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验阵型阁主大悦
二人正拉扯之间，忽闻楼上一人沉声斥道:“何故在此喧哗？”
其声威严无比，虽未带威压，却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直欲跪倒在地。
那名杂役弟子闻之一颤，恨恨地看了一眼周元，躬身作揖，对着楼上惶惶言道:“禀阁主，此人，此人妄动沙盘，我早就言明……”
未及言罢，只见眼前青光一闪，便有一道身影显现在沙盘之前，周元定睛一看，面前此人须发散乱，一身青色道袍，正是那张姓老者。
“动了哪个沙盘？”
老者直接打断其话语，口中沉声问道，却是头也不回，只是身形不断在各处沙盘之前闪现，面色阴沉，双眼死死盯着面前沙盘。
见此情形，周元却是神色自若，未有丝毫慌乱之意。
他抬手一把甩开杂役弟子的拉扯，向前踏出一步，先是躬身一礼，随后一指身前沙盘，淡淡言道:“弟子见此处沙盘原是空置，便在其上摆了一阵，还请阁主一观。”
实则这位张阁主只是怕旁人将其推演阵法的沙盘弄乱，至于在空置沙盘之上布阵，倒是无关紧要。
老者闻言神色一松，死盯着沙盘的双目寒意渐消，只是话语之中仍有一丝微怒:“既然已告知你阁中规矩，你当知便是空置沙盘也不得妄动。”
言罢，他将目光从沙盘之上收回，转身看向周元，待看清他样貌之后，却是不由得一怔，随即灵识外放，直奔周元而去。
此时周元只感觉有一股灵识陡然迎面扑来，如浪似潮，延绵不绝，倏尔便将其包围其中，其势霸道凌厉，却又似曾相识。
随后那灵识只是将他包围穿透，却未曾对他有丝毫妨害，不觉令他心中恍然，暗道:“原来那日与于阳师兄对弈之后，便是这张阁主以灵识在察看于我。”
未待周元作答，老者却是又问道:“你可是叫周元？此前阁中一楼仅你二人在此？”
初次登临斗穹峰之时，他便看过周元名碟玉符，之后在阁前对弈，又见他连战连捷，是以印象深刻，记得他姓名。
周元拱手道:“禀阁主，正是弟子周元，自弟子入得阁中，只是我二人在内，并未有他人再至。”
张阁主目光在周元身上来回扫过，随而又抚须沉思，口中低声自语道:“怪哉，方才分明有一道灵识在阁中盘桓，无有他人，难道是这个小子……不可能，不可能。”
即便来这斗穹峰是欲展露锋芒，可灵识外放一事事关重大，着实不可轻易外露，周元顿时心中一凛，暗道:
“先前见沙盘在前，一心只顾推演阵法，却未曾想到有此疏漏，不觉间便将灵识外放，看来今后须得分外小心。”
张阁主口中自语，脚下踱步，缓缓行至周元身侧，双目略带随意地看向沙盘之上，口中问道:“此阵便是你所布下？”
周元点头答道:“正是弟子方才布下，请阁主为我指点一二。”
老者摇头道:“先前见你与人对弈阵棋，颇有几分天资，只是此阵繁复，要将其推演出来，非是你可为之。”
话音刚落，他却是如遭雷击，双目圆瞪，张口难合，一时竟然楞在了当场。
周元见他此表情，却是早有预料，脸上笑意微显，口中不语，只是静待对方细细查看沙盘阵型。
旁侧那名杂役弟子此时也是大气都不敢喘，时而偷偷看一眼张阁主，时而又看向周元，脸上却有一丝幸灾乐祸之色，心中暗道:“你妄动沙盘，稍后张阁主震怒，有你的好果子吃。”
张阁主楞有片刻，转头看了一眼周元，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摇头沉思片刻，而后便开始沿着沙盘周围缓缓踱起步来。
沿沙盘绕行一圈，他目光渐亮，脚下却是不停，又行一圈，目中已是精光熠熠，他立住脚步，抚须颔首，良久，猛地一击掌，竟是一阵长笑，直引得阁楼轻颤，脚下微动。
杂役弟子眉头微皱，目中尽是不解，周元却是看向张阁老，与之略一对视，也是大笑起来。
待得二人笑罢，张阁老一把抓住周元手臂，急急问道:“此阵老夫已推演近二十年，阵型改动过逾百次，却始终未能找到最佳路数。
快快道来，你是如何做到的？”
周元躬身一礼，却道:“弟子误打误撞，机缘巧合，侥幸将此阵布成，实乃借梯登高，若无阁主先前推演的三十余座大阵金玉在前，我断然不可能功成。”
灵识之秘乃是他最大倚仗，自然不会对他人和盘托出，只能搪塞敷衍一番。
