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游权算利做人难
今年的大雪仿佛格外的妖娆，数十天不曾停歇，给这个原本喧闹的江湖带来沉寂。
“寄时人下旧事寒，二十年间守关山。
此间风雪停来迟，蛟龙亦会困浅滩。
古来英雄皆多志，游权算利做人难。
圣贤不做小人事，小人亏欠圣人还。”
关山州候府，后院的一座玲珑阁楼上，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慵懒的躺在椅子上颂着诗词，旁边火炉上的茶壶热气腾腾，滋滋作响。
“老爷，快把袍子披盖上，切莫受了风寒。”
旁边的花牙老叟手里拿着做工精细的狐狸皮袍子笑着给中年儒生盖在身上。
“黄伯啊，你说这天寒地冻的，将士们能否吃饱穿暖？”
“东州候在大雪来临之前已经将过冬的粮草运了过来，给将士们置办的也是兽皮絮棉的衣物，老爷，你就放心吧，我都办妥了。”
老叟随声附和着中年儒生。
“可是百姓们却是缺衣少粮，我季朝宗才薄智弱，镇守此地二十多年了，百姓们每年还是冻饿而死的，是我季朝宗之罪啊。”
季朝宗失意惆怅的说到。
“老爷，您何必妄自菲薄，当年我与老爷您来到此地，所经之地尸横遍野，民不聊生，与现在比较简直是天壤之别。”
“当年我二十出头，意气风发的来到此处，本想着大显身手，却不料四处碰壁，你我主仆二人手无缚鸡之力，这里的权贵世家根本看不起我们，二十多年呐，改革，立法，兴民，我们走过太多的风风雨雨了，一转眼黄伯你都白发苍苍了。”
季朝宗感慨万千，如今他总算是排除异己，独掌权柄，老百姓刚有了盼头，他就收到许世安的来信。
世人皆知他唯许世安马首是瞻，殊不知他也是有苦难言，抛开他手底下能人无几不说，论兵力，许世安三十万精锐他就非其对手，关山州与东洲相邻，如若他不应允，许世安挥军北上，受苦受累的还不是百姓。
因是如此，即便他是与虎谋皮他也得硬着头皮抗下一切。
新帝厉十年春，许世安亲自率领十万大军西征于东州交接的苍梧郡，为伐帝之战拉开了序幕，苍梧郡四大主城之一的临淄城首当其冲，守城大将袁文禅拼死抵抗，一万孤军做困兽之斗，袁文禅苦涩无奈，派出军士飞马求援龙渊帝宫。
龙渊帝宫中，夏桀身处舞女妃嫔中，饮酒纵欲。妃嫔舞女个个甩臀翘臂，嘻笑打闹，作霏霏糜乱之状。
“启禀陛下，临淄城告急，逆贼许世安兵发东洲，向我龙渊皇城攻来了。”
一个宦官模样的人物急匆匆走进大殿立即伏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和夏桀禀报。
“放肆，区区小事也来坏孤的雅兴，来人，将这狗奴才拖出去斩了。”
那高坐帝位的夏桀暴怒。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那宦官吓得脸色苍白，头不停的在地面上磕着，流出血都不自知。
“陛下，既然袁文禅将军飞马急报，看来那许世安的确是率兵攻来了，逆贼猖獗，何不让裴老将军领兵去平反叛乱，老将军乃我河洛古国大柱国，定能纵横捭阖，扫清逆贼。”
帝座前一个绝色佳人怪笑着。
“嗯，皇后说的有理，传旨，让裴纲领兵三十万镇压逆贼，这帮贱民，胆敢谋逆可恶至极，罪不容赦。狗奴才还不退下。”
夏桀在皇位上大叫，随手拿起一个茶杯像地上的宦官砸去，或许用力太大，险些把自己都闪倒了。
他侧脸看着皇后妹喜，满脸淫笑。
“孤也要大杀四方，平定叛乱。”
话说着便磨刀霍霍向牛羊，大殿上顿时嬉笑嗔叫，霏霏之音污浊不堪。
“圣旨到…裴老柱国接旨”
帝城裴府，一个传旨宦官龙行虎步面带傲色走进了裴府大门，裴家老小跪在地上。
“孤，受命于天，登基已来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今有宵小叛逆荼毒国基，特命裴纲为大都督，掌军三十万平定叛乱，以彰显国威福泽苍生，钦此。”
那宦官念完圣旨，满脸笑容的看着裴纲。
