顺，它乖乖地躺在男人宽大的手掌上，男人小心翼翼地搬起它的小爪，松开了系在爪脖子上的丝带，取下了一张绑着的纸卷，慢慢舒展开来。
穹起城主：
鬼无门沙漠密报，一个月前，鬼无门正中暴风眼内走出一男子，身着白丝轻薄长袍，通体洁白如玉，朝天赐城方向走去，嘴中念念有词，旁人见之纷纷躲闪，据证此人就为天赐成中的卫何。
男人收起纸条，将白鸽抛向空中，白鸽一下又化为闪电冲向云霄。
男人皱皱眉头，眼前似乎看到了那片让人疯狂又让人向往的茫茫大漠，在与风暴对抗了良久，男人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灼热的沙地上，也是一个一身白色长袍的瘦长男子扶起了他，他感觉浑身极尽枯竭的神元一下子变得充盈饱满，瘦长男子浑身被写有古怪文字的白色绷带缠绕着，他在男子耳边耳语道：“前面便是你的天赐城了，穹起阁下，它依旧是你走之前的那个样子，美丽繁华魅力四射，但是你看看你四周的风沙，那城在山海境就如同伟岸俊朗的你在这大漠之中，即便如此高大却也随风摇曳，你要守着它，就要用尽你的所有……”那声音柔软绵长，让男人昏昏欲睡，待到醒来的时候，男人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天赐城巍峨的主城门口，男人腾地站起觉得大梦一场以后通体舒畅，他摸了摸怀里，发现怀里多了一本蓝色的线装书，封面只有四个字。
横扫千军。
那是穹起从夸扶那学成归来的第一天，那本《横扫千军》如今被一道更大的闪电带着飞翔赶往无言城买兵的枭五那里，穹起想起那段往事，又看了看腰间似乎感应到主人的神元而蠢蠢欲动的名刀“吞雀”，他抬头看看天空，傍晚的夕阳忽然之间不见了，狂风一阵一阵地吹，给人感觉忽然狂风大作，忽然又风平浪静，乌云卷积着弥漫过来，那些刚刚亮起灯火的街道纷纷拿出了斗篷遮盖准备迎接一场酣畅淋漓的阵雨，这时候俯瞰天赐城，那些灯火就全被遮盖住了，天赐城是黑漆漆的另外一幅景象。
你要守着它，就要用尽你的所有……穹起想着当年拙书不言对自己如预言般的耳语告诫，想着那本他亲手递上的《横扫千军》，不禁加快了脚步，朝着刚刚变为绿色火焰的祈通塔方向赶去，那点点火焰不知为何远在离这边十几里的斩军河对岸宁水城港口，但是这里望过去还是清晰可见，而且丝毫没有被即将到来的阵雨吓到，依然闪烁着一如既往的点点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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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撷英阁竟然还有怕被艺姬睡了的男人？这也只有我这样的憨货才会有的事情吧……也难怪，毕竟这可是撷英阁柳二娘的香闺，这么担心担心也未尝不可……穹起暗想到这，闪过一丝无奈的微笑，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至晌午了”柳二娘伺候穹起起身穿鞋，“饭菜已经命厨子做好了，大人要用饭吗？”
“不了，去把隔壁的准隼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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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隼摇头笑笑，对着在床边看着他的城主穹起说道，“大人，您也是，看样子您是一觉从昨夜睡到了今日晌午，让人家柳姑娘趴在你床边流了一晚上口水，这会儿她肯定是浑身憋屈，估计要去祸害隔壁的卫何小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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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铁的佣兵素来是只认雇主，所以无需担心”穹起运动神元，手上竟然慢慢凝成一把长刀，准隼看到那不寒而栗的寒光，分明就是枭五曾经在酒宴上抱着的穹起的配刀，也是山海境十大名刀排名行二的“吞雀”。