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忆是悲痛
照片上印着一家三口，他们笑靥如花。丈夫搂着妻子的肩膀垂在大腿的手学着前面儿子的动作悄悄比了个耶，妻子的双手搭在儿子的肩膀，或许拍照的时候刮了风，每个人的头发都有稍微的凌乱，凌乱背后是藏不住简单纯粹的幸福。往日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在混浊的眼中闪过，躲不过的是造化弄人，终究还是物是人非。
“我查了好多资料，才知道拍摄的地址是在这附近，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城市早就变了样，找起来好麻烦，这都快半个月一点进展都没有。”女孩突然侧了下头，才发现老人家的激动的抖着嘴唇。“奶奶，您怎么了？您是不是认识他们？”闪烁着光亮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询问，心里已经有了清晰的答案。
“小姑娘，这照片是哪儿来的，上面的人你认识吗？”老人家不是别人，正是尹杰的奶奶。起早贪黑的沧桑让她暂时埋葬了丧子之痛，儿媳妇常年杳无音信，一重重的打击让结疤的伤口轻轻一剥血淋淋的创口顷刻一泻千里。她很明白，女孩认识的人会是谁。
“上面的女人是我家阿姨，我叫她秀琴妈妈。”女孩面对这位慈祥的老人，从心底里信任，并且毫无保留的打开了话匣。
“秀琴，她还好吗？”粗糙的手指抚摸着照片上的儿子，自从他走后，为了避免自己睹物思人，老头子就把属于有儿子的记忆全都收了起来，就当自欺欺人认为这个人还活在世上，只是生活在他们不知道的远方。
“秀琴妈妈……走了。”
女孩刻意观察了老人家，她情绪变得格外动荡，历经风霜的眼里含满了泪水，她捂着嘴，极力控制奔走的情绪。
奶奶缓解了流动起伏的心情，依依不舍的将照片还给了她，也并没有隐瞒。“秀琴是我儿媳妇，上面是我儿子跟孙子。如果她有对不起你或你家的地方，老太婆跟你说声对不起。”
女孩见老人家极力掩饰着悲痛，一下慌了，急得一个劲的摇头摆手。“秀琴妈妈对我们一家很好，我这次来是为了完成她未了的心愿。”
她有未了的心愿，他们何尝没有。
“要是不介意上我家去坐坐吧，小杰一直都打算去找他妈妈，只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拖累了他。”
女孩情不自禁握上她的手，希望自己小小的力量能给她些许温情。
今天小吃店关门得格外早。尹杰工地上的活儿干完后提前下班打算接奶奶回家，到了店前卷帘门早就拉下，一时担心上来，以为奶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毕竟年龄摆在哪儿，有一个人操持着店里大小事情，赶紧给她的老年机拨了电话，听到没事的消息，闷在嗓子眼的着急才吞了回去，听到有关于妈妈的消息，两脚油门一踩火速赶回了家里。
“奶奶，人在哪儿？”
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衣服上还残留着汗水打湿后留下的盐渍，一股汗臭味叫女孩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快洗澡去，臭死了。”奶奶拿过他买的西瓜，宠爱的推着肩膀，孙子的辛苦看在眼里，其他的帮不上忙，只能在生活上尽量给他舒适。
“这是我孙子小杰，一天到晚在工地上班，蜜艾别介意啊。”奶奶将西瓜切了几块剩下的放到了冰箱。“来，吃西瓜，等小杰洗完我们去吃火锅。”一块西瓜塞到她手里，奶奶的热情善良让她感动不已。
尹杰甩着打湿的头发，穿着磨褪色的体桖，一条肥大的短裤，拖着两片人字拖没觉得丝毫不妥的拉过板凳坐在女孩面前，要不是奶奶看到不知所措红了的脸色，隔开相隔不远的距离，剩下的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尴尬。
“快去换身衣服，吃了饭回来再说。”奶奶扒拉过尹杰，这小子工地上跟大老爷们混惯了，在家也是随随便便，在女孩子自然少了分寸。
尹杰一心想要知道妈妈的情况，这份迫切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着急，不由得将询问的眼神看向爷爷。
“听奶奶的，吃了饭在说。人家小姑娘千里迢迢的过来，好歹我们应尽地主之谊。”
既然如此，孝顺的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一顿饭吃得是心不在焉。几次想要开口都被爷爷无情打断。