“老柱国呐，陛下对你裴家当真是天恩浩荡啊，想来柱国平定叛乱，收复疆土指日可待，老奴先在此恭喜柱国了，老奴就不打搅柱国了，先行告退。”
裴家人面面相觑。那宦官刚出门，裴纲身后的孙子裴昆鹏终于忍不住了。
“爷爷，陛下是不是糊涂了，您都九十高龄了，还派遣您去战场，他自己荒淫无道，弄的天怒人怨，今朝诸侯叛乱，还有脸让您帮他收拾残局。”
“孽障住口，我裴家满门忠烈，怎么就出了你这个忤逆之徒，老夫一生清白，你想让我晚年背一个不忠不义的骂名吗？”
裴纲气的满脸通红怒斥着孙儿。
“老夫得先皇圣眷，封官加爵，执掌天下诸将，虽然早已经告老。如今国土飘摇，山河破碎，老夫又岂能推辞。”
裴纲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他粗通武术，并非是江湖高手，九十余岁，已然时日无多，本想着安度晚年，料不到有此滑稽的一幕，当真是国中无大将，老朽上沙场。
“不如我们将陛下送出去，在拥戴一位皇族子弟称帝，也许就能平息诸侯动荡。”
裴昆鹏满脸期待看着裴纲。
“孽障，看老夫今天不活寡了你。”
裴纲气的寒毛直抖，裴昆鹏见状做了个鬼脸撒腿就跑。
裴家满门忠烈，他三个儿子分别为奉天郡，祈渊郡和天府郡的总兵，天下多半名将都是他的门生弟子，几个孙儿也是各地任职，就剩下最顽劣的小孙儿裴昆鹏在家中。
“唉，”
一声叹息在裴府中悠悠散开，英雄迟暮，好不凄凉。
关山州，季朝宗在阁楼上看着花牙老叟满脸震惊。
“什么，老帅掌兵平定叛乱？”
良久无言，季朝宗原本握着的双手也松开了，脸上神情复杂。
“既然如此，学生只能讨教老师了。”
裴纲挂帅，九州震动，多少人错愕与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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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时人下旧事寒，二十年间守关山。
此间风雪停来迟，蛟龙亦会困浅滩。
古来英雄皆多志，游权算利做人难。
圣贤不做小人事，小人亏欠圣人还。”
关山州候府，后院的一座玲珑阁楼上，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慵懒的躺在椅子上颂着诗词，旁边火炉上的茶壶热气腾腾，滋滋作响。
“老爷，快把袍子披盖上，切莫受了风寒。”
旁边的花牙老叟手里拿着做工精细的狐狸皮袍子笑着给中年儒生盖在身上。
“黄伯啊，你说这天寒地冻的，将士们能否吃饱穿暖？”
“东州候在大雪来临之前已经将过冬的粮草运了过来，给将士们置办的也是兽皮絮棉的衣物，老爷，你就放心吧，我都办妥了。”
老叟随声附和着中年儒生。
“可是百姓们却是缺衣少粮，我季朝宗才薄智弱，镇守此地二十多年了，百姓们每年还是冻饿而死的，是我季朝宗之罪啊。”
季朝宗失意惆怅的说到。
“老爷，您何必妄自菲薄，当年我与老爷您来到此地，所经之地尸横遍野，民不聊生，与现在比较简直是天壤之别。”
“当年我二十出头，意气风发的来到此处，本想着大显身手，却不料四处碰壁，你我主仆二人手无缚鸡之力，这里的权贵世家根本看不起我们，二十多年呐，改革，立法，兴民，我们走过太多的风风雨雨了，一转眼黄伯你都白发苍苍了。”
季朝宗感慨万千，如今他总算是排除异己，独掌权柄，老百姓刚有了盼头，他就收到许世安的来信。
世人皆知他唯许世安马首是瞻，殊不知他也是有苦难言，抛开他手底下能人无几不说，论兵力，许世安三十万精锐他就非其对手，关山州与东洲相邻，如若他不应允，许世安挥军北上，受苦受累的还不是百姓。
因是如此，即便他是与虎谋皮他也得硬着头皮抗下一切。
新帝厉十年春，许世安亲自率领十万大军西征于东州交接的苍梧郡，为伐帝之战拉开了序幕，苍梧郡四大主城之一的临淄城首当其冲，守城大将袁文禅拼死抵抗，一万孤军做困兽之斗，袁文禅苦涩无奈，派出军士飞马求援龙渊帝宫。