张阁主闻言却是摇头叹道:“如此机缘，万中无一，实则还需凭借自身阵道领悟。”
他话语一顿，又是指着沙盘大阵言道:“阵中作这几处改动，可能道明缘由？”
听得言语之中有考较之意，周元点头道:“自无不可。”
对方二十年未能将此阵推演至大成，而周元不过半日光景却能做到，并非是他阵道领悟高过对方，一是因他近日对阵法一道本就有颇多感悟，二来是有那识海推演之术相助，三来则是在对方沙盘推演的基础之上进行，省下不少工夫。
他此前推演之后，布阵之时，心中便已是将个中关键都已理清，前因后果皆是弄明，此时便一一与张阁老娓娓道来。
阵法一道，最重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若非如此，仅是遵照前人阵型，按图索骥，虽然也能将大阵布成，只是却未免落了下乘，最终成就不会太高。
二人互相问答，过得将近一个时辰，才将此阵解读完毕。
此番解读，又令周元得了不少感悟，张阁主也是意犹未尽，他笑道:
“周元，你既助我将此阵推演大成，了我二十年苦功，等若赠我一大礼，我也自当换你一礼。
他日大阵注解之上，自也当署上你之大名，除此之外，你可另有所求？
丹药我这没有，法器、法宝倒是不少。”
二十余年苦苦推演，今日借周元之手一朝功成，张阁老自然是喜不自胜，直言要赠宝相谢。
周元闻之，心中暗道:“法宝虽好，却也易遭觊觎，以我今日之修为，得之恐是怀璧其罪。
法器之流此时我已能自行炼制，得来也无甚大用。
若说最最急需的，还是提升自己修为，除此之外，便是功法与阵法。”
思及此处，他便言道:“法宝、法器，弟子皆不想要。”
张阁主目光一闪，问道:“哦？这是为何？”
周元笑道:“我辈金虚一脉，自身若需法器、法宝，当是应自行炼制。”
张阁主闻言不禁颔首，目中赞赏之意更盛。
未及他言语，周元又道:“弟子甫入山门，修为低微，此时无有师承，只欲求得一些功法或是阵法，以应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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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杂役弟子闻之一颤，恨恨地看了一眼周元，躬身作揖，对着楼上惶惶言道:“禀阁主，此人，此人妄动沙盘，我早就言明……”
未及言罢，只见眼前青光一闪，便有一道身影显现在沙盘之前，周元定睛一看，面前此人须发散乱，一身青色道袍，正是那张姓老者。
“动了哪个沙盘？”
老者直接打断其话语，口中沉声问道，却是头也不回，只是身形不断在各处沙盘之前闪现，面色阴沉，双眼死死盯着面前沙盘。
见此情形，周元却是神色自若，未有丝毫慌乱之意。
他抬手一把甩开杂役弟子的拉扯，向前踏出一步，先是躬身一礼，随后一指身前沙盘，淡淡言道:“弟子见此处沙盘原是空置，便在其上摆了一阵，还请阁主一观。”
实则这位张阁主只是怕旁人将其推演阵法的沙盘弄乱，至于在空置沙盘之上布阵，倒是无关紧要。
老者闻言神色一松，死盯着沙盘的双目寒意渐消，只是话语之中仍有一丝微怒:“既然已告知你阁中规矩，你当知便是空置沙盘也不得妄动。”
言罢，他将目光从沙盘之上收回，转身看向周元，待看清他样貌之后，却是不由得一怔，随即灵识外放，直奔周元而去。
此时周元只感觉有一股灵识陡然迎面扑来，如浪似潮，延绵不绝，倏尔便将其包围其中，其势霸道凌厉，却又似曾相识。
随后那灵识只是将他包围穿透，却未曾对他有丝毫妨害，不觉令他心中恍然，暗道:“原来那日与于阳师兄对弈之后，便是这张阁主以灵识在察看于我。”
未待周元作答，老者却是又问道:“你可是叫周元？此前阁中一楼仅你二人在此？”
初次登临斗穹峰之时，他便看过周元名碟玉符，之后在阁前对弈，又见他连战连捷，是以印象深刻，记得他姓名。
周元拱手道:“禀阁主，正是弟子周元，自弟子入得阁中，只是我二人在内，并未有他人再至。”
张阁主目光在周元身上来回扫过，随而又抚须沉思，口中低声自语道:“怪哉，方才分明有一道灵识在阁中盘桓，无有他人，难道是这个小子……不可能，不可能。”
