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拙书不言篇（叁）
也不知这不夜城里的喧闹何时结束的，当最后一个夜宵摊赚的盆满钵满开开心心打烊之后，拂晓的阳光便从两边的酒楼茶馆的缝隙中透进这条大街上，天赐城只有在拂晓的时候才有短暂的安静，这时候的撷英阁也已经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姑娘们早都已经进了各自的房间，若是天气好，门口还会飞来一些叽叽喳喳的麻雀啄着撷英阁门面前散落的瓜子果壳。
今天拂晓的微光和往常的一样准时洒在了天赐城内，但是天赐城里却有些不一样，一群黑衣的兵士带着一群城主府的仆人早早地就出动了，兵士们穿戴整齐在城门口分左右站成了笔直的两排，仆人们带着水桶扫帚麻利地清扫经过城们和城主府和撷英阁的主道，迎使们也是盛装穿戴，在城门口紧张布置。
在撷英阁前乱啄的麻雀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惊得四散逃开，准隼带一小队护卫快步赶到了撷英阁门前，动作迅速却不显慌乱的准隼上前敲击撷英阁的大门，门内的迎客仆人也是在门口迎来送往的机灵人，听见敲门声和兵甲摩擦产生的铁器撞击声，就知道是兵家到了，凡是白日里兵家进撷英阁，那肯定是有大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于是赶紧揉开臃肿的睡眼，来不及洗漱便匆忙开门，果然，他们开门看见了脸色严肃的准隼，于是连忙快步去叫于妈妈，准隼赶忙叫仆人小声一些，别惊扰了其他休息的姑娘们，于妈妈睡眼稀松却也脚步飞快地赶来，看见准隼带着一队城主府的护卫已经整齐地站在大厅，慌忙迎上去问道：“哎哟，准隼大人这是怎么了？难道穹起大人这就要来迎客嘛？”
准隼大人小声说，“妈妈莫慌，刚得到的城主令，黑玄大人今天下午就会来撷英阁，你且让仆人们再检查检查周围置办是否妥当，只是手轻些，让姑娘们再休息一阵，城主说了，黑玄大人也不太喜欢嘈杂，到时候只消叫几个聪明机灵的陪着就是，其他的姑娘就在房内休息便是了。门口迎客曲儿，大厅的歌舞都不用再准备了。”
都不用了？老娘我还准备了好久，就盼着多个环节多点赏钱呢……哎……于妈妈一听，心中失落，可也不住点头说道，“好嘞好嘞，您只管放心，我都安排妥了。您看我们这里换的都是素雅的调调了，昨天还有客人说不习惯这里的素雅呢，哈哈，您放心您放心……”
也好也好，少点环节少点节外生枝，不求贪图眼前，但求无过,于妈妈想了想，毕竟是要请那整个山海境都盘算不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勾当的黑玄城主，还是一切求稳更加实际一些。
准隼倒也没太注意于妈妈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想了想，指指楼上说，“柳姑娘可在房内？一会儿可能还真要她来作陪一下呢……我知道唱曲儿说段子还真就是柳姑娘活好，城主说黑玄城主就好这一口，您可要叫人家准备一下”
于妈妈看了看楼上，没好气地说，“在，在，昨日见了大人您以后回到房内就没出来，一晚上都没见客人，害得我是推了好几拨客人……哎，女儿们都大了，长本事了，也有自己的主意……”看着准隼疑惑的眼神，马上又陪上笑脸说道，“嗨哟，您放心，她到时候一定小心伺候，回头我就叫她准备哈”
准隼催动神元，感知道柳二娘的屋子里传来了一个男人平和的呼吸声，随之朝于妈妈玩味一笑，说道，“也不知道哪个俊少年摘了你家姑娘的芳心喽……”
于妈妈一听，满脸的苦笑，随之又赶忙说道，“大人您放心哦，我家柳姑娘虽然性情了些，但是也知道轻重缓急，一会儿我就上楼跟她说去。”
楼上柳二娘的屋子里，闺床的黄纱幔已经卷了起来，通宵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柳二娘跪趴在床边，卫何轻薄的外衣披在她修长的腿上，露出了雪白可爱的脚丫，洁白的后背上绑着一根细细的红色兜带，而小巧可爱的肚兜勉强遮掩着她丰腴雪白的前胸，她望着床上仰面躺着的卫何酣睡的脸，眼里充满了柔情蜜意，早已习惯了男欢女爱的她回想昨晚的翻云覆雨，温润的小脸竟然泛起阵阵红晕。
