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前程
“是，大公子一路跋涉非等闲的辛苦，才两天便能把这么多帐收来，真是能力卓越。我等回去庚州定要禀明王爷的！”
“嗯，还得多谢先生指点。”
这句话才说到心里去了，这谭先生是父王的得力幕僚，连父王都敬为上宾，若能得他美言几句，父王定然高看他。
谭子充和钱梁出了门，脸上刚才的赞赏和恭敬瞬间全无。
“这帐薄只是叫人收了来便花了两日，若是光等着这些，估计什么事也办不成了！”钱梁脸上露出讽色，眼里闪着一丝鄙夷。
“本来也只要他做这些不是么，何需在意那些没期望的事？！”谭子充毕竟是位知天命的谋士，比之刚过而立的钱梁要沉得住气。心里虽然也这么想，面上心思却不显。
“也是！先生说的是。”钱梁恭敬点头。
“嗯，那边找到人了么？”
“找到了，明日便去见面。未防打草惊蛇，确定他一人出现时再靠近，见面之后看能不能深谈。”
…………………………
这日梁户下山办事，过了晌午饥饿难耐，便找了处食肆要饱一饱肚腹。
进去刚找了处位子坐下，要喝上杯茶润润嗓子，便见另有四人进了食肆。似找不见多余的位子，往他这走来打算拼桌。
待那四人走到近前，有一人的眼神却突然盯住他瞅了又瞅。
梁户皱眉，微侧了头，心里有些警惕……该不会被认出了什么吧！
然而那人却没避讳，盯着他又看了看，不太确定的开口:“请问这位大哥，是否姓梁？”
梁户听了这话，喝茶的动作顿住，难道是以前认识的人？！便才转了脸正视那人。
见那人三十上下，蓄有短须，一时又认不出以前是否见过面。
只是没等他想起什么，那人从正面瞧了瞧他，反有些惊喜的开口:“大哥是否姓梁名户？！”
梁户惊住，这人竟能明白地说出他的姓名，显然该是熟悉的人才是，可他清楚不认识这个人啊。但见那人对他豪无恶意，眼中反有喜色，便放下茶杯，不确定地点点头。
“真是表哥！我是钱梁啊！”那人得他确认后开心道。
梁户一怔，钱梁这名字在脑中打了个转，再加上他叫的那句表哥，总算是回忆起来这人是谁，也是很惊讶在这里碰见他。
两人自是一翻相认，钱梁热情地要拉他去别处酒楼请他吃顿好的。和他那几个同僚告了罪，那些人见他们多年亲人相遇难得，当然是任他自去。
钱梁拉着他去了这耶州望锦城有名的食丰楼，这地方自是菜品丰盛配好酒，但价钱也高啊，他可是几年也不见得能进去一回。
进了一处雅间点了菜，两人边喝酒边谈。
“不怪表哥认不出我，咱们可有二十几年未见过了！”钱梁一边倒酒一边笑说。
“是啊，那时你只四岁的小奶娃，我也才十岁的光景，怎想得到你现在是个啥样。”梁户感叹。
“亏了表哥有十岁，相貌上初有如今的模样，又因像极了姨母，与我娘也肖似三分，这才让我认出。”
“是啊，你要不是满脸的络腮须遮面，倒是与我有兄弟相。我也不会楞是认不出你！”梁户也笑起来。
“只可惜，咱们娘都去的早，这才断了联系。此次也是巧了，我来这耶州办事，本也是想要等忙过了公务，便按着娘以前的方式再寻一寻你的。这是天老爷开眼，不用我急着找，便将你放我跟前了……哈哈！”
“对对……哈哈哈！”说着两人笑起来。
菜上了来，两人边吃边谈，一顿酒肉下肚都是满足。
“对了，不知表哥现下做什么营生？”
“唉～你也知道咱们外祖是做什么的……我们一家跟着外祖还不是过那刀口舔血的日子……！看你现下这模样，想来姨母当年嫁去庚州倒是对的，不然留在这耶州也是要被外祖嫁到寨子里的！”看钱梁掏银子付账毫无心疼之色，他心下有些羡慕这表弟能有如此命数，总归是比他好的。
耶州北面有崎岭山脉，通崎岭道去往郡首望锦城。其中地势复杂，山间怪石林立易躲藏守卫。
大乾开国之前战乱多年，这里便养出一堆匪寇山寨，可谓由来已久。直到大乾盛世之下，耶州成西南粮仓，往来发达，仍能养着这么多山寨。
他俩的祖辈便是这么个出身。