即便来这斗穹峰是欲展露锋芒，可灵识外放一事事关重大，着实不可轻易外露，周元顿时心中一凛，暗道:
“先前见沙盘在前，一心只顾推演阵法，却未曾想到有此疏漏，不觉间便将灵识外放，看来今后须得分外小心。”
张阁主口中自语，脚下踱步，缓缓行至周元身侧，双目略带随意地看向沙盘之上，口中问道:“此阵便是你所布下？”
周元点头答道:“正是弟子方才布下，请阁主为我指点一二。”
老者摇头道:“先前见你与人对弈阵棋，颇有几分天资，只是此阵繁复，要将其推演出来，非是你可为之。”
话音刚落，他却是如遭雷击，双目圆瞪，张口难合，一时竟然楞在了当场。
周元见他此表情，却是早有预料，脸上笑意微显，口中不语，只是静待对方细细查看沙盘阵型。
旁侧那名杂役弟子此时也是大气都不敢喘，时而偷偷看一眼张阁主，时而又看向周元，脸上却有一丝幸灾乐祸之色，心中暗道:“你妄动沙盘，稍后张阁主震怒，有你的好果子吃。”
张阁主楞有片刻，转头看了一眼周元，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摇头沉思片刻，而后便开始沿着沙盘周围缓缓踱起步来。
沿沙盘绕行一圈，他目光渐亮，脚下却是不停，又行一圈，目中已是精光熠熠，他立住脚步，抚须颔首，良久，猛地一击掌，竟是一阵长笑，直引得阁楼轻颤，脚下微动。
杂役弟子眉头微皱，目中尽是不解，周元却是看向张阁老，与之略一对视，也是大笑起来。
待得二人笑罢，张阁老一把抓住周元手臂，急急问道:“此阵老夫已推演近二十年，阵型改动过逾百次，却始终未能找到最佳路数。
快快道来，你是如何做到的？”
周元躬身一礼，却道:“弟子误打误撞，机缘巧合，侥幸将此阵布成，实乃借梯登高，若无阁主先前推演的三十余座大阵金玉在前，我断然不可能功成。”
灵识之秘乃是他最大倚仗，自然不会对他人和盘托出，只能搪塞敷衍一番。
张阁主闻言却是摇头叹道:“如此机缘，万中无一，实则还需凭借自身阵道领悟。”
他话语一顿，又是指着沙盘大阵言道:“阵中作这几处改动，可能道明缘由？”
听得言语之中有考较之意，周元点头道:“自无不可。”
对方二十年未能将此阵推演至大成，而周元不过半日光景却能做到，并非是他阵道领悟高过对方，一是因他近日对阵法一道本就有颇多感悟，二来是有那识海推演之术相助，三来则是在对方沙盘推演的基础之上进行，省下不少工夫。
他此前推演之后，布阵之时，心中便已是将个中关键都已理清，前因后果皆是弄明，此时便一一与张阁老娓娓道来。
阵法一道，最重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若非如此，仅是遵照前人阵型，按图索骥，虽然也能将大阵布成，只是却未免落了下乘，最终成就不会太高。
二人互相问答，过得将近一个时辰，才将此阵解读完毕。
此番解读，又令周元得了不少感悟，张阁主也是意犹未尽，他笑道:
“周元，你既助我将此阵推演大成，了我二十年苦功，等若赠我一大礼，我也自当换你一礼。
他日大阵注解之上，自也当署上你之大名，除此之外，你可另有所求？
丹药我这没有，法器、法宝倒是不少。”
二十余年苦苦推演，今日借周元之手一朝功成，张阁老自然是喜不自胜，直言要赠宝相谢。
周元闻之，心中暗道:“法宝虽好，却也易遭觊觎，以我今日之修为，得之恐是怀璧其罪。
法器之流此时我已能自行炼制，得来也无甚大用。
若说最最急需的，还是提升自己修为，除此之外，便是功法与阵法。”
思及此处，他便言道:“法宝、法器，弟子皆不想要。”
张阁主目光一闪，问道:“哦？这是为何？”
周元笑道:“我辈金虚一脉，自身若需法器、法宝，当是应自行炼制。”
张阁主闻言不禁颔首，目中赞赏之意更盛。
未及他言语，周元又道:“弟子甫入山门，修为低微，此时无有师承，只欲求得一些功法或是阵法，以应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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