这刀比一般的刀要长些细些，最神奇的是平日里只是附着在穹起手臂上的两个护腕，要不就是枭五怀里抱着，待到穹起暗动神元，那护腕就会碎裂重组，变成这把轻薄纤长却让人心惊胆寒的杀人利器。一般情况之下，穹起不会亲自挂上佩刀，可见这次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准隼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当下也不再多嘴问东问西浪费时间，他随即走到隔壁，也不多说，只是推开房门，心里想着就算房内两人又在翻云覆雨哪怕被子裹着也要把他们带去天赐城，可推开房门，却看见只剩卫何一人呆呆地坐在床前，而卫何房间里带着插销的那扇窗户却是迎面大开，晌午带着点温热的熏风吹来，还带来了些柳二娘的温润香味。
卫何喃喃道，“我也知道，我终究还是留不住她，只是一眼，她就被黑玄勾了过去，那个眼神我能懂，那是最要柳二娘命的眼神……”
准隼叹气说道，“那你不来叫我们！还让她走？这个水性杨花的婆娘，我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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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黑萨少城主，黑玄大人的公子吧？”柳二娘紧紧搂着那个黝黑少年，侧头在疾风种勉强盈盈笑着问道。
那少年默认，依旧看着前方。
“前面就是蛮荒城了，那是黑石城的附城，我们可以在那边暂且休息一晚，明天天亮出发，还有五日就可以到黑石城了。”少年抱起曼妙身材的柳二娘下马，将她放在一处矮墙边让她靠着休息，又从马鞍两侧的行囊里拿了些干饼和一牛皮袋水，扔给了柳二娘。
柳二娘看了看她靠着的矮墙，墙壁残破，她又看了看四处，都是这样残破不堪，不过拿残垣断壁上还有些红色的小草，草枝随风飘曳，和残垣断壁相映成趣，柳二娘感受到了一股和天赐城的精制华丽截然不同的沧桑和厚重，柳二娘问道，“少城主，这里以前是战场吗？”
“这是以前是蛮荒城的影罗区，父亲和我……不，我跟着城主父上征讨蛮荒城，就是在这影罗区开战的。当日里尸横遍野，屋倒房塌，影罗区原本就有些残破凋零，这么一来，就成了废墟。父亲后来把在蛮荒城一战中死去的战士，无论哪边都葬在了这里……你看到的那些红色的杂草，没准就是哪个尸体上冒出来的……”黑萨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这里拿着那把他小时候还经常把玩的名刀“归一”在这里打开杀戒，一时间原本深处内陆地质干涸的蛮荒城外圈影罗区血流成河，湿润了土地，干涸的地面就好像久旱逢甘霖，拼命地吸吮着蛮荒城的刺客战士的鲜血。
看着胆战心惊的柳二娘，黑萨嘲讽似地略略一笑说道，“你是个艺姬，别看你在撷英阁伺候着各色各样的男人，看着有些低微，但是比起那些在荒凉平原里一不留神就丢了性命的人来说，你可算是开心快活的，我啊……我和你一样啊……都以为世界不过如此而已，你觉得一首描写着山海境如何如何的歌曲就囊括了种种百态？我……我觉得跟着父亲吞了一城又一城，就可以坐拥天下？真实悲凉啊……”
“我和你不同……”柳二娘淡淡地说。
“天赐城是块风水宝地啊，繁华的街道，纸醉金迷的撷英阁，还有那个守着这方净土的英雄穹起，呵呵，跟他们比比，我又算什么……”黑萨仿佛自言自语，然后对柳二娘说道，“你没去过黑石城吧？黑石城都是黑色的房子，那里的人笑容不多，最热闹的事情也不过是我老爹得胜归来以后的夜宴，那里灯火通明彻夜不息，但是整个城却是黑压压的，和你们天赐城气质上是完全不一样，而且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水源，姑娘没你们那里那么细润，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哦……”