“还真以为你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神仙小哥，没想到这摧花弄柳的本事也这么厉害……”柳二娘娇嗔着用枯瘦的手轻轻划拉着卫何精制的脸庞，回想着昨天晚上几乎地动山摇的一夜，以前若是有皮肉买卖要做，到了第二天早上柳二娘总是早早地起身，轰走那些意犹未竟的客人，去楼下的净泉轩好好地泡澡洗身，那净泉轩是撷英阁里只供姑娘洗澡的地方，在那里泡上几个时辰，柳二娘就会觉得干净一些，而这次柳二娘可是经受了一个晚上的折腾，自己的香汗连着卫何的香汗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可柳二娘一点也不觉得恶心，相反她觉得自己俏丽的小嘴里残留着的卫何唾液的味道竟然也是香甜可口。
“你呀你……当初就不应该在撷英阁门口捡你回来，也不应该听信从你这美味的小嘴里说出的故事，什么穿越鬼无门沙漠，什么恩师傅山水临神迹，原来都是为了哄我开心骗我身子找来的猎奇故事，哼！如今你得逞了，你沾上我了，我以后看你怎么办！”柳二娘说着说着竟然又觉得燥热难耐，扑上去贪婪地品尝卫何有些枯干的嘴唇。
相拥温存一会儿以后，柳二娘却觉的有些不对，她身子下面的卫何微微颤抖着，似乎有点发冷，而浑身都如同燃烧一般火烫，柳二娘轻轻摸了摸卫何的额头，皱了皱眉头，小声说着，“竟然发烧了……还打摆子……卫何你别吓我……”
卫何紧闭着双眼，神志模糊，他感觉身子轻飘飘的，闭着眼睛也感觉头晕目眩，满脑子盘旋的都是柳二娘绝妙的身体，那就是欲望嘛？初次尝到女人滋味的卫何在一片天旋地转的女人裸体中寻找着自己的师傅。他也不知道昨晚的翻云覆雨时，那心心念念的师傅嘱托为何荡然无存了，师傅总是跟他说如何修生养性，对抗自身的欲望，可真当放下一切，全心投入那一场欲望盛宴的时候，卫何却绝对通体的舒畅，似乎达到了平日里不可能达到的欢喜境界，这一瞬间感觉圆满的快乐，究竟是好是坏？卫何竟然不得而知，那阵阵欢娱的浪潮过后，卫何竟然陷入了自责迷茫的痛苦之中。
“师傅……额……是拙书不言来了……”卫何含糊着说道。
“拙书不言？是谁啊？”柳二娘望着神志模糊的卫何，只当是他胡言乱语，她心疼地紧紧抱着卫何，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高烧到了打摆子的地步，那可是非常严重的病症了，可现在她出屋子喊人，却是真的不方便，刚才柳二娘就听到了屋子外面准隼和于妈妈在说些什么，怕是黑玄马上就要来了，如今贸然出去万一被准隼差去陪黑玄，那这屋里的卫何岂不是无人管了？偏偏外人看来卫何不过是一个她柳二娘这样的艺姬养着的小白脸，于妈妈更是嗤之以鼻，谁能真的在乎这个人的死活？想到这，柳二娘竟然急出了眼泪。
屋外正和于妈妈说事的准隼丝毫没有放松神元，他感知到柳二娘屋内的男人突然呼吸急促，气息忽强忽弱，他示意于妈妈去忙别的事情，然后轻轻走上二楼，在柳儿娘屋外敲了几下门，轻轻说道，“柳姑娘，救人要紧，放我进去吧。”
柳二娘听见准隼的声音，在这档口上就好似神兵天降救人水火一般，柳二娘顾不得换衣，连忙爬起快步走到门口，只开了一个小缝，便一把把准隼拉进了房间。
准隼原本也是天赐城一等的高手，虽然没有到穹起城主级别的神元，但是也有着豪杰级别的神元定力，但那门缝一开，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柳二娘，还是愣了一下，而看着双眼含泪失落无助的柳二娘伸手拉他，平日里怕是百个柳二娘使劲吃奶的力气也拉不动的准隼一时间也神魂颠倒地被拉了进屋子。
准隼瞥了一眼只披着一条男子薄外套的柳二娘，看着被酥胸撑起的红色肚兜，眼神差点被肚兜下雪白的长腿勾了过去，准隼连忙调整气息，转过脸去说道，“柳姑娘切莫着急，先把衣服穿上吧……”
柳二娘才回过神来，却也没有马上穿衣，只是用披在身上卫何的外套合起遮住秀色可餐的前胸，用外套腰间的丝带胡乱绑了一下，慌乱说道，“准隼大人见笑，事情紧急，还望大人救救我家卫何。”语调急切还带着些哭腔。
