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冷宫
冷香病了，高烧不退，却始终紧咬着牙……为了不让自己有机会，在烧到人事不知的时候说胡话！
昨夜她在倒下前，脑子里竟还在计算着怎么才能保命！
昨夜的雨又急又大，就在她回屋的路上瓢泼而下。
她一边走一边咬着牙槽让自己镇定下来，好尽快把刚才不小心听到事忘掉……
突然间知道了，她前主子林充仪的死因……
眼下又要被新主子祝婕妤安排去另一个地方，还是前主子的仇人那里……
正要拐过池子旁的垂花拱门，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出了侧面站着的一个身影，冷香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
那人从廊下走过来，冷香顿住脚，身上却止不住地发抖。
这时惊雷的声音，也在闪电之后尾随而来，刺透耳骨的感觉！
冷香咽了下口水，手已经握成了拳。
“这天真是不好……”在雷声之后，那人阴沉沉地开口。
冷香沉默，眼神却始终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咱家就不跟你卖关子了，遥音殿的那处破屋子你挺喜欢去呀……”那人说完咯咯地笑了两声，面上的表情已经显现出了他此时的得意。
是了，抓住别人的弱点，似乎是这宫里很多人都喜欢的成就感！
那人又逼近两步，冷香并没有动，她要是退后就离那池子太近了……
“怎么，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就老实地给我办件事吧。”那人见冷香脸色泛白，像是吓傻了的样子。
冷香咬着唇站在那里，似是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力，不得不以沉默代替同意。
那人看着眼前柔弱的小姑娘阴恻一笑，上前两步将头转到她耳边，低声说起来…………
冷香听着耳边的声音，牙齿越咬越紧……脑中竟然还能在电光火石间打个岔，做出一个自己都被惊到的决定！
那人说着他的安排，像是自己都沉浸在了这份精彩的计划中。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冷香微抬起了眼帘，头轻轻地朝他偏了那么一丁点……
一股劲力袭上他的丹田，声音戛然而止……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被推着转了个身。然后安静地，滑入了水中……！
冷香松手的同时转头仔细地，将周围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人经过。
然后低垂下头，看着那张还来不及惊愕的脸逐渐被池水淹没！
没想到她今日下了最大的一次注！就在听到那人的计划时。
她笃定解决了那人她活下去的机率更大！
她笃定那人知道了她的弱点之后不会告诉其他人！
她笃定若是这一次妥协了，以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其实那人早就注意到她有秘密了，而冷香也猜测到他会找上她……
丹田被劲力袭上的同时又被点了麻穴，至少要一刻钟才能缓过来，而这些时间在水下早已不能呼吸了……
大雨将她的衣服都淋了个沁透，冷香抬起脚拐向另一边的廊道。
淋了大雨又经历了那件事，待到她回屋，身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换了衣服倒在床上后，冷香还在想或许让她病一场是件好事，另一个三等婢女安芷一定能抓住这个机会的……
钟翠宫——
“启禀娘娘，秦充容那里来人传话，说那婢女得了急病，高烧不退。”贴身嬷嬷回话。
“哦？真是没福气呢！……换一个吧。”上首的贵人金钗环翠，懒洋洋地撇了撇嘴角不甚在意道。
此时高烧不退的冷香再次躲过了命运的一击。
………………………………
十年后……
锅里的滚水已经剩的不多了，冷香看了眼热腾腾的竹屉，掐算着时间刚刚好，便压了火。
锅还没起，就能闻到食物熟了的香味，伴着蒸汽飘出来。她自己都有些嘴馋的咽了咽口水，嘴角禁不住微翘。
若以为这一锅里有什么山珍海味可就想多了……这就是一笼子窝窝头。
可这锅窝窝头却是得之不易，它们可是包了一肚子菜馅的菜窝窝！
这些菜是冷香把她管着的地界儿刨了个遍，凑出来的一盆野菜，与膳房分下来的剩菜叶子混了一起，剁巴剁巴包进窝窝里才做出来的。