“我自然有，我想见黑玄城主。”柳二娘说道。
“那就吃饱喝足了快些赶路吧……”黑萨说道，“回头我的披风你戴着，进了黑石城以后遮着点你的脸。”
一道闪电从天赐城的空中掠过，闪电是白色的，在穿过街道的时候略略放慢了速度，显出了它的真容，“闪电”穿过傍晚间又开始准备摆摊营业的食摊铺子，飞到了人群攒动的港口，天赐港虽不算大，南北绵延却也又不短的距离，此时黑压压的人群和马匹骆驼还有苦力拉着的单轮车却将这块原本空旷的地方挤压的水泄不通，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蓝衣长袍的男人将他牵着的枣红马拉近到身边，拍了拍马头，马儿心领神会，却依依不舍地嘶磨了一下男人带着胡渣的俊朗脸庞，男人轻轻地“去”了一声，马儿慢慢扭过头去，往主人来的方向踱步而去。“闪电”一下子就发现了在人群中有些鹤立鸡群的男人，一道俯冲就迅速地贴近了男人，随后慢慢降下速度，落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轻轻地拿下了肩膀上的“闪电”，温柔地抚摸了几下它白色的翅膀，刚才宛如闪电般破风飞翔的它如今才显露处一只驯化优良的白隼应有的温顺，它乖乖地躺在男人宽大的手掌上，男人小心翼翼地搬起它的小爪，松开了系在爪脖子上的丝带，取下了一张绑着的纸卷，慢慢舒展开来。
穹起城主：
鬼无门沙漠密报，一个月前，鬼无门正中暴风眼内走出一男子，身着白丝轻薄长袍，通体洁白如玉，朝天赐城方向走去，嘴中念念有词，旁人见之纷纷躲闪，据证此人就为天赐成中的卫何。
男人收起纸条，将白鸽抛向空中，白鸽一下又化为闪电冲向云霄。
男人皱皱眉头，眼前似乎看到了那片让人疯狂又让人向往的茫茫大漠，在与风暴对抗了良久，男人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灼热的沙地上，也是一个一身白色长袍的瘦长男子扶起了他，他感觉浑身极尽枯竭的神元一下子变得充盈饱满，瘦长男子浑身被写有古怪文字的白色绷带缠绕着，他在男子耳边耳语道：“前面便是你的天赐城了，穹起阁下，它依旧是你走之前的那个样子，美丽繁华魅力四射，但是你看看你四周的风沙，那城在山海境就如同伟岸俊朗的你在这大漠之中，即便如此高大却也随风摇曳，你要守着它，就要用尽你的所有……”那声音柔软绵长，让男人昏昏欲睡，待到醒来的时候，男人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天赐城巍峨的主城门口，男人腾地站起觉得大梦一场以后通体舒畅，他摸了摸怀里，发现怀里多了一本蓝色的线装书，封面只有四个字。
横扫千军。
那是穹起从夸扶那学成归来的第一天，那本《横扫千军》如今被一道更大的闪电带着飞翔赶往无言城买兵的枭五那里，穹起想起那段往事，又看了看腰间似乎感应到主人的神元而蠢蠢欲动的名刀“吞雀”，他抬头看看天空，傍晚的夕阳忽然之间不见了，狂风一阵一阵地吹，给人感觉忽然狂风大作，忽然又风平浪静，乌云卷积着弥漫过来，那些刚刚亮起灯火的街道纷纷拿出了斗篷遮盖准备迎接一场酣畅淋漓的阵雨，这时候俯瞰天赐城，那些灯火就全被遮盖住了，天赐城是黑漆漆的另外一幅景象。
你要守着它，就要用尽你的所有……穹起想着当年拙书不言对自己如预言般的耳语告诫，想着那本他亲手递上的《横扫千军》，不禁加快了脚步，朝着刚刚变为绿色火焰的祈通塔方向赶去，那点点火焰不知为何远在离这边十几里的斩军河对岸宁水城港口，但是这里望过去还是清晰可见，而且丝毫没有被即将到来的阵雨吓到，依然闪烁着一如既往的点点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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