卫何的外套本来就有些透明，此时紧紧贴在柳二娘曼妙的身体上，衬的那白皙皮肤若隐若现，更是让人心猿意马，准隼清了清喉咙，移开目光转看向卫何，卫何的神色似乎比刚才略有好转，呼吸也渐渐平稳，准隼拿起卫何瘫软白皙的手臂搭了下脉搏，微微欣慰，又缓缓放下卫何的手臂，从衣衫内拿出一个药瓶，掏出一粒翠绿的药丸扶着卫何吃下，起身对柳二娘说，“柳姑娘放心，这小哥没啥大碍，只是有染风寒，刚才好像高烧不退恐有危险，但是现在不知何故已经退烧，我给他服了我们城主府内护卫专门用来驱瘟的三花解疫丹，过几个时辰他就会醒来了，姑娘不要担心。”
柳二娘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狼狈，便又找了一件外套拿起，躲到屋子左边专门留给艺姬更换睡衣的梅花屏风后面换衣服，一边对着屏风外的准隼说，“多谢准隼大人相助，今日狼狈，让大人见笑了。大人先坐坐，奴家更衣完便来与大人说话。”
看着竹编白绸纱梅花屏内柳二娘若隐若现的绝妙身段，准隼不禁想到，这艺姬的闺房果然是欢场的精髓所在，就算是一个屏风的挑选也是心机满满，风情万种，若不是今日要事在身，只怕我也会流连忘返，还是早走为妙，别真的误了大事。准隼想到这，正色道“今日不便，既然你家客人已经无碍，我便先出去了，今日下午黑玄大人便会来撷英阁与我家城主相聚，到时候还望姑娘多多费心了。”
“奴家知了，如若要奴家作陪，奴家定然细心伺候着。”柳二娘边换衣服边说，她听着准隼言语严肃，也便不再挽留。
卫何还是觉得有些冷。
他眼前是茫茫的白雪，卫何想来想去也不明白这究竟是山海境的何处，如果说是雪山的话，那应该只有黑石山才有，他看见茫茫的白雪中有一个人在来回踱步，那老人弯腰驼背，在阵阵风雪吹拂下步履蹒跚，卫何仔细一看，此人竟是已经逝去的师傅傅山水，只是师傅又苍老了许多，看见卫何来了，他招招手示意卫何过去。
“卫何哟，眼睛还是这么清澈，可这身子好像更成熟了嘛，呵呵，欲望的滋味如何呀？”傅山水笑着说，“你看看你画的那个小妮子的画像，只怕是神仙都会动心啊……”老头子笑呵呵地对着卫何说，卫何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他的眼前，更诧异 的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柳二娘的事情，那分明才刚刚发生。
“弟子是否已经犯了色戒，以后怕是再也没办法画好画了……”卫何如同泄气一般低下头，而耳边却传来了傅山水老头一阵嘿嘿嘿的坏笑。“你这孩子哟，若是我还在世那会儿，见到你出入撷英阁那种场子，还和那个整日待客卖笑的女子有这档子事情，我肯定把你逐出师门，不过如今，老头子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呢，欲望的事情，你若不碰它，也就永远不知他的好坏……”
老人收敛起来嬉笑的神色，握住了卫何冰凉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卫何啊，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在人世弥留之际，那个浑身带着绷带的瘦长仙人又来找我了，他收走了我本来要传给你的吕涡画卷，他和我说啊，我们都是些凡夫俗子而已，既然到了这个世界，为何不细细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悲欢离合呢？我一直说你是我从神迹中带出来的孩子，我后来也仔细想过了，为何我要带你出来？那个神迹不是没有欲望，没有悲欢离合的极乐之所么？既然你跟着我出来了，投身到这个纷乱的世界，那为何还要对眼前的欲望视若猛虎呢？大概一直以来我只教你远离欲望，才可以寻到这个世界的本真，才可以将你的画技磨练至真至纯的境地，但是那个境地真的画师的最高境地嘛？如今我也怀疑是否那便是最高境界了，哎……我觉得我不配是个好老师啊，将你困得太长时间了，还不如那个小妮子与你一夜教你的多。”
卫何下跪说道，“老师你教我的，我一辈子都受用不尽，如今我一个人外面漂泊，更加觉得有一个时时带我，时时想我，时时教我如何看清本真的老师有多重要，弟子投进了欲望里，看到了比外面世界更家绚丽纷乱的欲望世界，弟子踟蹰不敢前进，又恋恋不舍，我脑海里都是柳二娘的身子，弟子好想念老师，想让老师再教教弟子啊……”