“老太婆，你先回去收拾个房间，我跟小杰带蜜艾看看夜景。”爷爷叭了口烟，当他从老太婆口中知道秀琴离世的消息，除了安慰痛哭的老伴还得克制不能外泄的悲恸，所以，个种细节还是尽量让她回避。
尹奶奶明白老伴不让她知道太多是怕自己心脏受不了，表明上乐呵呵的应了下来。“那你们早点回来。”带着打包的菜在火锅店门口跟他们分别，走出一段距离，才抹去早就忍不住的眼泪。
“小杰，你妈妈她……”男人不论哪个年纪都必须接受不同的创伤和打击，这是责任也是担子，他相信自己的孙子能扛起这份伤痛。“走了。”
这个答案在尹杰的心里已经演练了千百遍，充满的那丝希望还是被打破，苦涩着只能坦然接受。“我知道。”妈妈要是还在，就算是恶疾缠身爬也会爬着来见他的吧，否则怎么会让一个女孩带来她的消息。
僵硬的身体搂住他的脑袋，一老一少藏着数不尽的伤痛，就算不坦然也得接受现实。
找了个人少的茶楼，悉数的知晓着关于妈妈这几年的生活状态。
女孩叫冯蜜艾，就算相处不过几年，对称之为秀琴妈妈的这个女人却有着无限的感情。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爸爸忙着生意除了没缺我的吃穿用度和钱，在亲情和教育方面我就是个白痴。要不是遇到秀琴妈妈我这一辈子可能就荒唐的过下去了。我16岁生日那天，我爸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陪我过生日，当时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那一刻我切实的感受到爸爸对我也是有爱的。可惜菜还没上到一半我爸就因为一个匆匆的电话打算丢下我一个人，于是我跟他大吵起来，整个人完全失控，无所谓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威胁他如果敢离开一步就死给他看，我看到他慌乱的眼里掉下了眼泪，焦急的脚步想要把我拉回去却被川流的车辆拦住，那一瞬间才发现自己有多不懂事，”她言语里说的很苍白，颤抖的声音是来着回忆深处的动荡。“当我打算回去的时候一辆车像是失控了一般直接碾向了我，尖叫的喇叭声让我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当我醒来才知道自己只是受了一些小的擦伤，是一个路过的女人救了我，她就是秀琴妈妈。”回想当年的幼稚，青春必经的苦涩是年少无知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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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了好多资料，才知道拍摄的地址是在这附近，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城市早就变了样，找起来好麻烦，这都快半个月一点进展都没有。”女孩突然侧了下头，才发现老人家的激动的抖着嘴唇。“奶奶，您怎么了？您是不是认识他们？”闪烁着光亮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询问，心里已经有了清晰的答案。
“小姑娘，这照片是哪儿来的，上面的人你认识吗？”老人家不是别人，正是尹杰的奶奶。起早贪黑的沧桑让她暂时埋葬了丧子之痛，儿媳妇常年杳无音信，一重重的打击让结疤的伤口轻轻一剥血淋淋的创口顷刻一泻千里。她很明白，女孩认识的人会是谁。
“上面的女人是我家阿姨，我叫她秀琴妈妈。”女孩面对这位慈祥的老人，从心底里信任，并且毫无保留的打开了话匣。
“秀琴，她还好吗？”粗糙的手指抚摸着照片上的儿子，自从他走后，为了避免自己睹物思人，老头子就把属于有儿子的记忆全都收了起来，就当自欺欺人认为这个人还活在世上，只是生活在他们不知道的远方。
“秀琴妈妈……走了。”
女孩刻意观察了老人家，她情绪变得格外动荡，历经风霜的眼里含满了泪水，她捂着嘴，极力控制奔走的情绪。
奶奶缓解了流动起伏的心情，依依不舍的将照片还给了她，也并没有隐瞒。“秀琴是我儿媳妇，上面是我儿子跟孙子。如果她有对不起你或你家的地方，老太婆跟你说声对不起。”
女孩见老人家极力掩饰着悲痛，一下慌了，急得一个劲的摇头摆手。“秀琴妈妈对我们一家很好，我这次来是为了完成她未了的心愿。”
她有未了的心愿，他们何尝没有。
“要是不介意上我家去坐坐吧，小杰一直都打算去找他妈妈，只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拖累了他。”
女孩情不自禁握上她的手，希望自己小小的力量能给她些许温情。