冷香掀开锅，让热汽扑着脸散开，觉得脸上暖得舒服。美滋滋地瞅着这一锅窝窝头，因为塞了不少菜馅，能觉出比平日里的窝窝肥润许多，甚是长眼。
就着热乎气儿，快速捡到了盆子里。她在盆底下加了个废竹屉作隔层，舀上锅里的热水盛在盆底，在竹屉上坐上吃食扣个盖子，一道儿端回去之后，还能热乎着吃。
不然冷天里，从这膳房拿回去的吃食都冷得没法吃了。
冷香把锅灶快速收拾下，便端了盆往外走。
遇着了这边膳房的郝宦官，赶忙擒了个笑模样上前打招乎。
“郝公公……”呸呸，他这名叫起来可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您今个儿当值呢？”
“嗯，这是要送饭去呢？”
可真谢谢您没落下那个送字……
这宦官三十上下，能力一般，但长了个土圆脸，看着让人想发笑，托了这脸型，人缘倒是挺好。
“是呢，刚出锅的窝窝头，您尝尝？”作势要掀盖子，心里不情愿，样子还是要做的。
“得了吧，我还没成饿死鬼呢，哪能连你的东西也截！”郝公公撇了撇嘴，都没稀罕往盆上瞅。
“哎呦，公公您最是心慈，这边儿全托您照拂呢！”她们的月银有快一半都进了这斯口袋，可把你撑的吧……
“行了，去吧”不甚关心道。
这人最喜欢自己的招笑脸，爱听别人把他说成弥勒佛再世……
“诶，我这就回了”笑一笑离开，这盆可沉着呢，害她坠了半天的手，胳膊都打颤了，心里再给您点根蜡！
她刚才做饭那处偏房是这宦官“好心”分的，里面有个破锅灶，好歹让冷香用石头垫垫能支住锅生火做饭，省下了膳房的人力，去忙活那些金贵的主儿。
…………………………
端着沉甸甸的木盆，在宫墙中穿梭了快两刻钟的功夫，总算是进了院门。
“小西！”冷香朝里面喊了一声。
门里的小丫头听着喊声，掀开帘角噔噔噔地跑了过来，帮忙接过盆一起往里端。
“姑姑，您可回来了”小丫头高兴地笑弯了眼。
把盆端进小堂屋，放到桌子上。
里边传来鞋底擦拉的走路声，两个身影慢悠悠的走出来。
“香香可算回了啊，屋里头都等着你呢！”
“就你口水咽的最多！”
“你不也把香香挂嘴上叨念好一阵子了么！”
冷香朝来人笑了笑:“您俩别着急，把炉子上闷的粥盛完就分这菜窝窝。”
“哎哎，好。咱香香最是能干！”
“我们俩也帮把手……”
和小西一起摆了碗，把粥盛上。
这边冷香把昨天勉强剩下的菜，分到每个碗里一筷子，再一人分两个窝窝头。
点算了人头，留下几个窝窝头明儿个吃。
几人端了东西进屋，这里摆设简单，讲究不了上桌摆膳那一套，分完饭食端起碗囫囵个就是一顿好饭。
…………………………
这里便是冷香的地界“承秋阁”……俗称“冷宫”，住着的是剩下不多的几位太妃。
大乾朝建康三十四年，今上谷帝已经是七十二岁高龄。
大乾皇室子嗣不丰，但是长寿，七八十的寿命司空见惯。
而这里的太妃都是先帝丰帝那会儿熬下来的。先帝走时还有一些年纪轻轻的小妃嫔，还没有今上年长。
今上这么个岁数了，来来去去能伴他同寿的妃嫔也没几个了，估摸着连他自己的妃嫔都记不清楚谁是谁，又怎么会记得这些太妃的冷暖……
这里住的人，成了太妃这么些年，自然是一年不如一年，体格不好的早早就去了，就剩下这么五位。
或许因为本就是低品或庶妃的身份，没享过锦衣玉食，心气儿反倒看得开，寿命也长些。
能熬到这个年头真是不知该叹一句命好还是命硬……
刚走出来的两个就曾是庶妃（无品）——刘太妃和林太妃。屋里头还有三个，两个曾是采女（八品）——安太妃和王太妃。只一个品阶高点的曾是宝林（六品）——于太妃。
冷香本来胆子不怎么大，进宫当宫女这些年见了不少事……胆子被吓得更小了，在宫里生存胆小点才容易保命。
为了躲祸，被分到这冷宫也没说什么，拎了小包袱就来了。
熬了这么多年，她虽然熬成了个管事姑姑，只不过这承秋阁除了她，就管着一个小宫女，名叫小西，今年才十二岁，九岁时进宫的。
因着前些年，她主子受罚挨板子，没熬住去了。她又是个才进宫不久，没什么人脉的小孩子，就被内宫局分派到这里来了。
这承秋阁里住着一群老太妃，皇宫这种以势谋生的地方，想也知道……这里注定成为最让人不在意的地方。
包括做饭缝衣都要她亲自上阵，生活物件能从层层套路下要过来，都得陪上多少笑脸呢。
这里没有前程，所以也没有歇斯底里的争抢和防不胜防的暗斗。
守着长满野菜的院子，和能住下七八人的屋子，冷香觉得这日子也勉强能算得上“田园生活”了。
近一年有两个太妃身子已经不大好了，下不了床。曾经品阶最高的于太妃腿脚不好，也不多出门走动。
还好这个院子还有两个庶太妃身体硬朗，帮她和小西照料些杂事。
她们这些老小生活虽然平淡，却也舒心。