老人笑到，“是你离开了我，也是我放下了你，你看看你身边，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们，他们都是你的老师，柳二娘也是你的老师，你不是已经学到了一些了么？你是神迹里诞生的孩子，就定然会有机缘等待着你的，不要逃避，全身投入，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最后的话了。”
傅山水老人刚刚说完，那个浑身绷带的瘦长男人竟然从漫天的飞雪中渐渐显露身影，他柔和地拍拍傅山水的肩膀，说道，“好了傅山水老师，我们可以走了。”
卫何起身还想拉住傅山水，但是傅山水的身影就好像和他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怎么也触摸不到，瘦长的绷带男人缓缓对卫何说道，“卫何啊，不要慌张无措，你老师的修行之路暂告一段落，但是你的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以后你就叫我拙书不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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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撷英阁前乱啄的麻雀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惊得四散逃开，准隼带一小队护卫快步赶到了撷英阁门前，动作迅速却不显慌乱的准隼上前敲击撷英阁的大门，门内的迎客仆人也是在门口迎来送往的机灵人，听见敲门声和兵甲摩擦产生的铁器撞击声，就知道是兵家到了，凡是白日里兵家进撷英阁，那肯定是有大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于是赶紧揉开臃肿的睡眼，来不及洗漱便匆忙开门，果然，他们开门看见了脸色严肃的准隼，于是连忙快步去叫于妈妈，准隼赶忙叫仆人小声一些，别惊扰了其他休息的姑娘们，于妈妈睡眼稀松却也脚步飞快地赶来，看见准隼带着一队城主府的护卫已经整齐地站在大厅，慌忙迎上去问道：“哎哟，准隼大人这是怎么了？难道穹起大人这就要来迎客嘛？”
准隼大人小声说，“妈妈莫慌，刚得到的城主令，黑玄大人今天下午就会来撷英阁，你且让仆人们再检查检查周围置办是否妥当，只是手轻些，让姑娘们再休息一阵，城主说了，黑玄大人也不太喜欢嘈杂，到时候只消叫几个聪明机灵的陪着就是，其他的姑娘就在房内休息便是了。门口迎客曲儿，大厅的歌舞都不用再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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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隼倒也没太注意于妈妈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想了想，指指楼上说，“柳姑娘可在房内？一会儿可能还真要她来作陪一下呢……我知道唱曲儿说段子还真就是柳姑娘活好，城主说黑玄城主就好这一口，您可要叫人家准备一下”
于妈妈看了看楼上，没好气地说，“在，在，昨日见了大人您以后回到房内就没出来，一晚上都没见客人，害得我是推了好几拨客人……哎，女儿们都大了，长本事了，也有自己的主意……”看着准隼疑惑的眼神，马上又陪上笑脸说道，“嗨哟，您放心，她到时候一定小心伺候，回头我就叫她准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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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