“不知现今山里是个什么情形？耶州本是富庶之地，该是温饱不愁才是？！”钱梁自是看出他的想法，于是挑起话头往他此次过来的目的上引。
“你是不知道，现在虽是不愁吃穿，但人心可是越来越散，都想找更好的前程奔。”说着便想到现下的寨子里，那前两把交椅斗得厉害，让他这排行第三的人难以自处，里外不是人！心里别提多憋闷。
钱梁似是有些讶异，随后也跟着他叹气。但又皱眉想到什么，于是像下了决心般凑近梁户说道:“我此次来耶州，能重见表哥，心里甚是高兴。只是见表哥仍过着外祖那般的日子，也知表哥的不易。”
“弟弟不才，在庚州倒是混得一些名堂，现在也是跟在高位贵人身边做事，多的不敢说，拉扯一把表哥还是能的……不知表哥是否有此决心，与弟弟做上些大事，若得了贵人的青眼，以后可是能前途无量……！”
梁户听后怔住，但内心有丝窃喜。想他而立之年就快过去，若是再没有什么作为，这一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本就是干着刀口上的营生，还能有什么比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个山都怕有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不.良，寨子里都是只认酒肉的混人，以后儿孙又能有什么大出息。心下确认要换条道走试试，于是严肃的点点头。
“弟弟能拉表哥一把，表哥自是高兴，你尽管说怎么干，我这么些年在崎岭道上跑进跑出也不是那等酒囊饭袋的！”
钱梁笑笑，在梁户耳边嘀咕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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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得多谢先生指点。”
这句话才说到心里去了，这谭先生是父王的得力幕僚，连父王都敬为上宾，若能得他美言几句，父王定然高看他。
谭子充和钱梁出了门，脸上刚才的赞赏和恭敬瞬间全无。
“这帐薄只是叫人收了来便花了两日，若是光等着这些，估计什么事也办不成了！”钱梁脸上露出讽色，眼里闪着一丝鄙夷。
“本来也只要他做这些不是么，何需在意那些没期望的事？！”谭子充毕竟是位知天命的谋士，比之刚过而立的钱梁要沉得住气。心里虽然也这么想，面上心思却不显。
“也是！先生说的是。”钱梁恭敬点头。
“嗯，那边找到人了么？”
“找到了，明日便去见面。未防打草惊蛇，确定他一人出现时再靠近，见面之后看能不能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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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梁户下山办事，过了晌午饥饿难耐，便找了处食肆要饱一饱肚腹。
进去刚找了处位子坐下，要喝上杯茶润润嗓子，便见另有四人进了食肆。似找不见多余的位子，往他这走来打算拼桌。
待那四人走到近前，有一人的眼神却突然盯住他瞅了又瞅。
梁户皱眉，微侧了头，心里有些警惕……该不会被认出了什么吧！
然而那人却没避讳，盯着他又看了看，不太确定的开口:“请问这位大哥，是否姓梁？”
梁户听了这话，喝茶的动作顿住，难道是以前认识的人？！便才转了脸正视那人。
见那人三十上下，蓄有短须，一时又认不出以前是否见过面。
只是没等他想起什么，那人从正面瞧了瞧他，反有些惊喜的开口:“大哥是否姓梁名户？！”