今天小吃店关门得格外早。尹杰工地上的活儿干完后提前下班打算接奶奶回家，到了店前卷帘门早就拉下，一时担心上来，以为奶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毕竟年龄摆在哪儿，有一个人操持着店里大小事情，赶紧给她的老年机拨了电话，听到没事的消息，闷在嗓子眼的着急才吞了回去，听到有关于妈妈的消息，两脚油门一踩火速赶回了家里。
“奶奶，人在哪儿？”
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衣服上还残留着汗水打湿后留下的盐渍，一股汗臭味叫女孩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快洗澡去，臭死了。”奶奶拿过他买的西瓜，宠爱的推着肩膀，孙子的辛苦看在眼里，其他的帮不上忙，只能在生活上尽量给他舒适。
“这是我孙子小杰，一天到晚在工地上班，蜜艾别介意啊。”奶奶将西瓜切了几块剩下的放到了冰箱。“来，吃西瓜，等小杰洗完我们去吃火锅。”一块西瓜塞到她手里，奶奶的热情善良让她感动不已。
尹杰甩着打湿的头发，穿着磨褪色的体桖，一条肥大的短裤，拖着两片人字拖没觉得丝毫不妥的拉过板凳坐在女孩面前，要不是奶奶看到不知所措红了的脸色，隔开相隔不远的距离，剩下的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尴尬。
“快去换身衣服，吃了饭回来再说。”奶奶扒拉过尹杰，这小子工地上跟大老爷们混惯了，在家也是随随便便，在女孩子自然少了分寸。
尹杰一心想要知道妈妈的情况，这份迫切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着急，不由得将询问的眼神看向爷爷。
“听奶奶的，吃了饭在说。人家小姑娘千里迢迢的过来，好歹我们应尽地主之谊。”
既然如此，孝顺的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一顿饭吃得是心不在焉。几次想要开口都被爷爷无情打断。
“老太婆，你先回去收拾个房间，我跟小杰带蜜艾看看夜景。”爷爷叭了口烟，当他从老太婆口中知道秀琴离世的消息，除了安慰痛哭的老伴还得克制不能外泄的悲恸，所以，个种细节还是尽量让她回避。
尹奶奶明白老伴不让她知道太多是怕自己心脏受不了，表明上乐呵呵的应了下来。“那你们早点回来。”带着打包的菜在火锅店门口跟他们分别，走出一段距离，才抹去早就忍不住的眼泪。
“小杰，你妈妈她……”男人不论哪个年纪都必须接受不同的创伤和打击，这是责任也是担子，他相信自己的孙子能扛起这份伤痛。“走了。”
这个答案在尹杰的心里已经演练了千百遍，充满的那丝希望还是被打破，苦涩着只能坦然接受。“我知道。”妈妈要是还在，就算是恶疾缠身爬也会爬着来见他的吧，否则怎么会让一个女孩带来她的消息。
僵硬的身体搂住他的脑袋，一老一少藏着数不尽的伤痛，就算不坦然也得接受现实。
找了个人少的茶楼，悉数的知晓着关于妈妈这几年的生活状态。
女孩叫冯蜜艾，就算相处不过几年，对称之为秀琴妈妈的这个女人却有着无限的感情。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爸爸忙着生意除了没缺我的吃穿用度和钱，在亲情和教育方面我就是个白痴。要不是遇到秀琴妈妈我这一辈子可能就荒唐的过下去了。我16岁生日那天，我爸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陪我过生日，当时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那一刻我切实的感受到爸爸对我也是有爱的。可惜菜还没上到一半我爸就因为一个匆匆的电话打算丢下我一个人，于是我跟他大吵起来，整个人完全失控，无所谓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威胁他如果敢离开一步就死给他看，我看到他慌乱的眼里掉下了眼泪，焦急的脚步想要把我拉回去却被川流的车辆拦住，那一瞬间才发现自己有多不懂事，”她言语里说的很苍白，颤抖的声音是来着回忆深处的动荡。“当我打算回去的时候一辆车像是失控了一般直接碾向了我，尖叫的喇叭声让我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当我醒来才知道自己只是受了一些小的擦伤，是一个路过的女人救了我，她就是秀琴妈妈。”回想当年的幼稚，青春必经的苦涩是年少无知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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