柳二娘的屋子里，闺床的黄纱幔已经卷了起来，通宵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柳二娘跪趴在床边，卫何轻薄的外衣披在她修长的腿上，露出了雪白可爱的脚丫，洁白的后背上绑着一根细细的红色兜带，而小巧可爱的肚兜勉强遮掩着她丰腴雪白的前胸，她望着床上仰面躺着的卫何酣睡的脸，眼里充满了柔情蜜意，早已习惯了男欢女爱的她回想昨晚的翻云覆雨，温润的小脸竟然泛起阵阵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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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何紧闭着双眼，神志模糊，他感觉身子轻飘飘的，闭着眼睛也感觉头晕目眩，满脑子盘旋的都是柳二娘绝妙的身体，那就是欲望嘛？初次尝到女人滋味的卫何在一片天旋地转的女人裸体中寻找着自己的师傅。他也不知道昨晚的翻云覆雨时，那心心念念的师傅嘱托为何荡然无存了，师傅总是跟他说如何修生养性，对抗自身的欲望，可真当放下一切，全心投入那一场欲望盛宴的时候，卫何却绝对通体的舒畅，似乎达到了平日里不可能达到的欢喜境界，这一瞬间感觉圆满的快乐，究竟是好是坏？卫何竟然不得而知，那阵阵欢娱的浪潮过后，卫何竟然陷入了自责迷茫的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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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正和于妈妈说事的准隼丝毫没有放松神元，他感知到柳二娘屋内的男人突然呼吸急促，气息忽强忽弱，他示意于妈妈去忙别的事情，然后轻轻走上二楼，在柳儿娘屋外敲了几下门，轻轻说道，“柳姑娘，救人要紧，放我进去吧。”
柳二娘听见准隼的声音，在这档口上就好似神兵天降救人水火一般，柳二娘顾不得换衣，连忙爬起快步走到门口，只开了一个小缝，便一把把准隼拉进了房间。
准隼原本也是天赐城一等的高手，虽然没有到穹起城主级别的神元，但是也有着豪杰级别的神元定力，但那门缝一开，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柳二娘，还是愣了一下，而看着双眼含泪失落无助的柳二娘伸手拉他，平日里怕是百个柳二娘使劲吃奶的力气也拉不动的准隼一时间也神魂颠倒地被拉了进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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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娘才回过神来，却也没有马上穿衣，只是用披在身上卫何的外套合起遮住秀色可餐的前胸，用外套腰间的丝带胡乱绑了一下，慌乱说道，“准隼大人见笑，事情紧急，还望大人救救我家卫何。”语调急切还带着些哭腔。
卫何的外套本来就有些透明，此时紧紧贴在柳二娘曼妙的身体上，衬的那白皙皮肤若隐若现，更是让人心猿意马，准隼清了清喉咙，移开目光转看向卫何，卫何的神色似乎比刚才略有好转，呼吸也渐渐平稳，准隼拿起卫何瘫软白皙的手臂搭了下脉搏，微微欣慰，又缓缓放下卫何的手臂，从衣衫内拿出一个药瓶，掏出一粒翠绿的药丸扶着卫何吃下，起身对柳二娘说，“柳姑娘放心，这小哥没啥大碍，只是有染风寒，刚才好像高烧不退恐有危险，但是现在不知何故已经退烧，我给他服了我们城主府内护卫专门用来驱瘟的三花解疫丹，过几个时辰他就会醒来了，姑娘不要担心。”