梁户惊住，这人竟能明白地说出他的姓名，显然该是熟悉的人才是，可他清楚不认识这个人啊。但见那人对他豪无恶意，眼中反有喜色，便放下茶杯，不确定地点点头。
“真是表哥！我是钱梁啊！”那人得他确认后开心道。
梁户一怔，钱梁这名字在脑中打了个转，再加上他叫的那句表哥，总算是回忆起来这人是谁，也是很惊讶在这里碰见他。
两人自是一翻相认，钱梁热情地要拉他去别处酒楼请他吃顿好的。和他那几个同僚告了罪，那些人见他们多年亲人相遇难得，当然是任他自去。
钱梁拉着他去了这耶州望锦城有名的食丰楼，这地方自是菜品丰盛配好酒，但价钱也高啊，他可是几年也不见得能进去一回。
进了一处雅间点了菜，两人边喝酒边谈。
“不怪表哥认不出我，咱们可有二十几年未见过了！”钱梁一边倒酒一边笑说。
“是啊，那时你只四岁的小奶娃，我也才十岁的光景，怎想得到你现在是个啥样。”梁户感叹。
“亏了表哥有十岁，相貌上初有如今的模样，又因像极了姨母，与我娘也肖似三分，这才让我认出。”
“是啊，你要不是满脸的络腮须遮面，倒是与我有兄弟相。我也不会楞是认不出你！”梁户也笑起来。
“只可惜，咱们娘都去的早，这才断了联系。此次也是巧了，我来这耶州办事，本也是想要等忙过了公务，便按着娘以前的方式再寻一寻你的。这是天老爷开眼，不用我急着找，便将你放我跟前了……哈哈！”
“对对……哈哈哈！”说着两人笑起来。
菜上了来，两人边吃边谈，一顿酒肉下肚都是满足。
“对了，不知表哥现下做什么营生？”
“唉～你也知道咱们外祖是做什么的……我们一家跟着外祖还不是过那刀口舔血的日子……！看你现下这模样，想来姨母当年嫁去庚州倒是对的，不然留在这耶州也是要被外祖嫁到寨子里的！”看钱梁掏银子付账毫无心疼之色，他心下有些羡慕这表弟能有如此命数，总归是比他好的。
耶州北面有崎岭山脉，通崎岭道去往郡首望锦城。其中地势复杂，山间怪石林立易躲藏守卫。
大乾开国之前战乱多年，这里便养出一堆匪寇山寨，可谓由来已久。直到大乾盛世之下，耶州成西南粮仓，往来发达，仍能养着这么多山寨。
他俩的祖辈便是这么个出身。
“不知现今山里是个什么情形？耶州本是富庶之地，该是温饱不愁才是？！”钱梁自是看出他的想法，于是挑起话头往他此次过来的目的上引。
“你是不知道，现在虽是不愁吃穿，但人心可是越来越散，都想找更好的前程奔。”说着便想到现下的寨子里，那前两把交椅斗得厉害，让他这排行第三的人难以自处，里外不是人！心里别提多憋闷。
钱梁似是有些讶异，随后也跟着他叹气。但又皱眉想到什么，于是像下了决心般凑近梁户说道:“我此次来耶州，能重见表哥，心里甚是高兴。只是见表哥仍过着外祖那般的日子，也知表哥的不易。”
“弟弟不才，在庚州倒是混得一些名堂，现在也是跟在高位贵人身边做事，多的不敢说，拉扯一把表哥还是能的……不知表哥是否有此决心，与弟弟做上些大事，若得了贵人的青眼，以后可是能前途无量……！”
梁户听后怔住，但内心有丝窃喜。想他而立之年就快过去，若是再没有什么作为，这一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本就是干着刀口上的营生，还能有什么比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个山都怕有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不.良，寨子里都是只认酒肉的混人，以后儿孙又能有什么大出息。心下确认要换条道走试试，于是严肃的点点头。
“弟弟能拉表哥一把，表哥自是高兴，你尽管说怎么干，我这么些年在崎岭道上跑进跑出也不是那等酒囊饭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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