清水静，不欲波澜，却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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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她在倒下前，脑子里竟还在计算着怎么才能保命！
昨夜的雨又急又大，就在她回屋的路上瓢泼而下。
她一边走一边咬着牙槽让自己镇定下来，好尽快把刚才不小心听到事忘掉……
突然间知道了，她前主子林充仪的死因……
眼下又要被新主子祝婕妤安排去另一个地方，还是前主子的仇人那里……
正要拐过池子旁的垂花拱门，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出了侧面站着的一个身影，冷香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
那人从廊下走过来，冷香顿住脚，身上却止不住地发抖。
这时惊雷的声音，也在闪电之后尾随而来，刺透耳骨的感觉！
冷香咽了下口水，手已经握成了拳。
“这天真是不好……”在雷声之后，那人阴沉沉地开口。
冷香沉默，眼神却始终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咱家就不跟你卖关子了，遥音殿的那处破屋子你挺喜欢去呀……”那人说完咯咯地笑了两声，面上的表情已经显现出了他此时的得意。
是了，抓住别人的弱点，似乎是这宫里很多人都喜欢的成就感！
那人又逼近两步，冷香并没有动，她要是退后就离那池子太近了……
“怎么，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就老实地给我办件事吧。”那人见冷香脸色泛白，像是吓傻了的样子。
冷香咬着唇站在那里，似是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力，不得不以沉默代替同意。
那人看着眼前柔弱的小姑娘阴恻一笑，上前两步将头转到她耳边，低声说起来…………
冷香听着耳边的声音，牙齿越咬越紧……脑中竟然还能在电光火石间打个岔，做出一个自己都被惊到的决定！
那人说着他的安排，像是自己都沉浸在了这份精彩的计划中。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冷香微抬起了眼帘，头轻轻地朝他偏了那么一丁点……
一股劲力袭上他的丹田，声音戛然而止……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被推着转了个身。然后安静地，滑入了水中……！
冷香松手的同时转头仔细地，将周围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人经过。
然后低垂下头，看着那张还来不及惊愕的脸逐渐被池水淹没！
没想到她今日下了最大的一次注！就在听到那人的计划时。
她笃定解决了那人她活下去的机率更大！
她笃定那人知道了她的弱点之后不会告诉其他人！
她笃定若是这一次妥协了，以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其实那人早就注意到她有秘密了，而冷香也猜测到他会找上她……
丹田被劲力袭上的同时又被点了麻穴，至少要一刻钟才能缓过来，而这些时间在水下早已不能呼吸了……
大雨将她的衣服都淋了个沁透，冷香抬起脚拐向另一边的廊道。
淋了大雨又经历了那件事，待到她回屋，身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换了衣服倒在床上后，冷香还在想或许让她病一场是件好事，另一个三等婢女安芷一定能抓住这个机会的……
钟翠宫——
“启禀娘娘，秦充容那里来人传话，说那婢女得了急病，高烧不退。”贴身嬷嬷回话。
“哦？真是没福气呢！……换一个吧。”上首的贵人金钗环翠，懒洋洋地撇了撇嘴角不甚在意道。
此时高烧不退的冷香再次躲过了命运的一击。
………………………………
十年后……
锅里的滚水已经剩的不多了，冷香看了眼热腾腾的竹屉，掐算着时间刚刚好，便压了火。
锅还没起，就能闻到食物熟了的香味，伴着蒸汽飘出来。她自己都有些嘴馋的咽了咽口水，嘴角禁不住微翘。
若以为这一锅里有什么山珍海味可就想多了……这就是一笼子窝窝头。
可这锅窝窝头却是得之不易，它们可是包了一肚子菜馅的菜窝窝！
这些菜是冷香把她管着的地界儿刨了个遍，凑出来的一盆野菜，与膳房分下来的剩菜叶子混了一起，剁巴剁巴包进窝窝里才做出来的。
冷香掀开锅，让热汽扑着脸散开，觉得脸上暖得舒服。美滋滋地瞅着这一锅窝窝头，因为塞了不少菜馅，能觉出比平日里的窝窝肥润许多，甚是长眼。