柳二娘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狼狈，便又找了一件外套拿起，躲到屋子左边专门留给艺姬更换睡衣的梅花屏风后面换衣服，一边对着屏风外的准隼说，“多谢准隼大人相助，今日狼狈，让大人见笑了。大人先坐坐，奴家更衣完便来与大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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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知了，如若要奴家作陪，奴家定然细心伺候着。”柳二娘边换衣服边说，她听着准隼言语严肃，也便不再挽留。
卫何还是觉得有些冷。
他眼前是茫茫的白雪，卫何想来想去也不明白这究竟是山海境的何处，如果说是雪山的话，那应该只有黑石山才有，他看见茫茫的白雪中有一个人在来回踱步，那老人弯腰驼背，在阵阵风雪吹拂下步履蹒跚，卫何仔细一看，此人竟是已经逝去的师傅傅山水，只是师傅又苍老了许多，看见卫何来了，他招招手示意卫何过去。
“卫何哟，眼睛还是这么清澈，可这身子好像更成熟了嘛，呵呵，欲望的滋味如何呀？”傅山水笑着说，“你看看你画的那个小妮子的画像，只怕是神仙都会动心啊……”老头子笑呵呵地对着卫何说，卫何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他的眼前，更诧异 的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柳二娘的事情，那分明才刚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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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收敛起来嬉笑的神色，握住了卫何冰凉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卫何啊，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在人世弥留之际，那个浑身带着绷带的瘦长仙人又来找我了，他收走了我本来要传给你的吕涡画卷，他和我说啊，我们都是些凡夫俗子而已，既然到了这个世界，为何不细细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悲欢离合呢？我一直说你是我从神迹中带出来的孩子，我后来也仔细想过了，为何我要带你出来？那个神迹不是没有欲望，没有悲欢离合的极乐之所么？既然你跟着我出来了，投身到这个纷乱的世界，那为何还要对眼前的欲望视若猛虎呢？大概一直以来我只教你远离欲望，才可以寻到这个世界的本真，才可以将你的画技磨练至真至纯的境地，但是那个境地真的画师的最高境地嘛？如今我也怀疑是否那便是最高境界了，哎……我觉得我不配是个好老师啊，将你困得太长时间了，还不如那个小妮子与你一夜教你的多。”
卫何下跪说道，“老师你教我的，我一辈子都受用不尽，如今我一个人外面漂泊，更加觉得有一个时时带我，时时想我，时时教我如何看清本真的老师有多重要，弟子投进了欲望里，看到了比外面世界更家绚丽纷乱的欲望世界，弟子踟蹰不敢前进，又恋恋不舍，我脑海里都是柳二娘的身子，弟子好想念老师，想让老师再教教弟子啊……”
老人笑到，“是你离开了我，也是我放下了你，你看看你身边，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们，他们都是你的老师，柳二娘也是你的老师，你不是已经学到了一些了么？你是神迹里诞生的孩子，就定然会有机缘等待着你的，不要逃避，全身投入，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最后的话了。”
傅山水老人刚刚说完，那个浑身绷带的瘦长男人竟然从漫天的飞雪中渐渐显露身影，他柔和地拍拍傅山水的肩膀，说道，“好了傅山水老师，我们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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