龙渊帝宫中，夏桀身处舞女妃嫔中，饮酒纵欲。妃嫔舞女个个甩臀翘臂，嘻笑打闹，作霏霏糜乱之状。
“启禀陛下，临淄城告急，逆贼许世安兵发东洲，向我龙渊皇城攻来了。”
一个宦官模样的人物急匆匆走进大殿立即伏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和夏桀禀报。
“放肆，区区小事也来坏孤的雅兴，来人，将这狗奴才拖出去斩了。”
那高坐帝位的夏桀暴怒。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那宦官吓得脸色苍白，头不停的在地面上磕着，流出血都不自知。
“陛下，既然袁文禅将军飞马急报，看来那许世安的确是率兵攻来了，逆贼猖獗，何不让裴老将军领兵去平反叛乱，老将军乃我河洛古国大柱国，定能纵横捭阖，扫清逆贼。”
帝座前一个绝色佳人怪笑着。
“嗯，皇后说的有理，传旨，让裴纲领兵三十万镇压逆贼，这帮贱民，胆敢谋逆可恶至极，罪不容赦。狗奴才还不退下。”
夏桀在皇位上大叫，随手拿起一个茶杯像地上的宦官砸去，或许用力太大，险些把自己都闪倒了。
他侧脸看着皇后妹喜，满脸淫笑。
“孤也要大杀四方，平定叛乱。”
话说着便磨刀霍霍向牛羊，大殿上顿时嬉笑嗔叫，霏霏之音污浊不堪。
“圣旨到…裴老柱国接旨”
帝城裴府，一个传旨宦官龙行虎步面带傲色走进了裴府大门，裴家老小跪在地上。
“孤，受命于天，登基已来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今有宵小叛逆荼毒国基，特命裴纲为大都督，掌军三十万平定叛乱，以彰显国威福泽苍生，钦此。”
那宦官念完圣旨，满脸笑容的看着裴纲。
“老柱国呐，陛下对你裴家当真是天恩浩荡啊，想来柱国平定叛乱，收复疆土指日可待，老奴先在此恭喜柱国了，老奴就不打搅柱国了，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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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陛下是不是糊涂了，您都九十高龄了，还派遣您去战场，他自己荒淫无道，弄的天怒人怨，今朝诸侯叛乱，还有脸让您帮他收拾残局。”
“孽障住口，我裴家满门忠烈，怎么就出了你这个忤逆之徒，老夫一生清白，你想让我晚年背一个不忠不义的骂名吗？”
裴纲气的满脸通红怒斥着孙儿。
“老夫得先皇圣眷，封官加爵，执掌天下诸将，虽然早已经告老。如今国土飘摇，山河破碎，老夫又岂能推辞。”
裴纲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他粗通武术，并非是江湖高手，九十余岁，已然时日无多，本想着安度晚年，料不到有此滑稽的一幕，当真是国中无大将，老朽上沙场。
“不如我们将陛下送出去，在拥戴一位皇族子弟称帝，也许就能平息诸侯动荡。”
裴昆鹏满脸期待看着裴纲。
“孽障，看老夫今天不活寡了你。”
裴纲气的寒毛直抖，裴昆鹏见状做了个鬼脸撒腿就跑。
裴家满门忠烈，他三个儿子分别为奉天郡，祈渊郡和天府郡的总兵，天下多半名将都是他的门生弟子，几个孙儿也是各地任职，就剩下最顽劣的小孙儿裴昆鹏在家中。
“唉，”
一声叹息在裴府中悠悠散开，英雄迟暮，好不凄凉。
关山州，季朝宗在阁楼上看着花牙老叟满脸震惊。
“什么，老帅掌兵平定叛乱？”
良久无言，季朝宗原本握着的双手也松开了，脸上神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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