就着热乎气儿，快速捡到了盆子里。她在盆底下加了个废竹屉作隔层，舀上锅里的热水盛在盆底，在竹屉上坐上吃食扣个盖子，一道儿端回去之后，还能热乎着吃。
不然冷天里，从这膳房拿回去的吃食都冷得没法吃了。
冷香把锅灶快速收拾下，便端了盆往外走。
遇着了这边膳房的郝宦官，赶忙擒了个笑模样上前打招乎。
“郝公公……”呸呸，他这名叫起来可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您今个儿当值呢？”
“嗯，这是要送饭去呢？”
可真谢谢您没落下那个送字……
这宦官三十上下，能力一般，但长了个土圆脸，看着让人想发笑，托了这脸型，人缘倒是挺好。
“是呢，刚出锅的窝窝头，您尝尝？”作势要掀盖子，心里不情愿，样子还是要做的。
“得了吧，我还没成饿死鬼呢，哪能连你的东西也截！”郝公公撇了撇嘴，都没稀罕往盆上瞅。
“哎呦，公公您最是心慈，这边儿全托您照拂呢！”她们的月银有快一半都进了这斯口袋，可把你撑的吧……
“行了，去吧”不甚关心道。
这人最喜欢自己的招笑脸，爱听别人把他说成弥勒佛再世……
“诶，我这就回了”笑一笑离开，这盆可沉着呢，害她坠了半天的手，胳膊都打颤了，心里再给您点根蜡！
她刚才做饭那处偏房是这宦官“好心”分的，里面有个破锅灶，好歹让冷香用石头垫垫能支住锅生火做饭，省下了膳房的人力，去忙活那些金贵的主儿。
…………………………
端着沉甸甸的木盆，在宫墙中穿梭了快两刻钟的功夫，总算是进了院门。
“小西！”冷香朝里面喊了一声。
门里的小丫头听着喊声，掀开帘角噔噔噔地跑了过来，帮忙接过盆一起往里端。
“姑姑，您可回来了”小丫头高兴地笑弯了眼。
把盆端进小堂屋，放到桌子上。
里边传来鞋底擦拉的走路声，两个身影慢悠悠的走出来。
“香香可算回了啊，屋里头都等着你呢！”
“就你口水咽的最多！”
“你不也把香香挂嘴上叨念好一阵子了么！”
冷香朝来人笑了笑:“您俩别着急，把炉子上闷的粥盛完就分这菜窝窝。”
“哎哎，好。咱香香最是能干！”
“我们俩也帮把手……”
和小西一起摆了碗，把粥盛上。
这边冷香把昨天勉强剩下的菜，分到每个碗里一筷子，再一人分两个窝窝头。
点算了人头，留下几个窝窝头明儿个吃。
几人端了东西进屋，这里摆设简单，讲究不了上桌摆膳那一套，分完饭食端起碗囫囵个就是一顿好饭。
…………………………
这里便是冷香的地界“承秋阁”……俗称“冷宫”，住着的是剩下不多的几位太妃。
大乾朝建康三十四年，今上谷帝已经是七十二岁高龄。
大乾皇室子嗣不丰，但是长寿，七八十的寿命司空见惯。
而这里的太妃都是先帝丰帝那会儿熬下来的。先帝走时还有一些年纪轻轻的小妃嫔，还没有今上年长。
今上这么个岁数了，来来去去能伴他同寿的妃嫔也没几个了，估摸着连他自己的妃嫔都记不清楚谁是谁，又怎么会记得这些太妃的冷暖……
这里住的人，成了太妃这么些年，自然是一年不如一年，体格不好的早早就去了，就剩下这么五位。
或许因为本就是低品或庶妃的身份，没享过锦衣玉食，心气儿反倒看得开，寿命也长些。
能熬到这个年头真是不知该叹一句命好还是命硬……
刚走出来的两个就曾是庶妃（无品）——刘太妃和林太妃。屋里头还有三个，两个曾是采女（八品）——安太妃和王太妃。只一个品阶高点的曾是宝林（六品）——于太妃。
冷香本来胆子不怎么大，进宫当宫女这些年见了不少事……胆子被吓得更小了，在宫里生存胆小点才容易保命。
为了躲祸，被分到这冷宫也没说什么，拎了小包袱就来了。
熬了这么多年，她虽然熬成了个管事姑姑，只不过这承秋阁除了她，就管着一个小宫女，名叫小西，今年才十二岁，九岁时进宫的。
因着前些年，她主子受罚挨板子，没熬住去了。她又是个才进宫不久，没什么人脉的小孩子，就被内宫局分派到这里来了。
这承秋阁里住着一群老太妃，皇宫这种以势谋生的地方，想也知道……这里注定成为最让人不在意的地方。
包括做饭缝衣都要她亲自上阵，生活物件能从层层套路下要过来，都得陪上多少笑脸呢。
这里没有前程，所以也没有歇斯底里的争抢和防不胜防的暗斗。
守着长满野菜的院子，和能住下七八人的屋子，冷香觉得这日子也勉强能算得上“田园生活”了。
近一年有两个太妃身子已经不大好了，下不了床。曾经品阶最高的于太妃腿脚不好，也不多出门走动。
还好这个院子还有两个庶太妃身体硬朗，帮她和小西照料些杂事。
她们这些老小生活虽然平淡，却也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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